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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不可能,怎么如此巧合?”安宁喃喃着,闭上眼睛定定神,然后复将目光投向阳台北面大约百米之遥的那家阳台,目光定格在那个正在怔望着什么的身影……那肖像早已经像雕像一样铭刻在脑海,十几年来,岁月沧桑了心境和容颜,却沧桑不了她留在记忆和心海的样子,从不淡漠。“是她,是她!”安宁不仅体质一直很好,还拥有极好的视力,单位每次体检,视力都会达到2.0,他确信是她——多年前他已经打算留在梦境的女人。“青果,果子……”,他轻轻喊着他给她的昵称,不知自己出没出声,一种久违的冲动像电流一样倏然而过。 两座楼房之间尽管隔了三排楼房的距离,但恰好两座楼房之间有个南北不过百米的空旷场地,小区绿化正在进行,时下空地上已经栽种了稀疏的雪松。“她应该是15号楼,是的,不错。全院最特别的三个单元呈前后相错的一幢。”他在确定着自己的判断。而且,巧合的是她也在那幢楼房第三单元的501位置。“哦,果子……居然近在咫尺!一南一北,501……”他下意识伸出双手,似乎试图接近一点那个身影…… 他感觉自己的指尖有了点温热,似乎真的触到了她的某一部分,那是那双从不失却了光彩的眼睛…… “你跟任何女人不同,果子。”他具有男性硬朗关节的白皙的手指终于触到了那双当初打动他心的眼睛,这样近距离的对视让她有些心慌,她闭上眼睛,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薄薄的眼皮,细密的睫毛,感觉到她的眼珠动了一下,随即那双眼睛忽然睁开警惕地问到“是么?跟任何女人不同?这么说,你经历了不少女人?” “嘘——”他伸出手指堵在她的不大的嘴巴上,嗔怪地说“看看,总是那么敏感,真是蛇类啊。女人嘛,我曾有多年工作在商业系统,接触的真的很多,经历过谈不上,但凭我的眼力,身边长期相处的女人会把握不出红白?你也不想想,如果真的没那出色辨别力,何以从茫茫人海滚滚红颜中独具慧眼对我的果子情有独钟?” 是的,青果虽然一直是个探求爱的内在的女人,但正因为这探求才在无数情感故事和道听途说中得出一个无奈的结论:男人悦女人,不管他承认与否,总是以貌而入,不否认内在的吸引占据主流,但最初的感性冲动来自视觉,无论对方的文字还是面容。值得青果安慰的是,男人相悦的这貌并非一定是众人眼里的艳丽出色,而是恰好他感觉的舒适顺眼。她相信每个女人就像一朵不同的花,总有悦了那色那味的人在人间的某个地方某个时候去采摘。青果清楚自己绝不在艳丽的女人之列,但也清楚自己的外貌气质和内在神韵永远弥漫一种率真的清雅,没有谁比自己更清楚这是一种微笑着立于世的脱俗,那亲切而清远,切近而令人高不可攀。这种女人的味道经得起岁月的磨砺,无论时空如何变幻,无论外貌如何像了花朵的由荣到枯,这味道永如一枚青果,就弥漫在某些皱纹和失水的肌肤里,已经成为一种血肉性的东西,与生俱在。 大概,安宁之悦己,正是如此? “哦……那么,不同在哪里?”她一笑,送去将信将疑的目光,似乎想得到某种求证。 “眼神,面貌。当然此面貌非彼面貌也,我是说一种精神状态。尚记得初相识我的样子?” 当然记得,青果伸出右手轻轻拉下他抚摸着她眼睛的手,扶弄着他的手指,也似乎抚摸着那最初的记忆……
※※※※※※ 我手写我心,我歌咏我情 我梦抒我爱,我情言我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