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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一个迷信的女人, 而我认为这与她没读太多书是有直接关系的. 听姑姑说, 那是妈妈特爱画画. 画的花儿很美.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 读的是美术专业. 于是我成了家里拥有最高学历的人, 也理所当然成了家里最有发表意见权力的人. 妈妈的迷信自然成了我最不屑的事情. 那一年暑假返校, 依然是妈妈来送我, 她不停的说些路上小心报平安的话, 另我不厌其烦. 火车终于开动了, 把妈妈甩在了站台上. 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暗自庆幸自由和清静的快乐. 一个人的旅途寂寞的同时平添的是驰骋思绪的快意. 车子不知征服了多远的距离之后, 意外的停下了. 我那少女的心事还没有来得急被理智拉回, 就看到车门打开了, 而这在常理是不允许的. 因为火车并没有停在任何站台上. 随后无数人涌了下去, 先是列车员, 之后好奇心驱使了男人和女人.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知人们涌向了外面, 之后在我车厢的位置蜂拥过来. 我隐约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恐惧令我没有任何的举动. 不久人们带着议论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真惨! 腿己经折成好几段了!"."是啊, 怎么按喇叭他也不躲开, 看来是有意要自杀!" 我意识到一个生命正以支离破碎的形式在我的脚下进行灵与肉的质变. 之后火车在做了生命与责任的比较下, 再一次启动了, 这一次它那冰冷的车轮在征服同样冰冷铁轨的同时辗过了那还不曾冷却的肉体, 隆隆而过, 而我成为列业的一部份, 也踏了过去. 我仿佛感觉到了我的重量加注在死者身上的痛苦. 不知眼泪流了多久, 只知道人们又一次涌了出去. 到站了. 我拖着僵硬的双腿麻木的心走出了这个恶梦制造者.此时此刻我只想妈妈,拔通了她的电话, 在妈妈温柔的声音中, 我边哭边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我只记得当时妈妈在电话的另一端对我说" 女儿跟妈妈回家, 女儿跟妈妈回家---" 而我站在噪杂车站的电话的另一端跟着妈妈的话回答"回来了, 回来了" . 这是妈妈常用的迷信手段之一, 被她称为" 叫" . 认为如果孩子受了惊吓, 只要这样叫一叫, 孩子就会没事了. 平常我是多么嗤之以鼻啊, 可此时我的心却无比温暖, 安详. 我相信这是妈妈的力量, 是妈妈把爱以迷信的形式给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