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

    今天是山东高考出成绩的日子。

    不管女儿高考前或者高考后，这个日子一样特别牵动我的心，当然，相信也牵动这个国家多数不管家里是否有孩子高考的人的心。

    早就从上午开始一遍遍刷新，想早看到山东出分数线。一直刷到下午的四点一刻左右，才看到山东今年的分数线：文科570，理科554。山东的文科生何以这么多，分数也历年太高了。

    山东高考录取分数线在全国排名第三，第一是浙江，第二是广东，第三就是山东。目前就只有第一的浙江和第三的山东没出二本分数线。

    一看山东的孩子是真吃亏啊，唉！

    分数线一看到，第一时间电话T。今天也电话了几次询问。

    不是太久后，T电话过来，孩子考了527，肯定能过二本了，也不错。

    还知道了我眼里人品一流的她的同事王老师的孩子的分数，529，对艺考生来说，这是很高的。我自己在心里想，晚上散步也对老公X哥说“这王老师可给中国的音乐界做了大贡献了，追本求源，宋老师贡献更大。因为学了音乐的少有文化课这么好这么懂事的好孩子。多数钢琴学得好的孩子学习也很好，家长都不让搞音乐走艺考路。这孩子肯定是将来音乐界要理论有理论要实践有实践的特别出色的音乐人士。”

    王老师人品很好，待我也一直很好，我为她高兴，当时就想电话她祝贺，但想到王老师人品这么好，不知多少人关心着她孩子，电话问她，我就别凑热闹了，过后问吧。

    王老师，我同行，但少有嫉妒心，给人感觉纯净无邪，我没说过，但是很喜欢的。她跟T同龄。

    这两天一直为中考的孩子们上高中机会少而叹息，而抱憾。我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我的学生，现在上初中和就要上初中的学生。我本不想打扰就要期末考试的楠楠，但我还是忍不住电话了她。我注意到她所在的实验学校只有124个名额被录取到北中，很为她担心。

    电话一打通，楠楠接的，她喂了一声我就万分温柔地喊“小楠”，我很喜欢楠楠的，除了已经上高中的景宜，她是我最大的学生了，跟我交流特别多，因为我也特别关心上初中的她。她长这么大跟父母和其他长辈是很少交流的，特别是比较彻底的那种，而我跟她交流是很充分的。我感觉楠楠是很知我的心很懂事的，一直是。对大孩子的交流，我跟对小的不一样。

    我喊完这声后，楠楠立刻在那边似乎激动地喊我老师，然后不等我说话就说“刘老师，我考完试要去跟着你学琴的。”我马上嗔怪起来“小楠，你这家伙，也不给老师个电话，不想我么？”楠楠一直说话轻声轻气，似乎不会高声，马上笑着对我说“想啊。”

    然后我很快问起她的学习如何，她说还行，无意中问起他们这级多少学生，意外得知只有400个！

    一方面，我为楠楠和将要上初中的彤彤很高兴，因为我今天知道124个一榜后，至少还有124个实验学校的学生可以入北中，也就是说成绩中游的孩子很有希望，楠楠和彤彤都不成问题，嘉嘉就更没问题了，嘉嘉相当出色。

    但另一方面，我心中不平。因为400个孩子给分配124个，相当于一榜的学生名额为30%啊！而这与老牌好初中三中和北中初中实验部以及四中的近千学生（我印象中他们那里的初中毕业生是近千）相比太高了啊。我断定这是因为市委市府的孩子都上实验学校的原因，这是一种变相的不公，这对其他学校的孩子不公平。

    但过后想：实验学校录入北中的一榜分数线比我眼里最好的初中三中都高一分，说明人家的孩子不是照顾的原因，是成绩真好啊。就有了些释然啊。是啊，就是当官的孩子在这里占优势，也得考到这个分数线啊，672分。

    和楠楠聊起，说这琴也不能扔下，如果上高中一到三个学期后，发现自己不是班里名列前茅的孩子，一本难保，那就赶紧走艺考或者自主特长招生这条路子。

    昨天跟琳琳爸爸电话我是知道进北中如果走艺考的话，专业分，比如钢琴成绩是加60分的，也就是说可以降低60分录取，这很可观了。   

    我还问楠楠我跟她妈妈通话和发信息几次她妈妈告诉过她没，她说没，我马上表扬“你妈妈就是好家长，她觉得打扰了孩子的事情从不对你说。”我是想到了她妈妈说过连学费的事情都要直接给家长说这事儿。这个家长就这个好处，她觉得不该给孩子说的事情就不让孩子接触，也所以楠楠至今没有被污染比较单纯，都14岁多了吧？很高的个头，很懂事。

    知道自己在楠楠心中的地位，知道她一向很听我的话无所不谈，谈感情问题不像女儿那样排斥，我直接对楠楠说“楠楠你可千万别早恋啊，等四年后进了大学随便恋。”楠楠在那边答应着，不像应付的口气。

    6.25

    醒来发现我居然梦到了F。

    上午我临出门前主动给了他个电话，是想起我有十个多月没跟他通话了，手机号码也刚想起来，不知他换了手机号没。接到我电话他很开心的口气，我说临出门前想起来问一下他的手机变号了没，他说没，他报了一半的号码后面的我报了出来。还说这么多年都没变，并说“我最专一了”，我笑道“是够专一的。”然后很快告别。他是听上去还想说话的，但我说我要出门，他问我是否去开车，我说我哪里会开，有其他事儿呢。

    上次电话是他在内蒙鄂尔多斯，我忘了为何电话他，当时他忙着不便多说话，回来后电话了我。

    今天很热，太阳很毒。上午出门是去那家超市给那个女孩送信。

    早晨我电话同学B，问90岁的老人摔骨折了臀部骨头如何才能不生褥疮，没想到她还真有办法，说了俩，第一个就是贴一种叫做“渗透吸收贴”（是这个名字吧？）的东西，说贴上它一周就会好了，不影响活动、移动身子。另一个就是气垫床。我知道后者，但我觉得前者尤其厉害，马上电话了超市的女孩。

    上次我买防晒的，她见到我就不理会或者冷淡其他的顾客，只跟我聊，还对她的同事们说“就愿意跟这个姐姐说话。”看上去，并不是为了销售故意为之，因为人家那些小女孩们消费更比我多。当时看到第一次见面时盘着头很利索的她随意梳着头发，面露着急，心神不宁，她告诉我她奶奶摔着了，臀部的骨头都给摔裂了，她最不放心，还说她对奶奶的感情特别，胜过她的爸爸妈妈。她自己说为此上班都不安心，急急地有病乱求医般的问我怎么办，我说老人摔了腿不能翻身，最最要防的就是生褥疮，她更急了，讨问好法子，我说我回头给问问我医院上班的同学看看有否好法子。这么多日没问，也主要是觉得骨折了就是不能动，也没什么好法子。现在一听有这么好的法子我就兴奋了，马上电话她，不通，又急于告诉她，就电话了总服务台让她们给喊那个专柜的人接电话，她过来接，我告诉她，说完的时候她说过后电话我问这个贴的事情，说这是服务台电话不便多说，我说“我电话费都花不了我电话你吧。”放下电话就一遍遍电话她，可就是没人接。我记得了她说下午就回家看奶奶，我一听“回家看奶奶”似乎奶奶在滨州市外的地方？更急于要告诉她帮她讨买这渗透贴了。我听出她接电话应该跟我妹妹在超市一样算是犯规，就不敢再电话服务台，又怕同学下班前她买不出这个药贴耽误了她奶奶及时用。索性涂了点防晒霜出门专门去一趟吧。临出门还电话了她两遍，都没接。

    没想到五路公交车并没通到商场，而是在离商场一个路口的黄河十一路往南拐了一百米左右，可怜我以为反正乘公共汽车反正就出去一会儿又穿了那双我觉得很好看的没后跟的高跟儿镂花鞋，来回走那么长路差点累死我的脚。

    女孩儿见了我是很感动很吃惊，我也得知是她们上班不允许打电话，发现一次罚款一百。在服务台接电话是私事说久了人家听出来是私事也不好。我就猜到如此。我心里老人的事儿重要，生褥疮可不是好玩的。故此专程跑一趟。

    来回一个小时，感觉马上晒得变了样儿。因我来回乘车要走那段路，下车回家也要走几百米的路。我不肯打的，觉得来回两块钱就解决问题，102很方便打的还要十几块钱，浪费。

    女孩是很相信我，很想给奶奶快点讨买上这药贴，我也一遍遍电话同学给买出，同学说过外面买不到。我特别感激同学，就是同学也不行，这样乐于帮人我也感动，我说的是她知道我不是给我自己的老人问，还是乐于告诉我并乐于帮我。我对那个女孩说我同学跟我一样爱帮助人，在我们同学中人缘名声最好。那里还有她的俩小徒弟在那里，三个人一起夸奖我，说一看就跟别人不一样等等，还非得送我洗发和洗面的，我尴尬得不得了，我这不成了……？不收吧，她三个急得嚯嚯的不答应，说在这里坚持送我我不要影响她们等等，我只好说那我要一样吧。

    可女孩的爸爸不信，不答应女孩给奶奶用这个贴，说奶奶现在贴着的东西不能揭下等等。

    我说“也能理解，这可是大事儿，很正常。你我这样随意互相信任反而不正常了，呵呵。”我说什么她也认为是好意。

    女孩还说“要不回去先看看，你先让你同学给留着一帖”当时我当她面问同学只需一贴即可。她还说这次给奶奶买了耳环和项链什么的，我心想这女孩能这么孝顺奶奶啊。

    去路上，坐在102车上，我想起了奶奶临终前那两臀的褥疮没人给清理，只有我，还想起了母亲在淄博生了那点褥疮我马上买了气垫床让母亲的褥疮很快没了，想起母亲，毫无意识和感觉，我的眼里已经是蓄泪……

    老人和孩子们最打动我的心。

    回来，在南门外的黄河六路上，正好看到母亲生前跟母亲常在一起玩的朱姨。

    母亲跟朱姨常在一起的那时还没搬家，还在东区的市府院，朱姨是改嫁给了曾经的劳动局长，老爷子比她大近二十岁。这些年常见朱姨一个人走在院里，开始有伙伴跟她一起走，后来的这一年多都是她自己牵着狗走，大约两个月前我遇到她，问她住哪里，跟谁住，侧面知道老头早不在了。说以后去看她。

    我和X哥还叹息朱姨一个人住可怜。

    我将我买的两个齐鲁大面包的一个给了朱姨，这个面包不是切片的，是撕着吃的，常搞活动，7.5块的卖5.5块，我们三个都爱吃。朱姨开始不要，我坚持给她，她说“给孩子留着吃吧。”我说孩子不在家在外地上学，我买了也是自己吃，她才肯要，很高兴的样子。

    这些年，是看到朱姨走路的脚步渐渐不稳的，每次看到她一个人牵着小狗独行，心生恻隐，我首先会想到朱姨给予母亲的友谊。

    6.26

    那天请教练，他们团购的饭菜挺好，引起了我的兴趣，昨天我也团购了同一个饭店的四人餐，只有69块钱，请T母女去吃，说好这个中午。

价值：¥194元

0543团购价：¥69元

    不到十一点下楼，妹妹等她们母女，我去门口外找出租，眼看着一辆出租进了三区我在门口等着，出来的时候喊住。我们很快到了，孩子又点了个拔丝紫薯，菜上得不慢，味道也可以，还有我爱吃的水煮鱼，小米南瓜粥最好。我们三个根本吃不了。不到一点吃完了。

    妹妹对孩子说“这顿算小姨请”，我说下次姐姐回来我请。

    女儿今年放假很晚，得七月底，我是盘算着去一趟的。

    饭桌上，我对孩子说“从此，你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然后是学习，别忘了你可能毕业后就找对象结婚生孩子呢，以后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是生个健康聪明的好孩子啊。”T马上说“嗨嗨，别生。”她是给孩子选志愿选得辛苦，昨晚睡到三点多，还有这些年操的其他心，当着孩子面直言养孩子辛苦。我阻止。也说明孩子很听话不计小节，类似话儿似乎没引起她不悦。T也算是教女有方了。

    这些天，我非常想念母亲。上楼梯会想起拉着娘、背着娘、抓着娘的胳膊上楼梯的记忆；走在院内或者路上，会想起推着母亲散步的记忆；我的左侧后颈不适会想起当初给母亲治颈椎病的记忆；一度度路过草木出奇繁盛的新立河西路更加会想起跟母亲留在这里的记忆。

    没想到人生会有这样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没想到没了母亲让我如此如此锥心、揪心、常感生不如死。

    没想到没有母亲的感觉是如此令人无法释然平静心态正常面对生离死别。

    似乎想母亲少了，可是早已不知何时渗进骨髓，一想母亲，眼里就不知何时流下泪，毫无知觉的。

    实在是，我太疼母亲了，关乎母亲的任何记忆，不是母亲对我的关怀和爱，而是母亲让我心疼怜惜的种种，这么多年来，母亲离了我不能活的记忆，母亲对我的绝对依赖点滴，深入我记忆的深层和浅层，无所不在， 我还对母亲满心的挂牵和想尽孝的心，就永远见不到了母亲，实在让我受不了。

    泪水再次淹没了我的心，我的人和心包括记忆乃至整个的生命淹没在无边的泪海……

    娘，我什么时候才能将你放下，想起您不再这么难过断肠？

    无边的苦海，无边的……！

    娘，想死孩儿也！让我满腹的孝心如何抵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