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

    亲自去一枝梅选的花，没有白菊，还是11支黄菊花和五支水红色康乃馨，还有一支居然是粉色的勿忘我。

    这次，是一个未婚的小男孩陪我们回去的，他比我女儿还小一岁。一路很快熟起来。他的妈妈比我还小两岁。

    这是第三次见他，记得以前问他说没女朋友，这次问说定日子快结婚了，他的结婚日一报，我没说，正好跟公公一天的生日。我就猜他女朋友比他大，果然是，三岁，我笑着说“女大三抱金砖，金不换的姻缘啊。”

    昨天电弟媳得知弟弟在村里干建筑，午饭不回来吃，我当时就说那我们不在家吃午饭了。

    今晨电弟媳，弟媳说买了小鱼给我们炸好了，中午要放汤吃，还烙了咸鱼。弟弟要回家吃，还说“咱姐姐回来我得回来吃饭”。我就打定主意中午一定在弟弟家吃饭了。

    很久，最近的四五次去看母亲，都没在弟弟家吃饭，特别是春节期间，弟弟心里不是滋味。这次我电话好姐姐，并坚持带了妹妹一起在弟弟家吃饭，让他感觉我们还是想回他代表的我们的娘家。给弟弟些安慰吧。他是盼着我们在他家吃饭的，生怕我们姊妹三个因为母亲去世了不拿他的家当娘家。弟弟脸皮薄，我考虑到了这个。

    上次叔叔过生日给弟弟的那个短信是个转折点。

    我常常觉得书面的东西更有效果，所以联系重要的人物和事情，我会先以短信介绍重要资料。

    也主要是我太健谈，在电话或者面对面的交流中话语灵感四射，怕对方记不住最重要的要点。

    先去了姐姐家接上姐姐。想起过几天就是姐姐的生日，我昨天就说咱们姊妹三个都去，全当你的生日去看娘。今天在姐姐家想起了她的生日，给了她一百块钱让她买点吃的。我给的时候姐姐说“芳已经给了啊。”妹妹总爱神神秘秘的，姐姐的生日表示一下还不对我说。现在姐姐一家的收入一个月比我们家多一倍。我给她钱的时候说“你以后就是个富婆了，还有两个妹妹疼着你，有福啊。”姐姐笑开了花。

    今天是四月初三，是我村的大集，进不去小叔的家，电话小叔在村里超市那里等着，给了他我给他的好酒和衣服，还有妹妹买给他的短袖。然后去弟弟家落脚。弟媳很高兴我们回来，说鱼已经做好。我们上完坟后就一起在弟弟家吃了饭，我还带了弟媳烙的咸鱼回滨州。弟弟自是很高兴，但见了我十分关注地一本正经地问我脸上的斑何以这么重。

    全家，弟弟、弟媳、姐姐、姐姐捎来姐夫的话、妹妹，都说不要我考驾照。

    特别是弟弟，说以后通村里车子很方便，下车打出租就是。姐夫更是托姐姐对我说“你是个心事很重爱操心的人，总爱想事情，不适合学车。”

    大家都问我学车的事情，是因为年前年后回老家我还得需要X哥载我，我立志要自己学会车。

    那一刻我想了想，也真的不想学了。

    过了湖心干渠上的那座桥，须得步行去父母的墓地了。沿路看到了盛开的臭菜花和黄色的打破碗碗花。小时候没觉得有这么多的打破碗碗花，现在居然这么多了。满视野都是。

    妹妹和姐姐都说“娘，你看你呆的这地儿多好啊。南面几百米处就是桓台的马踏湖新开风景区，西面不过一里多地就是你娘家老宅位置。”

    是的，我刚想起来，西南方，是我眼里风水比较好的地方，比起其他的方位，我喜欢西南，觉得西南特亮堂。

    过了干渠往墓地方向走，到了墓地所在的那块四面环水的地儿的时候，我面前浮现出了母亲的笑容，我对姐姐说“上次来看母亲她嘟着嘴不悦，这次那个笑得呀。”

    是的，我是能看到母亲的表情的，每次。

    于是，我也脚步轻快了一点。   

    给母亲买了许多水果，多种瓜子，姐姐还带了母亲爱吃的点心等等。墓地的周围还有未谢的紫色二月兰，一周的金鸡菊正绿叶十分蕤葳着。想过些天会一片淡黄，很是漂亮。

    我们姊妹三个，跟母亲说不完的话。

    我发现姐姐很压得住气氛，只要姐姐在场，我就不至于脆弱得无限伤感不能抑制。

    每次，看到父母坟上满覆的枯草，望着那堆土丘，我心中就无限凄凉，不为别的，是为这永世难消的距离，这无情的相隔。一抔黄土，永永远远天上人间了！

    我觉得哀伤久了，心意沉沉，胸腔也似乎溢满了悲凉，使得身子沉沉的。

    之前是不明白人何以哀伤致死的，现在有所感受。

    解不了的愁结，化不开的浓愁。

    今天，没喊任何人，只是母亲的三个女儿，连女儿我也没让她去。

    但女儿傍晚回来的时候，给我和妹妹各带了一束鲜花，有百合和康乃馨。

    我们三个在一起，各自在说同一件事，我们发现还是女儿的言谈有分寸有重点，可取。最后还是请女儿编辑了一段书面文字。

    小丫头除了勤奋和热情不如我，很多方面远远胜过了我。他是汲取了她爸爸的理性和我的感性，做事的分寸似乎在我俩之间。

    5.13

    女儿早晨八点就得离家赶赴济南机场。

    昨晚和今晨，她的爸爸都发过脾气，是为了女儿的不按时作息和没有足够的用心于学习。我是不起拆台的作用的，他主打我旁敲，这一手历来是小丫头的杀手锏，果然她乖乖投降认输。

    这个女孩儿，绝不是个死读书的，但时间不允许了，很晚了，得加紧几门文化课的学习了。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时间观念不很强。

    她走后我对X哥说，我早就说过按时作息可不是件小事，需要天天天天持之以恒啊，挺难的。寒假你还不以为然呢。

    刚定下不学驾驶了，傍晚临下班时间却接到了驾校教练的电话，言明天开始路面驾驶训练。

    我基本是自来恐惧的，让我摸车我特别怵头。但明白还是得学。本来明晨可跟车去北京，现在须得先为驾照学习让步。

    我没怎么伤春，但却很有些伤夏了。

    这些天，心里一直很难过。

    只是想娘，只这一个主题。

    5.14

    一早，他出差，临行前叮咛复叮咛，一会儿叮嘱我打个伞，一会儿叮嘱我带上钱热了给大家买水，一会儿给我找出合适的包建议我带，一会儿来告诉我去哪里打的比较顺利等等。

    我是个做事这么让人不放心的？我还以为我心细呢。

    一想也是，情感方面、精神领域我是细腻丰富严密的，可生活小节方面我却是差得远远的了。

    顺利打上了的。

    我们这帮今天是到了七个人，分两帮练。还有个比我小七岁的。有个81年的富二代富婆，另外俩小女孩俩小男孩。

    一天下来我们都关系很好。

    我在其中是最糊涂的，一度度想放弃。几个女的说我该没心没事的时候，何以心事重重。我没答上具体，实际是长期的哀伤郁积了心身吧。

    很久以来，三个多星期了，我特别多梦，整夜做梦，醒来头脑昏昏，醒来后一个小时后之内很清晰，以后就感觉脑缺氧迷迷糊糊。

    这个教练，相当负责，不怕累。下午的最后一波我选择最后一个是我，我想放弃上车，但是想跟在上面看别人开，是觉得他忙了一天了，我这最后一个怕我的表现令他头疼，影响他晚上休息，等等。

    但我不上车他不罢休，硬是逼我上去了。

    说实话，考理论我没看书只是做了一些题通过了，我根本不知车子内部哪哪哪，作用也一概不知。

    最主要的是，我自来怕这驾车。

    最后悟出了也没多大事儿，这四天不过是学启动车和路边停靠？似乎是。

    正在犹豫明天去不去。我还是觉得我开车挺危险的，我太爱想事了。

    正赶上X哥两日不在家，我是无依无靠一般。

    跟一起学的学员熟悉得特别快，人和人之间就能如此快的相熟起来。富婆听我明天不想学了，给我做了好多的动员工作，说刚这么熟了你不来明天会换上新人还得重新建立感情。

    她的女儿4岁，我一听她的叙述，她不懂的事情太多了，不是个懂家教更不是个重视家教的。谈了些，她要我的电话，想她女儿来学琴，我话题引开，没给电话。

    她不重视，她懵懂，她又富婆，她又如此稀罕孩子，我会很累。关键是我没那么好的精力和体力了。

    她说起女人养个孩子傻三年，我似乎才意识到我傻的原因。

    我哪里是养个孩子傻三年？从女儿没生下到现在，女儿、同学朋友的孩子自不必说，收进来的其他孩子也个个当我的孩子一般用心、热爱，真真的付出着师生情和亲情以及母爱，从来都将孩子的任何点滴看得天大，耗尽了我的心血呐。

    如今，我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就是上课。不管睡眠足否，不管心情如何，不管体力如何，一上课，就完全变了个人，又投入感情又投入体力和精力。感觉全然没有了常常有的迷糊和缺氧状态。

    读东西也可以。做其他的，就明显精力不行了。

    惰性使然吧？很难转移注意力？看我的随机应变的言谈，也不像这样的人啊。且我几乎会跟任何陌生人都会马上顺利交流，亲切起来。

    人真是复杂的多面体。

    晚上九点三十三分，女儿来了短信“第一”，她和一位同学的重奏也就是双钢琴在比赛中得了第一。我赶紧电话X哥，他似乎喝了点酒，得意地失态“俺宝子，当然要第一了。”

    下午我是骑电动车来去的，回来的路上须得经过新立河西路，一走到这条路上，就马上会想起母亲，骑着车子非常难过，早已不知何时泪流满面，直到近了单元门要跟肖伯伯打招呼。

    曾经一度度想停下走进新立河西路那些树林里哭哭。

    怎么会越来越难过呢？

    太想念母亲了！

    前天三姐妹在母亲墓前跟母亲说话的时候，姐姐和妹妹一度度说让母亲保佑着儿孙们咋咋咋，而我则说“娘，我只求你在那边好好的，你好就行，我就放心了。”

    真没办法，太想念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