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动心要包那么多锅包子，是因为那小伙子送的荠菜太多了了，大概得有七八斤的吧，正好也有老家人送来的面没吃完，就决定包包子。

    上午我给琳琳上课，上完课又喘气歇息什么的，还写了昨天的日记。由着妹妹在厨房将每棵荠菜细细摘着。今天很冷，她大约用了三个多小时才摘完洗完，很大的一筛子。

    近两点写完日记，撸好袖子正式开始上场干活。先将冰箱内春节期间他同学送的那些自养自宰猪肉取出，该是我平时包七八次的用肉吧。融化一块肉切一块，切成丁，然后去化另一块的同时切荠菜，这样子，边切肉边切荠菜，都切好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只这准备工作就算是一天。

    奇怪的是，我今晨并没乱吃什么，昨天和前天还特别吃的是以前自己坐月子或者做小月子才吃的饭——红糖小米鸡蛋，别的菜基本都没吃，今晨也是一个鸡蛋一碗红糖小米饭，只不过吃了几口凉苦瓜。却准时的在正式切肉、切菜包包子的时候，开始先是腹部然后是胃部绞着难受，还附加恶心，一直到深夜一点多八锅包子全部包完。

    妹妹发了两盆面，我们放在电褥子上让面开，然后所有野菜都是妹妹摘的洗的，切肉、切菜、包，则全是我一个人。

    开始，妹妹是很愉悦的，后来一直干到晚上了面不够用，我又腹中很难受算计着一个人干不完，只好喊妹妹来帮忙发面，妹妹就有了点儿怨言，说“你行好拖着我啊。”我说“我看你很高兴的啊。”她说“开始是很高兴的，很想干，可你拖了我整整一天了啊，累死我了。”择菜一直弯着腰，可不把妹妹累坏了。我是从下午两点正式干的，妹妹则上午就开始干。

    我讨好地对妹妹说话。问好包括院长和看大门的所有工作人员，一共是49个人。我说“每人一个包子太少了如何拿得出去？两个就是少的了。”没想到妹妹说“你看人家搞慈善的，比如陈光标，都是出钱或者让别人干，哪有这样子受累亲力亲为的啊？还不如给老人们买点包子呢。”我说“自己包的多么环保，面是老家的，野菜是自己挖的，能放进很多馅去，包的特别香，还用玉米油，还用的是环保肉，老人们吃了多么放心啊。”

    第三锅烧着的时候，我又包好第四锅，让妹妹看着，我骑车出门，去买了六包成条的饼干，六六是36条，早先买了18条，一共是54条，给父母上坟带一条，给叔叔留下一包正六条，其余的给安院长请他：每人俩笨蛋、两个包子、一根火腿、一条饼干分下去。晚上还特意电话安院长（我喊他安大哥，他让我喊的）明天给伙房说说给老人们热热包子吃。安院长说“你也是工薪阶层却想着这么多人。"我说"我没了父母，去看二叔老人们会眼热。工作人员也都是老人，都要有。”

    还顺便买了又一兜鸡蛋，给母亲带的各样水果，都是要的最好的，桔子是那种15块多一斤的，芒果是28一斤的。

    家里现有的锅只能每次最多放15个。这样子就包了8锅。知道他爱吃留了四个。

    这次没来由的难受，直到深夜一点半左右睡着了也没减轻，最难办的是恶心。我在1:17左右躺下的时候，一直让他给用手心捂着肚脐，不知何时睡着的，因为太累，疼醒过一两次又睡着了。

    这次难受得蹊跷，我自己在心里嘟囔，难道王老太妈妈怕她的好闺女这样子累坏了身体，抗议我这样么？要不我怎么解释呢。妹妹说“你别将这个安到咱娘头上，老太太可不是个玍古人。”我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说“罪过罪过。”

    正好清明假期间，其实X哥在家的话，我也未必能行得通，他怕我累坏了是不许我这么个干法的，正好国家局来了专门指导那实验中心工作的，他不在家，也所以傍晚刚包完三锅他回来的时候，我心虚得吓了一跳，害怕他阻拦我，赶紧撒着娇往卧室推他，要他“快看你喜欢的电视去吧，微机你用。”

    我琢磨着，这次身体情况很怪，以前是两天前开始就特别困，这次没有。却在这第三天来这么一下子，晚上临上床前我输入百度查看，提醒是否患了并发症，比如腺肌瘤。我心想，老天，果然，那可麻烦了。 

    十点前妹妹是有时过去厨房陪着我的，我吃惊她常往外甩词，她说“我天天看书啊。跟书学的。”问她看哪本，说是《菜根谭》和什么“悖论”的那本，我不清楚。妹妹还发表读书感受，说“看书太好了，长很多见识，学很多道理。有的人就领会不到，天天守着个微机和电视看电视剧浪费时间。”由不得我大赞“哟嗬，小芳芳这是什么觉悟啊。”妹妹还发表了一些其他的看法，我伸出手使劲握握她的手，说“觉悟，觉悟啊同志。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了，近姐儿啊！”

    4.6

    沐浴是一定的，特别是母亲的这个日子。可昨晚实在太难受了，无法洗，当时就打算早晨想法洗。今晨六点多醒来，腹中还是不适，但好点了，非常彻底地洗了澡。这次梳的头特别好看，我的头发也真争气。我内外都是穿的洗过的衣服。

    电话好了一枝梅给包花，准备好了所有一些，包括给邻居叔叔送的食用油。8:10分才出门。

    因为昨晚电话安院长今天不该上班，是为我去今天特意去等我，说好九点半赶到。从这里到养老院大概一个小时。

    去取上了花，老板说正好清明白菊花贵了，还是那束花，11支白菊五支粉色康乃馨一枝勿忘我，还是包得很漂亮，交上钱后我给了包花的女孩，实际是花店的老板一个很大的大雁蛋，昨天包包子的时候同时在另一个灶头煮给老人们带的鸡蛋，顺便煮了两个大雁蛋，本来想给叔叔带去。老板很高兴，但很客气，说包花是应该的。

    到养老院的时候提前了十分钟，没想到，有包括安院长在内的三个人在迎着我，有个挺体面的中年人，还有个小姑娘。出我意料，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将东西搬下交代好。他们却坚持要登记，我说“还是别登记了，我不想让认识的人知道，这么点小意思。如果食物没问题，就别登了。”他们说凡是企业或者个人来表示的都会登记，这是规矩，这让我很不好意思。我只好去办公桌跟前按他们的要求看了看，要我说出单位，我说“这次是不用了。”他们没有勉强我。

    那位比较体面的中年男子说“你看你工薪阶层，这么有爱心，想着这么多老人们，你该在民政部门工作啊。”我说“没机会呢，我教的是小孩子们，收入有限太微薄了不值得一提。”

    早晨临走的时候想到只给叔叔两个，跟别的老人一样他或许有点小情绪，就将给X哥留的四个中取出两个在微波炉热得很热，算着到养老院还热着先让叔叔吃上。我知道他比较懒起得晚，早饭未必吃，别人是都吃的。

    这次见了我，叔叔又像欠了他200吊钱的了，嘟囔不停，我听出来了，说谁谁谁来跟他要东西吃，因为没了那个人不信打他，别人都假装听不见不来拉架。又嘟囔说在这里不行，我严肃了些说“你去哪里啊叔？这是你的家啊，比老家都是家的家啊，你这里都熟了，再去别处你根本适应不了啊。”

    急着去给母亲上坟，我早道别。想起糖盐蒜还没放下，正好那位负责人在那排房子跟前站着，将那兜糖盐蒜给了他。

    先去了弟弟家，这次弟媳也去。

    一行五人，我和姐姐、妹妹、弟媳和弟弟。

    早知今天较冷，我也正好不适，穿了冬天穿的羽绒服。

    远远看到那些每家的墓地里，每个坟头都压上了新的黄表纸。

    父母所在的墓地，本来只有我父母和祖父母以及另一个祖父母的坟可以看到，现在一看，堆起了好几个坟。夫妻双亡者才埋在这里，一方亡的，骨灰放在村里的纪念堂。

    妹妹看到我给父母栽的那三棵树，妹妹很喜欢那两棵海棠。我看那三棵树都生得很好。也都很不算小了。都是生了五六年以上的树了。

    更令我欣慰的是，去年撒的二月兰种子，开花了。

    果然的，二月兰如此抗寒，紫色的花朵风中摇着，很好看。

    我本撒了多次二月兰种子，但发芽后之前包地的那户人家以为是野菜都给翻了，只留下了这些现有的。看大爷爷那边的坟上有两棵，其一开了紫色的花。其实每个坟前我都撒过，是翻地都没了。

    还好，父母的坟周围虽然零星，却都有开着花儿的二月兰。煞是漂亮。

    除了二月兰，我撒的那些金鸡菊种子已经都生了一丛丛一簇簇，过一个多月会开花，移栽的萱草虽然叶片较小，但也活着一些。这样子，最靠近坟的是三棵松树，松树外面是三棵花树，种的那些花则间生其中，都生得很好。

    我朝着父母说“王老太很发人，瞧种什么什么生得好。”

    我和妹妹一 一向母亲汇报着她周围的美，我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笑。

    弟弟燃香，然后告知母亲今天是她的忌日，摆好水果我们在划好的位置烧纸钱，我们跟父母说着话，没有悲声。将母亲爱吃的放进了火中。

    磕完头，我让他们三个先走，妹妹却也走，我喊住“你怎么能走，他三个走。”

    姐姐笑“嗨，留下你俩啊。”我说我俩跟娘呆的时间长，亲啊。

    我直接让他们回家不必等我。

    我和妹妹，在那里跟母亲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有时妹妹还暗示我也提及父亲，不然父亲不高兴。

    这次，我对母亲说话的语气完全是她生前的样子，那些昵称和亲昵的说法，一个个再自然不过地说出，想象着母亲听着会很受用。

    那些昵称，那种说话方式，久违了，那是只能用给母亲的。

    似乎，憋了这么久，这样子一自然如故，如同母亲生前一样，我心中的抑郁化开了一般。

    我和妹妹，都轻言细语，像母亲生前我们哄她吃喝拉撒睡时候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心情，然后我一直看到母亲的微笑，直到回到滨州我的家。

    上次，母亲的阳历忌日，我曾经哭得不能自己，这次，则似乎夙愿已了，我的思念和心愿都表达完后，没有难过。

    我有时也会明白母亲肯定不希望我难过，但我实在不舍永远不见了母亲永远不能尽心亲爱、照顾她了，才无限悲伤，根本没有理智，不去想老人实际已得到了善始善终。

    妹妹坚持在母亲那些花树跟前照了相，她特别喜欢海棠。我也拍了父母的墓地周围很多张相。

    这个断肠的日子，没有断肠，我得到的是抚慰一样的平息。

    返回，走在小清河岸上，接到X哥电话说领导回京了，中午一起吃饭。

    他点的都是我爱吃的菜，我们饭后去看了杏花，今日天很好，我拍了一些天空的照，天很蓝云很白。

    心想这是及时帖资料，下午忍着依然的不适做了一个帖子《滨州的天空——爱我的家乡和城市（4） 》

    晚上，跟那位妹妹有聊，我很理解她，非常，我也经历过这种滋味，但我说过：人做事，特别是感情，就怕南辕北辙。跟不该生情的人生情本身就是个错，咱孩子已经是缺少父爱了，应该体会到其害处，岂能再让另一个孩子也有此残酷遭遇。人生选择婚姻后最重要的是培养一个有出息心理健全的孩子，父母离异或者有外遇，孩子的成长很受影响啊。没有好结果或者结局会利己伤人或者伤人伤己的事情，越早绝缘越好，生命可贵，时间和精力可贵，我们耽误不起！当我们意识到这点，自己的那点小情怀算什么呢？

    我妹妹正好遇到一件事儿，纠结着，去谈了很久。

    另有一份聊天。

    我说过：人们为人处事未必一定师法先哲，有时我们自己的走法会暗合了可取的轨迹，有可行的存在道理，能活出一种真善美，也算是一种道吧，未必非得去死扣先哲，就如同人若向善，未必信佛。我觉得，一个人的存在给周围环境带来暖，带来正能量，就是有意义的人生，比空喊学习伟人先哲强多了。我还认为：一个人的智力了能力了学问了等发展得再好，如果不对周围世界有所奉献，不习惯给与，不习惯分享，他的存在也不值得欣赏。 我是个十分善于和喜欢求助他人，向别人索取的，我十分习惯利己，也十分习惯利人。所以我拥有弱者和强者的同时体验，双重角色，会更好把握两者的心理吧。

    今晚临睡前我才意识到：昨晚腹部难受得那样睡不着的时候，因为已是包了11个小时包子太累，居然忘了那个时辰该是母亲永别的时辰。

    一切难过的感情，转移是上策，思母之情也是。

    妹妹说希望将来能埋在父母的身边，她相中了那块地方。我给她讲了钱钟书一家，钱钟书女儿钱媛极其聪明，先他们夫妇去世，后来一家三口就埋在了一起。妹妹能如此坦然面对父母，我自愧不如。

    4.7

    今晨信息女儿起床，八点多点她回“早起了，在图书馆呢。”

    不会吧？我和她爸爸X哥是这样提示过她的，可我都忘了这茬了，她记得了去图书馆那环境看书且真的去了？这可是个全才小女孩，未必能这么用心学习，且信吧。

    降低对女儿的要求，我们愉快，她也愉快。她绝不会是个死读书的家伙。

    看了我QQ刚传的照片，她会率性喊出“妈妈我爱你”“妈妈真美”，这丫头。还说想家呢。

    我就希望女儿在我们身边。此生我只有一个目的了，那就是好好培养女儿的孩子。

    想起女儿的成长过程中我们夫妻曾有的失误，我就痛憾不已，孩子的成长一旦误了，是无法弥补的。特别看重家教，更特别看重未来女儿的孩子的培养，正是因此。

    就怕她未来的夫婿不配合，那可又打折了。

    这两天身体一这样，我哪敢再生食苦菊、苦瓜小葱之类啊，辣东东更是不敢，家里这些东东不少，我直接不敢去馋。今晚对他说“再厉害的人让病给拿住。”

    没想到，小心了半天，吃什么也不适，可当我重新开吃那些生冷的东西，嗨，腹部胃部啥毛病也没了。

    怎么回事呢，怪。

    让本来好奇于身体疾病之道的我更好奇了。

    此刻我就觉得，一切恢复正常。

    是与今天的大睡眠有关？昨晚睡得挺早的，不到一点，可今天上下午各睡了三个小时。

    爱思考的我又开始了琢磨：这般能睡是肌体的自我保护？反正睡了一天，好了。

    由于睡眠多，做梦才多呢。

    上午和下午的梦都有X哥。

    下午那个有他的梦居然有视频即兴录像作文，我作的是一篇关于家乡的，一篇关于反哺的。家乡的那篇我还记得我即兴朗读到“每个人都会有思乡情结，可我却没有。我觉得心在哪里，家乡就在哪里…………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读到有描述芦苇的文字，我特别有兴趣；歌曲中我特别喜欢《在水一方》，我才知道，我原本有着很深的故乡情结的。芦苇，蒹葭，那可是我家乡的特色，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家乡风景。我的家，我的家的四周曾经都生长着芦苇……”

    真是晕死，像模像样的，我也居然能记住一些。

    记得了他没有围巾，妹妹将她收藏的一块很长很软的羊毛暗色方格围巾送给了他。那该是女儿给妹妹的生日礼物。妹妹说一次也没围过。

    今晚逛到了新大商场，其他的内衣摊都很多货，就是那家我打过交道的内衣摊空了，原来他们搞活动的幅度十分大。我给二叔相中了一件，他略有不悦。我读着他的心里话“没完没了啊？”哈。一准是。我猜人的心思本来就厉害，猜他的话一般百发百中。

    人已基本恢复正常。睡觉是个宝，睡睡病就好。

    明天的计划：研磨声乐练声。读至少六篇以上收集的文字。要练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