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今天要去看娘，但昨晚还是睡得较晚，不知怎么搞的，又养成熬夜的习惯了。我睡眠很好，不知道失眠的滋味，但总觉得事情太多时间不够用，不知不觉就过两点了。
   

    一早电话一枝梅鲜花店，他们那里还有12支白菊，我让他们给我留了11支，另要五朵粉色的扶郎或者康乃馨，两支勿忘我，一枝百合。

    这次一看，白菊花很新鲜，每朵也很大，比上次的大一倍，价格也贵了一倍。那里百合特别多，价格也没变，我挑了一枝三朵开得好的。还是一切都要紫色的包装。付钱的时候那个营业员解释“姐，这次的菊花很难进，滨州也只有咱这有，比上次贵些。”我说“这个时候了，该是你们挣点钱的时候了，贵吧。”，一束花，是比上次贵一倍。

    这花很漂亮。

    女儿开车。她爸爸坐在副驾驶给她长着眼色儿。但一有问题，他说话的口气特别难听，容易令人紧张和反感，我和女儿一致讨厌这点，为了女儿的安全我更是十分严厉地杜绝他这样子。

    今日是我村的大集，从东邻村转，姐姐的村子。

    先去了叔叔家，一看他将小叔放在十分简陋低矮的西屋，气得我暴跳如雷，大喊大叫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勒令小说麻利利将二叔搬进北屋。我马上就觉得是婶子在作祟，扬言本来要表示的心意取消等等。还说本来以为你们对二叔好了没想却这样。直到我亲自去了那刚盖的北屋看了看特别冷，又听进了姐姐的劝确是觉得这西屋比较朝阳暖和，才气消了。过去那气劲儿我觉得对叔叔太过分了，伸出手拉着小叔的胳膊说“又恶对你了，小老头可千万别生气哦。”叔叔从来不生我的气。他可不糊涂，那可是他的亲兄弟，我可是出嫁了的女。

    跟弟弟、放假的侄子、我、姐姐、妹妹、女儿六个人一起去了父母的墓地。

    这次，拐过向墓地走去的那座桥后，没了脚印，我们姊妹的脚印是第一个。这次的雪比上次更厚了，且特别结实，我们走得挺费力的，这样的雪地里跑不起来，我试过了。

    弟弟焚了香，有儿子在，是不用姐姐的。我们摆上各种供品，姐姐说娘爱吃豆饽饽（豆包）带了来，妹妹带了水果等，弟弟炒了菜带了酒。

    那些金元宝什么的烧了许久，烧完我们朝着父母的坟跪下磕了三个头。

    他们收拾完供品，我依然说“你们走吧，我跟老人说说话。”

    妹妹来的时候走在前面，比我们早去了好一会儿，她亲自给母亲放好了那束花。

    我要留下的时候她说“你说吧，我已经给娘说了。”

    姐姐这次却也留下，我不走她也不走。

    我们立在母亲的墓前，我长吸一口气，有泪默默涌出，不受控制。

    姐姐嘴上说话，我内心说话。

    姐姐说“娘，我们给你和爹送了这么多钱来，你们可着劲儿随意花吧。”（泪眼朦胧中我内心无声长叹“又有多少钱能买到哪怕能亲自喂娘一口饭呢？”）

    姐姐说“娘，你圆为得（意为保佑）我们都好好的，洋洋和妙妙都学习好找到好工作，我们几个都身体健康长寿活得好好地”（我内心充满凄凉和沮丧“没有了您，我还有‘好’么？好不好还有关系么？”）

    姐姐还在嘟囔，我在望着那堆黄土心肠欲裂……世界上这人间极致的无奈悲痛啊！一抔黄土，永远相隔，我去哪里去触我那永永远远不想撒手的娘呢？

    姐姐催我走，妹妹催，女儿也喊，面对着母亲，我恨起自己来，总有那么多的挂拉事儿，从不能一心一意来看母亲多和母亲说说话！

    下次，给母亲种花树的时候呢？我要久些留下，好好跟母亲说说话。

    最令我憋闷的是，因为要去婆家，婆婆又反对我来看母亲，所以无法将眼睛哭变了样儿，只好擦干泪。

    思母之痛，无与伦比。

    我永远也不能原谅上个2012年的3月的自己，也不能原谅让我闪舍了母亲的事和人。

    我可以压抑进内心，什么都不影响，但我的恨会一直深埋，直到我到坟墓。

    我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痛的，只是我。别人，无关紧要。

    唉！

    先将妹妹送到县城去会朋友，我们三个回婆家。

    没想到，小小叔的大儿子，四年级了，皮得不得了，居然会对我带给大小叔子上了高一的二女儿的书《论语与孟子》感兴趣。我是想给他买来着，但想到他那么皮，未必看得进去，没想先去花那个钱。心想得回去问问他。

    我激他“你打开看看，你喜欢么？你喜欢的话我回去就马上给你买。”

    他说喜欢，我对这个孩子的现状可不了解，我继续激他顺便了解一下他的实力，说“你若背过论语两篇，我就回去给你买。”嗨，不想，这家伙真十分认真的背起来，我过来看他的时候，他说第二篇有一句怎么也背不过。我过去给他讲解了一下，很快都背过了。

    我还发挥：古时候，人们是很重视孝道的，也就是孝顺父母和兄长。从这一个“弟”字就看出其身份和家庭结构，既称弟，是为说有父母和兄。古人认为一个孝顺的人会是个不错的人，古人很重视善行，认为百善孝为先，也认为孝顺的人不会太忤逆和叛乱。

    讲了的篇章，他是容易背过的，另外还背了一篇，讲解后他很快背过了。

    我又抓起他小手摇晃起来，大加表扬，夸张地。

    我确实没想到被公婆惯得无法无天了这么多年的皮小子还能读进孔孟去。

    他爸爸来了，我一汇报，他爸爸却不乐观，说“也就两个小时热度啊。”说给买的四大名著没看多少就不看了，侄子说看完了。我对小叔子说“看完了人家。你不知道而已。”

    我择出一段通俗的译文，让小家伙读，考验他的阅读速度，是挺快的，他自己说他是他们班读东西最快的。

    这么着，回滨州后我要给他买一本了。

    小叔子媳妇奇怪这孩子听我的，肯谈读书什么的，说要侄子跟我去滨州呆些天。我说“喜欢我，听我的是肯定的，但他跟我相处很少，没有那么深的可以想日夜相处感情啊。”我读出了那孩子的表情。

    又跟大小叔子媳妇聊了些，俩孩子很努力，大的被我劝了劝好好学习准备考研了。

    婆家太冷，婆婆看小孙子看得煮肉太晚，老家这日是煮肉的日子，很重视。不吃上这日的肉不能回滨州。

    婆婆这人是个火人，从来不觉得冷，她一辈子手总是热乎乎的，从来不手冷，可我和其他两位妯娌都嫌冷。

    果然如我所料——那些次回婆家呆几个小时回到滨州后得需要两三日的大睡才能缓过劲儿来，这次在婆家多呆了三个半小时，直接导致我冻残废了。

    从腰部以上，没有不疼的地方，腰、背、肩特别是右肩、颈椎、脊椎，一到滨州就不适了。

    我长久以来事事要自己亲自来做，养的他不知辛苦了，不去想我的辛苦，也不去考虑年近了我想母亲的心情，今晚让我非常不愉快，本来打算有两个门儿要串也不能了。

    我俩谈起了与这两个门子无关的人与人之间的来往与相处之道。

    他提醒我“同学和朋友之间，没去想着你的父母的人，你为何总要去想他的父母呢？”他举例，证据确凿，我没话可说。但我还是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他说“你真不能这样做人的。中国人的礼仪之道是‘来’‘往’，凡事有道理才是对自己的起码尊重。你还总习惯不尊重自己的付出。”   

    我……，觉得他说的也对。

    2.9

    我俩别扭了一整天。

    这个春节，我最想做的是我一个人独处，谁也别在我身边晃悠。

    午饭我没吃，更没做，晚饭我也没管。

    但我一直在洗东西，将自己的衣物都消毒吸过了，还吸了沙发罩和桌布等。

    这次我没发脾气，也没觉得提前几天困，却身体不适了。上午。

    但我没惯自己，我还是稍微掺了点热水就一直在洗东西。

    直到他忙家事到春晚开始了20多分钟，我的心狠终于崩溃——立刻软下来，他忙了一天了，我走到厨房他身边说，明晨的饺子我包吧，你去看节目，早睡觉明天你要回老家呢。而在此之前，我始终对他恶狠狠地，还撵他回家过年。我知道我心情很复杂，他也确实惹了我，但他这一年来表现这么好，我总不能还像年轻时候一样逮着一点错儿没完没了，是我自己觉得过了。算是这辈子第一次主动服软。想了想，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他今天可说是哄了我一天，上午还主动提出陪我去串门，可我不买他的帐，且浑身不适，也觉得今日串门不合适，罢了。

    昨天就问过婆婆了，我确实不能回去拜年，周一我留在自己的家。

    今天的喜悦在后面，傍晚取回了送在楼下肖伯伯家的田秉锷先生的书，菜九兄寄了三本，几天前就QQ告诉我有鹰男的一本。

    打开田先生的书一看，俊雅之气迎面扑来。欣悦之余整理了许久有配图的这本书的介绍。完成的时候新年的钟声正好敲了两下。

    比起春晚和新年钟声，将他人文字读得用心肯于费心的田先生的文字更值得我注意。

    田先生的文字中，有许多的序和跋，给他人的，我非常尊重他，不好好读透他人的文字，作不了序和跋。

    今年收到的短信特别多，有的我回了，特别是家长的，有的看上去是群发的没回。

    上半身真不适。一个冬天养的那点元气都耗没了。

    说起来，似乎我怎么这么娇气？谁惯得身体这么多毛病呢？

    答案只能是：人老了！

    去看过妹妹，又去买了三本书，一本是给小叔子的儿子，另两本打算给女儿当床头书。

    似乎

    孑身坐在空旷的原野

    侧扭了头

    目光有意还是无意伸向远方

    情思渺渺

    寄托无限哀怨和忧愁

    思绪茫茫

    顾影自怜

    我的心和情

    包括所有的梦和痛

    最好的处所

    只是我自己

    所以我要爱好自己

    免得我的精神游离

    肉体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