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中午十二点多点启程去桓台县看姨。给姨带了好些东西，尚嫌少，又在县城商场买了两盒蜜。姨冬日跟大表哥住在一起，在桓台的一个小区，同一个小区不远处还住着三表哥。想起来，世上我娘家最近的表姊妹是大姑和小姑家的一共五个表弟表妹和姨家的五个表哥弟俩表姐了，一个是父亲的亲姊妹的后代，一个是母亲的亲姐姐的后代。

    母亲去世的时候得悉三表哥患了肺癌后，我去看了两次，还网络买过灵芝给他。这次去大表哥家看姨，当然会顺便看看三表哥。

    先去姐姐家接上了姐姐，放下了姐姐跟我要的一点东西。

    我还是没计前嫌，将我最近收的学费的剩余全部借给了她，因为她家还有几万高息借款。我还是心软了，他们目前借着的钱付息是一分五。

    这次也到了弟弟家一趟，哄他们趁我买了那么多东西去看姨顺便一起去看看姨。最后弟媳决定去了。去弟弟家必须经过老天家，老天，我的小学同学，老家我比较信服的很有谱的人，小我一岁，老天出出进进两次，我走进他的大门爽朗地跟他打招呼说话，并小声对他说“我听了你的，这不，常回来了，不为别的，老家风俗不是不让女孩回娘家上坟么，还为去看我娘他们不阻止呢。”老天笑着说“就是就是，这是正办。”我的爱说话成了一个毛病，往往会Hold住交流，自己啪啦啪啦说的多，很快我跟老天再见，并坐在车子的时候将手放在耳边对老天说有事电话联系。上周给堂弟说过节前节后请我那几个村里的初中同学吃顿饭，在县城。母亲去世后的两个夜晚，他们几个陪我守灵。作为女孩子，将来我是不能参与他们父母百年后的守灵的，我总想找机会表达一下谢意。

    从我家去桓台县城表哥的小区，应该是15公里左右，若不是今天一整天都是雾，十几分钟会到的。小时候觉得村子离得桓台县城索镇那么远，现在通了公路后不用绕道，而是直通，感觉如此近了。

    比娘大整整十岁的姨还是那么好精神，姨是个比较单纯，主要是只想着自己的老人，心思不多，心比较大，似乎谁也不在她心上。小时候我没注意这点，从这个世上她的俩至亲——姨夫和我母亲的去世前后我看出的。

    这种人跟我大娘一样，是能长寿的。我按说就不该长寿，因为我爱心思细密想着别人，亏得我达观活泼爱幽默待人，不然绝对短寿。

    大表嫂60来岁吧，对母亲很熟悉，我问过姨的老屋扒了，就知道母亲过去的照片难索了！

    问她，她说见过母亲一张扎着辫子的照片，前后各一支大辫子，还说“你娘年轻时是很漂亮的一个人。”

    当着他们我无法发泄，但我心里万分伤感，几次悄悄叹息。

    我没怎么敢看姨，姨娘近似，这是娘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活着的三服之内的娘家人。姨和娘，当然如我和妹妹，那么的亲啊。

    娘......

    来回是远远路过母亲的墓地的，直线距离没有一公里吧？就是从崔家往南到桓台的华沟村的那条南北路上。这条路的东面就是那条整个淄博市往小清河排污的南北河，我小时候那是属于马踏湖的一条河，十多年前成了淄博市排污的河。似乎现在被禁止排污了，几次路过没有嗅到臭水味道，小清河也没了那些年的臭味。

   听了听，大表嫂很孝顺姨。从她对姨的举动的叙述看出，她是拿姨当老小孩孝顺的，没有我对母亲那么好，但儿媳的话已是很不错了。我当然忘不了及时夸奖。

   我故意少看姨，也没到姨的跟前，我不知自己如何接近这个跟母亲最亲的人的身边，像以前那些年去看她一样，拉着她的手说话。

    随后是去看了三表哥。三表嫂是我本家四服的姑姑，算是亲上加亲。

    听大表嫂给三表哥电话，喊着我的小名说是我来了，按说该提比我大的姐姐。

    这一天，我度过得很是艰难。主题是看姨，回娘的家，去见娘的姐姐，远远路过娘的墓地，想起关于娘的一切，心中要多悲伤有多悲伤，要多沉重有多沉重。

    觉得特可怜，主要是无助，无助得可怜。

    我本是个很坚强乐观的人，除了母亲的永远离去，我没记得世上有什么过不去的难事儿。

    憋得一度度叹息，除了叹息不知如何，却又怕一声声哀叹打扰了开车人。

    女儿电话告知那个天天快递的小伙子带着老婆孩子来我家看我了，回到家一看，说是他自家产的花生油，给带了十斤。这小伙子很是和善。其实我对任何来取、送快递的都一样的态度，都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也总给他们水果吃。这个男孩已经离开天天快递公司一年多了。

    深夜看到右手边电话上有YK妈妈的电话，想她是否有什么需要我的？

    也深夜才忽想起今日电话便民门诊给商场那个女子熬的中药我回来的时候忘了取上了，一提这事儿，他这次终于忍不住说我了：“不带你这样的，素昧平生，你好意给她共享了药方，又帮她取了那么多次了，再做就过分了呀，该给她说地址让她自己去取了。做人做事过了也不好啊。”

    堵得我暂时没了回语。是的，便民门诊在东区的渤海六路黄河二路，我在渤海15路黄河六路，是有点远，我真跟这女子没有任何来往，一次次去特别为她取药，总觉得她上班辛苦还得骑着个电动车去取药就想为她取来，取来还送去。我就想，要不就以后让她自己去取吧，天也暖了。帮人帮个差不多就行了。她比我还年轻呢。

    虽没了回语，但心里却并不痛快，之前没觉得该不该一直帮下去，直觉得挺愉快的。

    其实，早晨在餐桌上我们三个人——我、女儿和他展开了比较激烈的争论。

    他俩一开始就坚定地站在了一边，形成统一战线。

    但我坚持我自己的观点。

    主要是从坦荡做人的尺度展开的争论。

    他俩的意思：太坦荡了，容易被人发现缺点和隐私，交往中会被动。

    我：坦荡自己可以让自己在环境的审视中不断修正自己。能最快捷地觅到同道者。交到的朋友肯定是欣赏你长处也接受你缺点的真心的经得住考验的朋友。如果因为你坦荡后显露的缺点离去的，正好省却了交往中的纠纷和纠结，这是活得节约的快捷途径。如果一个人心地坦荡，心灵角落没有污垢，就会连隐私也呈现在阳光下经得住世人的打量。

    怕和盘托出真正的自己，总怕自己的隐私被窥破，总想用遮遮掩掩自己的缺点去赢得他人好感的人，我觉得活得也挺没劲的。

    最后结果：各人做各人的，按自己的观点。

    1.31

    原来，YK的妈妈该是知晓我母亲去世了，想来看看我。

    我心里一直想着这对母女，跟我交往也六七年了，很有感情，她们走了后常想起她们的样子，也才发现YK的妈妈真是漂亮。以前我眼里只有孩子的脸和手上的功夫，不注意其他。

    我婉拒，说孩子高考后再见。

    聊了挺多，过问孩子的学习和弹琴情况，建议孩子每周至少练琴两三次。

    YK是独一无二的了！她不仅是那么多年一直弹得出色，还特别听我的话，很让我省心，没让我累，不像彤彤。

    今天是一天课的，瑞瑞的妈妈不知今日也有钢琴课，我今天偏早起等着。第二节我给了初一的琳琳，还好，我欣慰于她特别听我的看重音阶练习这点。我对她说或许他们高考的时候特长学习很占有一席之地呢，还说每个孩子的文化课学习和成绩与天份挺有关，不在你分出的那点练琴时间，让她每周给琴点时间。

    我给琳琳说明，未来的两年半 ，主要是给加强练习曲，顺便弹几个大型点的曲子。那些通俗钢琴曲我没贬低，孩子比较喜欢，我说你可以弹着，给喜欢那些曲子的人听。

    不忘过问孩子们的考试情况。

    问琳琳可否读我给的那些书，她说读，我还跟她谈起了写作文的问题，无意中听她十分淡定地谈到曾经写过我的一篇作文，还得了高分。我故意不露声色轻描淡写地说“是否把我写得挺厉害呀？”

    她说：“不是，写得你对我很严厉，但真爱我。但我那篇文章题目取得不合适，取题扣了点分。”

    我拍拍她的背说“懂老师呢。”

    我是非常喜欢每个孩子的，就像我今天下午在音乐课上见瑞瑞分神的时候说的“你们就是有缺点、犯错误我也喜欢你们，提出缺点是想让你们改了，不代表我不喜欢你。”

    第一节是男阳阳的琴课，进来一个陌生人陪着。

    今日是我记忆中滨州市最大的雾，更是长久不散。我早早就电话阳阳妈妈叮嘱她戴口罩，但她没听到，等第二次电她接起电话来，说是没戴口罩已经到了单位。我这里已是早找好了一个白底淡蓝小碎花的薄棉口罩，准备她来的时候送给她。

    就看到这个男子头发上有霜，他说外边雾大。他的衣服上有泥土，他似乎不想坐在我家的沙发上，我一看这阵势忘了男女矜持直接将他摁在沙发上坐下，让他在上面等即可，下面的雾大有毒。我要他戴上那个口罩，外面是毒雾，他说他们天天在外面不要紧，我十分郑重其事地说“你天天在外面那更要养成戴口罩的习惯啊，不然中毒可了不得，听说这雾霾可比非典都厉害啊。”临走我给他那个口罩让他戴上，他真的戴上了，口罩的下面卷着边儿，我还上去帮他放了下来。再三叮嘱他戴了口罩后注意眼睛看路，注意安全。

    阳阳的曲子弹得熟了，但声音轻飘速度抢，我就知道考完试疯玩开了，心开始野了。不打算多说，孩子们好不容易考完，就放松一下吧。

    琳琳临走，我也送了她一个淡粉色小点点的口罩，也是消过毒了。

    楠楠，差点急死我，我一看就是最少有十来天没摸琴了，我以前陪她练的那些已经消化好的难点基本不会了。我说“知道我为什么不惜不收学费也要你来每周上上课的原因了么？我就知道不见我会如此。”

    往往两周一次的琴课收费高，孩子又上初高中了没时间练，不适合每周都来，就因为想到了这点，我觉得每周见见孩子能让孩子省力些巩固和加深琴技。就为了鼓励家长和孩子情愿隔一周免费一次琴课。

    这次我是真急了，楠楠也不好意思地笑了，面对我的急恼她没有不悦，是啊她不小了，她比谁都知道我对她多舍得付出，时间和爱心。

    辰辰的小指是有进步，但没达到我预想中的改善。我细细陪她练了那支复调曲，细细分析了599之44条并亲自把着她手练。

    扬扬弹得非常熟，稍显浮躁，能力真强。

    音乐课我用了个俗语“一岁年纪一岁心”，这是母亲从我小时候就常说的，我还记得专门写过这么一篇文字。

    是读泽泽的日记感叹。

    泽泽的上次音乐课笔记，自是跟这些小他仅仅几个月的小孩子不同，他能出得入得，善于总结每个步骤的特点，还能结合自己的感受记下来，我上次为了他表现好同他握手他都记下来了，说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老师跟他握手，而我跟小朋友握手挺正常，一般孩子表现好了，我就情不自禁握着手儿晃着夸赞。

    泽泽跟阳阳，这俩男孩，差那么几天出生，表现却是天壤之别。阳阳相当没脑子，十分散漫邋遢，而泽泽同学，真是没说的。太懂事了！

    一般学琴的孩子，常年被剥夺了自由玩耍的时间，很是有点小脾气，常有逆反心理表现，也鲜有主动或者听家长安排再来上音乐课的，可这孩子，感觉是那么的品学兼优，似乎性情温和谦虚上进有一定的知识积累。让爱分析的我当时就内心分析：一、真是道同者聚，你瞧瑞瑞母子表现突出，家长特别懂事让人挑不出缺点特别配合老师，泽泽母子也是如此。二、这孩子有好的家教，从祖辈到父母辈定然是修养不错的。为什么提及祖辈，是因为现在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谁不稀罕隔辈人？特别是一个男孩儿。

    辰辰，现在上小组课的注意力十分集中了，刚开始那几个月，很爱走神。

    扬扬和萱萱同龄，比泽泽小半岁，她俩见泽泽表现这么突出，似乎有了点怯意，有了点缩手缩脚，下周课我要注意呵护她俩的自信，发动她们的积极性。

    一整天的大雾，能见度很低，一整天不见雾散。

    八点，我果断穿了羽绒衣去了商场，将我的五副还没喝的中药给了那个女子，熬好的打算等我明天从北京回来，后天去取。我给她说了地址，她离得并不多远，比我近。年前年后很多事儿，我要给孩子们加课多，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让她自己取吧。

    深夜，雾是淡了点，始信明天会雾散的天气预报，明天北京是晴。

    这样的雾，特别是走在雾中感觉憋闷的时候，我想：母亲若在世，逢这样的雾，还不急死我？她也肯定会受些折腾。

    我有非常灵敏的嗅觉，一点的异味都会嗅得出，每个人的不同味道我能感觉到。

    同时我的心脏也似乎很是敏感于氧气的多寡，逛商场超过一个小时，我会出现缺氧的症状，这两天雾大，我感觉闷。

    从非常喜欢的一位初中语文老师妹妹的一篇博文中得知她居然是乡村教师，我看她的那些课后笔记，感觉她是位非常优秀的老师，教学水平很高，我还以为是济南名校名师。她文字中说她们班的孩子们只有两本书可以借着读，顿生恻隐之心，想给他们寄点书，还想问问她们班一共有多少孩子，谁喜欢哪本书给我个单子我每个人赠一本。这也花不了多少钱，而对孩子们来说，书是多重要的事情！

    我给老公舅舅的儿媳的孩子、我姐姐的孙子、我小叔子的女儿都买了老庄和孔孟这两本书。我自己手头也有这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