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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妙妙只是昨天跟我通话提及了想回山东读研究生，我立刻烦了，没说，但心里马上极其不情愿。暗暗恨她没志气。若想学得好，回山东不是最好出路。她交友我不反对，但因为此情愿让专业屈就，我最反感。我比较敏感，反应能力特别快，一猜就差不多如此。所以，马上不悦地说“好了好了！我忙了！”啪就挂了电话。她后来再打，我正上课，更是不耐烦了。很快挂了电话。 我是有些翻脸不认人的，有出息有志气的话，怎么也好说，年轻轻的若就求安逸，我从心里反感。总从内心觉得，她应该以双倍的志气（是的，我没让她双倍的努力，心到就够）让我看到她想补偿和回报当初高三的荒废给我们造成的永难抚平的伤害。死一百次我也不会忘记她对我心灵的打击和折磨。我从不要求她出人头地，只是希望她尽力、努力，做好那时属于她的本分，顾及一下父母多年的付出。她的那毫无理由的荒废击毁了我未踏入婚姻未孕育她就开始的期待和努力。那三个月，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高考前的三个月，她完全放弃了父母。 父母是永难跟孩子计较，跟孩子记仇，放弃孩子的，除非他们不是真的爱孩子。 一年半来，她是比较让我欣慰，不知比过去好多少倍了，但可能杯弓蛇影心有余悸吧，我的那根神经有点敏感，别触，一触就动了我的痛处。 该是真的长大了，很在乎父母了（在乎父母，是我眼里好孩子第一要做到的，这是基础的基础）。中午她信息来忙告诉我她的参赛成绩，下午则电话哄我，听上去很希望我对她跟以前一样亲。我不计前嫌般笑着鼓励她，她趁机哄我“妈妈你为何那么生气呀，让我心里可难过了，一直不安。”我掩饰“没什么，累了，正上课，且忙着你姥姥。”听我这么说，她声音才变得极其愉快，之前是小心翼翼的。 我希望我女儿首先做到对她的父母足够亲足够好，在父母身上尽显她的善心，然后推及他人，对世上所有人都充满善意、慷慨、亲切。别的，是次要的。 老顽童信息过来说“中午跟小孩通话了。”他呀，给我和女儿诸多不同的昵称，“小孩”也是一个。晚上他又发了个信息，离开了某地去另一地。而我深夜才看到。就想到，他一人在外，到处陌生，肯定想家了吧。我拿准了自己该如何面对在外的他，所以只要一通话，就十分愉快和兴奋地大着嗓子喊“嗨——帅哥”，那厢就哈哈笑起来，然后一直声音漾着十足的笑意跟他寒暄几句，以图让他因此快乐，驱除只身在外的孤寂之感。当然，我不是故意为之，而是我俩的习惯交流方式。就让他感觉我就在跟前跟他说话一样。
护理日记：
果然地，只要按时氧气雾化，老太太的呼吸就相对平稳，然后不发烧，呼吸平稳，又痰好排，我就感觉心里很有空了。 考虑到老太太的体重两年之内翻番是否与后来的半年用布地奈德混悬液有关，这可是激素，说的是气管雾化对全身影响很小，但未必呀，毕竟激素，就跟妹妹商量停了这药，只用特布他林和洝溴索，结果，效果很好啊。 一到冬天，不，是深秋开始，空气干燥且开始冷起来，气管湿化不再适合只是盐水或者盐水配碳酸氢钠，我想到这时候痰液随气候容易干啊，就想肯定化痰效果好的洝溴索会更加适合一些，就果断每天都用洝溴索了。减少了碳酸氢钠的配用。并琢磨碳酸氢钠的量，似乎应该少一点，之前是10毫升要配三个20毫升的盐水，现在6毫升就配20毫升盐水，那么滴入气管后老人就不再是给人感觉呛的样子了。 我还考虑到湿化也不能很勤，不然一直呼噜，心累。痰稠则勤点，好排就少湿化。
12.4
彤彤、佩佩和琳琳都完成了我的作文作业，而且让我读来觉得写得挺好。说的是我留给他们的就地取材的作文《我的活词典老师》。我特别高兴，不是为他们的夸我，而是他们的作文都自然又言之有物主题集中，不乏生动。我高兴我对他们一直以来记流水账的要求初见成效。必须舍得记流水账的，流水账是写作的最好的开始。记流水账，首先扼杀和消灭了孩子爱假大空的写作陋习，然后有意无意中形成了细心留意生活点滴、善于发现有价值的经历的习惯。 我是破例给他们三个打了高分。 楠楠，就别说了，差点让我气死，不是气她，而是气她的学校和老师，楠楠说每天作业要做到12点，常常第二天犯困，还说数学跟不上，我问她为何跟不上，说老师讲的很快，我说那你们提意见啊，她说是因为学期开始进度慢现在为了赶进度讲得特别快，根本不去管你会不会。还听说从不参加其他任何学习班的她参加了语文和数学的学习班，我问缘由。我说这老师这学校整个一法西斯，简直是戕害孩子身心呐。我又问她现在数学是学什么了，她说是方程，我说方程不难呀，她说她就是搞不明白。还说父母也辅导她，但辅导完一般就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哪有时间练琴呀。 我是唏嘘了又唏嘘，脑子开始转着怎样当堂就给孩子解惑。 楠楠，做事之慢腾腾很厉害，来我这里改变不小，我说“琴品常是人品”，然后详细给他们诠释为何这样说。 最后我给了她一个举措：反正手型大有改进了，这周开始，曲子要速度，锻炼你敏捷的反应能力和脑子快速运转的习惯，提高你做事和学习的效率。 我是清楚感觉她做事太慢腾了，曾经一度度急得我冒汗，现在虽然大有进步，还是离得很远。我说既然作业少不可能，那必须提高思维和做事的效率，除此之外也没办法了，你必须习惯迅速反应老师讲课内容的习惯。还有，既然数学总搞不明白，一定要预习啊，到时候老师一讲你自然会特别注意预习中不懂的地方。我还给他们打了个比方：关于有意注意和无意注意，举例说明是否自我提醒，是否有意注意，学习效果相差很大。
佩佩开始学第一节课，这个散漫惯了的孩子我没抱她能坚持下来的很大希望，但第一节课她学得很好很快，时间也如我所愿没有很久，以免她失去耐心，第一节课我本想别给她太久的印象，以免她望而却步。 她来的时候是差十分四点，手里拿着俩油炸的东东，我一看就问她是否没吃午饭。她说家里电话坏了爸爸妈妈上午就外出刚回来给她买了这个，我跟她闹玩“这俩人呀，孩子的吃饭问题总得先记得呀，电话坏了还有邻居家电话呢。”还说“这样吧，跟我算了，他俩太忙了。”然后经她同意，给她盛了一碗西红柿汤米饭，一碗妹妹刚磨的豆浆，小丫头全部消灭。大上周她嗓子不适，我找了五块钱让她从我院内药店买金嗓子喉宝，这药，我嗓子一不适一片就搞定。
据说，铃兰的另一个名字唤作“君影草”，这个名字，谁听了都会为之一动。君影，君影，足够慰人的。 我，真是属蛇，感觉极其敏锐，嗅觉（次嗅觉非彼嗅觉）该是挺超常。 若人总是慰了东，再去怜西，才最是可恨。
护理日记
今晚，老太太很好，除了那些常规护理程序，一切还算安然。我就多了点自由时间。母亲房间的微机配置低比较慢切输入法不好用，她情况好的时候，我就来我的房间微机上读点什么写点什么，但总要时时过去看看她。每次离开她房间，我都是老一套——啪，额头上亲一下，嘴里喊着“样样漂漂聪聪乖~”，“样样”，我老家的意思是说一个人长得好看，漂漂当然就是漂亮，聪聪是聪明，呵呵。老太太就很得意的样子。一般会征求她的意见，是睡觉还是想事儿（会提醒她想什么）或者听评书看电视听红歌等等。 今晚，脚也不怎么肿了。白天妹妹管得多，我晚上管。十一点、两点半、五点半分别喝豆浆、奶、姜汁，每次给药是美多芭四分之一，对帕金森症状控制得不错。 十月中旬以来，今天是少有的让我轻松，我也就有了精力啪啪啪写了《后宫》观后感。 其实，我对汪直和邵春华，还有不少的话要说。这个角色，很有看头。
12.5
护理日记：
其实很困了，还是熬到上班时间，好问问母亲的痰培养。其实，送了痰培养的第二天，老太太的呼吸什么的更好了些。送的时候是进口大扶康用了五天，我想看看效果。 考虑到今天出结果的话，开始上班他们会统计培养情况的数据，所以九点多才电过去。 链球菌和念珠菌还是中度生长，没我预期中那么好，还有了大肠杆菌。 跟痰培养那里那个男化验师的通话让我感觉这个钱没白花，他十分详细又有耐心地给我分析着培养结果，并给我可行的建议和举措，他是建议我再用舒普深的。 放下电话我自己分析：老太太不发烧多日了，呼吸也平稳，就是痰多些，抗生素或许不需要用？而真菌的话，又过去几天了，或许好些？又电同学分析，她建议我制服大肠杆菌的话服点大蒜素即可，说正常人都有这菌的。我记得了常买蜂胶什么的那家店里有大蒜素，就从跟她的旺旺聊天记录第一页翻起，很快找到了她电话电过去，要她先给我寄药来。她答应着。 我做人一贯很讲信用，所以有时也能博得类似的信任。很多时候，我讲信用也白搭，我百分之百讲信用，别人也未必会肯去做类似事儿。
下午去了人民医院取痰培养结果报告，好个费周折，因为把我的卡夹忘在家了，母亲看病的医疗卡没法用，没法刷取报告，就去窗口让人工打印，但只有一个新的小工作人员，其他人不知哪里去了，费了好大劲儿才告诉我化验结果。 我就去呼吸内科，想若有好运气遇到余大夫就好了。嗨，还真有这好运气，余大夫她不仅在，还很有闲，就给我好好讲了些，还建议我给老太太用胸腺肽。 电话了三年多，原来这就是余大夫，之前，我还以为是个老太太呢，我扶着她肩膀说“嗨，没想到余大夫原来这么年轻呀。”看上去比我还小几岁。但她对病人病情的自信把握可是很老道，我不爱盲目信哪个大夫，但却总觉得她的建议总是那么可行、合理，我信服。这么多年其实是缘着她的路子治疗。 于是去买两支大扶康时顺便问那胸腺肽的事儿，开始正式讨买这药，一遍遍电话余大夫指导用什么规格等等。 看来，最后还得靠家长，人民医院根本没有进口胸腺肽。路上我电药房的主任，像熟人一样谈话，他说全院的药他都能微机调看，胸腺肽阿尔法1的话，只有一种。我在那里等了许久。老公那同学开始很给力，最后善事不善终，后来向薇了解他，马大哈而已，且是个极大男子主义的人，晕。我说老公回来让老公找他算账，哈。 这么多年，买药的话，全国各地的特别是当地人，还没见一个像今天内科病房的那个郭主任一样的态度对我，我自查，难道是我上来就要他“找最好的最贵的进口的胸腺肽”这句话惹了他？他肯定觉得我口气那么大那么有钱还来买批发价干什么？ 他哪里知道，我实在是让老太太的病怕了，就是没钱也必须一步到位，劣质的药老太太试验不起。 回来我对妹妹说，若不是家长，老太太还不知活着与否，从最早用头孢哌酮舒巴坦钠、纳洛酮和另外一种我已忘掉的醒脑药、然后是神经节苷脂，然后是舒普深、左克，若不是家长，老太太活不到现在。所以，我虽然觉得无限感激和欠情，还是习惯了找他帮忙，是一种信任和依赖吧？ 今天的老太太，除了痰多，一切继续良好着，我在房间睡觉的时候，时常听到妹妹跟老太太在演节目。 妹妹跟老太太在一起，总有说有笑淋漓尽致，虽然是妹妹一个人的声音，但像演戏一般热闹，所以我习惯了称那些时候是“演戏”，我正睡着，听到了妹妹欢呼雀跃夸张的跟老太太说话，我就笑醒了，然后禁不住走进母亲的房间笑问“小芳芳你娘俩又在演什么节目呀。”他俩的节目，拿我批是个话题，一般就是无中生有的说我惹了老太太这、那的，惹她开心呗。入夜我值班，还是比较省心。 我解决了大问题——母亲不张嘴无法清理口腔问题。我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不在左边不在右边，而是从嘴唇的中间进入。我挑选棉签较大的棉棒十几根，用注射器打上盐水，然后用棉棒去到口腔转着擦，达到消毒目的。如果不能清理口腔，得白色念珠菌的机会大得多，那可麻烦了。盐水进入口腔是很咸的，我告诉老太太不是别的，是盐水，还说“擦好嘴嘴小妙妙回来亲你的时候也喊你王香妃。”我和妹妹是常喊母亲王香妃的，母亲自来从来没有老太太们有的汗臭味道等等，要么毫无味道，要么总是嗅上去像婴儿的味道，我和妹妹就笑称她香妃。 医生和化验痰的都叮嘱加强老太太的营养，我和妹妹都在琢磨这事儿，我俩觉得已是够努力了呀，又想难道是胖了身体负荷大了容易出毛病？今晚开始姊妹俩琢磨出现在很久一段时间来总是晚上只喝一袋奶，营养受影响？所以今晚开始喝两袋了。 查看了关于胸腺肽。
很快就要大雪节气了，天气还不冷，路上，看到宽阔的黄河五路两旁的那些叶子较大的树们，还顶着满树的黄叶，看上去，只消一场足够规模的风，它们将叶落归根。走进院内，柳树则像古画中的淡雅色调，我说的是也顶着一树树的叶子。想不到柳树的生命力这么强。 听说，今明两日本市有雨夹雪，白天是还没下雪，也没雨，深夜起来值班想起了这事儿，拉开阳台窗子望去，地面上有水洼，但无雪落痕迹。黎明再望，细雨中，楼前空地上三叶草绿得更均匀葱郁了，想这几天暖些，缓过劲儿来了吧。有许多的小鸟儿在喳喳地鸣叫着。
老顽童傍晚电话来，我简直欢呼着跟他通话，他就在那方笑着，开心地。
我这几天想写篇文字，主题是女人是男人的镜子，男人是女人的镜子。
我心意已决。 就像雪， 始终。 所谓的冰雪聪明， 该是拥有一双透视的眼睛吧？ 可是，透视过， 冰不言，雪不语， 一切了然于心。 而实际上呢？ 雪和冰都将自己本身的微尘 搁起而已， 不去飞落人前。 它们只在无人处， 忍痛 抚摸那颗无人暖着的尘心， 而不肯将微尘带给他人。
你和世界一样， 在我眼里， 脉络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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