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7

    兄弟姊妹们来得很早，他们坐早班车来的，到我这里时候刚上午八点多。

    老太太自是很高兴，今天她的五个孩子算是都到了跟前来庆生日。哥哥没来，但嫂子来了。弟弟给母亲买了些核桃仁、炒栗子和母亲能走的时候爱喝的那花生露露，他和嫂子商量好了每人给母亲了300块钱。我客气了两句，说母亲这次又是输液七整天是进口药我一天就二三百，真手头太紧。其实，我今天是想趁大家都来跟前了征求个意见，给妹妹每月凑点钱，毕竟妹妹天天照顾老人没有收入，我打算是我出1\2，他们三个一共出二分之一。但一天没有机会我也不想谈这个话题。总怕母亲的这个生日引起什么阴云。

    姐姐一家是姐姐姐夫姐姐的媳妇和孙子，弟弟和嫂子，妹夫和他的儿子，还有我妹妹和我们夫妻，我一看人这么多又电话饭店多做了俩菜，妹夫做了个鱼我做了个拌茼蒿。

    老太太很争气，今天过生日身体状况大好，估计她也很开心，我和妹妹一天不知问她几遍“开心的话眨眨眼。”她就眨。

    姐姐的孙子早嚷着吃蛋糕，我坚持点了蜡烛唱完生日歌再切蛋糕。就把母亲抱到了轮椅上推到了客厅，唱着歌儿给她听，然后姐姐的孙子吹蜡烛。下午女儿才电话回来，我拿着手机放在母亲耳朵边，让母亲听女儿说话。

    这样，在我的坚持下，母亲过了一个圆满的好生日。他也表现极好。姐夫跟母亲同一天生日，我让他给姐夫带了好酒。

    我命令自己这一天迟钝一些不多想不多说不多做。

    10.18

    由于这个生日，我和妹妹，特别是妹妹，又有了跟母亲聊天的话题，这话题也是母亲反应最强烈最喜欢的。

    妹妹一般问，母亲眨眼睛回答。

    知道你的孩子们都来过生日了么？知道的话眨眨眼。

    你大闺女来了，还带来了你重外甥、我姐夫和儿媳，知道眨眨眼。

    ……

   老太太忙不迭眨眼表达愉快。

   10.19

  
   由于今晨吃了几个大虾，老人又正式开始痰多。前几天他特意从外面给我和妹妹买回几只大大的毛螃蟹，我是连腿带大钳肉给老太太扒了很多的鲜肉，吃了后她脸上和身上起了一大块一大块的红斑。

   这样子，不知怎么搞的，老太太不能吃腥了？

   那就不吃，生痰太折磨人了，折磨老人自己也折磨我们姊妹俩，天天煮痰管吸痰。

   医生是叮嘱一天煮两次的，在滨医干护士长的同学叮嘱每四个小时一煮，我和妹妹则何时老太太只要喷痰了就煮。一天不知煮多少遍。新痰管太硬了，这还是一种软的呢，而煮了的柔软容易在插管内游走，向着有痰的位置。所以常煮。常煮还灭菌。

   上周女儿开始联系她的爸爸要买手提电脑，我当时发的话是日货美货除外，而且我语气坚定又严肃。他却不以为然，我说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必须让孩子有大是大非观念。但我对女儿说的要委婉些，我说不想看到将来中日关系更僵的时候中国进行全方面的抵制，同学们看到你的索尼电脑给砸了。我对女儿不上纲上线，但这样提醒她。

    对他，我则十分严厉地批。我说国货不就是坏得快么，坏了再买一个还支持民族企业呢。女儿同意我的意见，他则似乎没说通。我严厉提醒他说这事儿不小。

    不服不行，学理的这个人就是思想境界差一点。

    我不觉得有意识抵制日货是幼稚行为。

    说起来好笑，我不仅将近十年不看有日本鬼子的影视了，他播开电视在入神看的时候我还总是霸道地喝住他，他若不调频我会上纲上线——“喜欢看日本鬼子灭绝人性，你变态么你？！”大帽子一扣，声音一提高八度，他乖乖换频道。

   10.20

    昨晨吃虾的原因，今天王老太的痰取之不尽。

    我依然值夜班，到了深夜，我想起了咨询过同学可以常用喹诺酮类湿化，不至于引起耐药性，就想到难道说老太太还有炎症？大胆打开一支丁胺卡那，湿化。

    似乎管一点用。我在凌晨近五点睡觉，老太太气管内的痰已被排出多数。

    本有糜蛋白酶一支，又有氨溴索，现在又有丁胺，我依然在每支注射器上粘贴上写了名称的胶布区别。

    我和妹妹照顾老太太，有一套套的经验和习惯。

    女儿傍晚打开电话，有点兴奋地说她接了一个兼职的事儿，陪练一个三年级的女孩子弹琴并陪着做作业，一晚上二到三个小时，50块。按说是挺便宜的，因为小城的陪练者还一小时50。我说关键这是你上大学后的第一份工作，先不计这个报酬，好好做，你做得好的话再提出加薪也可以，如果他们不愿意也就算了，全当练兵。她还说他们老师也是说50，知道问问老师，这孩子从来活泛。

    我的话她直赞同。

    不想她爸爸今晚给单位新来的同事接风喝了点酒认起真来了，说大二之前不允许孩子打工等等，我俩争执不下打算问问最懂行的他同学长春，而长春手机关机，那是个家庭观念特强的家伙。极会赚钱并享受自由。就电了三区的同学，文化副部长了都，说该支持，这么大的孩子了，该有工作欲望和经验，该去摔打一下锻炼一下了， 你支持与否不影响她的决定，不如支持。那家伙拗上了劲儿，被我勒令睡觉了。

    10.21

    我睡得晚，实际凌晨五点多才睡，今天上午就补觉。醒来已是12:14，他回来了正在看着电视吃妹妹做的饭，我则喊着他去“秀色可餐”陪我吃饭。

    我再去听老太太的痰音，早安安静静的了，我高兴了，看来是丁胺管用！我又拍拍妹妹的肩膀，用我独立的一个词表达“硬”，我说“阿芳你就是硬，就是能压邪啊！”昨晚还训她吸痰不当造成老人气管痰多，一个上午的时间老太太就被照顾得这么好了。

    这气管插管内，老太太一直是革兰氏阴性菌在捣乱，这菌用喹诺酮类的丁胺当然管些用吧？庆大霉素我也想用，但母亲的药敏庆大太耐药了，而丁胺是曾经敏感过的。就是一月底差点要命那次。

    其实今天是个日子，19年前，1992年，跟F结缘。

    当然，早已八九年不怎么联系，尽管住得太近，近得直线距离不过百米多，但是俩不同的大院，从不来往。   

    我又琢磨着给老太太买澳洲进口的螺旋藻，因为上次买的本地沿海县城产的那种，母亲似乎不管用。我是尝到了给母亲用保健品的好处了，所以舍得花钱买好的贵的，一瓶好的螺旋藻，不到300块，含量大能服用近半年，而老人一旦抵抗力差肺部感染，联合抗生素，加之进口药，一天就差不多这么些花费，甚至更多，而且需要连着输液至少七天！

    妹妹终于肯冲上我买的那种济南产的“女人花”红枣银耳藕粉了，之前怎么劝她也不喝，昨天一试那么好喝连着喝了三包，今天怂恿我去银座再买些，我去看了看，特价的大包的依然不如小包的原价的便宜，就买了小包的。

    银座每天都有特价产品，都是上好的东西，是厂家轮番着将产品特价，我是瞅需要的东西特价的时候才去买。省钱。过了那几天，就恢复原价，一分都不能少，特价的时候比外面买的要便宜多。

    晚上丫头电来说提前了十分钟下课家长还不愿意。我要给她个信息了，信息才正式。不耽误学业，注意自我保护的情况下，钱可多可少，先练兵，若教得好将来怎么都好说。

    老太太今天则很好，气管内极安静，只到了晚上才有点堵，我马上增了一支糜蛋白酶一支丁胺，她喷了些痰好多了。

    今天取出了很多的大便，也哄着她自己便了些。

    琢磨到：肠清茶老太太须得天天喝的，以前大便的那天不喝，正好结住了。

    湿化完气管湿化完盖气管的纱布，吸好痰，给妹妹上弦到5.：10分，我也可以上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