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一直比较低沉。

     身体有恙是一个原因，另有三桩心事重重地占据心头，都是不能割舍和目前无法掌控的。

     经济原因的突然状况，母亲怎么也不能改善的病情，还有心头无法拂去的那一种忧郁。

     所以，今晚跟老公请人吃饭，尽管菜是点了我爱吃的，可觉得味同嚼蜡。

     这么重要的事情面前，我脑子却开了小差。经济状况终究不会左右我多少喜忧，而另两桩事最是难办。现在和老公的生活，对女儿的牵挂已经都份量很轻。睁眼是母亲令我万分担忧时刻担心会要她命的身体状况，闭眼是我的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无法遏制的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抑郁。

     这几天卧床的多，声音已经变音一周多，今日刚刚有点改善，可也没有多大进步。

     念念不忘母亲这几日没有进食多少，一天里电话同学和专家咨询母亲的病况，最后给开了一种最最贵的消炎药，配合其他两种，这种联合用药在医院的话一天至少300多，而来我家出诊三次，折半了，还是找的同事老公那家医院来出诊。母亲因为进食少，血管难找，早就从手腕打针开了，我果断给她用了保留针，打一针保留着，可以五天不用再打，他们也教会了我每次如何封针。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封针了。

    吃了一晚上不知菜肴什么味道，回到家先去看母亲，正见妹妹有些心烦口气很不温和，导致母亲的表情很是呆滞，且痰是那么多，药也喂不进去，我心疼死了，大声喊着妹妹小名要她过来，说给她“你再不能那样说话了，你看她又有了八月份我从老家接回来时的那种痴呆表情了。”妹妹看我口气严重害怕了，开始很是温和对母亲，姐俩就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母亲。

   昨天母亲可能太饿太犒劳了，对我说“你们喝的是骨头汤么？”我就知道老人馋了，问她她说想吃骨头山药汤。对老公说我这几天很犒劳了，买那种骨头去吧，晚上老公就买了来，今天中午妹妹炖了一大锅，母亲还是吃不下几勺，痰堵了她的食管气管的，我看母亲极其消瘦的样子，心如刀绞，一遍遍热了骨头汤来喂她，可喂不进去，我俯下身慢慢地一次次地试着，也征求她意见是否吸吸痰再吃，可母亲怕极了吸痰，吸痰是很恶心的，每次吸完她不想吃饭，所以就死活不吸，我说不吸就没法下咽，最后急得我脱口说“娘啊，你吃不进去，你看我在外面吃什么都不香啊……”话音未落，我已是泪流满面，然后哽咽了，让眼泪径直淌着……母亲怔怔地看着我，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容易落泪，而是张口嘴，吃进了我舀的那勺骨头汤。

   我不知道因为老人很想吃却不能吃的这份揪心是否感动了老天，抑或母亲今天的后两次改变了的用药管用了，就在我流着泪的时候，母亲吃净了那碗骨头汤和里面的山药，我揩干着眼泪，破涕为笑。

   阿弥驼佛，这是我最最最最开心的事情了。

   我又去找了炖得很烂的山药，撇了清淡些的骨头汤微波炉热了一小碗，母亲又吃进了。

   于是，我和妹妹似乎心头卸下了大石头，我们姐俩都惊喜万分。

   妹妹看母亲我花这么多钱为母亲输液这么多天了还不见起色而是整天吸痰，有多次烦了说你也尽了心了，老人该多大寿限就多大寿限吧，我说胡说。

   每当我想起母亲会离去，我就觉得自己犯罪，是我没有全心全意照顾好母亲，我直接忍受不了的！

   今天无助地电人民医院当了十几年护士长的同学，她就在呼吸科和心内科多年过，跟她商量母亲的用药，结合专家的方案，我几次说“那可怎么办？要我命了啊！”同学也宽慰我说“你已经做得太好了，就是我这干医的，也绝对做不到你做的。”

   可是我真的觉得对母亲远远不够，不然母亲会好些。

   其他四个姊妹基本都已放弃了母亲的生命，他们已经对她的死活不关心，只有我和妹妹对母亲很在乎死活，我对妹妹说，我们俩好好照顾娘吧，一定让她多活几年。

   我有时想，如果有天我感觉自己没有尽上心母亲走了，我眼前会拂之不去母亲那无助的眼神，那看我的样子，那被我逗笑的孩子表情，那吃东西的执著和香甜，那一切的一切……那，我会生不如死！

   让母亲活过70岁，是我的第一目标，老天要助我！  

    *******

   心头眉头去不了的，就是你了。

   又想起了年轻时候那个多情的多愁善感的女子，那一次次在日记中喃喃的“万事万物，都让我想起你，不由自主……”

   是的，十几年，二十几年过去了，依然可以“万事万物，都让我想起你，不由自主。”

   我并不知，生活的艰辛和生命的沉重没有改变那种情绪，没有减少一分痴纯的情怀。

    而，我的弦弹拨着

    和了我的泪和生命的热血

    你却未必听得懂

    可啊 我在顾影自怜着

    怜着那和了血泪的弹拨

    听众的样子刺痛着我

    他的应和慰不到那痛处

    而我

    弹拨

    已经成为一种血肉性的习惯

    痛着 弹着

    ******

     归途，扬脸看到晴朗的夜空，明亮而稀疏的星星，才想起寻月，也想起昨夜想到腊月之月是一年中离我们最近的月，就去露台寻月，可不得，今夜在室外，扬脸环视，才发现原来月亮这么靠北，在我的头顶。以往望月都是东南或者南、西南，而今夜看月则大有向北的冲动，知道此时的月亮直线距离确实离我们最近。

    原来，昨夜也有月，只是月在我没有想到的离我们最近的头顶处悬挂着。

    月他是不会喊一声的“喂，痴人儿，我在这儿，你仰头。”

    一时间颇有感触，内心。 

   又想起了几年前的这个月夜，在外望月的心境……那时候，思念托月。

    1.11

    以前是不明白人们为何感叹知音之可贵的，就是天天喊着人生难得一知己，也是一种理论上的认可和某些时候共鸣的愉悦，可现在，很是想念知音这个词儿了。

    我多想我的弹拨，无论喜忧哀乐，你读出那千种风情。

    一种自给的慰籍，永远也无法比拟默契和怜惜的解读、应和。

    那一路上的笑和甜和悲忧都由自己无助把持的感觉并不是太美，那无论如何会读出一种委屈的泪和酸涩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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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老公那家伙给我劣了一把，昨晚，我登时哭了。“我身体和心情都如此糟糕的时候你来插一刀，如此不厚道。”早晨他早忘了昨夜惹的祸，依旧宝贝般相待，我才不买他的帐“太困了，别理我。”

    他终于托出真实原因，原来，他以为我被同学的不幸婚姻刺激故意让他筹集那些钱拴他，我是哈哈大笑，随即也不生气了，我说“你也有今天，也有读我倒眼的时候，我会有那想法和心机？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他憨憨地笑着。

    就是为经济困惑，我也从不拿钱当回事，尽管我对自己花钱比较节约，但对亲人和外人都算大方。

    又想起昨晚请人吃饭的时候，发现就是老公这么成熟游刃有余的人，也常有我觉不妥的言行或者说策略，男人毕竟男人，永远都无法摆脱有时的傻乎乎。我回想从弹琴和写作成为经常性的活动，我比以前是聪明伶俐灵活机智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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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东区购物回来，路过新立河，由南往北，正好看到一轮满满的圆月挂在东北方向。我奇怪了，我记忆中就是挂在东面，也没见过几次挂在东北方向的月儿呀，我问老公“咱们行着的是一条正北正南的路么？”他说是，那我判定了月亮确实在东北方了。

    新立河两岸是几千亩纯粹的绿化带，有树有草，尽管草儿枯黄了，但月光下还颇茂盛的样子，从树影和草丛上望向月亮，这就是一幅幽幽的月夜图，我脱口“真美。”指给老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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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到，老公也为M在出主意、着想了，我还以为男男相护呢。

    那个玩笑过去后，老公完好如初，还是待我那么好，当然，这样的玩笑我经得起，哪怕N次。

    人们在婚姻和爱情中的表现是一个反反复复的姿势，经得住那些翻来覆去的历练的，就是经历了磨合期，走向和谐了罢。

    很少有人开始就是琴瑟之好，实际上开始就琴瑟之好的未必能从充分融入彼此，从对方身上取长补短达到真正意义上的经历了风雨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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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他永远是天骄人，对天骄有种义务感。

    不管做到多少，先感动。

    偏拣最戳我心的慰心果子送，那我何不喜悦？

    他，不即不离的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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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老太太，她今天境况大变，没有多少痰了，这先舒果然厉害，果然治了母亲的痰，妹妹喂了她不少东西，今天她还吃了块肉。

    我顿感心头卸下了几十斤。

    我在超市为丫头买黄瓜的时候接到她来电，对我说起他们中的一个女孩讨好他们最欣赏的老师的事情，我以为那老师是女的，今天才知道是男的。我说不要去谈论这样的事情，不要涉及是是非非，那显得很不淑女很不大气，你们宿舍都不要谈，也别理会与你有关的言论，做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她应着。女孩子们要她嘱咐我们买些黄瓜去。正好今天银座的黄瓜两支三支的包装好了在搞特价，每支质量都很好。

    诺言在风中徊佯了一番

    不肯给春意的枝头

    不肯给夏日的裙边

    不肯给秋色的霜红

    也不肯给冬的银装素裹

    诺言他居无定所

    他至今飘渺无依

    而我柔软的心不肯弃他

    于是 我抱了他

    任四季有情和无情的风吹来吹去

    在他没有归宿的时候

    我不撒手

    如果诺言终生无依

    我打算最终将他置于胸口

    挨近我心脏和乳房

    终日让他滋润在最柔软处

    如果诺言终生无依

    我让他靠

    毕竟

    他那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