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二哥的故事

    上集

    八一年的秋天不象往年那样姗姗来迟，而是伴着纷纷的落叶，仓促的降临到大地，象似提醒着人们冬天就要到了，连住了一个夏天的燕子，也不再留恋辛辛苦苦筑起的爱巢，匆匆飞往南方创建下一个幸福的乐园去了。不会飞的兔二哥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远去的同类茶饭不进，心思重重，要面临的是一场冬季无鲜草吃般的人生考验了。

   （兔二哥白白静静，干净利落，几个兄弟里他学习最好，他也最要强，从小就有远大包袱：首先是要想考入大学，考不上大学就参军，参不了军就再作别的打算，反正乡下的生活对他已失去了吸引力，一心要挣脱乡土的羁绊，奔往心目中的大都市发挥自己的一份才能。但兔二哥差几分没能考上大学。大学梦的破灭，在农村看来意味着你的人生已经定型。不过人类们又把这学习还可以但差一点就可以跳上这拥挤不堪却驶向一个可以实现好多人梦想地点的列车的动物不轻不重的叫做“大学漏子”，兔二哥虽然灰心，但还没有失去希望，这个冬季注定还要有一番决断，不然，生就本能和野心勃勃的兔二哥决不会甘心！）

    为了生活得更好，兔二哥怀着新的希望告别了家人，踏上了城市求生的道路。临行前面对着忧心仲仲的母亲和不善言辞的父亲，本已红红的眼睛就更加红润，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没到嘴边眼泪就出来了，朦胧中他看见兔大哥也站在一旁，走上前去哽咽着说“父母亲平常靠的就是你，我走了之后，他们就更离不开你了，家里的事你多想着点。”，兔大哥也红着眼说“二弟，有我在你就你放心的去吧，等咱乡下有征兵的消息我就告诉你，你不是很想参军吗？我会替你想着”，说完，兔二哥背着行李默默离开空旷的田野，走向那个寄托着自己美好未来的城市。

    这座城市距离他家有30多里，在兔二哥的眼中是非常不完整的城市，所见到和听到的只是一种新奇和好奇罢了，除了人多、车多、马路多、楼房多、穿的衣服好之外，不比他所生活了18年的农村，天蓝、草青、水碧、牛肥、树壮。也许是太熟悉的缘故，也许是穷家难舍，在离开黄土地和那些朴实的乡村生活不长时间，心中便产生了故土难离的思绪。但身在城市却无法融入城市的心态，注定了兔二歌看问题只能站在城市的边缘带着墨镜辨证地看，同时也欣喜着自己的每一个愿望和每一天的企盼有一天能够实现。兔二哥坚信自己的思想，也坚信自己的生活轨迹会有那么一天，被突入奇来的某一件事或者某个外力改变和修正。

    来到这座城市以后，兔二哥就在一位表哥的带领下，来到了工头的房间。这位工头也是农民出身，领着一个施工队在一个大厂里建厂房，表哥在这里干木工的差事，是木工领班。当工头看到兔二哥又馊又弱的样子时，从那很胖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意，问兔二哥能吃苦不能，兔二哥当然不会说不能，他知道活是累不死人的，所有累死的人都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而造成，兔二哥知道自己也只能在这里干下去了，况且，他压根就没有打算长干，他的打算比这更长远。于是，他看了表哥一眼，又看了工头一眼，就答应在建筑工地干搬砖推车和和灰的活，工钱是一个月60元，粮食自带，副食可以在火上买。

    紧张而又新奇的30天一晃过去了，工钱发下来的时候乐坏了兔二哥，他在去商场的路上心理盘算着这六十大元如何花，是先给家里还是自己先买块手表？其实两样都不能少。这样决定下来，就到了商场，径直朝摆有电子表的柜台方向走去，还没走到柜台前服务员就问“请问要买什么？”“买块电子表!”“要那一种？““十元的。”兔二个说完就把钱掏了出来，接过售货员手中的表，仔细端详了好半天才说“好吧，就要这块”。当它走出商店时候，时间是下午四点钟，兜里剩下的五十元钱有二十留下需要作为伙食费外，那三十元是邮回家还是留下来买些书看看？要说家里靠地吃饭也不缺这三十元钱，自己不出来打工，呆在家里不是一分钱也没有吗？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邮回家去二十元，他觉得也是该自己表现表现的时候了。自己留下十元买书后，到邮局邮完钱已是下午四点半了，看看时间还早，又回到书店看书一直看到书店关门才回工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兔二哥回想一个月来吃苦换来的报酬全都派上了用场，别提有多高兴了。过去的烦恼全都跑到九霄云外了，留下的是对明天的所有企盼和对明天生活的更多渴望。

    两个月过去了，兔大哥到工地看兔二哥时，他带给兔二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部队要在乡里征兵要他回去体检，兔大哥已将名字给兔儿哥报上了，兔二哥高兴坏了，心想还是哥哥好！向工地的老板说了声再见，就跟哥哥回家体检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是一套征兵程序，兔儿哥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杀下来榜上有名，顺利地成了一名光荣的军人。在这段关系着自己命运转折的日子里，母亲竭力阻拦而不是支持。为此，兔二哥和母亲闹的不欢而散，也为此，直到今天兔二哥还耿耿于怀，他不理解爱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能让自己去市里打工，而不让去参军？又为什么在决定自己前途和命运的紧急关头，不是鼎立支持，而是处处阻拦，甚至闹到了大队长那里。后来，由于兔二哥的决心依然，威胁母亲不让参军，就天天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兔二哥的愿望才得以实现。这是兔二哥一生中感觉最有成就的一次胜利，也是一种反叛家庭亲情最厉害的一次，还是一个要开始崭新生活而等来的一个巨大机遇和伟大转折。他此时也非常的感谢哥哥，即便是这之前，他曾给哥哥说过参军的愿望，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哥哥却一直铭记在心，以至于他到工地找到兔二哥时，兔儿哥以为他只不过是代表母亲来看看他罢了。

    部队的阳光就是温暖，而且呈现出一片翠绿，原来就喜欢绿色的兔二哥，这下可说是如鱼得水，欢畅无比，吃的也比乡下好，穿的更是一色的绿。由于他的外貌俊俏，聪明伶俐，且是个“大学漏子”，加上新兵训练时，刻苦认真，表现突出，很快得到了老军医的赏识，并在新兵训练结束后将其送入师卫生员训练大队成了一名光荣卫生员。一年的训练结束后回到了营卫生所医生的身边，并开始利用一切时间复习文化课，准备迎接来年军校在新兵中的招生。老军医对兔二哥的青睬，使他顺利地报上了名字，并不费吹灰之力地参加了三个月的考前集训班。兔二哥一直以为，能有他如此顺利的今天，和他平时的养成是分不开的，除了他具备了高中的全部知识外，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其平时的积累，他从小的性格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

    七十年代的农村，家里能有一辆自行车就很了不起了，他的姐姐在县城水泥厂干临时工，所以家里有了一辆破自行车。那时，兔二哥正上二年级，有一天下午放学回到家里，把作业做完，姐姐就从县城回来了，兔二哥嚷求着姐姐要学骑自行车，姐姐不放心，他就说他会慢慢学，不会把自行车弄坏的。就这样，兔二哥不要姐姐帮助，自己把车推到麦场练习起来，他先把左脚放到脚蹬上，然后右腿一下一下的蹬，经过半天的练习，右脚可以离地滑行，直至停下为止，由于个小（和同龄人相比，不过到了部队又长了6cm）踩着脚蹬上不去，他就把左脚踩到中轴上，翻身冲了上去，心里虽然害怕，但既然上去了，害怕也没有用，只好硬着头皮骑在大梁上，饶麦场转圈，转累了，想下去却下不去，下了几次也没下来，急得满头是汗，周围又不见一个人，最后，急中生智，左脚又放回中轴，在下来的那一刻，自行车向麦场边的麦秸垛冲去，车翻人倒，总算下来了，看看自己和车子都没受损，心里非常庆幸，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他成了班上第二个会骑车的学生，就这件小事也令兔二哥高兴几天没睡好觉。后来，兔二哥又发现了问题，那就是他们班有一个同学的牙齿特别的白，兔二哥不知什么原因，再看看自己和周围的人的牙齿却都是黄色，他有点讨厌这种颜色。他要弄个明白，有一天他上学时去叫这位同学，才知道他的牙齿白是因为刷牙。兔二哥后来专门跑到县城，买来了牙膏和牙刷，自己动手搞起了个人卫生，他不管家里人如何看他，他只知道牙白比牙黄好！尽管这样，兔二个还是落了个穷讲究，假干净的“恶名”。但在兔二哥看来，这些都无所谓，自己认为好就去做，认为不好就不做，让他们说去吧！只要自己真、善、美（心灵美：老师经常夸奖他，说他是个很有道德和理想的学生）就足够了。这也为他今后的理想奠定了基础。一个征兵的军官曾经问过兔二哥这样一个问题：你为何要当兵？他没加思索的说：为了保卫祖国！这位军官笑了笑，很欣喜的说：“那好呀，你回去等着好消息吧！”，在接到入伍的通知后，部队的人员还亲自走访了兔二哥的家，此时的兔二哥却什么话也没说，他能说什么？他能说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目的吗?这也就是后来到了部队以后，在团部分新兵时，他能上坦克营去的理由。但这还不是全部理由，另外一个就是，征兵人员里有位老军医，在体检时就已盯上了这个自以为是，而又聪明伶俐的兔二哥了。这也算他的福气，紧张的新兵连一结束，这位医生就让他去学卫生员了，医生告诉他，你可以参加部队的军校考试，但只能是一次。言外之意是，今年考不上，就要老老实实的跟他学医吧！兔二哥知道，成败就此一举，无论如何要考上，只有这样才能提干，才能不辜负这位医生的一片苦心和自己多年来的美好心愿。

    所以，在集训班里的兔二哥，又开始了积极的奋斗，并把这次复习当作命运中又一次无情的检阅，全身心的投入到其中。白天五十个人挤在一个教室里听从地方聘请来的老师讲课，晚上十几个挤在一条通铺上就寝。白天还算可以，但一到晚上，这对独睡惯了的兔二哥来说，却怎么也不习惯，最后红红的两眼出现了炎症，接着没过了两天，由于不知是吃的饭菜不合胃口，还是火性太大，兔二哥的牙龈也开始红肿了，且越来越严重，疼的他晚上无法入睡，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在同伴的劝说下，到医院打了两天的吊针才算治愈了病情，但留下了牙根坏死的后遗症。病好了以后，兔二哥突然有个新发现，那就是除了自己有牙龈红肿的症状外，其他四十九个兔兄弟都不曾有过；兔兄弟们红红的眼睛快要失色的时候，它的却依然红润；从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已有的别人不一定有，别人都快忘却的东西，它却记忆犹新，并能依然保持！

    通过这次考试，兔二哥进入大连陆军学院学司务长专业，学习的同时还不忘给老军医写信，汇报在校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因为此时此刻他才深刻体会到没有老军医的相知和赏识就没有他兔二哥的今天，即使有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所以，兔二哥对老军医的感激之情可以说是永生难忘，不会磨灭。两年学院生活不仅锻炼了它的思想内涵，而且也锻炼了他吃苦耐劳、勇于上进的性格。毕业以后，他又通过成人高考进入东北工学院进修三年，直到九三年转业回到鹰城这个小市，生活才安定了下来。

     这十一年是兔二哥变化最大的十一年，十八岁到二十九岁的十一年时间里，有过多少人有过的平常故事！但一生中，最美丽的青春也莫过于这段时间了，即使平凡，却也值得怀念。所以，他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平凡的没有再平凡的人，就会有一种无名的激动和感慨！

    八四年的冬天，是一个美丽而又充满诗情画意的冬天，风卷着片片雪花从天空飞旋到地上，又从地上的一个地方滑到另一个地方，放眼望去，没有多少树的荒山也变得富有情趣了。此时，兔二哥的心情就象这飞舞的雪花一样，对大地充满渴望，他要把这一片一片小小的真情奉献给大地，融化在这东北平原里，奉献给这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北方军营。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这冬天的雪景，还有他这年的“五一”被部队授予中蔚排长这个军衔，实现了提干的愿望，为家乡和父母增了光，为自己以后的再成长奠定了基础。他想，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军营就会像他想象的那样，美好！和谐！充满生机！就在这时，他所在的团队接到了上级进行冬季拉练的命令，兔二哥整装随行为连队做后勤保障工作，驻扎在村子一个三口之家里。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和她的很朴实美丽的妈妈以及她的勤劳能干的爸爸，还有北方农村典型的三间房屋，一起欢迎兔二哥他们的到来，准确地说，是欢迎他所带领的炊事班的到来。因为她家是住不下一个连队的，连队把炊事班安排在这里，部队的其他成员另找地方。兔二哥是司务长，毫不客气的就成了炊事班之常负责连队的后勤保障，一个连队的采买全靠自己，本来是要再配一个上司，由于连队人员紧张，所以就没有成行。这可苦了兔二哥，他每天要骑自行车跑十几里的路程到集市采购食品，回来之后，还要记账，同炊事班长制定食谱，和老乡处关系，都要靠他一人来进行。炊事班有好吃的送给老乡，老乡有好吃的送过来也让他们尝尝，一来二去，相互之间关系十分融洽。有一天，他忙完了公务，刚要坐下来看书，房东抱着婴儿走进了他的房门，兔二哥赶紧迎上去，说“嫂子，你过来了，快坐吧！”说完从房东怀里接过孩子，自己站着，让房东坐了下来。这次谈话说的是房东有心给兔儿哥介绍自己的小姑子为对象，兔二哥没有说不，也没有说行。只说等等再说吧，因为这是件大事，也是第一次被人用来介绍对象，感觉上也不是很自在，而且，按照部队规定在驻地找对象是不允许的，兔二哥刚刚提干，具体找什么样的对象，连想也没想过。他认为自己的年龄不算大，这种事情不着急。所以，这件事就先放了下来。房东的小姑子，兔二哥是见过的，因为她经常到她婶子这边来玩。他过来时，总是面带笑容，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不是帮他嫂子干点家务就是帮他嫂子抱抱孩子，和炊事班的几个战士，混得也很熟。因为来的次数多， 所以她的一举一动仿佛就在兔二哥的眼前，当女房东提这件事时，这种景象更是清晰可见，农家女孩特有的健美，和未经太多风吹雨打的较好面庞对兔二哥的确是一种非常大的吸引。她站在一条青春期骚动的分水岭上，所有女孩做过的梦，仿佛都写在了她的脸上。当然，兔二哥有时也会想到这个女孩的农村身份，一想到此，他的热情就会马上降下来，冷静许多，但从两小无猜的青春男女之间考虑，她算得上是个动人的姑娘，他们就此处下去，也不是不会成功，但一旦关系处得很深，不能自拔怎么办？是各奔东西？还是结婚？更何况部队又规定干部战士不得在驻地随便处对象，违者，轻的警告，重者，撤职处分。但也不能因为这女孩是农家女孩儿就看不起她，而拒人以千里，更何况还要搞好军民关系。兔儿哥尽管烦恼，工作还是没有耽搁，照样把自己的事情料理得井井有条。

    这一天傍晚，房东悄悄的告诉兔二哥，她的哥哥邀请他吃晚饭，就他一人。兔二哥感觉到情况的变化，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他拿不准的同时，也在想，不会有多大的事，大不了就是对象的问题，这个消息对兔二哥来说，不好不坏，因为凭自己的身份和自己对交朋友的宽松条件，以及自己还年轻，即使谈不成也不至于影响自己的前程。兔儿哥选择朋友的条件是要有爱心，还要有说的过去的相貌和身材，至于工作的好坏不太计较，这是不进入正题之前的法则，正因为有这种想法，兔儿哥欣然答应了女房东的邀请，处理完手头的事情，高高兴兴地赴宴去了。他进屋时，看见房东的哥哥以及全家都站起来迎接以及桌子上的餐具和饭菜，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小小的中卫排长，有什么了不起，值得这样礼待！他脸也红了，不好意思的说“这么破费干啥？随便吃点不就算了！麻烦你们了。”说完，各方就坐，席上，你来我往，兔二哥说：“不会喝酒，即使喝也喝不多，你们就多喝点吧！”，在喝的过程当中，那个女孩不是很活跃，只是一会到水，一会拿酒,一会坐在桌子旁边听他们说话。大概到了八点半钟，兔二哥站了起来，说时间不早了部队又规定九点之前必须归队就寝，回去晚了，是要受批评的。其实这次聚餐，兔二哥喝的有点多，回去之后迷迷糊糊，不知道餐桌上都说了些什么，脑袋一片混乱，只是后来房东又来问他话，对他侄女的印象如何时，他才清醒了过来，说谢谢他哥哥的盛情款待，眼下自己年龄小，部队也有规定，想停停再说。这件事发生后没有俩天，部队就要转移了，兔二哥庆幸自己没有答应这件事，否则，人走了，留下这个女孩怎么办，自己的牵挂，不变得越来越长才怪？这个选择，对兔二哥来说虽是恋恋不舍，但对后来的工作和生活的道路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因为，这件事让他长大了许多，为人处世，要真诚而且还要好事多磨。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要对得起自己，也要对得起别人。

    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

    部队的转移和后来军营紧张的训练生活，冲淡了那段值得回忆但又不可以忘却的记忆，心灵上没有了牵挂，也没有了负疚，潜下心来投入到了部队紧张而又愉快的生活当中了。部队的训练，兔二哥是可以不参加的，因为司务长的身份，使他享受到了很多的特殊，除了日常的采买和管理炊事班外，兔二哥坐下来就是看书，白天看，晚上更是要看到深夜，看的书籍，有外国的，有国内的，有长篇又有短篇，有名著，也有散文。若有感想，就会将它写在书角，日记也是每天必记。最使他感动也对他影响最深的书，就是那本《冰心文集》，这本书使兔二哥流连忘返，爱不释手，常常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会心微笑。那时候的兔二哥就是这样，除了工作之外，不玩牌，不喷空，有事谈事，无事送客，俨然一副纯情学生的样子，为人处世，有角有棱，不会圆滑，不会拍马，有一次指导员爱人来队探亲，自己起火买了几件炊具来报，他以发票需要连长签字为由给挡了回去。当时的兔二哥，考虑的不是指导员会不会高兴，而是，这样的发票该不该让连队报，当时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不能报！要是现在再让兔二哥处理这件事，他肯定不会这样处理，他一定会先给指导员报了再说，至于连长那里签不签字另作理论，连长决不会因为兔二哥给指导员报了，让兔二哥掏腰包的。这样的部队生活，一晃就是一年。

     进入六月的北方山区，可以说是春光明媚了。区附近的田野里，农民正用牲口翻耕他们的土地，因为插秧的季节到了，谁也不敢怠慢，错过季节就再也无法弥补了。兔二哥的心情像这六月的天空一样，晴朗、明媚、开心。连队的生活是紧张的，这样的季节也是连队训练的季节，也是这个季节，兔二哥请了一个月的探亲假，回家探亲了。这时已经是兔二哥入伍的第四个年头了，能让兔二哥可以感到自豪的是，自己心中的小小梦想终于又实现了一个，并且可以毫无愧疚的回家看望他的父母和奶奶了，荣归故里的感觉他不敢说，但它可以自豪的和家乡的父老交谈，可以和许多有了工作的同学和朋友平起平坐地海阔天空，也可以忘掉以前所有的误会和不愉快的事情，而将这四年来的苦闷和欢乐向痴友一一倾诉，四年里兔二哥内心无愧，勤勤恳恳，脚踏实地，足以使其聊以自慰。六月初的中原农村正是收割的季节，望着一望无际正在等待收割的麦田，望着四年前离家时现已改建了新房的麦场，儿时的许多情景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不禁潸然泪下。望着眼前好似苍老的父母和满头银发的奶奶，兔二哥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拎提包的手也开始颤抖，等他坐下来，母亲问他吃饭了没有，他说“没有”，母亲说“那我给你下面条吧”，他说“中，最爱吃的就是面条”。一会儿，面条端上来了，父亲坐在屋外也不进屋，得知儿子已经提干，他甚为欣慰。

    第二天，兔二哥又像未入伍前那样用自行车带着母亲上姥爷家去了，小的时候，去姥爷家，不是母亲自己骑车去，就是要兔二哥带着她。有一次，兔二哥因为拉肚子，到了半路实在骑不动了，还是母亲带了他下一半的路程，那时母亲已近五十岁了，不过这一次他一口气就骑到了目的地，经过部队的锻炼，个子高了，身材也魁梧了起来。的姥爷见了他，非常高兴，准备了酒菜热情招待，老人家喝了不少酒但没醉，兔二哥喝的不多，却是醉了，不过也不是全醉，不然他就不可能将母亲从6里外的地方又带回了家，一进家门，他看见院子里站了许多人。

                   上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