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　算
文/长风一啸

离婚场面

内景。法庭――日。

庄严的国徽悬挂在庭正中间。气氛肃静。旁听者专注地听着原、被告席发言。
"我和原告就是没有了感情，确已破裂。请求法院同意我和原告李梅花离婚。"钟长富说完，低下头看着眼前桌面上纷乱的材料。
"你这个挨千刀的，你真要给我离婚？"李梅花说着泪已经流下来了。"我不同意。法官大从，不要相信他的话，他说的不实，我们平时相处的很好，感情也好，四邻五舍都知道的，你们可以打听打听。他说我经常惹他生气，还不孝敬，这名声我担待不起。我不愿意！"李梅花说得非常激动地想站起来。
"审判长，审判员。请注意一个事实，我的当事人所说的这件离婚案是假离婚，我想向被告发问。请予准许！"律师萧南说。
"准许。原告钟长富，请如实回答被告代理人的发问。"审判长看着原告说。
"请问原告。被告说假离婚是否属实。"
"不属实。"钟长富说。
"我的当事人说，原告提出离婚是为了逃避债务，有这个情况吗？"萧南进一步问。
"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法子在一起生活了。经常生气，闹别扭，有什么事总是无法商量到一起，在农村这样的家庭是没法子生活的。而且令人生气的是她经常和老人生气，并打骂老人……"
"钟长富！"李梅花气急败坏地说，"你说话不要眛良心啊，我啥时打骂老人了。你前几天和我商量离婚说，家里的债务太多，等离了婚，别人就不能把我们的财产拉走了，我才同意的，可你！可你……不该眛着良心毁坏我的名声。这婚我不离了。"李梅花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请被告冷静，遵守法庭秩序。"审判长警告说。
"原告直接回答我的发问。离婚是不是为了逃避债务。"萧南说。
"回答就回答。钟长富说，"我们有债务是真的，可那也是不是我的债务，我是被别人骗了。但离婚与这没有关系，不是为了逃避债务，我有信心能够把债务还清，而且这些债务不用梅花承担。我就是砸锅卖铁，到死也得把村里的钱还上。这些都与离婚无关。离婚就是离婚，没有什么逃避不逃避的。你律师说逃避就是逃避了。我有什么逃避的。离了婚就不欠人家的了，还是离了婚就能还清。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纠缠个没完没了。还有什么问的，你就直接说吧，我统统地说。没感情就不能离婚，婚姻自由别人都有，欠钱的就没有吗！"钟长富气恼地说了一通。"这婚，我是离定了！"他咬着牙说。

旁听席一片哗然。有几个旁听者伸出手准备鼓掌却停下了。

"请审判长注意原告的陈述。根据我的代理人陈述，本代理人认为，原告的离婚理由有以下几个疑点：一是原告离婚事实不符。而且也没有相关证据证明双方的感情确已破裂。二是原告在请求中提到所有的财产归被告，而所有债务归原告，如果我从代理人的考虑照顾女方的利益这种做法是可取的，但是这说明逃避债务是双方离婚的唯一理由。这不符合离婚的法定理由。三是被告方有证据证明双方的感情自从结婚以来一直很好，而不象被告所说的，经常生气和老人闹别扭。"萧南慷慨陈词。
"请被告方向法庭提供证据。"审判长说。
"被告申请延期审理，以获得更为充分的证据。"
"法庭准许。本案延期审理，审理的时间和地点另行通行。现在休庭。"
审判长说完，钟长富要离开法庭。
"请核对笔录。"审判长说完，钟长富看看对方坐着的李梅花，钟长富在笔录签名后出了法庭。
"哎！你等等我。"李梅花冲着钟长富说。
钟长富理也没有理她，径直走出了法庭。
李梅花呜呜地哭了。
"他真要和我离婚啊！"李梅花说。
"不要怕，假的真不了，真得假不了，你不用怕！"萧南劝她说。

外景。　法庭院外。乡村路边――日。

"我的祖奶奶，我怎么告诉你的，你犯得哪根筋，说得好好的你翻什么盘子啊！这事可好了，砸了，演砸了。全砸了。"钟长富气急败坏在冲李梅花说。
"说得是好好的，可到了法庭，我心里急啊，人家都那么认真，我一听就傻了，这和平时说得不一样啊。再说，你也听听说得那些没用的话，说我们没有感情，还说我虐待老人，我能不急吗。"李梅花感觉这事做得不对头，到现在她也反映过来了，她的确没有把戏演好。
"你急个什么。我不告诉你了吗。这是为了逃避债务。能不假戏真做吗。到现在我什么法子都用了，一点招数也没有了。这下可好你，离不成婚，你就等着他们把楼房能卖了喝西北风吧。"钟长富非常气恼地说。"还有那么臭律师，我聘你，你说费的那门子心思。我算倒八辈子霉了，咋就找了这样一个不省事的律师啊。"

正在这时，萧南一步走到他们面前。钟长富的话刚落音，他的表情还没有调整过来，他尴尬地看着萧南。
"对不起，不要在庭下威吓我的当事人。"萧南看到钟长富和李梅花的处境，以为他在训李梅花。
"这婚，我是离定了。一句话，我和她咱协商一下。"钟长富说。他给李梅花也使了个眼色。
"是啊，萧律师，俺也觉得，这样闹下去过不好。"李梅花的话令萧南大吃一惊。
"怎么？你也同意离婚。"萧南惊讶地看着李梅花。
"我们离婚，难道不行吗？"钟长富有些不满地说，"你是律师，你没有处在我们近种情况下，你为啥就晓得我们不能离婚。你也真是的，钱也没少给你，你说说也就算了，管这么多有什么用。"
"钟长富，你以为我仅仅是为了钱吗。现在的离婚案件，最倒霉的就是妇女，她们是弱者，我为她们说话，主持公道一点也不感到难为情。倒是象你这男人，在困难面前不负责任，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离婚，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但法院一旦判决，就解除了你婚姻关系。婚姻不可儿戏。李梅花，我相信你会懂得珍惜婚姻的。离婚谈起来是假的，而真正离了婚，就不再是假的，这样的案件我办的不少，我不想叫你蒙在鼓里。最后哭都没有地方哭的时候，已经晚了。一切全部没有了，到那时，你后悔也没有用。"萧南说。
"去去去，我们的家事你管得也太多了。我理论不过你，你们律师就是靠嘴吃饭的。"钟长富有些恼怒地说。
"好吧，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萧南说完就走。临走她又问了一句。"你能说说你被骗的事吗，兴许我能帮上忙的。"
钟长富白了萧南一眼，没说话。
李梅花拉着钟长富的手说，"你就说说吧，你看人家说得多好。"
"去去！说什么说，这事我说得多了，管什么用，法院公安都去了，谁支给一个招了。律师都是想变着法子骗钱的。我不说。"钟长富没好气地说。
"好吧，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不说也就算了。看来你们受到的打击是不小，这么提防人，不过有句话我告诉你，正义就是正义，骗不骗人，走着瞧。"萧南显然被钟长富的话激怒了。
03-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