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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些年我与父亲单独生活的日子,想起那个漆黑无风
说起父亲,我很是崇拜,甚至有些自豪。父亲出生于书香之家,所以多才多艺,书、写、画、吹、拉、唱,还有篮球,无所不能!那个年代,在知青的圈子里,父亲无疑是个佼佼者,而残酷的历史背景无情地粉碎了父亲所有的梦想,父亲便成了一个老实的庄稼人。而在我的眼里,父亲始终是我最敬仰、最爱的人。 也许是父亲的遗传吧,从小我就秉承了父亲的所有艺术细胞,很显然我也成了学校的活跃分子。每次唱歌比赛、普通话比赛、作文比赛还有写字比赛,我总拿第一。父亲也许不知道,那时我总喜欢拿父亲做比较,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我要和父亲一样出色。那是七十年代后期吧,我读小学,那年夏天我被选进了学校的舞蹈队,为宣传新时期总任务,我们日日夜夜地排练着,然后就是下村子去一个个地表演,一个晚上演两场。那时候的我们多么地小啊!且有些村子还很远。 第一个晚上,我们便去了最远的村子,我们徒步走在乡村的路上,睬着田埂走,淌着小河走,然而因为年少,因为心中挚爱着的舞蹈,我们并不感到寂寞,而等转了两场后,却已是半夜了!尽管有指导老师陪着,可我们毕竟是一群不满十岁的女孩子呀!我们又累又疲又怕!到了学校后,我们就分开了,与我同路的却是比我还胆小的女同学今子。夜,很黑,偶尔有蛙鸣凄凄地传来,沭得我和今子浑身发抖,我们互相搂着,紧紧偎着,疾步地走着,夏日的夜很闷热,风凝固一般,汗珠吧嗒吧嗒地淌下,脸上的油彩也化了。我和今子几乎奔跑起来,脚下的野草蟋蟋簌簌地羁绊着,好象有什么在后面追随,吓得我们心都差点跳出来,今子快要哭了。就在我们无助又无望的时候,在离场子半里地的岔路口,我看见了我的父亲,父亲高大的身影正快步奔跑过来,眼睛霎时一亮,我一下子跑过去,投进了父亲的怀抱,父亲抱着我拍了拍我的背,然后说,他一直在这岔路口等着,怕错过了我。父亲爱抚着我的头发,我伏在父亲的怀里,惟有幸福的眼泪簌簌地滚落。 回到家,父亲忙打好水,替我擦脸上的油彩,爱怜地试去我的眼泪,父亲说:明天起,你再也不用怕了,爸来学校接你。事后我才知,那晚的父亲在岔路口等了我三个小时,因为三条路都可以通场子,我的父亲啊! 爱是那么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的,与父亲一起生活的日子 ,尽管简陋又贫困,但却是我生活中最快活的。那时侯,年少的我,每晚还跟着父亲趴在那矮小的书桌上似懂非懂地读着厚厚地《收获》、《十月》、《外国文学》还有《电影文学》等等很多不知名儿的书籍,文学就这样在不经意间闯进了我的生活。感谢那段生活,那段有父亲陪伴的日子,那段泛着淡淡油墨香的日子,那满溢着沉甸甸爱的日子啊! 而如今,父亲老了,添了花白的头发,多了佝偻的身影,再也没有往日的高大和俊朗了,而父亲啊!你可知道,你那沉甸甸的爱早已紧紧地揣在了女儿的心里,这么多年,一直伴着女儿,一路走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