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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有如童话中的泳者，与你遥望，与你相伴，与你……你却游不到她的彼岸……
一 从那片玫瑰园望过去，展子看到她来了，那《欢颜》的笑，那欢颜的歌…… 远远的，看到那粉色的连衣裙在风中翩翩飞摆，接着，一片粉色的蝴蝶围着她旋转……近了，展子看到她那张粉色的脸。 原来，那位微笑的护士，她来了，她带来童话一样的美丽传说： 蔷微醒来了。 二 终于，心诚不负有情人，当躺在病床上的她——蔷微醒来的时候，她明白了，她失去了亲人，也将要失去展子。 那是不可挽回的失去，一个是过去的，一个是现在的。 展子到遥远的红土高原种植玫瑰去了，他的心愿她一猜就猜到了。哦，这世界上有这样童话一般的爱情传说吗？ 她不相信，但还是相信了。 展子在玫瑰园的那段时间里，募捐到二万多，他自己的五、六万，北京212赔偿十万，展子师傅矿山连捐带抚的七、八万…… 还有，那位和霭的脑系科主治医生——博原的十几万，两年多时间，垂危中的她竟花去了这么多生命维护用药的治疗费用。 三 “玫瑰女神感动了，她使你复活了。” 见到她，展子拥着她，吻着她…… “呀，不会怜香啊，瞧，血，玫瑰一样的红。”她眼神眄斜，凝视手上的血。 是的，世上美丽的女人眼都是眄斜的，因为她的美，造物主总要在她身上作弄点欠缺。 她想到眼前这使她复活的血液来，那是博原的血液啊，他的血液创造了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从她生命开始知觉起，博原的血液就已经在她身上流动了。 “对不起啊，生气了？”他抚在她的脖颈上，轻轻吻了起来。 “展子，我想说我……” “不要说了，我知道的。”这世上她只属于他展子一个人拥有！ 他就那样长长地拥吻着她，而她觉得此时自己只是一个有了意识的玩偶，属于他的玩偶。 展子进入到她体内的时候，一个悠远的声音响起： “哦，情爱是暂时的，占有的只是现实，我已把未来给他了。” 啊！ 展子体内泄出的是泪水，那泪水弥漫着肾上腺素的味，如玫瑰残花腐败的腥臭，展子的生命停止了，他借着床头余光，展掌一看，那是处女的红，她竟然为自己等待了多少年……不，那只是一个臆想！ 四 相信童话吗？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最爱的人醒来了，童话总会让人满足他最神圣的希望。 那么，神圣的希望是不能成为现实的。 你是我心魔中的女巫，为什么你总要在我最幸福的时候跳出来。 展子挥手抹去，没见到那恐怖的女巫，却抹到一只蚊子残留血污的尸体。 五 展子一直认为，那片玫瑰园感动了世界，使他的爱人复活了。 “嫁给我好吗？”展子说。 “……” “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我还有明天，请相信我……”展子眼里浸闪着宗教的光，他相信他能改变以后的一切。 “哦，哦，展子，展子，我答应过你的师傅，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的。” “不，嫁给我吧，我就等着这一天……”展子泣血一样的哭求说。 “展子，我是你师母啊，不能的。你师傅走了，我更要恪守这个诺言了。” “永不嫁人吗？”痛哭的展子抬眼问道。 嗯。 回答很勉强，但展子已经知足了。 六 展子回到玫瑰园的时候，玫瑰园正要被当地政府征购，说要变成国家生物环境保护区。展子已感到那片玫瑰乐园并不归属他们，从开发的那一天起，他就发现有人盯上了这片土地，只是他没说出来。 这时，玫瑰园已经被各种人、畜、工器具、车轮践踏得花泥血染了。八百亩玫瑰的芳香竟然是在践踏和蹂躏中放荡出来的，虽然她们散发到长天里，似乎遭到云的拒绝，一直香魂不去地在玫瑰园的上空游动着…… 那年的玫瑰，香消玉陨？那年的爱情，随风已逝？ 护士的男朋友与当地执法人员争吵，据理，发怒，接着动刀，流血，喊叫…… 男朋友被县公安来的人带走了，当晚他从看守所逃了出去。 七 回到城里的那个晚上，深夜朦胧，月光淡晕成水一样地洒泄在悲伤的城市里，与街灯和车灯一起，混沌了这个长夜。 刚要躺下，他接到了她的电话。 “我要结婚了。”她说。 “是的。”展子哽咽着。 “祝福我吧。” 泪，不知是谁的？ 八 “你是展子？不简单哪。” “嗯。” “其实她只是你的一个童话，童话总有结尾的时候，现在结尾了。”博原说着，烟圈飞升而上，展子看到了烟圈中的梦幻。 “我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请相信我，我会使她得到一生的幸福，相反，你做不到的。”博原说。 “精神？或物质的？”展子明白了。 “你很聪明，看来，蔷微是对的。” 展子直拳直击到博原脸面，当他看到似蚊子的血迹时，手立时软了。 九 展子参加婚礼时，新娘新郎已经进场了。 在五星酒店的大堂里，他遇到了一个人。 十 她像他一样，也是捧着一束姹紫的玫瑰花。 “啊，是你？” “是啊，您也来啦？” 俩人将两捧玫瑰花放在大堂副理班桌上，那玫瑰的花香一时间浸透了整个大堂，弥撒出的芬芳冉冉飘荡着，大堂里溪沟中的鱼儿们闻香而来，摇着头，向着两位花的使者致意。 写到这儿，我的脑意识里也回复出那个芳香沁馨的境界…… 十 蔷微含着泪读完展子写给她的信，当她乘飞机朝澳大利亚方向游弋的时候，她觉得一生对不住的就是展子,欠他的太多太多。 十一 多年以后，蔷微听人说起，展子那晚是与一个护士来到酒店送花的。后来，后来呢？ 后来，他们一起走了，有人看到他俩手拉着手，也有人说，他俩一前一后，还回过头来看了大家一眼。 像两个天使一样，送来深深的祝福！ 据说，他们一起去找逃亡的男朋友，找到他，要去做一番更大的事业。 或许，他们会围住一片海洋，波涛中，展子捕捉到那养家后的真甲鲸，然后汲取鲸肠道里的龙涎腊块，制造世界上最昂贵的香水，让世界芬芳永远。也许，那爱情就在其中，情情悠远…… 想到这里，蔷微弯嘴笑了。 “展子，你找到幸福了，祝福你。” 二00七年五月十四日斩言剑于昆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