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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开时节
——有人说，在童话里活着的人，总会遇到一个童话。 一、 那年的玫瑰是红的，想起她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躺在那里，他也一直跪在那儿。 那年，从学校里出来，他上班的第一天，认识了他，也就是他的师傅，但只比他大三岁。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知谁把这个教条铁烙给他，他一直铭记着。 “展子，我们是朋友，我会把这儿教给你，再交给你，然后，我就要到一个矿山去了，你要加紧学习，早点接了这个工作。”师傅说。 “他啊，他把你当成儿子了，你应该叫我什么？”她笑的时候，总让他想起那朵玫瑰，红得艳，香的馨。 他不想把她当成师母，最愿意称她为小妹，那样，他有了许多联想的空间，只是属于他的空间，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空间，那是人生当中构想的乐园，每个人都有。 “我唱《欢颜》给你们听吧。”她说。 哦，那一眼，多么像胡慧中啊。 二、 师傅走了半年，她似乎也在这个城市消失了。可是，那年玫瑰花开的时候，她突然来到单位。 “我们到机场去接他吧。”她说，他觉得她说的时候的幸福正像利刃一样，直剌他的心腹。因为，她在他的心里，就是心腹。 “等你‘爸爸’回来，我们一起看玫瑰园去。今年的玫瑰是红的，还是新的，真正保加利亚种子玫瑰，你看了可别躺着不想回家哦……” 有你，我怎么会不回家呢？ “要是我也有一个玫瑰园那该多好。” “我为你开辟一个吧。”只要是她需要的，他一定要给她，现在，他终于知道她要什么了。 “那我睡着了，也会醒来的。” “别乱说，别乱说……” 他的喉咙有些梗，他把脸转到别处去。 三、 昆明航空港的上空，白云悠悠，天和风丽，因为属于春城的天空和气候，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她解释说。 他没有吭声，一会见到师傅，怎么解释呢，说是她让他一起来接师傅吗？还说什么呢？ 那班机开始降落了，她冲到了出口站门。 她迎了过去，她的兴奋似乎在感染所有接机的人。人们的兴奋，也许是因为她的纯真与亲善？ 不一会，下了班机的客人熙熙攘攘的出来了，她迎了过去。 其实，他清楚的记得，但当她转过脸的时候，他看到她的泪水泉似的涌了出来。 四、 是的，昨夜九号坑道塌方，原来，他的师傅在坑道里顶住的那根木箱柱子最后还是被巨石的挤压折断了，他随着木箱柱子睡在坑道里，静静地，一直那样睡着，长眠不醒，滴水寂声。 死去与活着仅仅就是一门之隔，死去的为什么不是自己呢？这半年来，她一直等着他回来啊。 还能再解释什么呢？有一段时间，他觉得什么也看不到，更觉得说不出话来，要说，就会说：“我宁愿自己顶师傅爸爸去死——死——死！” 无论什么样的死，只要让小妹能看到活着的他，只要让他能看到笑着的她。可是，现在是什么也看不到。 为什么？这世上的人和事总是不是人可以想出来的。 “逝者如斯，唯其维余。”有一个子曰，一定记住了这几个字。 为什么这世上有九号坑这个名呢？ 五、 人群中，发疯的她冲出接站门，迎面撞到了一辆北京212，她缓缓地倒了下去，因为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去救她的恋人，所以她倒下去时候，是笑着的。 这是真的吗，是她有意撞上去的吗？这辆该死的212，北京人怎么要造出这辆212啊，天哪，什么车不好造？ 是的，这世上的人和事总是不是人想出来的。 她躺在医院病床的时候，只要一有意识他就会问这个问题。 什么车不好造，偏要造一辆北京212？ 六、 他乘飞机赶到了师傅原来工作过的那个城市，又乘那个分队的小车到了矿山。他见了“‘爸爸’”最后一眼，林涛中的长长恸哭声就一直没有断歇过，他想哭，可是，师傅一定不会让他哭出声来，所以，他的泪是后来上了飞机才流出来的。 矿山为这位年轻的副矿长精制了一副厚重的楠木棺，他被葬在那儿，与青山一起，与大地同在。 还有什么可以留念，还有什么可以陪伴，只有那颗心了。 七、 心似乎是为她而存在，可是她一直没能醒来。她睡得很实，睡美人般的故事只是童话，而这个童话在他面前竟然这么残酷和真实。 哦，有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他在她的病床前，看到她眼角的泪，并嗅到一种玫瑰芳香，怎么这么香啊？ 哦，又是一年来了，那年的玫瑰是红的。那年她却一直沉睡着，像玫瑰一样，每当开放的时候就甜蜜、安祥地睡着了，不让任何人来打搅，就是采花蜂也不让，这就是童话的约定，只是担心人们在她睡着的时候忘却了她。 “她会好的，你这样天天陪她说话，她一定会醒来，最好是她喜欢什么，你能让她听到，她就醒了。”护士说完，捂着脸跑出病房。 谁在感动，是一个凄婉的童话，因为，她睡着的时候本来就是一个童话。 八、 “这是我的男朋友。”护士说。 真土，现在还有这种称呼。 “好啊，男朋友。”他站起来，与男朋友握了一下手，这手怎么这么糙？像美国小说里描写的北方佬。 这一定是一个不平凡的男人，打造童话江山的男人一定是这样的手，所以，护士爱上了他。 九、 男朋友像天国的使者，给了他一个信念，他相信了男朋友的话。哦，男朋友要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去耕耘一片辽阔广袤的红土地。据说，有八百亩土地，简直海阔天高一样。 “要是我也有一个玫瑰园那该多好。” 他想起她说过的话，要是有那么大一个玫瑰园，她真的会醒来吗？ “在八千峰下开荒是很艰苦的，再说，你不能放弃你现在工作啊。”男朋友说。 “我听说你要去种玫瑰，等漫天遍地都是盛开的玫瑰，我们把她带到玫瑰园里去，她一定会醒来的，我答应过她的，看，看，她听到了，真的听到了，她流出泪了，你看啊……” 你知道，她如果不醒来，我活着，还能做什么呢？ 十 他跟着男朋友，在那片红土地上辛勤的耕耘着。 玫瑰可以提炼出玫瑰精油，那比黄金等量值还要贵，男朋友的志向是植物商业经济。而自己的愿望却是等玫瑰花红的时候，带她来到玫瑰园，那时，他也许感动了上天，她真的醒来了。 他一直这样想，这决不是童话，天长地久，那年的玫瑰，花红了，蕊香了，蜂来了，她就醒来了。 对，那《欢颜》响起，陪伴他一直劳作着…… 二00七年三月十日斩言剑于昆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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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诗意的文字 不过 现实生活中的玫瑰 往往要到花店去报到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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