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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 之我揭发姹紫嫣红,我揭发残垣断壁 转贴:作者 不详 前话:只不知大王与虞夫人泉下,是否含笑于这千年后的一段啼笑缘故。垓下长歌,乌江一刎,尽作了别方风景他年故事道具。 初展:两人年纪渐长,以段小楼、程蝶衣为艺名。曲目同台虽多,其中却最善《霸王别姬》。想那霸王一声长笑,虞姬四片楚歌里款款刎毙……技惊四坐,名动京机,风头一时无两。那时捧角之风流行一时,颇似现代追逐名星,四下里只不知倾下多少闺房轻泪、沙场魂魄来,只作一场叹息,便惊作霸王转世,虞姐重生,也不过如此。程蝶衣渐渐入戏,只当自家真是虞姬,对霸王一丝幽情难诉,只不知那段小楼是真不知,还是假作愚钝?且看他却不是那喜好董贤的汉哀帝,哪里有许多心思在师弟身上?正是落花有意,流水倒往菊仙处去了。那菊仙却是京城里一名妓,此番一片真情,作了杜十娘似的行径,倒自家赎身随了意中人——与段小楼本也算的一对佳偶,只索那程蝶衣暗暗里闷气,明明里赌气。菊仙怎不知这师弟心性?三个心里各自肚肠,也不知哪个更委屈?此时袁四爷倒拾了便宜——他恰倒是那欢喜龙阳君风姿的,这时蝶衣胸中郁闷,只索从了他,日日大烟洋酒盼着了断情丝。 次展:民国只道改朝换代终了,即便太平无事,谁道这日军侵华,便是那北平府最是不安。青木大佐倒是戏人雅客,分外体面戏子的——段小楼年少气盛,一声“不去”锒铛入狱。菊仙百般奔走,倒不如蝶衣一曲《游曲惊梦》赚人来的容易,谁道甫出狱门,段小楼竟不领师弟情面,只道他谄媚日寇,是个小人——此番作为,实实伤人心扉。好在斡旋之下,这两个倒也生不成甚大怨——就是日后蝶衣烟瘾深重,也是段家夫妇一力照应。只道一场恩怨,只当相视一笑泯恩仇?非也……日军败退,复我中华,蝶衣倒落了里通日寇的名声,又是个倔强的人儿——眼见落的袁四爷一声怒吼:“谁也救他不了!”这时峰回路转,一声特赦,程老板倒依旧做他的名旦去了。 三展:民国气数已终,全国山河一片红。那市井小民,也道戏子楼台依旧,只以为换了江山朝代皇廷,古今始然,倒不知那时不是楚王垓下,关王麦城——哪有这样痛快了结的事情,秦有坑儒,赵有释权,就是明清也是文字狱堆累的牢狱,戏子轻唱野史骚文,哪里知道平白唱出自家冤罪来?眼见的日日红帕赤罗,满眼的血也是的颜色,戏幕背景上高挂时代画相,哪里有尊重梨园传统的味道?偏是程老板一心天真,只道真的要他实话直言,犯下这口中罪过——就是没有这番言语,也一样逃不脱这霸王虞姬的苦难,公开批斗,菊仙要保小楼,倒刺伤了蝶衣一派脆软自尊,昔日胭脂此时涂鸦堆抹,哪里有半分虞夫人的气质?倒有满心苦痛不平:“我揭发,我揭发,我揭发才子佳人,我揭发姹紫嫣红,我揭发残垣断壁……”好一派揭发之词,正是真正的揭发沉重至此!段家师嫂是旧日娼妓——一语之下,任是钢心铁胆的女子,哪禁的这般旧辱重提?只索三尺冤死的绳索,把那姹紫嫣红真的挂到梁上,往事也便沉沉散去……罢矣,罢矣! 尾声:那往日时光都只作渡尽劫波的表证,兄弟虽在,白发浩然,段小楼已是声厮体残的半老朽翁,程蝶衣也不过陈年画报上垂幕的绝色,关师傅,袁四爷,小四……就是菊仙也作了发黄的他日旧事,只饶霸王鬓如秋霜,虞姬貌若夕阳,却也好再凑那一台戏——几十年幽幽思思,几十年关关切切,几十年恩恩怨怨……都只在那一剑之间,便从此了断! 故此涂鸦,以为此戏观后之念。钝人愚见,万请列位高人勿加哂笑。 转贴此组影评:作为对陈凯歌导演《无极》之后的宽容的期待,也是对逝者张国荣的一种别样的纪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