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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问题 有些事情是人力不可为的,也是说不清的,比如血缘。 每当父亲,我,儿子同桌进餐时,母亲总是站在一边仔细地观察,然后是开怀大笑。没有比这更能令人感受到人类的传统关系和血缘的统一了。祖孙三代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甚至里面暗示着一种宇宙间的奥秘。 父亲182厘米,我170厘米,儿子182厘米。统一的大眼睛,双眼皮,大脑门。父亲总说是聪明的象征。而作为女人的我,只好从上托儿所时起就留下一瀑的头发帘,盖住那突出的大脑门。 为什么祖孙三代会长的如此的相似,甚至说话的腔调和嘴角上转瞬即逝的笑寐都如出一辙。父亲已步入老年,但精神尚好,思维清晰,可最近这几年我始终不敢仔细打量他。因为他已经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眼皮下垂,显出老者通常意义上的“丑陋”。从他的身上我已经看到若干年后,同样垂老丑陋的我。这一切始终在提醒着我该如何令生命获得更大的价值。 每当这时,我总会有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脑际,当老之将至,坐在我身旁的孝顺儿子,即使是在陪着我,也是会显现出心不在焉,敷衍了事。也许那臭小子连陪我一下的耐心都没有,会把我扔在一边孤苦伶仃。总是在这个时候,想起一个古老的问题,自己也知道那是愚不可及的,假如我和婆婆同时落水,爱人他先救谁?或者说假如我和儿媳妇同时落水,儿子会先救谁?这个问题在心里翻腾,始终不敢问儿子和爱人,那样会引发矛盾。 结婚的当年我就怀上了儿子,早孕的反应相当厉害,那时我还是一名教师,上课时要随时开着门,以便跑出去应付那几乎无休止的呕吐。 当时的我还很年轻,因为怀孕,错过了一次很好的进修机会。早期的孕吐折腾的我面黄肌瘦。别的孕妇大吐之后都可以进食,而我从早到晚都是无休止的呕吐,胃口奇差,不能闻任何饭菜的味道。被“折磨”的如此可怜的我,躺在床上,思考着那古老的问题。怀孕这么痛苦,真不知道他先救谁!若他真先救我,会不会永失最爱?会不会永远孤独痛苦? 待他会动了,问题又出来了,臭小子竟然是稳稳当当地“坐”在妈妈的肚子里。根本不是正常的胎位而是臀位。检查回来,医生嘱咐我一定要趴的,医学上叫“胸膝卧位”。当时我的肚子已经很大,那种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怀孕八个月时的一天早晨,太阳出奇的好,婆婆好心地要帮我把被子抱出去晒晒。不忍心婆婆一个人颠颠地跑上跑下,于是帮助婆婆抱起一床被子。接着就发生了事故,被子的一角拖在了脚下,而我根本无法看见,于是一脚踩上,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利马昏迷过去,不醒人事。 我再醒来的时候,早产的儿子如初生的太阳躺在我的身边。我在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完成了整个生产过程。当然是剖腹产,那时爱人被告之母婴只能保住一个,令他选择,而他固执地选择两个都要。孩子和我都危在旦夕,而他不会放弃两个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婆婆象我叙述整个过程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又冒出那个古老的问题。 我知道自己心里已经有了正确的答案,“孩子,假如我和你的爱人同时掉进河里,我们都不会游泳,你一定要先救你的妻子,你孩子的母亲。因为她是那个愿意和你同甘共苦,厮守一生,能够给你带来一辈子幸福的人。而妈妈会永远爱你们,会永远注视着你们,妈妈会永远在你的心里。” ※※※※※※ 天堂是地狱的极致,地狱是天堂的走廊. 个人文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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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乐我奔跑 我开心我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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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曲谨 不若疏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