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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遗忘了谁
——纤云冷花 沁芳现在真的被爱情遗忘了。沁芳三十五了,没有结婚,没有成家。沁芳知道人们背地都叫她老姑娘,但沁芳无所谓。因为沁芳知道自己的心象浮萍一般,东游西荡,找不到方向。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背上旅行包,开始新的旅程,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停留在哪棵树下,可是,沁芳知道流浪是自己的伴侣,漂泊是自己的家。 一个路边的算命先生曾对当时十七、八岁的沁芳说过:爱情会来找你,打击和创伤将伴你一生。当时沁芳不在意地笑了笑,她想酒不醉人,人自醉。但是不管沁芳信不信,那个预言还是固执地一点一点地应验。 沁芳毕业后,在一所学校任教。与沁芳同时分到该校的有一位中央民院毕业的回族青年,一向不在学校食堂就餐,总是独自一人到离校较远的那家清真饭馆吃饭。有一天,他对沁芳说,想和她一起去吃饭。沁芳不在意地说:我不喜欢清真食品啊!没多久就见那个青年出现在教职工食堂,那一顿饭虽然他只吃了一个素菜,大家都看出来他难以下咽的神情。那年冬天,那个青年喝了几口酒,把沁芳堵在宿舍过道,一字一句道: “我喜欢你,趁寒假你回家问问你父母的意见好么?” 沁芳愣了一会儿,仰头看着高出她一个头的青年,笑笑地说道:“不可能的。” 新学期开始不久,沁芳看见那个青年挽着一个女子过来邀请她参加婚宴,沁芳觉得自己的拒绝实在是英明。 沁芳并没有当多久的教师,一个局领导把沁芳要去做办公室主任。沁芳清楚地记得,那个有家室的上司,温情脉脉的外表下掩藏着的自私与不择手段,为此沁芳丢了工作,独自一人飘流到了另一座城市。 沁芳小心翼翼地进行新的生活,年纪轻轻地就喜欢着一些深蓝深褐的服装,但这并不能阻挡爱情的脚步。沁芳一直记得那个站在夕辉下的陌生青年,沁芳不知道他是从哪一个黄昏开始不远不近地站在那里,注视着每个黄昏都在球场操练羽毛球的沁芳她们这一群。直到有一天朋友转来那封信,沁芳有些感动,却不动色地说:由他去吧。看他能守多久。好事的朋友当即将这句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话写在信封背面,退了回去。之后沁芳再也没看见那个影子。 后来沁芳遇见了才华出众的江,江在一个政府部门任副职,大家都说江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江是那么体贴她,象兄长,象父亲。沁芳喜欢看见自己读书,写文章,甚至落泪的影子浸在江的眼眸里。江总是不言不语地守着沁芳。有时,江看着沁芳,眼里便盛满柔情,张张嘴想说什么,沁芳总是摇摇手,眸子里含着亮亮的液体。江的妻子在外地,沁芳不想对不起任何人,更不愿意江为她做出那怕一丁点儿的牺牲。 沁芳一直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那次高烧。黄昏的时候,沁芳还在宿舍的阳台上拉着小提琴,江来还书,听了一会儿便说天晚了,要告辞,沁芳扭过头笑笑地告别。却突然觉得浑身无力似乎要瘫倒在地。江连忙扶住沁芳,伸手一摸额头滚烫。沁芳有气无力地说:没关系,从小就这样,烧一晚上就好了。江却不放心,整夜守着沁芳,热敷冷敷,熬汤煲粥忙个不停。直到黎明来临,沁芳在迷糊中醒来,一看江还在,吓得一个劲儿地让江赶紧走。沁芳知道江是有前途的人,她不能让任何谣言抵毁了江。 “你自己好好休息,我中午再过来看你。”江摸摸沁芳的额头,一再叮咛。 “快走啊,一会儿天亮了被人看见会惹闲话的啊。” 江点点头,匆匆离去。 十几分钟后,沁芳听见敲门声,打开,是江站在门外,说被门卫挡住了,要沁芳去证明一下。 沁芳心里乱乱地随江走到门卫室。那个一向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沁芳的经理递给沁芳一张纸,要她写下未经请示留宿江的字条,还假惺惺地说,这是公事公办,我们是金融单位,万一丢了什么大家都负不起责。 沁芳接过纸,拿眼去看江,只见他一副温驯乞怜的模样,一个劲儿地说对那人说他是沁芳的同学,顺道来看她的,不知道单位的规定……沁芳深深地叹口气,她知道写下这个纸条意味着什么,但她最终还是隐去了江的真实姓名。 从此以后江再没有出现在沁芳眼前,事实上也不可能出现了。写下那个纸条的下午,沁芳收到了到一个偏远乡镇工作的调令,沁芳把它撕得粉碎,一点点地扔在自己重新出发的又一个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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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曲谨 不若疏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