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冬天放歌 朔风酽,独伫清寒,一条碧练锁千山,半樽绿蚁聊万闲。入肠肺腑甘。 冬天,在酽酽的朔风里带着雪霰轻轻的来到了南方山水之间,没有飘零的最后的那几许黄叶也不得不离开它眷恋的枝头,黄叶的飘零也是树枝最后的挽留,叶子和树的情缘在寒风里走到了彼此的尽头,没有怨言,只剩下对来年春华葳蕤的企望。光秃秃的树丫杈梳理着冬风的华发,寒风过处,苍老的丫杈染尽了霜花,沉梦——是对冷冽无言的对答。我喜欢南方的河流在冬天里呈现出那段段澄碧的美!我喜欢在冷凛的寒风里举一杯薄酒温暖枯肠,当然,把酒临风,对月当歌是幻景中的理想。 南方的冬天来到的时节已经是十二月初了,因为着才是真正的冬天。有清爽的霜晨,有午后的云脚,有暝暝的暮雾,有夜半的风声……,总的来说,南方的冬天没有北方的冬天象力拔泰山,力能扛鼎汉子喝上几大碗老白干那样雄浑厚重,它具有小家碧玉温文尔雅,不似大家闺秀那般娇气,给人的感觉就象冬夜里时温时凉的棉被,不火燥亦不寒凛;不俗气寒碜亦不雍容华贵。有恰到好处之妙!有这般文静的冬天,能不说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吗?温庭筠有诗“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是对秦川初冬的写照,更是对南方整个冬天的描绘,抽除“客行悲故乡”那段凄清的乡思之苦,留下那饱含冬夜深情的“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风景。这种神来之笔的勾勒堪称无双不二,我没有超过这种描景绘色,传情达意的笔墨来修饰南方的冬天,特别是月上东上,霜飞寒树的夜景;漫江碧透,沙石现底的江水;风卷落叶,云蔽余晖的傍晚。我的悲凉也在没有词句的表达里消融,我的快意也在语尽里升华。我为夜月上东山赋诗:梦到三更衾未温,断漏声残掩重门。蓝宇清霄孤星悬,楼头消瘦望月人。在这般风轻人定的冬夜里,漫在步满庭清昼的月色里比昔日隐居泉林的高士更胜一筹,比争纷在市井追名逐利的健夫走卒少万分利欲熏心和尔虞我诈的烦劳。霜飞寒树的寂寥是一份耐心的执着,感受地气敛入地府的悠然自如,体会水汽在低温中凝结,目视霜花在枯树衰草上慢慢展放,这正不是人生在艰难的历程里守侯一个绚烂的结果吗?一沙一世界,一劫一刹那。小中寓大,永恒归结于瞬间的大意就在这霜花寂寞的展放里收藏。南方的山多水多,山多虽然不居神仙,但是仁者的精神寓所,水多虽然不潜蛟龙,但是智者的理想居室。白日放歌须上山,听的人才远;良晨抒情须临水,抒的情才尽。在冬天的山水里放歌抒情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冬天的山被朔风洗尽了铅华,山的体态走势在望山人的眼里呈现出原始的崔巍。没有树叶障目,山的嶙峋触动心弦撩拨出雄浑的意境,有诗赋难赋之势,有画图难绘之态,有豪歌难颂之壮。登上东山,迎日而歌,心怀坦荡。千江水落石出,沙石现底,在落水后的石滩是有鸥鹭对云天长唳。在璧沉(古人有云:江水清碧,是有绿璧在底)的江面尾追戏水,碧绿的江水悠悠,玉白的鸥翅鹭翼张张翕翕。犹如碧罗带上散碎玉,青玉盘里跳珍珠。胸中有千言万语的情思在这画图难足的景致里还有什么不可宣泄的呢?南方冬天的风大多在傍晚起来,所以南方人都喜欢晚风习习。南方的云大多也是在傍晚从天边卷来,所以南方冬天没有多少绚丽的夕阳斜晖。俗言道:物以稀为贵。但南方的文化里多了一点在“泛滥”寻找美。冬天的傍晚会再现“槲叶落山路”飘零的景象,给人又一番视觉美的感受。飘飘洒洒的零落中回味一番秋天的味道,虽然没有秋天的零落那样饱满,但聊有胜无,有有何不可呢?云卷云舒,云脚下漏,给千江碧水打上点点斑斑的金光。云在风里飘归山岚,归入远岫,冬天的夜幕在冬风的搴挚下给白天南方的冬天穿上一件梦寐雪夜的衣裳。南方的冬天已经好久没下雪了,这不能不说是南方冬天的一给难以弥补的残缺。也许南方的雪在夜的衣衫下久久的寐去吧?叹惋!叹惋! 淡淡的冬天,在菲薄中慢慢的氤氲浓郁。浓浓的思绪,在清寒中悄悄的涣散消融。酽酽的晚风,在云翳中萧萧的缠绵飘荡。游走在南方冬天里,在南方冬天里放歌,歌不尽寒星转斗,歌不尽山水悠悠,来年冬天在清唱吧——南方的冬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