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漂之雨

前晚深夜，夜班的我伏案写着一首四月黄昏的诗。黄昏写到黑夜，写出三个女人彼此的矛盾时，突然间，一句“四月三十的夜/一个从容的动词/死亡”跃然其中。刹那间的我顿时陷入一种无法描写的心境。

虽然，海子的死因众说纷纭。但，此刻的我已完全理解了海子这千古的瞬间所经历的从容是多么地崇高！海子他不是因为一生的郁积而卧轨轻生，而是“人生价值”的“自我实现”。横卧铁轨，铁轮由远而近，呼啸着的死亡怎敌这诗人的从容？

冰冷铁轮与诗人身体的距离远古至今。当轰鸣声远未出现的时候和铁轮近在眼前的时候，海子他始终是从容的。当铁轮辗过他的思想而后辗过他的身体的瞬间，海子他没有丝毫的改变。因为，海子始终在实现着诗的崇尚和死亡的伟大。

虽然，我没看到海子是如何躺在铁轨上的。但是，当我从未婚女子和少妇以及满脸皱纹的中年妇女这三位一体彼此嫉妒彼此争执的过程中如何处置我个人的选择时，“死亡”这个名词性的动词跃然笔下：“四月三十的夜/一个从容的名词/死亡或死亡之外/一个诗人/从岁月的羁绊中/走了出来/”。从此，四月的夜因我而黑；四月的诗因我而吟；世界因我而无限安谧。

此景此境的我，遨游夜空。我分明看到了海子那充满自信的纵身一跃：跃在铁轨的中央；跃在人类思想的源头。他用一生的诗轻轻擦拭着铁轨的锈斑。海子知道，铮亮的人生将勉励列车驾驶员从容地把握好手中的操纵杆确保那一节节充满灵性的诗篇从容抵达人生的终点。

站在杭州弯的夜空，听大海的呼唤。看大海的澎湃，阅读并思考夜的难眠。

三位一体的女人是一同生活了二十年的妻子的三个阶段。虽然，《四月三十的黄昏和夜》尚未完成。但是，海子那纵身一跃使我懂得了人生的从容。所以，我决定从容地选择今天，与满脸皱纹的妻子于生命终点的一刻，带着微笑离开这纷争的人间。

《四月的诗》

——献给海子

四月
我站在夜空描摹
生命的时间
清明节的内容很多
寒食节的典故很少
有关诗人的死

四月
我站在夜空目睹
海子写完人生的从容
毅然回归大海
海子是诗人
大海是他的归宿

四月
我站在夜空徘徊
海子的纵身一跃
用诗的节奏证明
死亡的伟大 或
生命的渺小

四月
我站在夜空阅读
阅读海子的姿势
阅读诗的生命
阅读死亡的过程
阅读夜的深刻

四月
我站在夜空接受
接受海子的邀请
诗人和死人的区别
诗和人的对比
大海和夜空

四月
我站在夜空承诺
如果 我是个诗人
大海就是我的家
我们是兄弟
我们不再写诗

4/24/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