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页:序 电视湘军凭什么?第2页:前言 智者的心空
前言 智者的心空 人字怎么写?一撇一捺,互为支撑,这样才能傲立于世。 ——魏文彬语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 2005年12月23日,是我约定和魏文彬对话的日子。 在此之前,湖南广播影视集团办公室主任王小夫给我找来一大堆资料,绝大部分是这些年来魏文彬所作的年终总结报告以及其他报告。这些报告和我以前读过的那种千篇一律的模式化报告是那么的不同,这是一篇篇美妙的散文,是一条珍珠闪烁的河流,那种体现魏文彬哲学思考的语言和智者的思辨,俯拾即是。读这些报告,就像是在和一位智者对话,有一种超然物外的畅快和醍醐灌顶的警醒。 我的思绪游走在这些文字中时,脑中映现的,是一个傲世独立的背影,他就是1993年的魏文彬。 魏文彬出任湖南广播电视厅厅长是在1992年底,任命发布时间是1993年初。不是深秋,先是隆冬,后是早春。我不知道满怀英雄主义色彩的魏文彬接过这副重担的时候,是否真的去橘子洲头走一走,立一立,但我分明看到了那个站在橘子洲头的背影,他遥望长空时和滔滔的江水对话,朔风劲吹,寒流和暖意,在他的周围形成巨大的涡流,仿佛两支远古的军队,在这里奔突厮杀。 “问浩瀚长空,谁主沉浮?”此刻,我能感受到魏文彬灵魂深处的呼号。 12年后的2005年,我踏上橘子洲头,伫立于这块神奇的土地,望着北去的湘江,感受的并非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壮丽,也不是漫江碧透,百舸争流的激越,而是《超级女声》在明净的天空中巨大的回响,是《国球大典》横贯历史长河的不绝涛声。 此前,我通过《还珠格格》知道了欧阳常林,通过《快乐大本营》知道了李湘、何炅,通过《玫瑰之约》知道了冯琪,通过《超级女声》知道了汪涵,通过《谁是英雄》知道了大兵。但非常遗憾,我不知道魏文彬。与这些台前的欢乐英雄相比,魏文彬永远默默地站在幕后为他的团队鼓掌,在欢乐的舞台上,他永远都只是露出一个背影。 我去网上搜索魏文彬,以为用“魏文彬”三个字作为主题词的文章会汗牛充栋,事实上这类文章极少,更多的时候,这三个字就像内敛的村姑羞于见人一般,淹没在文字的瀚海之中,只有百度强大的搜索引擎才可以找到。 这或许就是真正的魏文彬,让人感到他无处不在,又无所存在。这也正是魏文彬领导下的湖南广电的灵魂,他们正在走进平民的生活领空,和平民一起舞蹈并且欢乐。他们是精英,但任何精英走进平民之中,便如一颗珍珠汇入了大海。大海便是他们的泥土,他们的灵魂,他们的精神所系、情感所在。 这种平民路线是一种思想,也是一种哲学。而这一切,源于12年前的一个乡村之夜。那是一个典型的湖南山乡之夜,那里有一条魏文彬至今叫不出名字的河流,顺着岸边依次而建的吊脚楼生生不息地流淌,在岸边,还有另一条河,那只不过是一条坐着竹制小凳,远远地看着一台14英寸黑白电视机的乡民的河。刚刚担任台长的魏文彬,在那个夜晚突然勃发了诗人的兴致,独自步出简陋的乡村招待所,想去和乡风进行一次夜话。最后,他看到了这条乡民组成的河,听到了乡民们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些雪花点发出的欢乐的笑声,他震撼了。那一瞬间,他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哲人,一个脉搏永远和平民一起跳动的哲人。 不能说后来所有的改革都源于这次吊脚楼前的灵魂洗礼。但这幅画面深深地烙进了魏文彬的脑海。每当他遇到阻力的时候,这幅画面便会突然地跳出来,激励他并且鞭策他,令他获得新的动力。 出版社约我写湖南广电时,我心怀忐忑。 某一天中午,和一帮新认识的朋友吃饭,其中某位官员听说我要采访湖南卫视和魏文彬,当即以一种虚心的态度,表示要和我探讨。他说,魏文彬是湖南的罪人,湖南卫视是湖南的耻辱。我被这话吓了一大跳。湖南卫视令湖南人的名声,在全国提升了许多个档次,当之无愧地成为了中国影视文化的地标性所在,但在湖南人自己的心目中,难道是这样一种形象?这位官员又说,如果不是湖南卫视在全国还有点名声,魏文彬早就完蛋了。 我说,你这样说的根据是什么? 他说,湖南是一个穷省,魏文彬花三四十亿建成的金鹰城不建在市中心,却选在那么一个偏僻之处,对整个长沙的市镇建设起不到丝毫拉动作用,这是在糟蹋湖南人民的税款。湖南卫视赚了那么多钱,不去投资实业,增强湖南的造血功能,却搞什么《超级女声》、《闪亮新主播》,招徕一帮孩子在那里瞎胡闹,这是拿湖南人民的血汗钱当纸烧,点燃的是他自己头上的光环。 我想问,是不是那些两弹一星的功臣们卖卫星赚了钱之后,就一定要投资养鸡场卖鸡蛋,才叫造福地方增强了地方造血功能?湖南卫视搞金鹰节,搞《超级女声》,搞《国球大典》,数以万计的演员、观众、歌迷云集长沙,他们在长沙消费,在长沙欢乐,是否拉动了长沙经济?数以亿计的手机短信,是否给湖南经济输血了?大品牌商家开始将目光投向湖南,给湖南带来的将会是什么? 自此之后的6个月时间里,我8上长沙,最长一次住了25天,先后采访了近百人次。最令我惊叹的,并非魏文彬在一片荒山野岭中开创了今天的金鹰城,也不是湖南卫视上星之后,在中国电视业刮起的那股快乐旋风,而是13年前,确定大产业目标的远见和胆识;而是湖南广电这个群体热血澎湃、激情四射的生命力和创造力;而是13年如一日的亲民追求和恒久不衰的事业热情;而是辉煌中保持警醒、挫败中获得坚韧的大智大勇。 毁誉相随,风雨相生。13年的湖南广电改革事业,每一次巅峰之中,无不隐含着危机,每一次矛盾之中,又蕴藏着无限的机会和源源不绝的动力。魏文彬似乎至今没有摆脱一种宿命:他每一次重大决策,总是深陷毁誉的丛林和争议的雾霭之中,反对他的人言之凿凿且引经据典,爱护他的人忧心忡忡而又爱莫能助。与之相对应的是,500万余钱剩米做成的一桌总值近百亿的文化大餐。 以前,我觉得魏文彬们在这片土地上的诞生是一个异数,现在我才知道,魏文彬们没有在这片土地上沉没乃至灭亡才是真正的异数。 这是一片承载着厚重历史重负的土地,也是一片诞生哲人和神话的土地。 思想家王船山在这里开坛设讲,酝酿了一次决定湖南数百年思想走向甚至是地域文化定型的新理学革命,直接催生了曾国藩、左宗棠乃至在近代史上有着重要地位的湘军团体以及湘军精神。 诞生于这片土地的毛泽东,颠覆了中国五千年历史文化,开始了一场意识形态的摧毁和重建。魏文彬也在颠覆,他颠覆的是一种文化状态,一种由新兴的电视技术积淀的文化状态。他把传统电视文化中电视人的电视,变成了平民的电视,将传统电视观念中的娱乐大众,变成了大众娱乐,把固有观念中电视传媒的事业性导向产业性,实现了一次观念颠覆,也实现了一次价值回归。从此而始,电视由公主变成了平民,走下了高高在上的辉煌宫殿,成为布衣百姓中最真实最普通也最可亲的一员。 与先哲们的伟大相比,魏文彬们无疑是渺小的。然而,他们在颠覆旧观念重建新秩序方面,却是相同的,这大概也就是自曾国藩始,湘军始终作为一个整体,傲然凸现于中国历史长河的真正意义所在。 <返回到目录>> <下一章> > [稿源:红网综合] [作者:黄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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