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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议禹迹 《吕氏春秋》载：“禹娶涂山氏女，不以私害公，自辛至甲日，复往治水。” 《淮南子》载：“禹治洪水，凿轩辕开，谓与涂与氏曰：‘欲饷，闻鼓声乃去。’禹跳石，误中鼓，涂山氏往，见禹化为熊，惭而去。至嵩山脚下化为石，禹乃曰：‘归我子！’石破北方而启生。” 《史记.河渠书》载：“禹抑鸿水十三年，过家不入门。” 《史记.夏本纪》载：大禹“道淮自桐柏，东会于泗、沂，东入于海。” ——题记 题记所言，乃是对上古治水英雄大禹主要功绩的概述，大禹对华夏民族的最大贡献也体现在这些史典中。古老而又美丽的传说是：相传距今四千多年前的尧舜时代，生产能力低下，大江大河每隔一年半载就要泛滥成灾。部落联盟首领尧为解除水患召集个部落首领会议，并遵循大家的意见推举鲧去各地治水。鲧沿用传统的水来土挡的办法治水，结果是劳民伤财，虽治水九年而一事无成。舜继任部落联盟首领后把治水无能的鲧处死在羽山，随后又命鲧之子禹继续治水。大禹领命后吸取父被辈治水失败的教训，劈山凿渠用疏导的办法治水，使洪水畅通无阻地流向大海。大禹治水，风餐露宿殚精竭虑，劳作让他累的又黑又瘦，连小腿肚上的汗毛都磨光脚指甲也泡脱落了，在外风吹日晒十三年，连《尚书正义.夏书》也引用孟子的话称“禹三过门，不入其家门”，终至于功成而名就。大禹因治水有功被推为舜的助手，十七年后舜死而接替部落联盟首领。 笔者素来爱读文史，对感兴趣的遗址遗迹也喜好穷根究里。于是，饱学之士时常嘲讽的“满瓶不响，半瓶晃荡”现象，在鄙人身上也或多或少地存在着。远且不论，因久居淮河岸边，兼热衷于淮河文化并对雄峙中游两岸的荆、涂二山踏访多次，又酷爱数典对照史迹加以印证，闲时不免轻狂进而妄加评肆起大禹治水的点点滴滴来。 近日，本地电视台辟出“涂山夜话”专栏，邀约笔者评说“涂山之争”的话题，虽非专家学者，但经不起别人撺掇及虚荣心的作祟，竟然面对摄象机夸夸其谈了四五分钟。其实自己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夏禹文化”的爱好者，大话文史委实有些底气不足。不过话又说回来，尽管此为一家之言，更有孤陋寡闻之嫌，但长期关注夏禹文化研究所梳理出的脉络，或可为丰富研究者有关理论体系提供点左证。今备述于此，就教方家。 纵观当今对夏商断代史的研究成果，那种否认历史上曾有夏商两个朝代的说法早已声息全无，而夏禹实有其人也是尘埃落定的论点，特别是上古时代大禹治水的功绩更是毫无争议的史实。时下争论最多的，乃是禹是何方人氏？“禹合诸侯于涂山”现在哪里？ 客观而论，中华大地到处都有关于大禹的遗迹与传说。安徽怀远县境内有涂山和禹墟、禹王宫，河南开封市郊有禹王台、禹县城有禹王锁蛟井，山西河津县城有禹门口、夏县中条山麓有禹王城址，陕西韩城县有禹门，湖北武汉龟山有禹功矶，湖南长沙岳麓山有禹王碑，重庆有禹王祠和涂后祠，四川文川县涂禹山、北川县有禹穴沟、南江县也建有禹王宫|，浙江绍兴有大禹陵……神州处处有禹迹，难怪都争禹乡人。当然，争论各方自有其道理和说辞，因为每一遗迹所在地都能拿出史籍予以佐证。 之所以出现争相与大禹套近乎现象，并非各地都是好古之人，大抵是想借大禹遗迹开掘旅游资源进而扬当地名声。其实，依笔者看来，各方引经据典地把大禹划归本土人，显然是把大禹治水的遗迹与大禹故里的遗址混为一谈，以致各执一词。如果跳开来看待大禹治水之地与大禹故里（这些遗迹遗址不仅能找到出处，而且能站得住脚），那么许多有争论的问题则简约得多，相关的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不可否认，大禹治水功垂千古，自当受人敬仰，其遗迹遍地来自时人建祠立碑亦在情理之中。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古埃及、古罗马帝国时代，人们对一代枭雄总爱建树碑塔或雕塑以彰显其功勋，东西方的古代人在为英雄歌功颂德这一点上的做法是一致的，由此说明大禹治水遗迹遗址的存在也是有其科学性的。 基于此，笔者经阅览史籍并细细剖析后认为，穷究上古治水英雄大禹其人，当用“禹王故里说”、“建功立业说”、“功成名就说”划分方可概括一生，也能将各种传说找到合理的解释。此非中庸之道，乃是对各方争论焦点的最好注脚。 撇开大禹治水的作为只论其出生地，大禹故里的争执便先于其它论争而浮出水面。大禹姓姒名文命，史籍中对大禹是哪里人氏虽记述不及其治水功绩多，但古书中对“禹里”的记载与考究却比较权威。史学界在经历数百年的争论并于20世纪80年代达到高峰，最终趋于一致的看法是大禹应系四川一带无疑。其依据最早见于春秋战国时代的《竹书纪年》：“帝禹夏后氏，母曰修已，修已背剖而生于石纽”。《帝王纪》中有“禹本西夷人也”的记述。随后的史籍记载更为明朗，司马迁的《史记.六国年表》说：“禹兴于西羌”。魏晋时期的皇甫谧也在《帝王世家》中注解道“孟子曰，禹生石纽，西夷人也。传曰：禹出西羌，是也”。西汉时代的四川学者扬雄在《蜀王本纪》中说：“禹本汶山郡广柔县人，生于石纽”。唐代顾胤在《括地志》中进一步说：“石纽山在汶川县治西七十三里”。那么石纽究竟在哪里呢？印证历史典籍，今天的四川阿坝羌族藏族自治州汶川县绵池镇就有石纽山，山上至今犹存“石纽山”字迹。不仅如此，汶川县境内还有不少处保存着典籍中记载的“涂禹山、禹王宫、禹王庙、洗儿池、禹迹石纹、禹碑岭、圣母塔”等众多遗迹。针对“禹出汶川”的说法，同在四川的北川县颇为不服，坚信本县禹里羌族乡的“禹里沟”就是禹王故里。他们除了在《竹书纪年》、《史记》、《蜀王本纪》也有记述外，还有一千多年前的唐代贞观八年在北川禹里设置石泉县成了最有力的左证，因为此后的所有关于大禹的文献都注明：大禹出生在石泉县。《蜀志》记载：“蜀之石泉，禹生之地。”《禹庙记》说：“石泉之山曰石纽，大禹生焉。北川人还翻出乾隆年间1768年编撰的北川县志，按图索骥在深山中先后找到石纽山、禹穴沟等遗迹，其中北川县禹里南一里多的石纽山巨石的阳刻隶书“石纽”二字传为汉代学者扬雄所书。更为可信的是，现存于浙江绍兴大禹陵的《姒氏世谱》以大禹为第一代先祖，记载姒氏自大禹以来四千多年140多代的传承关系。关于大禹出生地，大禹第142代孙姒元翼、第143代孙姒承家在所著的《大禹世家》中，确凿地记述大禹出生地是在四川省北川县禹里羌族乡的石纽山。大禹故里在四川几成定论，然余音依然不断，古称江州的重庆、古代治水最高成就地都江堰也相继加入大禹故里之争，特别是都江堰市据史书关于大禹出生在广袤县西70里的记载，依史考证广袤县就是现在的都江堰、汶川一带，李冰治水是继承和吸纳大禹治水的智慧，并引据杜甫《禹庙》诗作左证大禹就出生在都江堰。其实对于四川人来讲，无须再去争论大禹的正宗故里，大禹乃古蜀西羌人，其出生地汶山郡作为古设治所，其范围历经数朝衍变也会有所变迁，但史学界公认“四川是大禹的出生地”已经足够了。 大禹故里说有了立足的解释，那么大禹的行迹所至及治水功绩的有关观点阐述起来就愉快得多了。大禹奉舜帝之召，率领商族始祖契、周族始祖弃、东克族首领伯益和皋陶劈山凿渠疏导河道根治水患，这在《史记》及各种典籍中有着翔实的记述。据史书记载和历代史学家的考证，大禹治水主要活动区域集中在现如今的河北北部、河南东部、山东西部与南部，以及淮河北部地区，也就是黄河与淮河两大流域之间。中原大地因此留下了大禹治水的无数遗迹，这也难怪中原各地皆因有幸遗禹迹和大禹治水传说多而争做禹王后代。依据笔者梳理的观点，黄淮流域是大禹娶妻生子建功立业的地方，其行迹遍及中原各省和黄淮中下游各地，大禹劈山凿渠疏导河道十三年可谓功垂千秋万代，自然是处处留下其丰功伟绩和美丽传说。不过，大禹虽开发九州土地，疏通九条河道，陂塞九处湖泽，测量九大山系，但娶涂山氏女为妻成家后生子启应在涂山。大禹建功立业与涂山有着密切的关系，特别是《竹书纪年》中有关大禹“五年巡狩，会诸侯于涂山”的记载，使涂山之名声震华夏。正因为如此，全国也有六七座山在争夺涂山的名份，争论最多的还是四川（重庆）、安徽（怀远）和浙江（绍兴）三地，那么究竟何处是真正的涂山呢？经过史学家的考证，安徽怀远县境内的涂山名至实归。何以见证？先看《左传.哀公七年》曰：“禹会诸侯于涂山。”西晋的杜预注此涂山在寿春县东北，而寿春东北的涂山正在怀远县境。另据《述异志》载：“昔禹会涂山，执玉帛者万国。防风氏后至，禹诛之，其长三丈，其骨专车”（还有一说法是禹后来又会诸侯于会稽，杀防风氏）。怀远县当地也有“防风氏死后，尸倒九亩，遗骨专车，血流上下洪”的说法，涂山脚下的上洪、下洪地名均缘于此。司马迁在《史记.夏本纪》中记载，禹“娶涂山”，禹妻即“涂山氏女”。《水经注》指出：“群书咸言禹娶在寿春当涂”，可见大禹结婚的地方就是在怀远县的涂山。涂山，是“东夷居淮上安国之地”，史称“涂山氏国”，涂山氏国建于涂山北麓，辖管今蚌埠、淮南、怀远、凤阳等地，其时绍兴地区是防风氏国所在地，重庆古称江州为古巴国所在地，故涂山氏不可能在另两地建国。史料记载，涂山氏国的酋长名叫女娲，是“古妇人帝王者也”，称为“涂山氏之子”，《帝系》中曰：“禹娶涂山氏之子，谓之女娲，是生启”。东汉史学家应劭注《汉书》称：“禹所娶涂山，侯国也，有禹墟”。成书于晋代的《太康地志》载：涂山“西南又有禹会村，盖禹会诸侯之地”。而禹会村在战国时期的《吕氏春秋》里则称为“禹墟”。明代宋濂在《游涂荆二山记》中也说：“禹会村乃禹会诸侯之地”。巧合的是，怀远境内的涂山脚下不远处就有禹会村和禹墟。由上观之，既有大会诸侯遗址，又有娶女首领为妻的涂山氏国遗址，并留有禹王宫、启母石（亦即望夫石）、（生启之地的）台桑、防风冢、禹墟等多处遗迹，所以禹会诸侯之地非怀远县境内的涂山所莫属。 禹会诸侯于涂山之重要，正如唐代柳宗元在《涂山铭》中所言，大禹“自涂山而会诸侯，大政立焉”。惟其如此，历史学家才会慎重地确定安徽怀远境内的涂山为真正意义上的涂山。近些年来，中国先秦史学会几度会聚淮河中游的荆涂二山考问历史，并在多方求证基础上形成了“怀远境内涂山就是禹会诸侯之涂山”的共识。其实，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著名历史地理学 大禹会诸侯于涂山，各种典籍均是言之凿凿。然而，不少文献又有禹会诸侯于会稽山的记载。《国语.鲁语下》云：“昔禹致群神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韩非子.饰邪》曰：“禹朝 那么，我们不仅要问，既然禹会诸侯于涂山是安徽怀远县境内的涂山，为何还要去会稽山大会诸侯呢？有学者认为，大禹赴会稽山致群神乃是借口斩不听召唤的防风氏，还有学者认为大禹会诸侯于会稽山，旨在记功行赏，封官鬻爵。笔者以为，两种说法均有待商榷。一是斩防风氏之说在禹会诸侯于涂山和禹会诸侯于会稽山两地都流传甚广，具体地点尚难定论；二是大禹治水功成名就为舜所赏识，舜死后禹守制三年方继承部落联盟首领，待继任八年或十年后再赴偏僻的东南旧事重提记功行赏是否是匪夷所思？当然，以上仅是推测，悬疑非我辈所能说得清道得明，仍需史学家去继续探究。而我乐为之事就是想把绍兴一带的大禹遗迹找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大禹执掌权位后依然勤勉为政，不敢荒废毕生致力的治水大业，时常沿当年足迹四处查验治水工程，年迈之时仍来到疏导河水入海的东南隅，在功成名就的会稽山召集并宴饮各地诸侯，最终老死不归而葬于会稽之山——这就是绍兴大禹陵的由来。《帝王世纪》对大禹的功绩特别是最后记述详实：“十三年而洪水平。年七十四，舜始荐之于天。荐后十二年，舜老，始使禹代摄行天子事。五年，舜崩。禹除舜丧，明年始即真，都平阳，或都安邑。年百岁崩于会稽。”正因为大禹最终归宿在会稽山，所以千百年来，大禹在绍兴地区被奉为先祖。如今，凡是大禹行迹所至之地，无不大肆张扬大禹的丰功伟绩，其中又以绍兴为最。据说浙江省从1995年起开始公祭大禹陵，眼下正比照公祭黄帝陵规模着力把公祭大禹陵上升为国家级公祭活动。 …… 洋洋六千余言，旨在梳理大禹的出生、功绩和归宿的脉络，笔者虽爱标榜是一家之言，实乃汲取史学众家精髓左我之论。千百年来，有关大禹的争论从未休止过，特别是近几百年间由大禹遗迹推论大禹即为当地人杰的呼声此起彼伏。其实，持有异论与华夏大地处处可见大禹遗迹遗址现象并不矛盾，因为所有的禹迹都是真实的，也正好左证大禹功及九州的行踪。笔者根据各种典籍记载及史学界公认的一些史实，同时兼顾其合理性，倾向于大禹生于四川汶山，娶于安徽涂山，死于浙江会稽山的说法。这一渐为各方接受的说法，仍时不时遇到不同声音的质疑。近年来，四川都江堰市不满足于当地仅属大禹故里，而旁征博引大禹曾这里治水，都江堰水利工程也曾得益于大禹治水技术；中原各地特别是安徽涂山也不甘于仅是大禹建功立业的地方，声称既然是在涂山娶妻生子大会诸侯，大禹自然就是此地人；浙江绍兴则更不示弱，早在多年前就启用先进的DNA技术论证大禹陵附近姒姓后代是否血脉一统。此情此景，倒是让史学家左右为难，争论相持不下进而攻击对方依据，其结果只能是把真实的历史变得不真实了。我想，解决争论的有效方式之一，或许还是中庸之道较为可行，那就是搁置争论。倘若争论各方都这样后退一步（是姿态谦让而非不顾史实）则海阔天空，毕竟大禹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大禹，只要其遗迹在，只要历史上曾经有过，他就属于中华民族。大禹是民族精神的象征，我们也将以大禹的后代而自豪。 行文至此，似乎已将大禹的功绩与遗迹列数清楚，细一思量不仅有些惶恐，原以为通过对以往的文史记载的梳理能使禹王的形象渐趋清晰，殊不知大禹文化浩瀚深邃，越往深处探究则越感觉到自己认识的肤浅。说到底，笔者所言，尚不及大禹文化十之一二。 2006．10．21． ※※※※※※ *闲挑灯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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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大禹治水的故事 家喻户晓！ 大禹是我国古代的治水英雄，也是华夏民族开国之祖。他的治水精神，三过家门而不入，为民造福的精神，向来受到老百姓的敬重。 谢谢灯花，周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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