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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过为什么,喜欢在雨的世界里踽踽独行. 任由雨沾湿我的衣裳,任由雨轻抚我孤寂的脸颊,任由雨感知我所能感知的每一个领域.我的烦恼曾在你的冲洗下,变成缕缕尘烟,从记忆中抹去.我的欢喜在你轻抚下,化做美好的回忆,在有雨的季节浮现眼底.... 清晨的雨中跑来流泪的少年.雨水掩盖了孩子的泪珠,遮盖了他的羞忿.当她第一次抽打孩子耳光时,我十一岁,我没有认错的余地和机会,甚至不知错在何处.那一天,我刚刚转校,班主任找到校长拒收在山里跑惯了学习成绩很差的我,但没有得到批准,我被安排到她的班级.不知为什么,同学们为了一件不可笑的事情哄堂大笑,我受到传染,跟着笑了.年轻的女老师把我揪到前面,抡圆手臂,抽打我的脸颊.随着一声脆响,学堂里鸦雀无声. 从那一刻开始,我喜欢在雨中独行,一个人在雨中默默流泪,任由雨轻轻抚摸我的脸颊,任由雨洗净我的泪珠和羞忿. 灰暗模糊的记忆中,总有一只手反复抽打我的脸颊,总有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创伤.我记不清小学老师打过我多少次,年少的我曾深深遗憾过,为什么在我懂得反抗的时候,那位小学老师离我那么遥远..... 在清晨的雨中,我对老师这个名词充满仇恨.被人冠之为神圣天使的老师在少年眼里,是一群争名争利的野兽. 童年的朋友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我更为孤癖,从一个学校转到另一个学校,暴烈嚣张的少年无法找回从前的稚朴,叛逆和狂野如影随形,走过一个个孤独的清晨和夜晚. 灰暗的天空又下起了雨,我在雨中感受着你的气息,洗净了疯狂和叛逆.温馨和放纵的青年聆听着心平气和的诉说,我的泪水只会在你的世界里变得潮湿和温润.我开始喜欢聆听雨的声音,开始觉得你和我一样,是欺凌中无助的哭泣. 我不想看到自己的眼泪从眼中流下来,只是借雨的晶莹感受流泪的滋味.温柔的雨冲洗着我的烦恼,走过陈年的旧梦... 青年的我,仍然喜欢雨中漫步,雨不再属于流泪的清晨.躲在雨中的少年不再回味雨的忧伤.当他再次漫步浩渺的雨中,迎面而来的是雨的浪漫和温情,丝丝流光轻盈飘洒中,舞起醉人的旋律. 一把幽蓝色暗花伞下,两颗孤寂的心不安的怿动.我将半个身位留在伞外,任雨滴沾湿衣裳,将一半的爱意留在伞中,感受初恋的旖旎,那洋娃娃一样骄傲的女孩,在暗花伞中痴痴凝望缠绵的雨,缓缓将身体靠向我的怀里,她的表情端庄神圣,似在喃喃自语:让雨淋湿会感冒的. 我说我喜欢被雨淋湿,她说,那你就到伞外面吧.她用力推我,我却迎上前去.两个萌动的躯体紧紧贴在一起. 往事的尘烟在雨中浮现,旋即泯灭,雨中的情结成为昨日的梦呓,那柄暗花小伞不知丢到何处,那一场属于我的雨成为模糊的记忆. 走过花季的时候,我仍然喜欢雨,只是我开始觉得雨离我很远很远,我只是在遥远的角落默默聆听你的故事.你不再是少年的忧伤,不再是青年的浪漫,你从我的世界分离出来,拥有了完整的品格. 我仍然喜欢在雨中漫步,点点幽思,飘动着雨的誓言.走在博大和宽容的雨中,感受着我的鄙俗和你的温柔与豪迈.接天连地的雨,浩渺无垠,当你散落荒芜的时候,贫瘠的土地泛起点点青绿.忧伤和颓丧在你勃勃生机中褪色,渐渐被人淡忘. 晶莹的雨滴从天而下,透明的天网覆盖了大地,覆盖了尘世间所有麻木的心灵. 你从燃烧的海洋,从宁静的湖泊,从奔腾的江河中升华凝聚于云间,只为现实自己飘飞的誓言.我仰望你的飘纵感知自己的渺小,看着你从生命之巅缓缓落下,仿佛领悟了天与地的玄妙,单纯的飞翔和水中升华凝结着你实现的承诺. 我唯有远远望着你,望着你,为你祝福,为你喝彩.... ※※※※※※ 劳动一日可得一夜安睡,勤奋一生可得幸福长眠 王啸文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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