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世世

      ——写给我的爱人

在唐朝的诗里
我为你款款研墨
月上中天时分
你挽起宋时的词
轻解我弥香的罗衫
风雨阻于元代的曲外
粗茶淡饭的日数
我们一天一天安度
民国的灯盏旁
你我微笑细语这
稻花香的日子
也常
邀一两乡邻
大块大块朵颐
大碗大碗畅饮
偶尔
你和我说起
遥远的蛮荒时代
我是一个美丽仙女
你是我怀中的
那只玉兔
每每这时
我也恍惚记起了
在<诗经>的水湄
我为你浣衣
汉时月下
曾为你
涉江采芙蓉
明代的廖道明
词里
莲步欲仙的
我3寸玉足却
怎样催下
我夫君心痛
的泪
日子又怎能
尽如人意呢
兵荒马乱的
山道旁
你情深脉脉
用我襟前的素绢
拭去了我伤别
的泪
那一挥手
若干年
我依旧
立在原来别处
一个红军哥
远远向我走来
所有乡亲都看清了
他是朝着我招手
的方向
后来
你告诉我
你是踏着我唱的
<三十里铺>的歌
向家走来
执手间
铺天盖地的标语
狂热震天的口号
大学校园里
你一身流行的
没有领章帽徽的
绿军装
扎条腰带
斜挎军绿单肩包
臂上一只红袖套
正为我舌战四方
我被指责
资产阶级小姐
手指不安地
摸弄着勾勒出
美丽曲线的
桔红毛衣
电梳烫曲的刘海
遮着我迷惘
的眼
其时
未编麻花辫的
长发
在手帕的束拢下
无望地
愧疚
和我并肩一刻
英姿勃勃并
一身书卷气
的你
温柔又不无严肃
地向我交代：
波儿同志
就让热血注入胸膛
一点一滴
建筑起革命的功勋
我崇拜地注视着你
的眼
用力点点头
我用我的羞涩
向你承诺
我好爱好爱你
低头刹那
发现腕上的表
已示公元2002年的
10月
是桂香溢满
空气的日子了
抬眼面前
一位风流倜傥的
青年才俊
正向我微微笑
这生生世世早已
熟悉的人呵
一朵红云腾地
烧上了我的脸
我喃喃地：
来了么
我等你好久
诗雨
在我们的上空
纷纷扬扬着
叶叶金黄着
他的声名
2003年10月1日
夜来香此时此刻
阵阵侵袭迷醉
的气息
在我俩共同的
诗集上
我题了
甜甜的三个字：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火树银花的夜晚
我们沿着这三个字
携手云天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