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曾发现过蛛丝鼠迹,比如有一天早晨发现放在厨房里的大半盘子剩菜被吃光了,记得那天看着空盘子残余的油渍纳闷,初时以为是老公上网饿的当宵夜了,嘀咕着:现成的饼干面包方便面不吃,吃这冰凉的剩菜,什么毛病?
原来也没想过老鼠和网络有什么渊源,只知道我手里握住的那个东东叫鼠标。直到有天忽然网络不通,网络呈给我的除了此页无法显示就是脱机使用,无法上网使得我怒从心头起,找出电信的维修号码拿起电话时才发现电话象个沉默的羔羊,于是带着三分不客气的打了112请他们速来维修。盼到晚六点,一位老师傅背着工具包到来,他说从机房到线路等查了一天没有结果,于是就拽着电话线导啊导啊导出半截断线来。老师傅对着灯光一瞅:嗨!你家有老鼠呢,把线都咬断了。 这个罪该万死的老鼠。 等到千恩万谢地送走老师傅,回头和老公商量着灭鼠大计。因为从来没有想到会和老鼠打交道,待到要和它较量时才发现不知该使什么兵器。 最常听说的大概是老鼠药了,马路上常常遇到卖老鼠药的,不过也总听人说是假药,惟一个好处是能把老鼠管饱,除非有个把不知饥饱的傻鼠撑死外,没听说能把老鼠药得翻白眼。这条路不通。 捕鼠夹听说过没见过,好象国产老鼠对它不感兴趣。估计要是个留过洋镶过金啃过奶酪吃过匹萨的假洋鼠,可能会起点作用。不过俺家在中原,离太平洋有十万八千里路,肯定是只土生土长的家鼠了。这条路也不通。 最好的灭鼠的对象该是它的天敌,比如蛇、猫头鹰、猫、黄鼠狼(?)等等,蛇比鼠更可怕,情愿养老鼠做宠物也不敢见那个独行侠一面。猫头鹰黄鼠狼更是无籍之谈。去年倒养过一只猫,抱回来眼睛刚睁开,拿牛奶细心喂养大,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和一个不知底细的野猫私奔了,勇敢地追求她美好的爱情,连一句再见也没有,从此音信皆无。唉!这条路看来也是不通。 商量半天,决定去防疫站打探一下,老鼠名列四害之位,防疫站不会没有武器弹药的。 来到了防疫站,消杀科科长领着我来到一个房间,里边堆满纸箱,皆是各种不同品牌和种类的老鼠药和捕鼠工具,正轨军果然是不同凡响。看着眼前暗藏的杀机,一瞬间感觉着仿佛拥有了消灭全市老鼠的力量。 听过科长详尽的介绍,我买了两包玉米味道的,想着玉米男女老少都爱吃,老鼠大概也不例外吧。回家就按说明书的要求放在了老鼠出没的地方,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安心地等着捷报传来。 平静了两日,对正规军深信不疑的我以为老鼠肯定是必死无疑。不料想第三天我和女儿在家时看见老鼠了,它慢条斯礼、不慌不忙地从厨房踱到客厅,然后又到书房里参观一下,好似闲庭漫步一样。岂有此理!欺我家中只有妇孺吗?我一跃而起,从厨房里抄来了火钳,站在客厅里等候着它的身影,还没到望穿秋水时,它从书房里温文尔雅地走出来,慢悠悠地从小狗的鼻子下走过去。小狗安静地看着它走过,一点反应也没有,怎么俺家的狗狗不好管闲事呢? 真是气死我了!我一个箭步跨过去高举火钳当头猛击!它连头也不抬,看也不看我一眼,一溜小跑地去了,火钳总是敲在离它一尺开外的地砖上,好似放炮仗为它送行一样,眼看着那细长的小尾巴消失在沙发下面。 女儿和小狗静静地看着我围追堵截,老鼠溜进沙发下后,她俩好象都松了一口气似的,女儿忽然拍着手说:“妈妈,好可爱,我们养着它吧?” 嗯?想想这只老鼠也不讨厌,油黄的皮毛,短而纤细的四肢,滚圆的身驱,干净平和,对食宿的要求也不高,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于是把火钳放进了厨房,由它去吧。 我又坐回电脑前,忽闻脚下有细碎的声音,低头一看,是老鼠!它轻轻地从沙发下溜过来,走到我脚旁时停住步履,仿佛在散步中寻块青石歇息,思考一下人生似的。它胖胖的身子伏在地上,黑豆子一样的眼睛抬高看看我。岂有此理!难道你以为我一定会站在椅子上跳着脚尖叫吗?欺吾太甚! 我急忙环顾左右,想找个趁手的东西敲它一下子。电话不能摔,软件不能摔,余秋雨不能摔,烟灰缸不能摔,匆忙中我抄起一本稿纸,正待摔下去,老鼠已不见踪影。 忽然听见电视里说起中世纪的某某哥特式建筑大师死于鼠疫,心下不由得一惊,顿时感觉到对老鼠放任不管实在是妇人之仁。给老鼠放一条生路,是因为它虽然没有半点为人民服务的心肠,可是它并不抱怨低薪陋室的待遇,也从没有过明显的破坏行为,似乎是很满足于现状。擅爬高伏低,惯昼寝夜行,悄悄地它来了,一如它悄悄地去,悄悄地走进黑暗,盗走了东西。现在用头脑细想想,表面上它只吃些残羹剩饭,可是暗地里它潜藏着多少隐患,传播着多少细菌,就象个社会上的毒瘤,想着就气愤,看着就恶心。 不行!如果就这样麻木不仁,放任自流的话,早晚会出事。不能心慈手软,打杀它吧!我毅然去厨房里拿来火钳,紧紧地攥在手里守在它必经之路上等着它现身。这个东西尚不知前方路上已埋伏着杀机,不大一会儿,从阳台那边悠哉优哉地过来了。 小狗蹲在电视前看着它过来,珂儿坐在沙发上看着它过来,我紧张地看着它过来。 慢慢地近了,还差三米,还差两米,还差一米…… 屋里只闻电视机里的对白,外加我的心跳和她俩的呼吸声。 五十厘米,三十厘米,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过来了。 我出击了! 当!一声巨响,火钳打在离老鼠两厘米处,把小狗和老鼠外加珂儿和我都吓了一跳。等我回过神,老鼠已用赛过百米奥运冠军的速度一溜烟地钻进了沙发下边,珂儿腾地从沙发上跃开和小狗呆在一起,我大力抬起沙发一角,猛地将它搬开,一下子看见了它正贴在墙边,估计它是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一时竟呆住了,说时迟那时快,火钳脱手而出,一下子打它个措手不及,打个正着!只见它四只小细腿弹了几下,一命呜呼了。 阿弥陀佛,取你性命非我本愿,愿佛祖接引你往西天极乐世界去吧。 我从沙发下捡起女儿的玩具和毛衣针,看到珂儿和小狗都静静地蹲着看蜷成一团的死老鼠,我叹口气,心里一点轻松的感觉也没有,由于刚才的紧张,两手在轻微地颤栗着。 我把死鼠扫进簸箕里倒到楼梯口的垃圾通道里。心想再也不用把食物用保鲜袋裹紧塞进冰箱里了。 又叹了口气,我刚坐下,忽听女儿一声高叫:“妈妈,老鼠!” 我跳起跑进客厅,正看见一条细尾巴没入黑暗。 硕鼠啊硕鼠,吾不与你善罢干休,誓将去汝,还吾乐土! ※※※※※※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诗情画意:http://sqing.xilubbs.com 风雨阁:http://54321.xilubb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