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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壮的“天国之渡” 在非洲肯尼亚有一条马拉河,每年的10月份,都有150万头以上的被称为地球上“陆地野生动物迁徙之王”的角马从3000公里外的坦桑尼亚来到这里,进行世界上最壮观、最伟大的被称为“天国之渡”的野生动物大渡河。因为马拉河中有许多世界上最大、最为凶残的尼罗鳄,有大量被称为“非洲河王”的河马,这两种动物是角马们在渡河中必然要遇到的两大杀手。马拉河是角马们要渡过的最后一条河,渡过去了,就进入到了水草丰美的“伊甸园”;渡不过去,它们中的绝大部分将会因缺草缺水而饿毙。 是进是退?百万角马受阻“要命河” 2004年10月,北京好利来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业余探险家罗红先生,跟另外3名同伴一道,专程前往非洲大陆拍摄那里有代表性的动物。10月20日,罗红等人驾旅游吉普车来到东非肯尼亚面积有1500平方公里的马赛马拉禁猎区。在这里,每年的这个时候大致都有150万头角马,在经过3000公里的迁徙后来到这里,要进行世界上最壮观、最伟大的被称为“天国之渡”的野生动物大渡河。 这天,算好了角马迁徙行程的罗红等人将车停在马拉河畔,在车顶架起相机,耐心地守候起来。这里是角马们必经的渡口。当时,这里已聚集了世界上很多国家的野生动物专家和摄录爱好者,他们在不同的方位都架起了各种精良的设备,大家都在耐心等待着这场动物迁徙史上充斥着生命阳刚与血腥画面的到来。第三天上午10时,罗红等人突然看见对岸远处扬起了沙尘。沙尘越滚越近,罗红等人终于看清楚了,有100多头“牛头马面”大型动物奔到了对岸。这些动物,成年雄性约有200至300公斤,成年雌性也应有150至250公斤。向导对罗红等人说,这就是角马,因为它们无论雌雄都长有又宽又厚的长角,所以人类这样命名它们。其实在生物分类学上,它们属于牛科。 随着对岸飞尘渐散,罗红猛然发现这些角马的身后,竟尾随着不下于50只鬣狗。这些鬣狗必定是一路追猎角马来到这里!后面的鬣狗追上来了,可角马们面对大河,却显得十分畏缩,没有一头敢跳下河渡过来逃命。似乎在角马们看来,在前面阻住去路的马拉河里的凶险要远甚于岸上的鬣狗。 摇鬣狗们见角马们停顿不前,便马上组织起了一次攻击,每两三只组成一组冲进了角马群中。角马们很快被分割得七零八落。一只个头最大的鬣狗用它那强有力的双颌咬住了一头雌角马的腿,任凭雌角马拖着它跑,却死也不松口。第二只鬣狗追上来,也死死咬住了这头雌角马的肋部不放。10多分钟后,这头雌角马便被咬力惊人的鬣狗拖垮了,倒在了地上。10多头鬣狗拥上来,撕开了这头雌角马的肚子。可是,即便见到同伴被鬣狗杀死了,活着的角马还是不敢下河逃生。 就在这时,对岸远处传来了震天动地如雷鸣般的声音,罗红等人放眼望去,望不到尽头的角马铺天盖地疾奔而来。向导提醒众人:“我们很幸运,终于等到百万角马来到这里了。”百万角马蹄声隆隆,气势磅礴,让罗红等人在震惊之余,更感到紧张,兴奋和躁动。刚才还在这里逞威的数十只鬣狗见了咆哮着排山倒海而来的角马群,一个个都夹着尾巴赶紧逃跑了。 向导告诉罗红等人,对岸的角马至少有150万头以上,它们从六七月份开始,离开干涸的坦桑尼亚塞伦盖蒂草原,嗅着北方的湿润气息,经过3000公里长途迁徙,一路上饱受狮子、猎豹、鬣狗等肉食动物的猎杀,至少损失掉几十万头同伴才于10月来到这里。它们可以说是世上“陆地野生动物迁徙之王”。马拉河是它们要渡过的最后一条河,过了这条河,就到达了水草丰美的目的地———肯尼亚的马赛马拉地区。 奇怪的是,这上百万角马中冲在最前面的角马们奔到岸边时,一个个都来了个“急刹车”,全都轰然驻足,死也不肯跳下河游过来。后面仍在奔跑的角马收势不住,撞在了前面的角马身上,前面的角马拼命用前腿抵稳身子,以免自己被挤下河。就这样,角马们在对岸岸边徘徊着、探望着、挤撞着、嘶鸣着,马群上空凝聚着无比恐惧的气氛,就连远观的罗红都感到空气异常压抑,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 这时,罗红完全可以感受得到,马拉河对于角马来说,不啻是一个让它们无比畏惧的“鬼门关”。但角马们若渡过了这条河,就会进入它们生活的福地。这些角马会选择当“勇士”还是“懦夫”呢?愤怒角马,成功撕开尼罗鳄的防线 时间又过去了几十分钟,一头尚未成年、“不谙世事”的雄性角马耐不住口渴,从角马群中挤出来,走向了河边。岸上的角马全都静下声来,把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头未成年角马的身上。 这头未成年角马来到河水边,盯着河水看了许久,见没什么异常,便俯下头去喝河里的水。突然,这头角马身边的稀泥动了动,随即一条巨大的鳄鱼从稀泥里蹦扑出来,一口咬住了这头角马的脖子。这条鳄鱼体长有4米以上,体重至少在400公斤左右,未成年角马顿时被它咬翻在岸边,四蹄胡乱地蹬着。几分钟后,这头未成年角马终于窒息死去了。 向导告诉罗红等人,这是世上鳄鱼中最凶猛的尼罗鳄,这种鳄最大的体重可达1000公斤以上,就连狮子遇上了它们都会退避三舍。 岸上的角马们目睹尼罗鳄把未成年角马杀死,又把它拖到河里,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对这样的场景已习以为常。但是,后面的角马看来是等不耐烦了,用力朝前面拥过来。岸边的几头角马稳不住自己的身体,被挤到了河里。旁边几十头角马以为渡河开始了,迫不及待“扑通”跳到了河里,昂头向这边游来。到了这时,马拉河里的危险才突然间真正显现出来:10多条埋伏在水中淤泥里的尼罗鳄蹿了出来,分左右两队从后面围追上来了;另有10多条尼罗鳄从深水里浮了上来,迎头拦击正向前游的角马。角马们大惊,慌忙折头往回游。但角马们在水里行动哪有尼罗鳄灵敏?一头角马被一条尼罗鳄凶狠地咬住了后腿,它用另一条后腿猛蹬咬住它的尼罗鳄。这一举动激怒了这头尼罗鳄,它将嘴使劲向空中一挑,被咬角马的那条腿生生被咬断了。断了一条腿的角马还要努力往对岸游,这头尼罗鳄赶上去又咬住了它并把它往水里拖。几分钟后,这头断腿角马被溺死了,成了尼罗鳄的腹中餐。 角马这次“冒失”的渡河,牺牲掉了10多个伙伴。已经“现身”了的尼罗鳄不再潜到深水里或只露出眼睛埋伏在河泥里,它们全都在对岸边的河水水面上巡游着,向角马们摆明了要猎杀它们的架势。 看到这一切,岸上的角马反而不再害怕了,它们咆哮着,血的事实似乎已让它们明白,怕是没有用的,除了强渡,别无他法。 果然,对岸百万角马发出了更为强劲的咆哮声,这声音直冲云霄,震耳欲聋。一头角马高高跃起,跳进了河中,率先向这边游来。角马们紧跟着跳入河中,如急风暴雨般冲了过来。马拉河瞬时水花冲天、浪涛翻滚,世界上最为壮观的野生动物大渡河正式开始了。 一条身长超过7米、体重超过1000公斤的尼罗鳄“一鳄当先”把守住了角马们最想经过的河域,看来它应是马拉河里的“鳄鱼王”。它张开了大嘴,露出了两排长长的像大钢锯一样的牙齿,等着角马进入它的攻击范围。率先渡河的那头角马游到了这里,把两只弯角对准了“鳄鱼王”,毫不畏惧加速向前冲,想撞过去。“鳄鱼王”一转身,用巨大的尾巴扫向了那头角马,那头角马应声翻倒在河里,“鳄鱼王”轻易就把角马“锯”死了。 又有一头角马勇敢地冲到了“鳄鱼王”面前。好一条凶恶无比的“鳄鱼王”,只见它飞快地出击,一口又咬住了这头角马,然后把它拖入水里,直到把它淹死。淹死了这头角马后,“鳄鱼王”并不急着去食用被它杀死的角马,而是不停地猎杀任何一头可以被它咬住的角马,希望趁这次机会抓紧时间多多杀死角马。“鳄鱼王”前前后后杀死的角马至少有十头,到最后,它再也没力气去对付角马了,终于退到了一隅,把一头死去的角马的肉大块撕咬下来,囫囵吞食起来。许许多多的角马则死在了其它尼罗鳄的嘴下。 然而,角马们似乎愈挫愈勇,为了渡过河去,再大的牺牲也在所不惜。随着下河的角马越来越多,它们汇聚成了简直要拦腰截断马拉河的角马狂流,奋勇向前方掩杀过来。不可一世的尼罗鳄不由得也害怕了,它们终于乱了阵脚,再也不能阻止角马大军渡河了。再战河马,胜利到达生命的“伊甸园” 角马们渐渐游近了河中央。这一区域河水湍急,一些角马由于体力不支被冲走了,或受伤被激流卷到河底淹死。而只要活着的角马,都全力以赴要征服马拉河,好到达它们心中的乐土。可是,它们很快就发现,另一种相当可怕的敌人,已在河中央摆好阵势,等着对它们展开杀戮。这些敌人就是以马拉河中央为家园的河马。这里的河马体形庞大,成年河马每头都有4米多长、1米多高、2500公斤以上的体重,就像一辆辆水中坦克。它们在马拉河中跟十分霸道的尼罗鳄划域而踞,各自为政:尼罗鳄的“势力范围”主要在河岸边,河马的“主权”则主要在河中央。 看来百万角马渡河时的喧闹声及跟尼罗鳄的厮杀声刺激了河马们的神经,这些平常安静的动物全都暴怒不已,似乎已下决心不让角马“侵入”它们的领域。角马们已来到了河中央,也似乎不打算退却了。一对角马夫妇护着它们的儿子,离开了角马群,想从下游悄悄游过来。孰料,一头雄性成年河马发现了它们,也悄悄潜入水中。它在水流中迈着“太空步”行走,速度快捷。它每隔5分钟左右把鼻孔露出河面换一次气,没多久就成功地挡在了3头角马的面前。“哗”地一下从水里冒了出来,张开了它那大嘴,露出了4颗巨大的犬齿。这头河马暴跳如雷,它摆开了格斗的架势,旋转着自己的尾巴拍打水面,把溅起的水和污物甩向对方。这是河马发起攻击的前奏。突然,罗红等人看到,3头角马中的雄性角马竟然抢先向这头河马发起了进攻。角马父亲低下头用双角对准河马,向前冲了一冲,做出要顶它的姿势。河马气急,迎上前要咬住角马父亲。角马父亲却一侧身,全速向下游方向游去。河马一路追击终于赶上了精疲力竭的角马父亲。角马父亲回过头来,举着双角用尽最后的力气顶向了河马,河马全然不当一回事,一口把角马父亲连头带脖子咬进了嘴里,角马父亲收都没叫出一声就死去了。 这头河马狠狠地把死去的角马父亲从嘴里吐了出来,仿佛十分解恨。可它回头一看,角马母子俩却趁机游去了很远。这头河马十分气恼,拼命向角马母子追了上去。角马母亲见河马逼近,突然双角用力顶了角马儿子的屁股一下。角马儿子负痛,拼力朝这边游了过来。角马母亲却跟已死去的角马父亲一样,引开河马,最终也被河马杀死。而这时,角马儿子已经渡过河来,并爬到了岸上。失去了双亲的它在岸上不住地悲鸣着。岸上众人看了角马父母牺牲自己而让角马儿子得以渡河这悲壮一幕后,无不感动得几欲掉泪。 马拉河里角马跟河马的战斗异常惨烈,很多的小角马被杀红了眼的河马拦腰咬住,然后被抛到空中,即便没被咬死,也被摔死、淹死了。那些成年角马,则勇猛地不断冲击,前面的被咬死了,后面的又冲了上来。整条马拉河一片沸腾,叫声轰天,鲜血染红了河面…… 也有河马死掉的。一头河马连续杀死了两头角马后,数十头愤怒无比的角马团团围住了它。它赶忙站在水里的一块石头上,数十头角马你顶两角它顶两角,河马身上多处被顶出了血,反应越来越迟钝。终于,河马脚下一滑,被水卷到河底,几度沉浮之后,河马头和四肢都不动了,显然是死去了。 成功登陆的角马们在岸上把身上的水甩掉,驻足岸边,似是激励尚在渡河的角马们奋勇渡河。河中的角马见到越来越多的同伴渡过了河,果然抢渡得更顽强了,河里面几乎满是疯狂渡河的角马战士。而对岸,还有源源不断的角马纷纷跳下马拉河,向河这边游来。罗红他们把这些震撼人心的画面一一拍了下来。 来到这边岸上的角马不断地增加着。一些角马开始低头吃起了地上的鲜草。到了这里,角马们就不用愁没草吃了。罗红到此时才算明白了“天国之渡”的含义———角马们若活着渡过来了,就意味着进入到了幸福的“天国”;若渡不过来死在了河中,也就进入到了另一个“天国”。 连续几天之后,百万角马才渡河完毕。向导告诉罗红等人,角马们要在那里生活几个月后,才又将起程,从这边渡到马拉河那边去,然后再回到3000公里外的坦桑尼亚塞伦盖蒂草原。届时,它们又将经受来自马拉河里的河马和尼罗鳄的挑战。但是,它们只有、也必须去迎接这些挑战,因为这就是它们生活和生命的一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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