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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墙爬山虎 很久以前,我曾拜读过叶圣陶老先生的名作《爬山虎》。那时,爬山虎这种植物的影子,只是在一种名作的趣味中,溶入了我对它的想象。而真正让我用一种炽烈的爱痴迷于它,却是在公元2000年7月迁入新居之后,楼下那堵围墙上郁郁葱葱、平凡而又奇丽、用绿色的语言默默地对人间弹奏出生命弦音的爬山虎。 春始,漫山遍野的桃红梨白还未摧醒。穿越冬日萧瑟枯黄的桎梏,楼下的这墙爬山虎, 和着江河奔流、太阳翻耕生命的音韵萌芽了。 那枯枝上爆出的粉红水嫩的有些让人心颤的芽苞,犹如于春天绽出的颤颤的弦音,和着春汛奋飞雄鹰振翅的节奏, 传递着地气绿色的语言,踩响了生命执着与向往的琴弦。 在挥去一冬的苍白与严寒的窃喜中,我数着它新绿的节节攀岩,激情枝叶的片片舒展,生命,便有了梦的飞翔和希望的眷念。 心情, 便也随着这墙春绿灿烂明媚了起来。 很快地,那粉红水亮的嫩芽, 乘着丝丝缕缕阳光的亲吻,用不屈和顽强,在宽不过一尺便用水泥沥青隔离起来的所谓土壤里蓬勃起来。 它们快速地用开拓奋进的旺盛生机, 将碧绿涂满了那光秃空朦的有些悲怆的石墙。每天上下班匆忙走过,我常常不由地驻足诧异:在这只有一尺坚硬贫瘠的土壤里,除了天雨,水和养份, 几乎难以从地表渗透到它们的根部,又从来没有人工的施肥灌养,它们是怎么日复年更地荣枯更替?而且当它们在约5米高的石墙上, 攀爬的再无立足之地时,便会像迷途知返的小幼童,用嫩黄的小小的足芽,冲破枝蔓的重重缠绕, 奋不顾身地返叠了下来,直扑入母亲的怀抱,层层叠叠亲密而热烈地拥抱起来。 尤如一壁巨大的涌动着生命之汛的碧毯, 给人以震撼。纵使夏日的骄阳千毒万邪,却不能使它的碧绿枯败, 纵使狂风暴雨的肆忌无情,也不能使它放弃生命的寓言。 我想它们中的一枝, 必也经受过生与死的磨难,但却在大家绿荫的庇护和自己的顽强拚搏中生存了下来,依旧地枝繁叶茂生机盎然。 爬山虎没有花,只有凝重的绿色,一如大自然的魂魄,默默地把红尘世界当作了清唱的道场。 它也没有色彩点缀的艳丽,但它的素雅清新, 却更让人一览深沉的宁静与淡泊。有时会有顽皮不驯的小枝, 带着笨拙的小足芽, 偷偷地从绿墙中悄悄地探出了头,就着微风涌动上下摇头晃脑,似想与匆匆路过的行人拉手问好。每当此时,我便怦然心动:在这若隐若现的生命空间里,这是否是一种青春的弦音, 一种希冀的弦音,一种爱情的弦音,一种生命的弦音…… 我不能不说,它是怎样地用远离锋芒的宁静语言,震撼我灵魂的沉沦与平淡,让我感受着生命如水一般的激扬,慢慢地咀碎人生的琐碎和繁杂,满怀揽入清风朗月、稻香蛙鸣,说什么乐生忧死暂富时贫,谈什么得失祸福功名利禄,心在远弃尘世的嘈杂中,让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因了这一墙的爬山虎,我在这座喧闹的城市里, 不再感到尘俗的可鄙与落魄。 在每天为衣食而碌的匆忙中,心中总充满着盈盈的柔情与希冀。 用平凡与坚强, 感悟于生活的诚挚与热爱,万物萌芽的窃窃私语,曲折激流的叮叮咚咚,然后筑起了我生命的后花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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