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咀嚼故乡的伤痛 ----读刘耀儒小说集《伤痛故园》 那天一拿到刘耀儒老师亲笔签名的小说集子《伤痛故园》，书名和书中一个个故事的标题就紧紧地痛痛地握住了我的心。我没有思索地说，我要为刘老师作书评，我要为这本散发着泥土芬芳的小说集抽出金黄的光彩呈现给更多的读者。刘耀儒老师歉逊地笑出了大山的褶皱与粲然。 眼前的刘耀儒老师，孤身来到了别人的城市甘愿为文学作嫁的大山儿郎，温和憨朴儒雅执著。难怪湖南著名作家彭见明老师忠诚地夸说他：“如果若是为了谋得好生活，他断然不会来干这份活的，他是为了文学……他是为了呼吸这难得的一点文学的气息而来。”《伤痛故园》是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屈贾文学丛书，著名作家刘鸣态为这套丛书作序而言：“文学，是时代的记录，生活的画卷；文学，是心灵的折射，情感的结晶。”而《伤痛故园》正是用文学的美丽和忧伤向人们展示了一幅幅乡村生活真实的画卷，饱蘸情感的血色任大山深处的怨尤和美好，如千年的山泉般潺潺淌出…… 几天来，夜沉落在白昼时，我沉浸在《伤痛故园》。有时候自己便会莫名地一次次被泪水濡湿脸颊，下雨的那夜我竟然泪雨纷纷，因为作者对故园的情浓得化不开，读者的情又如何能化得开呢！作者善良慈悲的心湖，漾起读者心海蔚蓝的悲鸣。难怪刘老师说，看他的东西是会流泪的。有一次他的一篇小说哭痛了好几个朋友连同编辑。没有那种对故乡深切的情怀，没有那种对故乡人深情的悲悯，刘耀儒老师是不会那么深刻地拿起自己手中小小的笔，灌满自己浓浓的血泪，咀嚼故乡的伤痛的…… 刘耀儒老师这本书中的十九篇小说散见于各类高规格报刊，曾一次次引起不小的反响，今天结成集子，更能满足读者珠儿成帘的整体感。十九篇小说十九个故乡淡淡清愁悠悠情事的故事。写人和自然的唇齿相依，写人与动物不可言喻的情谊，写人与人的美丑好恶……用最直白的行为表达哀怨，用最粗野的语言传达情感。讲述得伤感时你的泪一定会被逗引出来，描绘得幽默时你想不笑那可能做不到…… 就这样在伤痛的故园里，任你乐如孩童，喜若状元，痛从心生，悲从天起…… 从大山坚毅的怀抱走出的大山的儿子用爬满茧子的手写《大山的女儿》，小说开篇就这么人情地写着：“山妹子将屋对面重重叠叠的山岭看成人时，心里觉得好玩极了。”纯朴如山的山妹子把山看成爷爷，看成奶奶。就是在爷爷山奶奶山的日复一日艰难地战胜风雨阴霾，重荷孤独，还有毒蛇夜路，挖掘能换成她学费的黄姜。山妹子耍小聪明使小诡计指着相反的山，山妹子上百斤的黄姜，惹来婶婶姐妹们眼馋的目光。山妹子的学费钱在黄姜里，换走烂胶鞋的钱也在黄姜里。而黄姜兑回钱后，十三岁女孩对母亲的孝敬，对乞丐的慷慨，却是另一番善良纯美。写得活脱脱的，刘，她就是你的姐妹就是你的女儿吗？山妹子“手背被荆棘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立即渗出一溜鲜红的血珠来。吐一口唾沫在伤口，手指一抹……”山妹子幸福地享受大自然的恩赐，“凉爽的山风徐徐拂过，钻进领口在衣服里乱拱，浑身痒酥酥地好惬意。”面对吐着红信子的阔舌，泛着寒光的大蛇追赶时，山妹子紧握着挖姜的锄头，一边雨汗泪淋漓，一边声色具厉地说：“你敢过来，我一锄头挖死你。”优美土朴的言语，让人知道山里妹子的胆识过人自强自立，让高跟鞋的城里人切切地敬畏和爱怜。大山的女儿是大家的女儿。 《天地一片白》和《四只狗》把人和狗的情感纠葛写得那么让人感动。孤独的木爷与黄狗相依为命，同狩猎同守家。欢乐是人和狗相互给予的，黄狗就是木爷的儿女木爷的老伴木爷的命木爷的一切。然而，有一天，那只令读者也爱惜不已的黄狗，许多年来高价买不走，求购者遭斥逐的黄狗，被木爷莫名其妙地求人卖。黄狗打不走拖不走泪眼汪汪的情形，让乡亲让读者一下子恨透了木爷。谁知木爷的苦心啊！家乡光秃秃的山，哪还有猎可狩，他喃喃地对黄狗说：“你只有把生命交给那片森林。”小文化老农的心怀就是这么质朴地放大着宽阔。黄狗走了，木爷的快乐也走了。黄狗的窝黄狗的碗，木爷真的成了木爷。只到有一天在大雪中，黄狗熟悉的抓门声才给了木爷寒夜的光芒，多时不见的黄狗给木爷衔来了一只新鲜的小白兔。沉浸在欢乐中就着酒和兔肉的木爷，默默啃骨头的黄狗，组成一抹流动的感情的图画。木爷还在为黄狗担心不回去过夜怎么办。然，等陶醉的木爷清醒。敞开的大门向木爷敞开了一个白茫茫的大世界，一片皆白的土地上，留下的只有一行行悄悄延伸无垠的狗的足迹…… 刘的作品写到这里，刘，你流泪了吗？你读者的涕泪能不能温热木爷的心呢？！ 刘，你这个不高大的大高山的儿子，如何挥得动檐一样的大笔，把情掀得人的心生痛生痛的呢！《伤痛故园》里那个堂兄实际上就是许多个农民兄弟啊！他们背负着生活，有着太多的虚荣太强的自尊太多的狭隘，不愿意说出自己家的不是，用一生的沉重来维护家庭的不美好。堂兄的儿子进牢房，说是打工挣大钱去了，女儿被拐卖生死不知，他非要说嫁了一个阔卓的好人家，妻子跑了她说去了远方……四十壮年的兄就像六十几的老夫。当堂兄的弟弟从别人那儿知道真相后，再三送钱与他时，老实巴交的兄弟啊可怜的堂兄，“双手在衣角上擦了几擦，小心翼翼地将钱接过去……”“走出村子老远了，在一土垛处，我转过身，远远地，我发现堂兄仍木雕似地在刚才送我的地方迎风而立……我心头一阵灼热，喉头发紧，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籁籁地滚落下来。”伤痛的故园伤痛了作者也同时伤痛了读者的心。 《遥远的山村》将乡邻之间朴素的感情话说得生动活泼。悬念叠起时，一度被误解的人物和事情，马上又被山水般真挚的感情所洗礼。故事中的主人翁懒二佬好吃懒做、打牌喜赌积重难返的恶习，正是被这种乡邻相助互爱的感情所拯救。遥远的山村的美好却是那么亲近。《如歌的声音》是从老农一样憨实的乡村教师喉咙里发出的，很土的甚至有些粗俗的教学方式，学生认字却获得空前的效果。可是那个咬文嚼字上纲上线的时代吞噬了他。乡村教师张，公家开除了他，妻也开除了他。即使平反了，噩梦般的讲台生涯他拒绝了。他为村民的红白喜事抄对联，他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农民。当一代一代的学生记不牢生字时，他如歌的声音才被人偶尔想起，可是他如歌的声音再也不会响起了，因为他的心灵深处唱着一首悲凉的歌……《猜“谜儿”》没有猜出真正的谜底，错猜的谜底，活生生拆散了岩岩和花花这一对相爱的人儿。这是不是可以说是中国七十年代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呢！《活埋“幺儿”》没有活埋成功，可父亲绝望的心早就被活埋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凄惨惨戚戚的哀伤。 在纷繁的世界真的是《难辩真假》，文学才华不俗的村夫渴望自费出书的故事，门路茫茫，看来是平淡的，可是在一路追寻书号的过程，那种心底的无奈与酸楚，搂红抱绿灯摇酒醉的大千世界。人与人那种微妙的关系，书号真伪的审度。还有真实的记录了作者在城市在他乡，突然急急要回故乡净土的煎熬与希望。写得细腻而真切。《灵魂放牧着白云蓝天》是一部烙印一个女人伤心的历史。用童话抑或神话的手法写出，有一种新颖的美丽，美丽的伤痛。《去“仇人”坟上》把秋生老爹的翻然悔悟刻画得入木三分。年轻时对善良老人的行恶，当自己被年轻的儿女抛弃时，才开始醒过。《蛇山的故事》说的是兄弟间那种素朴的手足情，因生计而捕蛇的峥嵘。《平常事》讲述了下岗的半边户一家，生活的艰难。不会捉蛇的下岗工人捉到蛇才不是人们眼中的孬种。堂客不骂了，化肥钱有了。堂客换洗的短裤下次再捉一条蛇也就有了。是平常事是贫贱夫妻的伤心事。《梦魇》真实地再现了位卑人轻的农民生活的沉重与沉痛，还有无奈无助。孩子的学费，赊欠的化肥钱，上缴村里的任务款……梦魇中自己就是一株禾苗，老婆是，孩子是，全村人都是，爬满了大虫子，一条像村长，一条是多收费的老师，一条是…… 刘啊！那一幕幕乡村悲怆的故事写真把读者的心楸得生痛痛的。 只到幽默诙谐的《荒谬》出现在眼帘。 “电话在进行中……市作协的吉高远在电话里说：我是作协的，那个广告的事？ 接电话的张主任说：你不要性急。你不要左一句做鞋的，右一句做鞋的，做鞋的有么子了不起！你不要性急啦！ 吉高远更火了，说：你有什么权利叫我别姓吉。 张主任气得挂下电话说：你性急，你祖宗十八代都性急。” 利用谐音，让你去笑颤肚皮，同时又看出许多的人情练达。文人既有悲悯的情怀也有幽默的特质。《打赌》、《短裤不见了》、《秘方》、《我们的儿子》有点戏剧的色彩，具有哲思录的意韵。让人没有心酸，但让人有心痛的思索。 掩卷的时候，我突然轻轻地啜泣了许久，看着这一本装载忧怨溢满乡情的小说，仿佛我在为黄土地的人们伤痛，仿佛黄土地的人们是我的亲人，仿佛我的故园是伤痛的故园。我又仿佛是故事中草根的公主，为了一颗失落而闪烁的星星。但我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因为我真的说不清这种情愫。不过我深深地知道，悲情的东西才是生命的东西，悲痛的美才是真正的美。咀嚼伤痛，就像咀嚼一枚泛青的橄榄，苦涩而甘甜。刘，你在咀嚼故乡的伤痛时，是这样一种感受吗？苦涩，甘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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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我的案头就摆着耀儒兄的这本小说集子 小珊的评述实在到位：看着这一本装载忧怨溢满乡情的小说，仿佛我在为黄土地的人们伤痛，仿佛黄土地的人们是我的亲人，仿佛我的故园是伤痛的故园。我又仿佛是故事中草根的公主，为了一颗失落而闪烁的星星。但我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因为我真的说不清这种情愫。不过我深深地知道，悲情的东西才是生命的东西，悲痛的美才是真正的美。咀嚼伤痛，就像咀嚼一枚泛青的橄榄，苦涩而甘甜。刘，你在咀嚼故乡的伤痛时，是这样一种感受吗？苦涩，甘甜。 评述得好，颇有同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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