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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春光明媚的下午,我叉着腰度着方步走进医院,在医院门诊大厅里仔细研究半天医生介绍,锁定了一位副主任医师——同济医科大学博士,40岁。对医生来说,病人的普遍观点是除了中医越老越值钱(最好还是带山羊胡子的)以外,其他行当的太老了绝对不行,那表示思想陈腐,技术过时,你想啊,疾病都在与日俱进了,你这么个老脑筋能跟得上嘛?当然太嫩了也不好,有理论没经验,治病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40岁还是博士,正好,人到中年有学识又有经验,相信他,没错的。 可后来的事实是,俺为此普遍观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首先博士问了俺的病情,然后在腰椎痛处使劲按了几把,俺顿时呲牙深吸一口气。叮嘱拍片,俺僵硬着身子挪去拍片,结论:病理性腰椎唇样增生。博士看后边写医嘱边叹息,太年轻了,太可惜了,5555555,丫真善良!俺眼泪都快下来了。随后博士又说我今天给你简单治疗一下吧,端着我的胳肢窝,端起来一通乱抖,就听得腰椎卡啦啦的几声乱响,啊……哀号之声不绝于耳,连抖了几次,俺晕倒之前被丢到病床上,然后便是一系列的推拿挤压,巴掌拍,拳头捶,胳臂肘滚,膝盖顶,我昏死数次后奄奄一息,以至于几次恍若看见渣滓洞的共产党员…… 临走时,博士谆谆叮嘱我此理疗一星期做一次,至少要做满一疗程8次……俺顿时眼前金星乱舞……结果是,我不仅再也没敢来见博士,甚至远远看到这个医院都忍不住浑身哆嗦,然后半身不遂。 拎着400块钱的药袋子挣扎着上公交车,颤抖地站在一位摔哥身边,最后还是一位慈祥的老大爷给我让了座位,他是老弱,我是病残,唉,世风日下,还是老同志觉悟高啊。 回到家里,俺躺在床上呻吟,原以为遇到了博士手到痛除,没想到,去了趟医院,疼痛却变本加厉。正应了那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痛绵绵无绝期。那个晚上,我整夜的无眠,不动不行,动也不行,怎么摆姿势都痛,鲁南贝特加了两倍吃下,也不知最后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疲倦战胜了疼痛,我终于昏睡过去。凌晨7点左右翻身的时候,又被一阵疼痛惊醒,挣扎起床,然后步履蹒跚地去上班。主任那个老色鬼关切地问候俺的玉体,我说不要紧,丫马上说不要紧的话就去税务局一趟,刚有事找。我转过身来瞪着墙壁,无数次在心里中对自己说:给我枪!我要一把冲锋枪!我要把他们全突突了,然后人民警察当场将我击毙,那么,就什么痛也没有了。 可是没有办法,几乎连哭带爬着地去了税务局。回来后我得给我的哥们打电话,请他来救我,我妈妈曾经和他妈妈是最好的姐们关系,妈妈去世后我就叫了她做干妈。我要去见干妈,干妈是退休的中医师。哥们搀着我挪到他妈妈的诊所,我一见干妈就声泪俱下,嚎啕痛哭,干妈后来说从来没见过我可怜成那个样子,当时心疼坏了。干妈扶着我的腰让我趴到病床上,腹下垫一只枕头,尽量让我好受点,边轻轻给我揉捏边和我聊些家常,讲起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哥们在旁边看着笑,慢慢的,我平静下来,后来,干妈说打针封闭吧,我一听又浑身紧张起来,干妈笑着说臭丫头,多大了打个针还害怕,叫你哥看了笑话,干妈说的对,于是一针下去,干妈说忍着点,现在有点痛,我说好。 吃下干妈开的药,一个小时后,我能好好走路了,两个小时后,疼痛基本消失了,四天以来我第一次安然睡去,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闻到了花香,推开窗子,呀,原来桃花早就开了…… 我现在基本已健步如飞。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