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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万头前脚刚跨出门槛，看见隔壁健佬堂客跌跌撞撞扑进了院子，他笑骂道：“堂客们家的，慌什么！你男人裤裆里起火啦？”健佬堂客带着哭腔说：“老万叔，健佬出事了！” “健佬出么事了？”“他……他被豹子咬了！麻烦你……开车把他……他送到县医院去，呜呜。”健佬堂客几乎泣不成声。 “还麻烦什么呀，你快回家准备，我把车开到你屋门口。”说完，老万头手脚麻利地将停在院子里的蚂蚱车打了火，突突突地开出了院门，又突突突地开进了县城医院。 经过一整夜的抢救，健佬的命算是保住了。健佬堂客看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又看看老万头，欲言又止。老万头把她拉出房间，问道：“你想说什么？”这女人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老万头赶紧劝道：“你哭什么啊，你男人不是救过来了嘛！”女人还是哭：“人是救过来了，可……可……这医药费可怎么办啊？老支书，你可要帮我想个方啊。” 这可怜的女人，经过一夜的折腾，眼睛浮肿，头发凌乱，憔悴得很。她讲的也是实情，家里穷，还供着两个学生，实在支付不起这笔昂贵的费用。老万摇摇头说：“唉，冤有头，债有主，讲句难听的话，健佬被车撞，被人砍，都还找得到赔钱的人，可伤他的是一头畜牲，这钱找谁要去？” “能不能找政府？”健佬堂客怯生生地问。 “找政府？嗯，这也是个路子。碗碗垴出豹子的事是得好好给政府反映一下了，一方面给你要些医药费，一方面还得防止豹子再伤人。”老万头想了想说。 一起来的其他几个村民早都按捺不住了，嚷嚷着：“对！就找政府，这事儿他们不管哪个管？要不是前几年搞什么治爆缉枪，这狗日的畜牲怎么敢跑到山下来伤人？！”说完就准备往外走，老万头急忙拦住：“糊涂！这算哪门子理？治爆缉枪是国家政策，保护生态环境，是个好事，只能说一些善后的事没处理好。我跟你们讲啊，我们现在就到县政府去，你们再不能一口亡魂话（蛮横、不讲道理的话）讲起啊！你呢，就留在这里招呼你男人。”最后一句话是对健佬堂客讲的。 刚走到医院大门口，一辆警车叫着警报停在当面，从车上下来几名警察，老万头眼尖，一眼认出是其中一个是县公安局李局长，李局长曾到他们村办过一起案子，就住在老万头家里，所以认得。老万头刚要问好，只见从医院大厅冲出几名医生，抬着担架，直奔警车。李局长急忙打开后车门，帮着医生将里面的一名伤员抬了出来。 老万头瞟了一眼，吃了一惊，浑身是血躺在担架上的，不正是驻他们乡的民警小王吗？他回过头对大伙说：“到政府的事得先搁一搁了。”其实大家都看到王警官受伤了，不等老支书发话，有几个已开始帮着医生抬担架了。 2. 小王被推进手术室后，大家才从李局长口里得知，小王是在今天凌晨县局组织的一次打黑风暴中被歹徒刺伤的。 好一阵子，王警官和气热情的身影久久地在村民们脑海里回荡。二林想起了被无辜打伤后王警官为自己主持公道的事，寡居的芳姨想起了王警官帮自己收割稻谷的情形，感概最深的还是老万头，前几年在王警官还没驻他们乡的时候，他还只是个穷村的穷支书，王警官来了，帮大家出了好些致富金点子，不但老万头日子过舒坦了，还带动了全村的经济发展。 老万头仍清楚地记得，小王第一次到他家里，打量了一下四壁就批评起他来：“老万叔，你可不算是一个好支书。”老万头心想，你个乳臭未干的小伢伢，懂得什么，一来就教训起老革命来了，我刚当上支书那会儿，你怕还在娘胎里折腾呢，但他嘴上只说：“呵，怎么讲呢？” “你看哪，羊群寻草靠头羊，头羊膘都不肥，其它的羊还不更是瘦拉巴叽的？你一个堂堂村支书都不富裕，还巴望村民们殷实？”小王真诚地说。这话正戳到了老万头的痛处，他一气生下了四个女儿，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竟又是个残疾，干不得重体力活，女儿出嫁之后也得招呼自己的家，虽说当了个支书，他却又不是那弄奸耍滑的人，自己和老伴做死做活也只能勉强糊口，唯一的正孙读书成绩本来挺好，却因没钱交学费而早早掇学，一家人哪里不想发家致富呢？ 小王帮老万头分析了经济形势，他说，现在种粮食没什么赚头，城里人喜欢吃个无公害食品，你就种个纯天然无污染的蔬菜，保证赚。在他的帮助下，老万头在房前屋后都种上了各式蔬菜，坚持使用粪肥，老万头种庄稼本就是把好手，小王又弄来了一些农业科技方面的书讲给他听，他是老经验结合新技术，种出的蔬菜那叫一个鲜嫩水灵，每次上市都会被那些家庭主妇、小商小贩一抢而空。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蔬菜地面积一天天宽阔了起来，老万头的天然蔬菜名声也一天天响了起来，残疾儿子也能协助自己跑跑营销，孙儿也重新迈进了学堂门，一家人的生活日甚一日地红火了起来。 然而，自己的独孙猛子却害了一场大病差点死掉！ 紧急时刻，又多亏了王警官救了猛子一命！也重新燃起老万头两老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苍天无眼，竟让恩人遭此大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千万保佑恩人平安无事啊！老万头在心底默默地祷告。 正想着，一位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和李局长说着话，老万头竖起耳朵听，好像是说小王被刺中了胸口，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抢救。一会儿，李局长面色凝重地对同来的下属说：“你马上通知所有在家的民警到医院集合，小王的血型是一种AB亚型的，很少见，血库里没有备血。要快！”老万头看见，这个不惧邪恶不怕危险的铁汉眼角竟滚出了晶莹的泪珠。 他毅然走上前，对医生说：“抽我的吧！”说完他挽起袖子伸出手，他发现，不止自己将手伸到了医生面前，所有村民的拳头都聚集在那里，都争着说：“抽我的吧，医生，抽我的吧！” 医生看了看老万头，摇了摇头：“老人家，你可不行。”说完就招呼其他几个村民到化验室去了。 老万头感到很沮丧，自己真的是老了，身上的血连救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愿意把血管里流淌的所有的血都注入到小王的体内。他沉浸在深深的伤感当中，连李局长的安慰也没听见。 得知消息的警察陆续来了好一些，马上被医生带去验了血，还有一些医护人员和到医院探病的人自愿献血，却没有一个是小王所需要的那种AB亚型。李局长急了，亲自打电话给县局办公室，大发雷霆：“还有人呢？啊，就来这么点啊？！快点喊他们都来，人要没了我找你们要！” 3. 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老万头想到了正在县城中学读书的孙子，没错，猛子的血型就是这种，上次害病就是小王给他输的血，对，叫他来。想到这，老万头跳起来就往外冲，竟重重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老万头看也没看继续往楼下跑，却被那人一把抓住，老万头急忙想甩脱：“是哪个，快莫拉我，我有急事！”那人抓得更紧了，说道：“公，是我。” 老万头回头一看，正是猛子，他高兴得蹦了起来，赶紧拉着孙子往手术室跑去。一边跑一边夸：“真是我的好孙子，你怎么晓得我在这里的？”猛子气喘吁吁地说：“我出校门时听到门口警备室里有人讲王叔受重伤了，我怕他需要输血，别忘了，我的血型和他一样哦，AB亚型血很难找的呢。” “没忘没忘，你可真是我的乘孙子啊。” 老万头把猛子推到医生面前，说：“我孙子是AB亚型血，不用验，上次来过的。”那医生一看，好家伙，这不就是前不久在这住院的小伙子吗？“我记得你也是才刚接受过输血的吧？身体背得住吗？”“是啊是啊，”老万头赶紧说：“上次就是这个王警官给我孙子输的血，所以不用再验，都是AB亚型，都是AB亚型。” 医生说：“那不行，为自己为他人考虑都得先检查一下，再说，这是我们的规章制度，走吧，我带你去。”说完就领着猛子到了化验室。 在焦急的等待中，几分钟竟比几年还长。好不容易等到那医生出来了，走在后面的猛子却是垂头丧气，老万头急忙迎上前问，那医生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孙子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太虚弱了，而且，他还有轻微的再生性贫血症。”猛子在旁边嘟哝着：“没事，我说过我没事的，给我个机会吧，叔叔。”老万头赶紧帮腔：“轻微的，绝对没事，给他个机会吧，同志，我保证他没事。” “我说了不行，要真抽了，没准你孙子也要等着人家给他输了。”医生的口气依然很硬。 老万头一屁股坐到过道上，他想，老人的血不行，年轻人的血也不行，难道小王就真的只有等死吗？他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走来走去的一双双脚──这是后到的警察陆续在验血──那久违的浑浊液体让老眼更加模糊起来，他唯有不断地念着观音菩萨保佑，孙子坐在他身边，也是一样的神情。 正没得办法，忽听到一个人喊道：“有了！”小王的一位同事被检验出了是可用的AB亚型血，整层楼顿时沸腾了起来，人人欢欣雀跃，李局长凝重的面色才稍有缓和，老万头认为是他的诚心感动了观音菩萨，念得更勤了。 手术很顺利，几个钟头过后，几位医生用手术车把小王安置到了特殊病房，李局长，闻讯赶来的小王的妻子，老万头，猛子等都静静地或坐或站地在旁边守候，两个穿着满是兜兜的衣裳的记者又是拍照又是摄像，忙得不亦乐乎。又过了几个钟头，小王睁开了眼睛，猛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王叔，我好害怕你离开我啊，我要他们把你输给我的血再输给你，可他们不让，你知道吗，我甚至想代替你去死！”小王费力地露出了笑容：“傻猛子……” 一位医生走过来说：“病人需要休息，请同志们不要打扰他。” …… 4. 医生罗嗦了很久，大家才陆陆续续地走了，只留下小王的妻子守护着他，李局长也是对小王妻子千叮咛万嘱咐，才肯走。老万头本来还想赖上一会儿，看大家都走了，只留下一个姑娘家，也不好意思再呆了，他扯了一下小猛子，后者还甩着手扭着腰不肯走哩，老万头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拉走，一直押着他走进学校，老万头才转身走路。走了一会儿，他又回过头来看看孙子，发现孙子并没跟上来，他扭头向医院走去。 当他买了好些水果、罐头再次回到病房时，看到小王已经醒了，但还是很虚弱，他对老万头张了张嘴，老万头却没听清他说什么。小王妻子在边上当着翻译：“小王叫您快回家，再不回去你那纯天然无公害蔬菜可就要被偷光了啊。”“没事没事，多着呢，偷不光，小王啊，你别说话，我看看你再走。”老万头连连摇着手说。 小王的嘴巴又动了动，他妻子说：“老万叔，小王有事跟你讲，请您靠过去一点，他声音不能太大。”“好的好的。”老万叔赶紧把耳朵靠到小王的嘴边，隐约听到小王断断续续地说：“建佬的事我刚才听到议论了，这事你得好好跟他们做下工作，千万不能胡来啊，我等下也跟局长汇报一下，会给你们个说法的。”老万头忙不迭地说：“你快别说了，我晓得了，看你说话这个吃力劲。这事就依你，好歹我这张老脸还有些面子，他们都还听老家伙的话，你只管放心养好身子，包在我身上。” 说是看看就走，可老万头看了又看，却并没有走的意思，看着看着就象个小孩似地哭了起来，想起刚才经过医生办公室听到里面有人议论小王可能会得后遗症，他实在不敢想象小王变成残疾儿子那个样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小王见状，也不禁伤感起来，他劝慰着老万头，说：“我听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您老人家哭什么啊？”老万头抹了抹眼泪说：“我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想起你以前的样子，再想想以后的样子，我这心可就疼啊。”“呵，您老还回顾过去，现在，展望未来啊？你老可真逗。”小王故作轻松地说。 看着小王说话那个费劲样儿，老万头决定还是走了，可不能再耽搁他休息了。他从内衣口袋里摸出来一沓人民币，往小王妻子手里塞，小王赶紧要妻子别接。老万头嗔道：“小王啊，你光荣负伤了，只有这个能略表我心意，要是能代你受痛我倒更情愿，再说这钱也有你的功劳啊，我家的事，村子里的事，乡里的事，你没少操过心，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老叔我心里憋得慌啊。” 小王可急了，他硬要挣扎着在床头上坐起来，说道：“老万叔，你对我太见外了！虽说我帮你们做了点事，可你们也帮过我不少是不？那起强奸杀人案不是你能那么快破案吗？乡派出所办公室不是你赞助修葺一新的吗？那次上寨和下寨火并，要是没你我能制止得了吗？我还不是经常在你们家蹭饭吃，讨酒喝吗？要说感谢，我还得感谢你呢。你要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小王说完，头上竟冒出了些许豆大的汗珠。 这下倒让老万头慌了手脚，连忙轻轻摁住小王肩头说：“你别动，千万别动。我再不这样还不成么？” …… 老万头稍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出门的时候，他猛想起什么似的，折身走到医院挂号窗口，估摸着小王还要住多少天，把医药费预交了。 5. 小王住院期间，老万头又多次到医院探望，有好几次都碰到李局长，他真为小王能有这么好的领导感到高兴，更让他高兴的是，李局长告诉他豹子的事已向县里反映了，县里正在商议对策，建佬受伤的事，民政部门正筹款给以赔偿。老万头只一个劲儿说好。 还有几次老万头也碰到了孙子，他私下说：“好你个小子，不好好读书，老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哪想这猛子竟学着他爷的口气说：“好你个老爷子，不好好伺候你那些蔬菜宝宝，老往这里跑干什么？”然后两人都嘿嘿地笑了起来，猛子又说：“公，你放心，我是下课时间抽空来的，我不会耽搁功课的，毕竟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我要还考个好成绩给王叔报喜呢。”“好伢伢，不枉王叔痛你一场！”老万头摸摸孙子的头赞叹说。 又过了好些日子，小王在医护人员的悉心照料下日益康复，猛子也顺利参加了高考，考完之后他感觉很不错，心情异常地好，又跑到医院看了王叔。小王问了他高考的事，也替他高兴。猛子走时，小王站在窗口，目送着猛子欢快的背影，本来因得知今后会落下残疾而有些伤感的心也受到了感染，他觉得是该快乐地接受苦难，享受生活。 出院那天，小王的家人，小王的领导还有小王的朋友都来接他了，当然，在这时刻，按照惯例，一般都是有电视台记者在的，这次也不例外。在欢笑的人群中，小王却一直没看到老万头和猛子，他很是疑惑，他们俩都不是说要接我来么？怎么这会子不见，可别出什么事。 电视台记者要小王讲几句话，小王本不想讲，李局长说你讲吧讲吧，英雄人物就是要多宣传，要不然电视节目老被那些当了明星的，想当明星的占着，好不容易有了和警察有关的节目，却又是破我们脸的，你好好地讲，让老百姓看看真实的警察！小王只得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正站在摄像机镜头前琢磨着词儿哩，一眼却瞥见老万头的蚂蚱车突突突地开了进来，还没等停稳，老万头就跳下来，从车厢里背出一个人来──那人满身是血。 小王也不再想词儿了，奔到老万头身边一看，背上的人竟是猛子！他赶紧招呼医生来接应。猛子被担架车送进了手术室，医生说伤者失血过多，要赶紧输血，可这猛子的血型却……医生问李局长，上次给小王输血的那位同志呢？他们血型是一样的，能不能……李局长说：“哎呀，他正好到广州出差去了。这可怎么办？” “还犹豫什么？！抽我的吧！”小王把袖子高高挽起，伸到医生面前。“这……你可才出院啊？你行吗？”医生很果断。“怎么不行？血是我身上的，我说行就行！”小王说，口气不容置疑。 “不行！”这话是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出来的，一个是李局长，一个是老万头，李局长问医生能不能再想点别的办法？医生说，猛子失血太多了，他那样的血型是很稀有，要是再花时间对血型的话，可能就…… 小王和医生争辩的时候，老万头心里一直在矛盾斗争着，他不能失去这个嫡孙，如果猛子救不转来，那他也不想在这世上再活下去了，可是，为了救亲人而置恩人于危险境地，更不是他所愿意的。 小王也懒得多说，不能再耽搁了，这时候一分一秒都很珍贵，他大步向手术室走去…… 很快，从小王身上采下的300cc新鲜血液缓缓流进了猛子的体内。趁抢救猛子的当口，小王问老万头怎么回事，老万头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嘴馋，竟跑到山里打兔子去了？家里现在生活还可以嘛，天天要荦有荦，要素有素，真搞不懂他成天在想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中午时分，他爸到外县联系业务去了，我正在家伺弄蔬菜。听到后山上锣声大起，我知道不好了，敲锣是我回村以后叫大家用来骇走豹子的。我拿着柴刀赶紧往后山上跑，却看见猛子已经被他们抱回来了。” 一个村民说：“当时我们几个人正在山腰上辟块地，听到林子里有人呼救，估计是有人遇到豹子了，我们赶紧敲着锣进了林子，就看到猛子浑身是血躺在一棵树下面，地上流了一摊血。这孩子，又不是不晓得山上有豹子，竟敢一个人进山，胆子天大。” 听着听着，小王感觉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李局长急忙叫来医生，医生探了探脉说：“没事没事，他本来身体才刚刚恢复，又急着采了血，有些虚脱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大家七手八脚将小王抬到了病床上。 等小王醒来，看到李局长，老尤头等人都在，猛子正躺在旁边的床上，侧着头，正往自己这边看呢，又黑又大的眼珠子里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看到他醒过来，哭着说：“王叔，我……我对不起你。”小王笑了：“猛子，说什么呢？” “我想给你输血，你不让，现在倒好，反倒又让你给我输了一次，我的血管里尽是你的血……” “呵，傻话！还分得这么清楚？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想想，AB亚型的血这么稀有，我们俩有幸都是，你说这不是缘分吗？” “可是……” “可是什么啊？再别说这傻话了，我问你，你干嘛要跑到山上去呢？我估计不是你嘴馋吧？”小王赶紧绕开话题。 “我是……我是……想给你打只野兔，我刚输血那几天，我公总给我买些猪血吃，他讲吃什么补什么，所以我想打只活兔来，虽然我不太相信，但我也没什么别的给你了……没想到……” 老万头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瞧我这老糊涂！我竟然还以为小伢伢嘴馋呢，好好好，有这份孝心，不愧是我的种！” “对了，你看见那只兔子么？膘肥，毛亮，四只腿劲大着呢，那是我好不容易才套到的……”谈起那只兔子，猛子原本惨白的脸色顿时红润起来。 边上一村民插嘴说：“对啊，好像是有只兔子在边上，只是光顾着救人去了，忘了拿回来了，这会儿不知还在不在。” 猛子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小王说：“找不到不要紧，有你这份心，叔叔就满足了，只是你以后不要再这么鲁莽了，记住了啊。” 猛子难为情地笑了…… 6. 不久，一个猎豹队进了碗碗垴，很快就将那只无法无天的豹子生擒活捉了，送到了临近的一个自然保护区里。 再过不久，猛子收到了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几天老万头心里乐开了花，还带着猛子专门到小王家里报了喜，小王说：“看看，我这血并不亏吧，还在世界名牌大学生身体里流淌着呢，哈哈……” 小王、小王的妻子、老万头和猛子都笑了，屋子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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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呵呵 如果椎琴煮鹤不说，俺还真没注意到除了“椎琴煮鹤”还有“椎琴煮鹤矣”另外这一ID捏：）） 想来其他家人和朋友也没注意到吧：）） 没事，现在俺知道“椎琴煮鹤”还有“椎琴煮鹤矣”是同一朋友了：）） 悄悄说一句，这“椎琴煮鹤”叫起来有些麻烦，并且一家人显得有些见外，可又不知道叫什么？：） 椎琴、煮鹤还是鹤兄好捏？：）） 晚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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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友须带三分侠气
做人要存一点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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