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要偶尔“缺点德”

文轩

与一朋友通电话，他常喜欢在电话那头戏谑地蹦出一句“你缺德！”，第一次听他说时，在电话那头“狠狠地”回骂了他一句：你才缺德呢！朋友边摇头边说他不缺德，缺德的是我。疑惑间……他解释：

“‘女子无才便是德’，你那么有才，当然便‘缺德’了。” 我能想到他在那边偷着乐的“鬼魅”的样子。这种有些恶作剧的解释倒把我震住了。这谁不爱听别人夸咱有才呢，咱虽然“一斗才都没才上”，离“才高八斗”远着去，可听着好听的解释，虚荣心还是得到了稍刻的满足。

但事后想想，拿缺德俩字去“贿赂”一个女子“有才”多少还是有点不大舒服。一般情形下，“缺德”的使用率易发生在恋人间，相恋的人为了表达某种美好的情感或者适时的在恋人面前撒娇时，喜欢暧昧的抛个媚眼说“你真缺德”，然后再把头扭一边去，其实股子里是正话反说，意指你“可爱”。这时，缺德是褒义的；缺德还常使用在两个人骂架时，譬如，常能在街头或公交车上听到这种谩骂：你缺了八辈子的德……似乎结了“苦海深仇”……此时的“缺德”真要从字面上去解释了，像恋人间那种“暧昧”的撒娇情调早已失去，演变成泼妇骂街，对别人人格进行诋毁；只是缺德用在“有才”上，倒还是从朋友的戏谑那听说。他虽然半真半假，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俺还真把它当“事儿”了。

德，一般指道德、品行；也有某种恩惠的解释。这人德行端正，常被视为人品上佳；这人德行不良，常被视为道德败坏，即缺德。古时，女子讲究三从四德， “女子无才便是德”即其中一德，那会儿为了束缚女人，提倡女子少读书勿识字，不要懂什么大道理，只要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即好，这样的女人才是贤良贤淑之辈，而喜读书泼墨、擅长诗画的女子多被认为是青楼女子，譬如崔莺莺、杜十娘……那个男权时代的社会，女子的才气便成为祸水的根源。可细分析一下，假若《西厢记》里没有张生的一再纠缠，哪里还有什么西厢里男欢女爱；杜十娘若不是该死的李甲最初甜言蜜语的哄骗，最后又背信弃义的准备逃离抛下她，哪有十娘投河自尽了此余生的悲剧。这些有才有意的女子虽沦落风尘，但重在一个情字，贵在一份真爱，相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似乎更显得弥足珍贵了。她们的结局虽走向悲剧，但她们的才情让我们欣赏，她们的作为让我们尊重。

一次与几个朋友吃饭，席间谈起小城的“孔乙己”酒家，提起有时间去那里做客，并提起孔乙己其人及其茴香豆。其中一陌生女子在坐（估计是哪位男生带来的友人），三十几岁的模样，长相还算俊俏，一旁插话：“孔乙己是干什么的？”吾瞠目。她边吃菜边大摇其头：“孔乙己这名字好面熟。”我与朋友面面相觑，而其女子竟只做吃状，也不乏呈现可爱之举，只是连孔乙己竟不知，却让人有些顿生感慨和疑惑了。

回家到得楼下，好奇心使然，吾连续问了几位女子，上至六十岁的大妈，下至二十岁的女青年。一位六十岁的大妈张嘴就说，孔乙己这名字耳熟，好象在电视里见过？而二十岁的女青年竟问是唱歌的吗？名字起得太老土。

呜呼……

从何时，“女子无才便是德”竟也沿袭到了现今社会，六十岁大妈慈祥的表情足以说明老人家的可爱或亲切，我们因为她已满六十岁读书不多，暂且不去计较；只是那三十岁、二十岁的女子生在红旗下，长在新时代，却把老祖宗的那一点点文化的底子都忘却了、忽略了！难道他们要做阿Q不成？

不知何时，开始流行“‘简单’就是快乐”一说，做个女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足够了。打麻将知道少点炮；下饭店懂得少买单（当然让傻冒的男人买去）；这样的女人被男人认为是“傻”女人，不用和她们玩太多的心思，可以一杆子支到底；可以娶回家、一句好话就能忽悠她为你炒几道好菜做几道好饭；也许偶尔也能和当家的男人打个头破血流。只是作为女人，你不觉得男人在尽情的占用你的青春，享受你的赐予吗？“女子无才便是德”是男权社会操纵女人的利剑，他们想永远利用你的青春和奉献，利用你的简单和“贤惠”把你拴于腰围之间。女人也别自己把自己给低俗化了，除了做饭洗衣，好象读书距离你已越来越远。

面对那么多或“花瓶”或“简单”的女人，吾真的好想说，简单虽是福气，但为了活出一点自我，还是适当的充实自己的头脑，“缺点德”吧。

                      2005年8月30日1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