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看世界之“驴与虎”

文/秋过留痕
 

    先清清嗓子，再踱个小步：俺是老实的眯眯眼。俺这眯眯眼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叫小“电眼”，就是扑闪扑闪、晶亮晶亮地能将老少爷们小魂儿勾出来的那种样子。在俺们陕北，还有个叫法：小“毛毛眼”，意思是睫毛儿长长的象小排笔，眉毛儿细细的象柳叶儿。嘻！说到俺家乡的这种叫法，俺就插个话，先顺便牵出来半首“信天游”：
    毛毛眼
    眭点点
    忽闪忽闪脸盘儿甜
    白铮铮羊肚子山头头探
    汉子们“驴眼”滴溜溜圆
    柳叶眉儿扑腾腾颤
    清冽冽风娃娃闹心尖
    ……嘿嘿！这只是生活中眯眯眼的神力之一，厉害着呢。想必信天游在八十年代被歌坛“超级女声”杭天棋整的过猛，现在江河日下，俺也就说几句算咧，免得大家心烦。

    话说俺闲暇无事，久闻黔山风景旖旎，多有闻达贤士居其所，故而驱车前去，或有所得。至地，果然传闻属实、预感不虚此行。
    俺东边瞄瞄、西头瞅瞅，圆溜溜的晶晶亮就这样扑闪扑闪的、吧嗒吧嗒的一下、两下、三下……噫——东边边那头儿上来了一头驴，小蹄儿把地球敲得脆响呢。
    俺想到“黔之驴”那段小时候读过的故事，恻隐之心潸潸湿漉了起来：“驴兄，别来无恙乎？”
    “呔！大胆！狗眼瞎了？还是眼睛长到屁股上了？也不看看大爷是谁！”驴子撅撅屁股，屁眼儿都快和老天爷亲嘴嘴了。然后，一个原地转，潇洒的甩甩倒是能抽死小日本的大尾巴。
    纳闷！不就是一头乳毛未干的小驴子嘛，咋就一下子变得不像了？俺喃喃的，头里面那匹“天马”漫无目的地奔驰起来，委屈的眼神直愣愣看着这个哪时候趾高气扬的家伙来，不解啊不解——驴就是个驴嘛，你神气个屁！俺暗暗的骂了一句。
    “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气声又从西边闷闷的传来。嗨！真是无巧不成书呢，一只蔫巴巴的老虎竟然迈着方步走了过来。
    俺乐了，忙跑上去迎接心中的“偶像级”豪侠：“虎兄好！”
    一口浓郁的东北腔：“咋整的？眼睛咋就越来越有电呢？妹子好啥？”棒槌一样的大尾巴能把美利坚合众国肢解似的摔打着。
    看到驴与虎这对老冤家凑到一起了，俺小眼睛偷乐成一条细缝儿——嘿嘿！有戏了！看你个蠢驴这次再嚣张试试。
    “昂昂——昂昂昂————”驴眼瞪得像个刚刚剥皮的土蛋，猛然间来了个壮士般的仰天长啸，竟使得俺心寒起来。郁闷！这究竟是壮驴胆战心惊自己装模做样唬个声势呢？还是这小子经过家族千年的修炼整出了金刚不败之身呢？
    小驴子嗓子清完后，朝着虎兄用右蹄子敲敲地面：“都退休几年了，不知心平气顺、玉体金安否？”呵！油腔滑调、一副嘲弄的样子。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出林的老虎任犬欺嘛，明白了。
    “小蹄子，长大了？想当年俺身居王位期间，尔等如何孝顺于我，恨不得朝拜三山、晚望五岳！今老夫虽然退居二线，尚有顿尽三斗、渴饮长江之慨。虽说步履艰难、静养南山，但锋牙断骨、爪裂狂徒之功依然尚存。似尔等仰息揣意、察言悦色之流，还不致于老夫举手投足耳！”虎兄直言，声裂长虹！
    “嘿嘿！常言到：老不知羞添笑饵，蚁踹象足空枉然！老了老了，不得小了，哼！”驴子虽势头稍敛，但觊觎之心，咬牙切齿之意隐约可见。
    “小子听好，今非昔比。”虎兄慢腾腾、悠悠然，单爪托起颈下悬物，拔塞，溢香，然后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眼儿：“不说老祖宗和俺当年的事儿，就说去年以来，有‘保先’一说，你知否？”
    “知又怎地？不知又怎地？俺是非党人士、少数民族，‘保先’一事，和俺无干！”估计啊，驴子心里正在骂人呢：哼！把你个老怂，还拿政治压我，也不看看俺驴种勃起的雄风！
    虎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无党无派之人，俺等主流社会之士怎会收襟恭耳乎？”
    接着，虎兄容不得驴子插言：“俺刚才喝酒话没有说完呢。实话告诉你，就近言之，老夫和当年较之虽年迈体弱、一餐三矢，单就一张泛黄的党票，四土茁壮成长的门生，倚凭今日之形势，斩你九族，岂焉用老夫牛刀乎！”
    虎兄言毕，拔掉耳中助听器械，从腋下掏出袖珍手机般的无线小电话，“嘀嘀嘀”拨出13个数字：“嘿唠！这里有小叫驴一头，自觉青壮有理、身居黔山要职，欺老夫退休乏力，作为民主人士竟然口出狂言，有损‘虎党’尊颜，加之嫌疑势利小人，此等盲流，况乎在民族政策的优惠照顾之中也？我想，这和历史问题无关，也和整风活动远之，但轻易放过，有失民主和自由的尺度，须为之。”
    只听见电话那头飘出一句：“……前辈勿怒，警车马上到黔山恭候之。屑小之徒，何劳大驾举手投足……”云云。
    嘻嘻！驴子一看事态扩大，不妙，竟然少去了祖宗当年踢腿撅屁股的拙劣本事，双膝一软：“爷爷哦！俺服了你哪！你可千万不要纠缠历史问题，也不要上纲上线。俺这就给你献上鲜嫩的驴根一条，给你老人家壮阳补气还不行吗？”
    虎兄斜瞥一眼：“那玩意爷爷不缺！小子记好了：而今的世事你是玩不起的，俺也给你一句常言：‘老虎不发威，你就以为是一只病猫？’嘿嘿！”
    小驴子傻眼朦胧中，一阵轻轻的《两只蝴蝶》在虎兄的屁股后面响起：“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俺瞅着虎兄远去的背影，拿出试眼的一页纸巾，递给了三魂犹在、六魄已逃的小驴儿。

交友须带三分侠气 做人要存一点素心 ---------------- 相约[幽梦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