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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枫先生是我很尊重的一个散文大家,我大致从去年开始系统地学习和研究她的散文。每次读毕她的一个新散文,总是感到她在又走出一条新的路子。 ——在不算小的中国的散文“市场”,周小枫先生有自己的读者群体。 她是北京一个著名刊物《十月》的编辑,在几乎所有的大型刊物一概对散文不感兴趣情况下,这个刊物一直给散文留着一方天空。尤其在探讨散文的多种写法和多种可能性上,做出了自己的不懈的努力,其中与小枫先生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去年我去邢台开了一个笔会,在会上,刘向东先生在说到散文的不可多产性时候,说到了小枫先生:小枫用了5年时候观察一棵树木的成长,而后写出了这个优秀散文。 我是从去年年底在天津的《散文》杂志12期上,看到了占重要位置小枫先生的主要作品《后窗》,这个《后窗》成了一些人研究“新散文”的一个范本。我也喜欢《后窗》里气氛和隐含的思想,得出一个结论,散文也是可以有思想的,不过散文的思想的表达,是以无思想的形式出现的,是一种倾向、一种态度的面貌出现的。 我的稿子一般仅仅给专门的散文杂志,由于《十月》的特殊,我也在年初的时候,例外给她寄了一份。可能她们太忙,可能自己的笔力达不到,也可能是名气在全国不够大(后来我看了2004年的散文名录,大部分是名家。)好几个月就没有了消息。 今天下午,我刚刚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回单位,想上西陆网,可是信号不好,正在纳闷,突然接到一个区号是北京的陌生的电话,“喂,您是哪一位?”对方用很标准的普通话答:“我是周小枫。”我一惊,问“是北京《十月》的刘小枫先生吗?”答:“不用客气,我就是周小枫。” 哦,是小枫先生回电话了,我中午的饮酒的轻轻的醉意和打不开西陆的郁闷顿时一空。寒暄了几句就说到我寄去的几个稿子,她说:“稿子很有新意,但是还是觉得分量不够,能从传统的写法重新加工一下吗?”接着的话题就说到了“新散文”。“新散文”是这几年在散文界新起的一个写作流派,是以中年作家为主体的对于“传统散文”进行背叛,并且努力开掘散文文体的表达张力的一个流派,代表人物是山西的张瑞锋和北京的祝勇,还有一批成熟的女性的作家,有东北的格致,有北京的周小枫先生。小枫先生在这个方向已经努力了五年之久了,目前正在取得新的突破前的苦闷期。 小枫在电话里没有那种一般女性的矜持和“程序化”,而是像老朋友一般地倾吐着她的创作的苦闷,说:“我这几年一直处于心灵挣扎和创作摇摆状态,写了一些东西,自己也不太满意,无法定位,也找不到下一个路标。我不太喜欢‘个人化写作’这个提法,散文的写作是个人的,但是个人是活在环境中的,是活在一定的历史阶段的。我甚至对别人说自己是新散文也不太满意,新和旧是相对的,新散文的发展是在‘旧’散文的母体上的,是在传统散文的母体上的,不能决然地离开这个母体,传统散文在接近群众、亲近群众方面有着独特的优势,散文写作不能迷恋自我,不能成为少数人的呓语。新散文的路怎样往下走,我很困惑和彷徨,这种来自内心的痛苦贯穿着自己的2005年生活。” 听了小枫先生介绍了她自己的情况后,我很惊讶,一是她的率直,二是她的彷徨的心态,都是我没有想到的,因为她的创作是散文界所注目的,是一些年轻的散文作者“刻意模仿”的,她的写作是源头写作,可是……对于新散文的路一样怎样走,我是有自己的一点想法的,因为着小枫先生的率直,我就直言说了自己的想法: 一是充分肯定“新散文”对于中国散文的贡献,新散文在探讨散文的多种写法和多种可能性上,做出了自己的特殊的贡献的。中国现在的散文已经贴近人心,贴近生活,不再是政治的从属物,也不是口号。多种的生活场景可以进入散文,多种的心态和感觉可以进入散文,这是过去的20年想多不敢想的,那时的散文界只有一种写法,只有一种声音。 二是“新散文”正在处于爬坡期,还没有到达它的高峰,它的各个方面的潜力的全面挖掘应该是在以后的几年……这和新散文骨干作家的状况有直接的关系。 三是“新散文”需要新的作者群的加入(原来的作者群要警惕‘画地为牢’的倾向)。给这块天地带来新的写作手法和新的生活经验表达。写作的行为也是一种资源的行为,每个散文作家的写作资源不是无限的,而是有限的,一些生机勃勃的作者在用完了自己的写作资源以后,就会有彷徨,因为有了一些的名字,就会有包袱,这就涉及队伍水平的提高。新的散文作者群,有着来自“生活深处”的新的生活经验和心理经验,这是新散文发展的“物质基础”。 四是需要有不仅仅写散文,而且在诗歌和小说方面也有一定造诣,而且对于中外的散文状况比较熟悉,有自己的看法和实践,在散文方面有所专注的几个散文家。这样的作家,或者说大家的出现,会极大地提高新散文的内在的文化含量,并且和世界“散文”接轨和融合,形成真正代表“中国世纪初民众状况”的散文现象。 五是新散文的在作品结构上的空间还很大,在语言的细腻性和语言的表意性上,在表法特殊的内心的感觉上,新散文已经取得了成绩,但是,在散文篇幅和结构上,在散文结构和生活结构(包括心理结构)的对接上,需要开拓的空间还很大。如何解决结构问题是目前最急需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 六是新散文在表义性、描述性的表达上已经有了突破,在叙事性表达上的空间还很大,还没有出现“经典作品”,叙事是人在表达的一个重要的方面,是最简单的,也是最难的,在叙事上散文显然与小说有着很大区别,在这个区别的前提下,应该有突破了。 我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可是我所说的自己的理解显然不能驱除她的写作的困惑,她需要解惑的面很宽,也很深,但是她显然很高兴和我通了这个电话,我也很高兴和她无拘束地、不是像和名人谈话的必恭必敬地说话方式,而是很直率地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虽然这些想法还是不成熟的,甚至是第一次说出来的。 好在已经通了话了,并且以后的探索时间和相互影响的时间很长,就说“下次再聊”吧,小枫先生也是同意这个观点, 就把电话放下了,并且说:我坐班,一般都在编辑部。 放下了电话,我想,这应该是我在2005年的一个重要的 电话。祝愿小枫先生及时走出困惑,在散文的多种写法和多种可能性上,继续做出她自己的贡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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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友须带三分侠气
做人要存一点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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