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时候 ——廖岩

 原始的木屋

一盆燃烧的炭火

火边，暮年的女人

不停的添着干柴

满脸的皱纹里

露着灰色的沧桑

每道皱纹里

依然留着年轻时的坎坷

这些木柴是她年轻时

就积攒下来的

 他独自守着这火

 正照亮着生命的尽头

 温暖着并不苍白的心灵

 窗外，飞舞着雪花

封埋了所有走过的路

 老翁的白发映着银色的雪

 一双曾经灼烈的眼睛

 忠诚的注视着屋内的女人

 他在他年轻的时候

就为她寻找这木屋

她在她年轻的时候

 就为他守护着这堆火

 那时双方都在寻着，守着

 如今，都得到了

 可双方如今都在为着对方作着自己的事

 女人，依旧为着那盆火加柴

 男人，还是守护在窗外

 进山的路虽已看不清楚

 进屋的门虚掩了半个世纪

 这时，他们不再想那路和门

 他在意的是那火有多亮

 那火有多热

 身边的柴能用多久

 她在意的是屋外的风寒

 会不会吹灭屋内的火

 那成熟而干老的身躯

 能否抵挡着寒冷的风

 都不愿意让这银色的雪

 染埋对方所剩无几的黑发

 这样，他们用心去传递，去交流

 去超度过去的岁月

 也许，有一天

 山又一次长满绿色

那火变成了灰烬

 那雪无影无踪了

 崎岖得的路留给了后人

 可他们满足

 满足身后的路上

 那斑斑的足迹

那时，老人走了

 走的那样自然，那样平淡

 只有他和她知道

 他和她的事

 她和他的去处

2005.7.15于威海

[本帖已被dream_梦儿于2007年5月8日18时51分32秒修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