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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传说(卷一全文)
[楼主] 作者:王啸67  发表时间:2005/06/17 14:15
点击:451次

  


   
   我出生在魔法时代末期,经过一百年的和平后,神州大地再度弥漫硝烟。
   父亲重新披上了魔法战袍,十年前占卜到的灭族之战如洪水袭来。
   决战即将打响的时候,千万年前便生在冰峰上的雪莲花结出纯净的花蕾。
   父亲将守候雪莲花开的任务交给了我,那一年我十八岁。
   千绝峰,神州大地上最高的山峰。
雪莲生在云端上面的冰峰上,淡淡的清香凝结了天地的寒凉。
   我是少数可以攀上冰峰的孩子,破碎的记忆成为昨日,突然绽放的雪莲花铸就的希望永远不会沉沦。
   我略带忧郁的眼睛里残留着魔法时代的记忆,遥远的梦里总是扬起满天风雪,保佑龙族继续繁荣昌盛的创世雪莲在虚无的世界里轮转。
   我想起了我的父亲,魔法时代最伟大的魔法师,想起了我的爱人,天使族最美丽的女郎叶丽娅,她在创世轮回的水晶屏障外面向我伸出无助的手,秋水明眸流露浓浓的哀怨,魔族的火焰刹那间将她烧成灰烬。
   我耳边回荡着她绝望的哭喊声,化做永远不会磨灭又支离破碎的烙印,每当我想起她的时候,心底的忧伤如从海里升起的风云浮出水面,狂风暴雨后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欢,寂寞的天空成为我最忠实的伴侣。
   我的妹妹,当我看到她躺在水晶摇篮里的时候,雪莲花正在缓缓绽放。
   翻滚的乌云踩脚下,凛凛的风从我身边升腾,将我的长发长袍纷纷扬起。
   父亲警告我,不要妄想拥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冰雪高原承载着龙族的希望,守护雪莲是每个龙族战士的责任!
   我不是听话的孩子,如果不是可怕的战争蔓延到了冰雪高原,我会将创世雪莲送给心爱的女神。
   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占卜到了这场浩劫,预言曾经蹂躏神州大地的灵族人将会卷土重来。
   当他被神州武士带走的时候,眼里凝结着千年的冰雪,孤傲而沧桑,仿佛傲立在云端上孤独的雪莲。
   他望向我时,我从风雪中看到了一丝温暖,绝望而又高傲,暗含着龙族战士永远不屈的灵力。
   他冰一样的声音始终在我脑海中回荡:不要妄想拥有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被灵族的伪善蒙弊了你的眼睛,守卫神州大地的繁荣是每一位龙族人的责任。
   和平年代没有人愿意听到末世亡国的妖言,我被流放到冰雪高原接受最残酷的训练。
   孤独的童年激起奋发的斗志,我十五岁的时候成为见习魔法师,成为冰雪高原最优秀的孩子。
   叶丽娅,神秘的天使族女郎,她是我十八岁最完美的记忆,她从莲花湖海的波涛中缓缓升起,健美颀长的胴体如同高原璀璨的骄阳。飘逸的长发飘散着冰清的水花,她骄傲地望着我的眼睛,向我微笑。
   她目光炽热奔放,倾国倾城的笑容在我脑海中绽开,仿佛是正在绽开的雪莲花。
   冰河,传说中的雪莲花还没开吗?
   她美妙的肉体飘散着雪莲花的芳香缓缓向我靠拢,流着异彩的明眸勾魂摄魄。我的魂魄飞到了女神的梦乡,我摇头说没有。
   她轻轻吻着我的额头,柔柔的微风挑起了成熟的火焰。
   她的声音愉悦明快又充满引诱:千绝峰上的雪莲真比冰还纯,比牡丹花还美吗?
   我从她骄傲的声音中听到几许嫉恨和苦恼,但我并没有认真思索她苦恼的原因,我在她的风情里仿佛只是听话的孩子
雪莲和我谁更美丽?
天使族美丽的女郎总是会这样问我,也许,她爱上了这片神奇的土地,她要将全部的爱留给龙族的少年。
    当我情不自禁地搂住她纤秀丰润的腰肢的时候,她成为了我的全部,我用最真诚庄严的发誓:叶丽娅,你比雪莲花美丽百倍千倍。
    它什么时候会开?当它开放的时候,你会献给我吗?
    她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可抗拒的魔力。她是我的仙子,我的爱人。她的爱深刻浓烈,她嫉妒我每天夜里必须攀上冰峰,在最寒冷的时刻守卫着即将开放的雪莲。她要找回属于她的夜晚。
    冰河,不要忘了,在雪莲花开前我不会来看你,我等着你捧着千万年才开的雪莲向我求婚,我是你心目中最美丽的雪莲花。
我望着叶丽娅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惆怅的甜蜜。
我每天夜里仍然守候着冰峰上的雪莲,却忘了自己的责任,我依然盼望雪莲尽快开放,却不是要将它留给父亲去完成续延龙族繁荣的创世传奇,只想亲手摘下比冰还纯净的雪莲花,双手捧着它迎娶我心爱的姑娘。

    当父亲怀抱水晶摇篮飞上冰峰的时候,冰雪高原处处弥漫硝烟,残酷的战争粉碎了虚伪的和平。灵族人在长期友好之后露出狰狞的面孔,他们掌握了龙族的力量,地狱的火焰在神州大地疯狂的蔓延,习惯享受和平的龙族人的血液在大地肆意流淌。
    长老们诅咒的预言十年后成为现实,苍茫的大海被冲天的火焰染成了红霞。
    父亲魔法长袍沾满了鲜血,在寒风中猎猎飞扬,英俊的面容仍然坚定冷漠,不屈的寒眸中掠过无法掩盖的忧郁,他将水晶摇篮交到我的手上,坚韧的声音如冰凌般在我耳边回荡:冰河,这是你的妹妹白雪,用你的生命保护她存在下去。
我和父亲并肩立在冰峰上,神州大地四处舞起迷乱的火种,只想和魔族结盟换取和平的龙族人在沸腾的火焰中凄惨的嗥叫着,我心底的柔情消失得无影无踪,龙族战士的愤怒在体内燃烧,倾国倾城的女神成为昨日的旧梦。
也许,爱情属于和平的年代,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个人的情感变得微不足到。
我的面容几乎和父亲一样坚定一样冷酷,一样忧郁。
比冰还要纯净的雪莲花成为父亲的希望,我望着正在渐次绽开的雪莲花,心仿佛被钢针狠狠刺了一下,迎娶女神的梦离我越来越远。
    虽然,我不知道创世雪莲的轮回如何抵抗暗黑邪神的攻击,但我从父亲炽热的眼里看到了希望。
    父亲凝结的魔法能量罩在雪莲的周围,他没有解释,只是说:冰河,记住你的责任。当你再度苏醒的时候,会找到答案。
    一团团黑红色的火焰在脚下云层中游荡,十二条火龙蠕动着艰难地往冰峰上攀升,越来越强劲的火龙漫漫升腾,染红了高原的天空。狂妄的笑声从火龙的核心飞上峰巅:冰玄,将白雪和创世雪莲献出来,我饶你不死。
    父亲冷漠而孤傲的笑容中,闪现出龙族战士不屈的精神,他深情地望着我怀抱的白雪,仿佛白雪就是他的天下!
    在父亲的世界里没有比我怀中的婴儿和创世雪莲更加重要的东西,当白雪在梦里露出稚嫩的笑容的时候,雪莲的花蕾在火焰包围中飘起冰清的芳香。
父亲身上风云四起,旋转的冰雪将火龙隔绝在冰峰之下。
创世雪莲在父亲冰雪结界中悄然绽放。
火龙融化冰雪,闪电划过云层,劈在父亲四周如水晶般明亮的玄冰结界上,他的护体冰雪在火海中飞扬。
    我开始凝聚玄冰龙气,要和父亲一起对抗灵族暗黑邪神的魔力。
    父亲冷冽的目光逼向我的眼睛,我听到了他心灵的呼唤:冰河,不要忘了你的责任,不要让我失望。
    一组奇妙的画面从父亲的眼里涌入我的脑海:一颗水晶般的心灵凝聚成创世的雪莲花,纷乱的图形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它深奥的内涵,我只领悟到,白雪会成为创世轮回的使者,保护白雪是我的使命。

    我望向怀中憨睡的白雪,不清楚为什么父亲会选择白雪来重组新轮回。
    火龙在我们脚下的云端中不断升腾,残忍的笑声在千绝峰上空回荡:交出白雪、交出创世雪莲,我饶你们父子不死,让你们离开这片被诅咒的大地。
    我也不清楚,大灵帝国的暗黑邪神为什么会将一个婴儿看得和创世雪莲一样重要。
乌云从脚下散去,我看到更加残酷的一幕。和我一起修炼的孩子们在山下奔走,他们护体灵光被烧得粉碎,身体暴裂开来,化作冲天的火焰,鲜活的生命在惨叫声中渐次消散。
恐惧、绝望、凄惨的画面,到处是燃烧的尸体。
    两位英俊少年向千绝峰奔来,星辉和星芒两兄弟是少数可以攀上千绝峰的孩子。
    可惜,烈火燃烧着他们的能力和勇气,他们身上防护屏障在火焰中如同七彩云霞。
    我的心开始悸动,我想起父亲冰冷残酷的声音,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离开千绝峰一步,别忘了你的责任。
    我知道星辉很快会像其它孩子一样化为灰烬。我不是听话的孩子,我食指屈起,呼唤天地间的冰雪,飞扬的雪花迅速在我四周凝聚,成为水晶掩体,我在冰雪笼罩下如火焰中的流星,迎向山腰处奔走的星辉。
    不要!我听到了父亲愤怒的吼声
    我左手怀抱着我的妹妹,刚刚出世的婴儿在我温暖宽阔的怀里甜甜睡去,冲天的烈焰将她雪白的脸蛋映得如云端上的雪莲花。
    我的手和星辉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乌黑的长发燃起熊熊烈火,他的目光顽强而冷漠,火光将他俊美如女子的脸映照得妖异而邪气
    我呼唤风雪将他团团包围,他身上的火焰在冰雪中消融,细长的眼里射出一缕温暖,借助我的力量闪电横移,拉住了星芒的手臂。
    我顿时感受到了火焰的煎熬,我凝聚的冰雪只能将星辉罩住,当星芒带着满身火种闯入我的结界时,两人携带的火种超出了我的法力,我的长发飘起火花,我听到了死神狰狞的笑声。
    我没有望向怀中的婴儿,而是将目光投向我最好的朋友星辉:只要我的冰雪结界还在,我就会将你带上唯一可以对抗火种的云端。

    滚滚雷鸣中传来残酷的笑声:生命的转回已经开始,龙族注定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冰河,将白雪献出来,我饶你不死。
    父亲傲立在千绝峰顶,冰雪环绕的身躯在微微震颤,他守护着即将盛开的雪莲,无法腾出手来帮助我们,当他看到我怀抱白雪陷身火海的时候,嘴里喷出殷红色的血,仿佛是飘飞在冰川上的梅花,漆黑的眸仁突然释放出太阳般夺目的光芒,两道闪电从他眼里射向星辉和星芒的胸口。
    我的灵力虽然被魔火阻隔,仍然感受到可怕的能量,用尽全力将星辉揽在怀中。
    星芒被父亲眼里喷出的电光击倒,如坠落的流星滚下山去,凄惨的呼叫声在我耳边回荡:哥,救我!
    我看到了星辉俊美的瞳仁里突然飘起冷冷的冰雪,妖异的冰花在眼帘中转动了一圈,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俊秀的脸上闪着冷酷诡异的笑容,如梦如幻的笑容,如狂风里绽放的玫瑰。
    父亲身上沾满了红霞,丝丝火焰在他水晶墙壁上游走,浓黑的长发丝丝飘散,逆风上扬,似冲向天空的火焰。
    他凝聚的风雪助我逃出火海,当我奔上冰峰的时候,看到了父亲眼里的风云,一滴滴血从嘴角眼里溢出。
    逆天禁咒!
父亲!他为了接引我们回到冰峰,施展了超越龙族所能施展的黑魔法!这是用黑暗操纵的力量,一位正直的魔法师施展黑魔法的时候,除了付出生命的代价外只能将灵魂献给邪恶了。
父亲僵硬的身躯凝结成永远不会倒下的冰凌,我心如刀割,缓缓跪在他的脚下。
    他的目光游离飘忽,一组组奇异的梦境涌入我的脑海。龙族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不要忘了你的责任!不要忘了你是龙的传人。来吧,进入我用生命打开的莲花结界。
父亲没有等到雪莲花完成新的轮回,热血洒向冰清的花蕾,雪白色的莲花染成鲜艳的红霞,将我和星辉笼罩在生命的辉煌中。
我望向莲花结界外面的冰雕,潸然泪下。龙族战士的眼泪只能流一次,我送给伟大的父亲!
我心中不断忏悔,让我在无数轮回中永远是冰玄的儿子,让我永远成为龙的传人冰河!
我从来没有认真听过父亲的劝告,想不到自以为正确的判断,却让父亲付出生命的代价。
如果有新的轮回,我是否还会去救星辉,是否还会那么冲动,那么鲁莽?我是否会像现在一样痛苦?
在烈火弥漫的冰峰我没有时间思念我的爱人,只有用眼泪祭典我的父亲。

    父亲用热血灌溉的莲花充盈着生命的能量,冰清的色彩飞扬着点点血花,这是龙族最伟大的魔法师的鲜血,这是龙的传人永远不会屈服的斗志和精神。
    我在最痛苦的时候,暗暗发誓,不会再辜负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希望,这时,我看到叶丽娅,我要相守一生一世的女孩,她在火海中奔走,火焰在她七彩长袍上飞舞,金色灵力被火海攻破,丝丝火星在衣袍和长发上蔓延。
    浓浓的忧伤凝结成化不开的冰霜,铸成最后的绝望,我已经干涸的眼底溢出了鲜血。
    她来到了加速飞旋的莲花结界外面,站在化成冰雕的父亲身边,痴痴望着霞光映照我悲凉的面容,缓缓向我伸出无助的手。
我心里传来撕裂般的疼,这就是我思念的爱人!
我或许有能力停止莲花结界的轮转,但我毁掉的是父亲用生命凝结的希望,毁掉龙族在魔法时代的创世轮回!
    我不能毁掉父亲的期待!不能!不能!我在旋转的光芒发出野兽般的狂啸:叶--丽--娅!
    灵魂被两股力量扭曲,一个要完成父亲的责任,另一个要毁掉一切和我的爱人一起在火海中燃烧!
    我望着光芒外面的绝世容颜,缓缓伸出颤抖的手,却无力地停顿在旋转的光芒边缘。十二条纠缠在莲花瓣上的火龙让我感受到现实的残酷。就算我打开了莲花的城门,十二条火龙也会将我们一起化为灰烬。
    父亲遥远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不要忘了你的责任!
    创世雪莲的力量不断凝聚,十二条火龙紧紧贴在旋转的光芒中发出凄厉的叫声,我看到水晶结界外面叶丽娅怨恨的目光,她美妙的胴体转眼间烧得千疮百孔,绝世的容颜在地狱的火焰中刹那间变成狰狞的骷髅,骷髅空洞的眼眶中射出深刻的怨恨。
    超越时空的能量骤然绽放出七彩光环,一刹那照亮天宇。
    光波在大地上漫延,光芒掠过处,生命仿佛在这一刻开始湮没在没有硝烟的梦乡。
    我被强光分解,夺目的光从我体内向旋转涡流喷发,我紧紧抱着怀中的水晶摇篮,脑海一片空白,耳边回荡着父亲无休止的声音:不要忘记你的责任。

    在叶丽娅被火龙化为灰烬的一刻,我仿佛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孤独的我飘浮在没有时间的河流上。
    我最好的朋友星辉已经不知去向,我的妹妹在虚无缥缈的黑暗里渐渐成长。
    我的白袍下总会一团明亮的月光时隐时现,这团光亮成为我不会迷失的航标,它仿佛是我心中永远不会沉沦的心脏。
    妹妹苏醒的时候,会从那轮月光中走出来,我不知道这团雪莲花般晶莹的光亮是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它总是在妹妹醒来的时候,在我的白袍下放出异样的光芒。
    妹妹每一次苏醒,都会从月光中飞落到我的面前,每一次都在成长,渐渐幻化成十岁左右的模样。天真无瑕,雪莲花般纯净的肌肤飘着清爽的芳香,她总是软软地躺在我的怀中,让我不再感到孤独和寂寞,她总是笑着问我:哥,请让我为你取暖。
    如同洋娃娃般的笑脸让我在迷途中找到昨日的温暖,她脸上的朝气唤醒龙族战士不屈的记忆。
    我不知道在虚无的空灵的世界是走了多长时间,无论我走向何方,周围都是一样的灰暗,没有生命的颜色。我不知道孤独地走了几个世纪,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妹妹便会在从冰雪般纯净的莲花结界中苏醒,她的笑容给我灌入了新的力量。
    我知道自己并不孤独,还有一位需要我保护的妹妹等着我走出虚无的世界。
    她飘逸的长发、纯净的笑容,仿佛是我生命中最后的阳光,我第一次在她霞光的笑容发出叹息:为什么你还没有长大?
她单薄的身体在我的怀里微微震动,明媚的笑容仿佛掠过一层迷离的乌云,我刹那间感受到了她无与伦比的灵气,她的灵力比我强出许多,而且充满阳光的温暖和祥和,这是比父亲更纯正的至尊龙气。她的灵气可以捕捉到宇宙的能量,甚至可以预知未来。
我首次升出向妹妹寻问因果的冲动。
    灵力在突破人体极限的时刻没有正负之分,因为体质的不同而选择白魔法和黑魔法的时候,便会派生出正极灵力和负极灵力,白雪身上具有天生的正极能量,纯正的力量祥和温柔,如同浩瀚的海洋,博大广阔,让我无法测度。我问她:你为什么总是停留在十一二岁的模样。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从我怀中抬起头,绝世的笑容中飘过难以捉摸的东西:因为我们没有得到创世雪莲完整的生命能量。
为什么?
她笑了,笑容纯净得如没有任何污染的天空,清秀如北国的冰雪:因为星辉卷走了创世雪莲一半的核心能量,外围的火龙又抹去雪莲再生的异力,我在生命转化中无法演变成和你一样的形体。
我脸上掠过复杂的表情,星辉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带走了可以让我妹妹成长的生命能量,我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狠下心来杀掉星辉兄弟,因为他的存在将会影响到龙族的未来,让创世莲花的灵力变得复杂而难测。
我心灵突然间和四周一样灰暗,白雪无法得到创世莲花的支持,也无法开创新的纪元。
    妹妹紧紧握着我的手,声音仿佛是柔和的风:这样也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了。
    我看着她没有忧郁的笑容,郑重地道:只要需要我,我永远在你的身边。你是我生命的全部。
    白雪似乎正在思索,明朗的笑容在嘴边展开,仰起头,瞳仁中闪着水晶般的光芒:我要你快乐地自由地完成龙族的梦想。
    我耳边响起了父亲的遥远冰冷的声音:不要忘了你的责任。
我的责任,我的责任是守护水晶般的花朵彻底绽放,让白雪成为创世莲花的主人。现在没有了完整的创世莲花的能量,龙族还有机会了吗?
    还有机会的,当你集齐十二条火龙的精魄,可以耐心等待七星聚会的时机
    白雪卷曲的长发轻抚着我的脸颊,她的声音飘忽如梦:我并不想做创世的主人,只希望哥哥永远不要忘记我曾经存在过。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从白雪如春风般的私语声中听到某种朦胧的含义,也许,她随时都会沉睡不醒。
莫非这就是天意?
我救了最好的朋友,却害得父亲变成没有生命的冰霜,害得和创世莲花溶为一体的妹妹重新改变命运的转回?
    白雪飞舞的长袍射出明月般的光华,她再次化做缕缕灵光回到月光的中央,我的月光在我的前方闪烁,如不灭的灯塔为我指引前进的方向。
    橘黄色的光,飘忽不定,白雪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弱:哥哥,一直向前走,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当强光迸发的时候,请不要忘了我的存在。
淡淡的月光如我没有死去继续跳动的心脏。
黑暗的尽头升起强光,强光刹那将我吸尽空洞的旋流,我的身体似乎支离破碎,随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似有似无地感受到千年烈火,希望的轮回便是求索的永恒。

 

   
二,重生
   
    强光,黑暗,火焰,冰川,蓝色的天宇,飞舞的鸟儿,一棵棵碧绿的梧桐,千枝万枝正在盛开的桃花,无际的大海在脑海中飘荡,不断冲洗我的记忆。
    我仿佛正在和十二条火龙进行对抗,接下来我看来到柔和的光线。
温暖的光刺激着我的瞳仁,我缓缓睁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充满柔软的光线的房间里,雪白的四壁弥漫着晶莹的光辉,映照着暖暖的微笑,两篮鲜花在桌几上飘散淡淡的幽香。
冰河醒了,他真的和永世天皇预言的一样,苏醒了。
我的确醒了,但我却在做着苏醒的梦。
我从迷幻的梦里醒来又保留着魔法时代的记忆,这个记忆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我睁开眼后,发现我生活在一个超越极限的新纪元时代。
   
    我茫然地望着病床前千娇百媚的妇人,这张美丽的面孔陌生而又熟悉。她身材颀长,质地柔软的白袍套在她身上,将她的体态衬得更加风情迷人,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离开我们的母亲,她无法忍受父亲只懂得守卫龙族的疆土,她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依稀记得,她冰冷的目光,冷漠的声音:冰玄,你的确很优秀,但不是我需要的,我只是想要一位时刻伴在我身边的爱人。
我仿佛看到母亲离开时父亲忧郁而冷漠的面容,昏暗的天空在那一时刻风雪满天。眼前的女人有着和母亲相似的容貌,我却无法从她身上看到母亲的影子。
她没有母亲那么孱弱,全身上下焕发青春的活力和高昂的斗志,略带妖冶的面上挂着亲切的笑容,慈祥的声音中凝聚着奇特的魔力,风情无限,又朝气蓬勃:我的儿子,你是我的骄傲!
命运如果给我选择的机会,我会选择成为父母的骄傲,可惜,我在魔法时代并非是听话的孩子,当我的父亲为我的成长而略感自豪的时候,便因为我的失误而失去了生命,我的母亲自从我立志要和父亲一样成为龙族战士的时候便远走天涯,她不想看到另一个和她有直接关系的人成为只懂得守卫龙族疆土。
创世雪莲为什么将我带到陌生的世界?莫非这是魔法时代的缩影,如镜子后面的世界?
没有人可以给我正确的答案,一切都要靠自己在黑暗中摸索。
这里拥有和魔法时代相似的烙印,我不清楚两个皆然不同的世界为什么保留相似的生命烙印。如果说魔法时代是重视精神灵力修炼的世界,在灵力开发上几乎走到天地的尽头,人和天地之间和命运之间架起了沟通的桥梁,而我重生的世界是精神和物质双向发展的科技时代,这个世界物质文明发展到了巅峰,物质文明的尽头开始强调精神力量的开启。
细胞再生技术和基因改造技术走向成熟的时候,人们通过改造技术激发潜能,精神灵力的修炼虽然和魔法时代不同,但改造的人类甚至比我更懂得利用精神力量。
在这个时代里,我感到了个人力量的渺小。
我仍然叫冰河,仍然有一位似曾相识的母亲,她叫春代,她拥有我母亲相似的容颜,却不是一样的气质。
她柔美挺拔,激情四射,和我那位拒绝战争拒绝和冰冷的战士生活在一起的母亲皆然不同。
我从魔法时代来到新纪元醒来的一刻,波涛汹涌的思绪几乎让我变得疯狂,我甚至不清楚那些才是我真实的记忆。
春代越来越温柔的目光,让我心灵深处的冰川渐渐溶化的时候,我开始怀疑魔法时代的记忆,那是充满责任和承诺的烙印。
我希望有一位以我为荣的母亲。
看着她明媚的目光流淌着母性的光辉,骄傲而自豪,我突然想问她,我做过什么让她骄傲的事情。
她身边是一位白衣少女,白皙秀丽的瓜子脸,舒展的柳叶眉,明媚清秀,仿佛如两枚纯净的黑宝石般的明眸宁静而又甜美,目光如同甘甜的泉水倾泄在我的身上,。
我在魔法时代很受女孩欢迎,当我爱上叶丽娅的时候便没有认真看过其它女孩,因为其它女孩无法和叶丽娅相比,这位苗条清秀的女孩不但拥有比叶丽娅更美的容貌,温柔、清雅又腼腆,我孤寂了千万年的心灵被她独特的气质深深的吸引。
也正因为她的美丽和温柔让我撕裂的思绪找到了短暂的宁静。
雪白的长袍罩在她健美的胴体上,将她美丽的轮廓衬得清秀绝伦,弥漫着青春的气息。
长长的眼睫毛微微上翘,乌瞳仁闪着水晶墙上柔和的光亮,神色温柔大方,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几个世纪。
我身上插着各种奇特的仪器,一架多功能水晶屏幕上跳荡着绿色曲线和蛇形的数据,新纪元的仪器对我来说非常陌生。
女孩端着一只水晶碗,坐在我身边用汤匙喂我,我闻到她身上飘散的清爽的香味,晶莹的液体送到我的嘴边,柔声说:冰河骑士,这是天皇玉液,对你恢复体能有很大帮助。
那位和母亲神似叫春代的女人,我虽然无法接受她是我的母亲,无论我是谁,她都是新纪元躺在病床的人的母亲。
两个不同的世界在我脑海中短兵相接,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我的灵魂如何潜入这个人身体。
如果躺在病床上的冰河是我的来世,那么,明媚热情的春代就是我来世的母亲?
少女柔软的声音似乎比春代更加亲切,她非常小心地喂着我,当她长长柔软的睫毛轻轻抖动的时候,我可以感受到她异样的心跳。
我迷茫的眼睛望着她清秀绝伦的脸颊时,她会露出娇羞又暖洋洋的笑容,淡淡的羞涩从她透明般的肌肤扩散开来,让人清楚地感受着她心底涌动的暗流,她似乎用神秘的灵力唤醒了我内心的渴望。
我迷乱的目光从她的脸上划过,仰望光线柔和的房间。这是华丽而宽敞的宫殿,雪白的四壁仿佛可以随你的心意改变颜色。
月台和房间相连的透明玻璃似的金属门自动打开,巨大的月型平台出现青灰色的金
属门前,徐徐微风,让宫殿内的空气更加清爽怡人,偶尔形状特别的机械怪物从月台上空飞过,却没有一丝机械的轰鸣声。
宽敞的月型平台上铺满五颜六色的花草,草坪侧面是巨大的智能屏,只有拥有神界记忆晶片的人才可以和智能屏联系,镜面上流光溢彩,母亲恭敬地立在屏幕台前,左手按胸,强压内心的兴奋拔动专线秘码,低声呼唤:紫嫣悦心殿绝色神女向天一圣者汇报,冰河骑士提前三日苏醒
镜面上闪现出一位体魄雄健中年人的投影,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是两盏宫灯,忽明忽暗,如铜铸般坚硬脸庞流露出异样的光芒,他的声音如同金属撞击,铿锵有力:不可能!永世天皇说过,冰河会在永世555年四月六日重生,不可能提前三天?
月型平台旋转门缓缓移动,通往月台的金属门迅速关上,春代的背影被关在门外,当大门再度打开的时候,天一圣者和母亲如幻影般来到舒适的大殿。
天一圣者眼里射出诡异而阴冷的光芒,一道红光从他左眼内射了出来,罩在我的身上。
我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体内的热血开始加速流淌,灵魂仿佛在躯壳外面徘徊,空空荡荡,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口中的永世天皇又是谁?
这不是我记忆中的世界,我被活生生撕扯成两个不同的人,走在崩溃的边缘。也许,我所谓的记忆只是可怕的梦境,眼前的一切才是真实的存在。
这时,天一圣者长袍下面露出金光闪闪的左手臂,这是用合金打造机械手臂。他用这只冰冷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我感到呼吸困难,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冰冷刺骨的感觉从天一圣者手上传来,游遍了我的全身,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思索生命的片断,想从乱成一团的记忆中找到真实的过去。
天一圣者阴沉的铁面上绽开了一缕机械般的笑容,冷冷地道:和天皇预测的一样,脑电波增加百分之五十,脑域开发超出普通武士百分之四百,够资格成为灵族骑士。
我脸袋嗡嗡作响,差一点昏死过去,灵族?龙族宿敌!我怎么会成为魔族战士?
春代兴奋的脸上掠过浓浓的妖艳,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张充满权力欲望的美人脸谱和记忆中的母亲连在一声。
她的声音隐含着深深的渴望:不知道天皇还有什么指示?
天一圣者目光如电,投在她身上,似在欣赏她独特的风姿,他的声音冷漠而严肃:天皇冬眠前的确留下几道诏书,但必须在设定的时间内开启程序。
这时,智能屏处传来了悦耳的声音:亲爱的大灵帝国神界公民们,我向大家播放最新消息,天皇冬眠一年来,我们迎来了新纪元联邦公开的支持,大灵帝国随时可以用龙族愚蠢脏肮的血洗涮人类的耻辱,让那些顽固和愚蠢远离新纪元的世界吧!
天一圣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切在他预料之中,他的声音高亢激昂:三个月后,新的天皇诏书中一定有指引我们对付愚昧的龙族的方法。
智能屏中传来无数人欢呼的声音,似乎成千上万的人从智能系统中喷发出来,万众一心的欢呼声响彻云霄:永世天皇,万寿无疆,大灵帝国一统神州。
母亲更是热泪盈眶,和天一圣者一起振臂高呼:天皇万岁!大灵帝国腾飞的时刻指日可待!我们悦心殿神女们整装待发,尽可能满足战士的身体需要,让他们有更高昂斗志踏平神州。
我感到莫名的恐怖,我应该是龙族的战士!灵族和龙族使用同一种语言却不具有同样的心灵,龙族和灵族如天地初开时的阴阳两极,灵族人的魔性隐藏在灵魂深处,当龙族强大的时候,灵族会成为龙族的盟友养精蓄锐。当灵族强大的时候,会将战火燃烧到神州大地的尽头,这或许是人类的悲哀。
我从有记忆开始便是龙族战士,当我听到了灵族将要侵略神州时,全身突然充满了力量,从病床上一跃而起。
春代和少女被我的顽强和英勇惊得目瞪口呆,女孩忙关切地扶住我,正色道:冰河骑士,你不要急,天皇说过,你三天后才可以苏醒,醒后必须在骑士养心殿内接受三天的特殊的治疗。
冰河骑士?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孩子,骑士是比武士更高级的将领。你曾是天皇卫士,为了保护天皇,用身体挡住敌人的紫光。天皇特批,破格提升你为天皇骑士。
我的脑袋被撕裂一般,望着春代越来越兴奋、越来越骄傲的脸容,而天一圣者冰冷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泽,冷冷地望着我:冰河,看着我!你是否记得我是谁?
我缓缓摇头,喃喃道:她们称你是天一圣者。
天一圣者眼里异芒大盛:你眼里为什么会闪现出软弱的龙气?
我茫茫然立在病床前,不知道如何回答天一圣者的提问?在魔法时代并没有龙气和灵气并没有本质的区分,只因为修炼的方式不同,人的潜能本就可以相互转换。灵气锐利如冰刀,尖锐而具有攻击性,龙气雄厚自然,虽然攻击力偏弱,但在防御能力上远胜灵气。
春代祥和的笑容渐渐散去,眼里闪烁着冷凛的寒芒,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沉声道:冰河,你什么时候修炼驱龙咒的?谁教你的?
少女嫣然一笑,柔声道:天一圣者,春代神女,冰河有权保持沉默,在天皇设定的第二个时间诏书内,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春代脸上紧张的情绪渐渐消散,再次浮现出慈爱的色彩,轻轻搂着我的身躯,柔声道:冰河,你是母亲的骄傲,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一瞬间由热到冷再化为沸腾的笑容令我遍体生寒,我突然产生幻觉,如果没有天皇诏书,我修炼了莫名奇妙的龙气,春代会毫不犹豫地大义灭亲。
这是我的母亲吗?室内虽然温暖如春,我却感到格外寒冷。
春代转天一圣者,笑容灿烂妖艳:我相信天皇的预言,既然天皇冬眠前留下诏书,说明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总有一天,天皇会告诉我们冰河的变化。
天一圣者收起异样的目光。深吸了口气:冰河,我只想弄明白,你为什么会失忆,想知道你现在的状态能否通过骑士特批测试。凤依娜院士,你是天皇使者,应该比我们清楚特批骑士的标准。
凤依娜嫣然一笑:你们放心,让冰河完成天皇使命是我的责任。

 

 

 

 

三,天皇特使

凤依娜拥有二级院士的身份,又是天皇特使,我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没有通过考核的准骑士,在这个时代没有男尊女卑的问题,身份代表着权力。
凤依娜修长的黛眉舒展温婉,轻轻挑动黛眉的时候,我心灵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脑海中飘过叶丽娅向我伸出无助的手,浓浓的忧伤从我的眼睛涌出,为凤依娜晶亮的瞳仁涂上一层幽怨。
柔软的白袍罩在她骨肉均匀的胴体上,有种难以形容的自然美。丰润的红唇抿成优美的曲线,舒服的感觉化做心灵深处荡起的迷蒙细雨。
我仍然感受着另一时空的寂寞和孤独,无奈和忧伤成为心灵深处永恒的伴侣。
她说话时,雪白的脸颊总会飘起淡淡的矜持,四周飘散着淡淡的花香,我分不清她是梦里的幻影还是现实的存在,也许,魔法时代才是真正的幻觉。
她从我迷茫的神情中判定我被毁灭的紫光破坏了记忆细胞,耐心地向我解释:天皇视察龙区的时候,遭到龙族死士偷袭,在关键时刻我挺身而出,紧紧抱住天皇,分担了部分毁灭性的定位紫光的力量,和天皇伤得一样严重,鲜血染红了大地。回到天皇城后,天皇医学院士们认为我脑细胞死亡,没有必要治疗下去,身受重伤的天皇在冬眠前留下诏书,说我会在一年后神奇地活过来,并加封我为天皇骑士。
凤依娜成为指引我通向骑士殿堂的特使。
我靠着维系生命细胞的天皇药液奇迹地活下来,而且比天皇推算的日期提前了三天从植物状态中苏醒。
我听着凤依娜娓娓道来的故事震惊而茫然,这不是我的记忆!我的确也叫冰河,但我是龙族人,我的时代或许是遥远的过去,或许是另一个平行的宇宙,那是一个单纯的和大自然神秘力沟通的宇宙。
天一圣者威武的大脸阴沉如铁,目光跳荡着冰蓝色神秘的光焰,似乎要从我身上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东西,我从他复杂的目光中看到某种期待。他站在床前沉默了很久,才说:冰河,你记得自己的编号吗?
我缓缓摇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一个非常奇特的东西和脑神经连在一起,仿佛隐藏着许许多多数据,我本能地想起一组数字,脱口而出:6658AA1
天一圣者露出释怀的神色,点点头:还好,新移植的天皇晶片没有受到破坏。凤依娜院士,不,应该是天皇特使,十天后他必须接受特批程序,这涉及到天皇尊严,你有把握让他通过吗?
凤依娜清丽的玉容上闪过自信而坚定的神色:我一定会完成天皇使命。
我望向春代充满欲望的妖艳的脸,想想记忆中讨厌战争热爱和平的母亲,思绪更加紊乱。
我想起了父亲,我很想知道在新纪元是否有一位和魔法时代相似的父亲。
魔法时代的我虽然很不安份,很不听话,但我崇拜我的父亲,我要见到他,这种话脱口而出:我要见我的父亲。
我的声音很脆弱,因为我并不相信在这里可以找到相似的记忆。
春代脸上刹那间凝结了千年的冰霜,娇躯微微震颤,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你是天皇骑士,是神界贵族,怎可以想起凡界低贱的窝囊废?
天一圣者深邃的眼睛眯成一线,如两只利箭射入我的眼眸,我胸口被重锤猛烈敲击了几下,忙阖上眼帘,忍受他目光的侵袭。
他金色的大脸上掠过一丝迷茫和愤怒,似乎我要见父亲等于污辱天皇的智慧,但他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盯着我的眼睛。
凤依娜在一旁为我开脱:春代,别忘了你的身份,冰河虽然是你儿子,但很快就成为天皇骑士。
春代脸上露出悲愤和焦虑的表情,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希望我见到父亲,她越是不希望我见到谁,我越想见到谁。
春代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本来你通过内定的考核就可以入主骑士宫,成为神界的贵族。可你的凡心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也让由美的心血付之东流。你的骑士资格将要进行重新评估,甚至要接受三位以上见习骑士的挑战后才可以成为真正的骑士。
我没有听明白她说些什么,也不在乎什么骑士贵族,我现在首先要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谁。
我望向凤依娜,只有她的美丽和和蔼才可以让我暂时抚平紊乱的情绪。
她的语气仍然柔和没有任何波动:凡界平民是不允许来神界的,你想见到父亲需要回地狱岛。至于,是否需要接受见习骑士的挑战,需要骑士会讨论决定。天皇留下特批诏书,我相信天皇的判断力,你可以通过任何测试。
天一圣者向春代施了个非常暧昧的眼色,十分微妙的信息在他们两人间传递着,我仿佛感受到他们生命磁场开始活跃起来,空气中流动着原始的暗流。
春代脸上顿时流露出异样的光彩,身躯如大海的波涛起伏不定,她用手捋了捋长发,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叮咛我好好休息后,转向高大威猛的天一圣者,笑容如波纹缓缓荡漾开来。
他们相拥着从我身边走过,一股反胃的感觉从心底涌起,这是我的母亲吗?这完全是魔法时代高级妓女的嘴脸。
金属门开过后自动合上,他们消失在旋转的开合门外。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躺在宽大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骑士养心殿非常豪华,高高的屋脊闪着五彩缤纷的光泽,巨大的明窗如透明的轻纱,可以随意吸纳过滤后的阳光来调整屋内的空气。
清爽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这或许是凤依娜胴体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她悄悄向我走来,轻轻用毛巾擦拭着我的脸颊,乌黑的秀发丝丝飘散开来,如缕缕柔软的光洒在我的脸上。
我茫然孤独的心灵在她温柔体贴中找到了一丝暖意,梦和现实在我的眼前不断聚散,很多没有答案的迷团在两个世界中飞舞。
我仿佛又看到永远不会长大的妹妹白雪,她在虚幻的黑暗世界中闪着异样的光芒,笑容如冰峰上最纯的冰雪,充满灵性的目光似乎在告诉我多元宇宙间的平衡。
在陌生的世界里我注定属于孤独的游魂。
白雪运用创世莲花的残余的能量将我送到这里,暗示着我必须找到新的平衡。
多元宇宙是由无数相似的空间组成,在不同的世界里有无数相似的你,当个体在一个时代死去,在另一个时空或许会死去或许会变得更加强大。
当一个民族在一个宇宙中消失,那么,另一个宇宙不会向个体那样变得强大,而注定也会消失。
我迷幻的思绪中仿佛找到了白雪的暗示。我来到相似的宇宙,我的使命或许就是在平行的宇宙中寻找维护龙族命脉的力量,从而为魔法时代的龙族找到和平的契机。
我跳荡的思绪越来越离乱,虽然我醒了,心还在梦里漫游,仍然可以感受到白雪的气息。
凤依娜柔柔的唇吻向我的额头,我猛然从幻象中挣脱出来。
她矜持地掩着小嘴巴发出风铃般的笑声,但她目光中充满了责备:冰河,想让你集中精神还真的不容易啊。
我噢了一声,问道:春代,噢,为什么这么兴奋?
我不肯承认春代是我的母亲,可她的的确确是躺在病床上的冰河的母亲,满脑子魔法时代的影子不能改变现实的残酷。
凤依娜轻轻咬着嘴角,思索着说:春代和你的情人由美仙子都是悦心殿高级神女,她们懂得如何展示肢体语言取悦男人。这是她们的工作。
郁闷和厌恶的情绪从我皱起的眉头向心灵深处扩散,在魔法时代,只有妓女的工作才是取悦男人,这是充满污垢和耻辱的名词。
我的不悦和愤慨让凤依娜茫然不解,她思索了很久,才绽开如花的笑脸:你记忆中枢出现了错乱,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释。这样吧,我就从天皇执政说起。天皇执政五百五十年来,大灵帝国兼并了十二个附属国度,疆土扩张了十倍,成为新纪元实力最强的四大帝国之一。
五百五十年?又是让我震惊的话,魔法时代没有人可以活过三百年。在新纪元让我惊奇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凤依娜继续耐心向我解释:神界公民首先是分成幼儿期和成熟期,幼儿期通过潜能测试的人大多数都会成为贵族,成熟期测试属于自愿兵种。女性成熟期兵种单一,主要服务于男性战士。悦心殿是培养和考核成熟期女性兵种的机构。
我弄不明白灵族女人们为什么心甘情愿充当军妓,忍不住问她:她们真的心甘情愿吗?
凤依娜呆了呆,对我的提问感到疑惑:帝国有神界和凡界的区别,凡界的人虽然可以自由自选择生活方向,但大部分人渴望通过测试进入神界,幼儿期进入神界的人不会记起凡界的亲人,也没有成熟期进入神界的烦恼,成熟期进入神界的人只有悦心士女和士兵,士兵转为武士后才算是比较稳定的神界低级成员,也只有进入神界才算是灵国合法公民,享受特殊待遇。贵族主要包括二级院士、骑士和内阁大臣,贵族拥私人领地。核心阶层除了皇族外还有天皇圣骑士和一级院士。春代神女的积分已经很高了,如果能得到天一圣的恩赐,很可能赶上由美,成为紫嫣悦心殿的第四位仙子。
我总算明白了帝国大概轮廓。这看上去绝对自由的文明国度,骨子里和魔法时代一样,充斥着弱肉强食,凡人拥有自由,但没有靠基因改造和细胞再生来延长生命的权力。
本来,灵国没有随军妓女,很多女人为了表示她们的爱国思想,自发组织了悦心团队,这些军妓受到了天皇赏识,渐渐成为神界倍受欢迎的神女,随着时代发展,简单的取悦男人的肢体训练,经过无数次开发后变成包括心理和精神灵力全方位的训练,她们通过非人道的测试后,成为神界的合法公民,然后通过积分和评定又分成四个代表身份的级别:士女,神女、绝色神女和仙子,仙子是满额积分的军妓首领,她们基本上有自由选择情人的权力。
我,冰河在新纪元是一位不入流的武士,成为军妓男宠后似乎有了一些身份,甚至成为天皇卫士,我不清楚这是荣耀还是耻辱,我也不清楚,由美仙子把我当成她的玩物还是情人。
对于由美仙子,我一无所知,我只知道她是高级名妓,我是被她选中的武士。
我也不清楚春代算不算是我的母亲,无论如何,我很难接受我的情人是妓女首领,母亲是高级军妓的事实。
这个时代的冰河真心喜欢悦心仙子吗?
那位远在天皇绿洲的由美仙子真的喜欢我吗?
凤依娜仍然挂着亲切的笑容,但她的话却让我感到格外刺耳:由美仙子在四十九名仙子中最特别的仙子。仙子包括绝色神女,只有她一人选择了和低级武士相好,很多仙子包括院士们都很奇怪,冰河凭什么可以得到仙子的芳心。
凤依娜也许在赞美我当年的魅力,可我心里却烦闷异常,我在她心目中似乎不如一名高级妓女。
我冰一样的目光投向凤依娜的脸上,哼道:这么说,你也炼过悦心术喽?
一股邪气从我愤怒的心灵深处闪过,在我心目中修炼悦心术的女人都不会是好东西。
凤依娜没有听出我的挖苦,脸上闪过淡淡的羞涩,又自豪地点头:是的,我用了半年时间就完成了悦心术全部课程。
又是一位不要脸的女人!
无名怒火化做熊熊的火焰,但她明艳清秀的面容似宁静的湖水刹那间又将我刚刚升起的无名怒火熄灭。
现在,我终于明白,灵族战士为什么会在战场上那么残忍凶狠,是因为灵种恬不知耻的女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魔法时代,灵族被称为魔族,因为他们是唯一携带军妓上战场的邪恶种族。魔法录上记载,灵族在世纪大战中死于性病的军妓几乎和战死沙场的武士一样多。有人非常同情灵族女人,甚至撰写了军妓的眼泪,认为灵族男人太没人性、太不把女人当人看了,当我在灵国土地重生后才发现,灵族女人对战士无条件的柔顺和配合推动了战争的发展,也唤醒了灵族男人的疯狂和残暴。
这是一个疯狂的民族!一个充满征服欲望的民族。
当我诅咒这个疯狂的民族的时候,却感到了莫名的心痛,因为我现在是灵族骑士!我就算我高呼自己是龙族战士,人们也只会认为我疯了。

凤依娜高贵秀雅,我很难将她和妓女联想到一起,有时候,我会产生幻觉,我是灵族战士,我在保护天皇的战役中昏睡了一年,我被某种力量割裂成为两个不同的个体。
我是谁?这是最简单的问题,却成为最难回答的问题。
凤依娜为我准备了智能罩,希望我能通过智能罩进行学习,尽快找回失去的记忆,智能罩和太空罩很相似,可以智能晶片连接的水晶屏面罩在面前,无数资料信息和脑晶片溶汇在一起,在脑海中迅速闪过。
我在信息的长河中仿佛是一个失去灵魄的梦游者,我无法集中精力去完成凤依娜给我带来的功课。
凤依娜有时会露出气愤的神色,非常严肃地望着我的眼睛,然后软语相求:冰河,算我求求你好吗?请集中精力,你如果不能在考核中过关,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
她露出让人心碎的神色,我仿佛看到叶丽娅从莲花湖中升起的时刻,她充满深情的目光。
我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她的目光飘过淡淡的雾气,美丽而大方,柔顺地倒在我的怀里,轻吻我的额头,她温柔的神色总是会唤醒男人高昂的斗志。
我勉强振作起来,我不想让她难过,不想让她失望。
我努力集中精神按她的要求进行学习的时候,她会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依偎在我的身边,仿佛是我的爱人。
三天后,我体能已经基本恢复到魔法时代的巅峰状态,我习惯了凤依娜在我身边欢声笑语,她总是可以让周围的人感受到温暖的气息。纤秀优美的胴体带着一股魔力,让那些痴呆甚至梦游的人们回到她的世界。
当我第一次走出骑士养心殿的时候,她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几个世纪。也许,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所以我喜欢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情感世界。
我们呼吸着月台外面清爽的空气,目光中流淌着晶亮的光芒,生命磁场荡起的波光仿佛是天际的朝霞。
她亲切地拉着我的手,欢笑着走出养心殿,通过月台后,来到一个非常奇特而美丽的湖畔。
这里青山碧水组成仙境般的花园。
我的目光投向碧绿的湖水,看到湖水的倒影,猛然从凤依娜的温柔和亲昵的笑声中挣扎出来,我再次看到虚幻的黑暗中那轮指引我前进的月光,永远飘浮在虚幻世界的白雪向我露出灿烂的笑容。无法控制的幻影如潮水般涌入我的心灵:记住你的责任。这是我父亲的教训,他在灵魂深处向我发出愤怒的呼喊。
现实和虚幻的影像交替出现,凤依娜炽热的香唇也无法将我从梦游的世界拉回来,我的脸上再次聚起千年的冰雪。
我是龙的传人!一个支离破碎的声音在脑海回反复游荡。
我想通了打破虚幻的方式。
清蓝蓝的湖水中碧波荡漾,远处高高的杉树和低矮的蒿草在湖的彼岸延绵不绝,柔柔的风从巨大的透明的防护罩外面吹来,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羚羊在对岸悠闲的漫步。
凤依娜亲昵而娇嗔的责问声在我心海中飘起:冰河,不要忘了你是我的骑士,骑士永远要具备高昂的斗志和坚定的品质
她轻轻吻着我的眉角我的眼睛,轻轻地印在我的唇上,仿佛将我看成她的宠物。
我离乱的心无法从她的柔情中回到现实的世界,我望向她的眼睛,目光中残留着魔法时代的忧郁,看到碧绿的湖水仿佛看到冰雪高原的莲花湖。
三天的培训,我想通了如何验证明魔法时代的梦境。
新纪元虽然重视灵力开发,但和魔法时代皆然不同。
如果魔法时代才是我的过去,那么,我将拥有和新纪元完全不同的操纵方式。
魔法时代的法术是通过媒介来召唤宇宙的能量,新纪元则强调物质和精神的结合,靠的是高科技而不是单纯的媒介。
我的媒介是水和空气。我脱下雪白的长袍缓缓潜入清爽的水中,感受水的力量,我仿佛回到了家乡,回到属于我的世界,我体内的力量和水刹那间凝聚在一起。
当我将头伸进冰凉的湖水里四脚划动的时候,湖水团团转转,旋起了无形的飓风。我感到虚脱接近崩溃的边缘,凤依娜强加给我的记忆只是昨日的旧梦,我属于另一个不同的宇宙,来到这里是为了完成创世的传说。
当我从水中把头扬出来时,羚羊在湖对岸警惕地看着我,似乎感应到我体内蕴藏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我躺在湖水中央,任由破裂的思绪在体内疯狂的流淌,我仿佛听到亡灵在云端中歌唱。我又想起了我的责任,两个不同时代的记忆要将我撕成碎片。
水声在岸边响起,凤依娜以一个美妙得无法形容的姿态投入清澈澄碧的湖水里,晶莹透明的肌肤仿佛是撕裂的绸缎,释放着芳香的绸绵秀美异常。
水花四溅,随着美艳饱满的双峰上下飞扬。我的思绪突然停顿下来,目光停留在她夺人心魄的美丽胴体上。
几乎崩溃的脑域一片空白,只有她美妙的胴体在脑海中如花朵般绽放。
她借力冲出水面,闪亮的肉体如美人鱼般潜游,当她从湖水中伸出头来的时候,吓得羚羊掉头奔跑,欢愉的笑容柔顺迷人的姿态都充满了强烈的暗示。
我的血脉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
凤依娜似刚刚成熟的果实,充盈生命的活力,长发仿佛是一张飘在湖水中的情网,等待着欣赏她的人钻进她的网络。
静静的湖水,蓝蓝的天穹,这里是都属于我俩人的世界。
她的长发很自然地缠在我的颈上,我掉进了美丽的网中不能自拔。
时间在这一刻停顿下来
她的秀发从我粗壮的脖子后面丝丝飘散,似透过天穹罩散落的缕缕光线,光滑娇嫩的手臂缠在我的腰间,身体近距离的磨擦,掀起层层美妙的波澜。
丰润的红唇从我胸口升起,我所谓的坚强在她柔软的唇下变得异常脆弱。
我张开大嘴,骤然印在她的柔唇之上。桃红色的云气从她雪白的肌肤上扩散开来。
一枚药丸从她的口中渡入我的口中,药的清香在我体内溶化,如一缕缕火焰在每一个欢娱的细胞奔走。
温柔和欢娱,骤然在湖水中舞起美妙的和弦,浓烈的波光映照着她泛起波纹的胴体,美丽娇艳。
我仿佛又看到曾经让我迷醉的叶丽娅,想起欢乐与痛苦的缠绵。
凤依娜自然柔顺地躺在我的怀中,肌肤在我指尖下微微震颤,仿佛我的手上带着电流从雪白的长颈划向坚挺的乳峰。
她的肉体有节奏的颤动,草坪湖水随着她摇动的腰身轻轻荡漾。
平坦的小腹处光滑细腻的肌肤如天鹅的绒毛。
她黑宝石般明媚的秀眸在长长的睫毛下闪着异样的光彩,欢娱乖巧,甜美矜持。
也许是药物的作用下,我无法控制原始的火焰,一场完美的风暴在湖畔柔柔的草坪上掀起飓风。
我在风暴中心领略了超越时代的缠绵。
凤依娜妩媚的呻吟声隐含几许痛触,可以勾起男人征服的欲望。
灵与肉在虚空中飞扬的时候,我仿佛仍然可以感受到那朵在虚空不断流转的创世雪莲,耳边仍然可以听到父亲冷峻的声音:你是龙的传人,不要忘记你的责任。
离乱的情绪在我最兴奋欢娱的时候,仍然残留着痛苦和无奈的烙印。
渐渐的,凤依娜的肉体如藤蔓紧紧锁住了我的魂魄,健美又软柔的娇身紧紧贴在我宽阔的胸前,我突然感受到异样的波动,她雪白的肌肤泛起粼粼波光,从她体内喷发着神秘而灵异的能力,仿佛是静止的风暴,刹那间和我体内沉睡的异能融合在一起。
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每一个细胞传递爆炸般的能量。
我不知道凤依娜给我吃得是什么药,但这种类似春药的东西可以将蕴藏的潜力彻底释发出来,所谓的魔法界的原力除了苦修也隐含着原始的欲望。
凤依娜柔弱又健美的胴体如美妙的湖水,潮起潮落。
我的脑神经似被碎粉机重新磨碾过,两股潜能同流后,似小溪汇成了江河在我和她的体内反复奔流。
汹涌的潮水仿佛将我们吞没。
我不知道她施展的是魔法还是细胞改造术,总之,我的潜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仿佛被彻底改造过一样。
我在半睡半醒之间,仍然和凤依娜保持着亲密的姿态,无以伦比的新鲜和动人的感受从灵魂深处传来。
凤依娜长发飘落散在柔软的草地上,软绵绵地躺在我宽阔的怀里,但她的美眸射出更强烈的光芒,仿佛和我一样,变得更加强大。
她的肉体还在兴奋的震颤着,嘴角依然挂着甜美的笑。
她微笑着抬起头,如释重任般说:我的首期任务,告一段落。
我轻轻抚摸她如云的秀发,心中升起怜爱之情,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对灵族女人产生感情,也许人类原始的缠绵才是产生依恋最动人最真实的感觉。
她双臂紧紧拥着我的腰背,轻轻吻着我的额头和眼睛,她的声音仿佛是大海中的风:阴阳交会需要天皇内丹的支持,天皇内丹不仅需要收集外太空稀有元素,还需要天皇内院异能院士通过定盘星高纯度提炼。据我所知,灵国每十年只能提炼一粒。你和我是极少数得到天皇恩赐的人。冰河,千万不要让天皇失望。
我脸上浮过一抹阴云,她的声音越渐庄重,我却越来越感到失望。她就算和我肌肤相亲的时候,似乎仍然没有忘记她的任务。我又何尝没有自己的任务和责任?
我的体质包括气机和能量都在悄然变化。
凤依娜在感受与我同样的能量时脸上同样闪过困惑之色,她说我的记忆晶片中暗含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令她无法和我的心神近一步溶合,甚至无法安天皇预计的那样彻底唤醒我的潜在能力。
我在她苦思答案的时候沉沉睡去,我仿佛又回到过去,我又变成了龙族战士,和我父亲一起并肩战斗。

 

 

 

四,天皇武士城

当我从梦里想来的时候,凤依娜穿上雪白的长袍坐在我的腿上,修长健美的腿部从长袍中裸露出来,我仍然可以感受到她肌肤上传来的引诱。
她的笑容天真无邪,明艳而清爽:冰河,这是你的战甲。
她两手间仿佛托着透明的似乎充满游离的能量背心,她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在别人眼中这是骑士战甲,但它的功能犹在圣者披风之上,这是天皇重创后送给你我最昂贵的礼物。
她温柔地解开我的睡衣,将能量背甲披在我的胸前,然后做了个鬼脸,低声道:天皇再三叮嘱,百变能量甲属于天皇内院超时代产品,可以随意变化骗过先进仪器,除了我外,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包括由美仙子。
我望着她明艳的脸容,感受到了她无与伦比的生命磁场,她似乎完成了某种脱变,美丽中充满了强大的精神力量。
她手指划过一团精芒,透明的东西从她体内向四周流动,游离的光变成一件非常漂亮的白袍,她说:你可以用思感灵力和记忆晶片进行沟通转换,不过,要小心,注意控制激光刀和能量流,不到万不得以,不要动用圣者能量流,这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在大灵帝国,只有一级院士和圣者配备圣者战能,天皇虽然赐予我和凤依娜这种战能,但他无法给予我们圣者的身份。圣者人数是固定不变的,除非有副帅身份的骑士又有正当的理由才有挑战圣者的资格。
挑战是非常危险的游戏,胜者可以成为灵国的核心支柱,入主圣者王宫,败者很可能会尸骨无存。
凤依娜耐心地为我解释战能使用,我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唤醒沉睡的晶片,无法和人工智能进行彻底沟通,能量甲在她身上随意变化,手中的激光刀忽收忽放,金色的光芒在她四周自由飘荡。披在我身上只是一件死气沉沉游离不定的背心,看着她飒爽的风姿,为自己的笨拙感到羞愧。
实际上,她自幼便懂得如何运用记忆晶片,明白如何利用晶片和智能进行沟通,只要有第六感灵力,运转迅速达到能量甲的要求,便可以自如地运用能量流。
我却只懂得召唤天地间的灵气,只懂得和大自然进行沟通,我甚至不知道镶在我脑皮层下面的晶片有什么用途。
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我开始烦燥起来,放弃和晶片勾通,我的手指微微震动,默默召唤玄冰龙气,一团神秘的光刹那间在我的的长袍中游动,金色的电火光从能量甲中奔流出来,几丈长的激光刀不受控制的从我的龙气旋转风暴中飞向天空。
我的长袍不断变着颜色,我利用魔法驱动的激光却无法自如的控制,刀光冲向十米高的合金穹顶。
凤依娜花容变色,思维能高速运转,能量流从她背上隐形能量战甲中喷发出现,一个偌大的琉璃光彩的橘黄色光网,如聚光镜般,在击碎合金建筑前将激光刀笼罩住光网中。
她挡住激光流的时候,身体开始剧烈震颤起来,娇呼道:冰河,快快收敛意念,不要妄动。
能量如汹涌的河流迅速和战袍溶为一体,看着凤依娜长发在旋起的涡流中飞扬,我突然升起颓废的感觉,因为我的速度和反应能力并不比文秀的凤依娜强。
我缓缓收回狂暴的能量流,在这一刻,我捕捉到运用智能晶片的窍门,也许,这就是天意。在新纪元的时代无法掌握智能系统就如同魔法时代没有第六感的盲人。
凤依娜如幻影的移动停顿下来,在高度移动中凝聚的力量如旋转的风暴,从她的脚下吹起,长发如丝丝流光在美妙的身前飘扬,仿佛是伫立在云端的仙子。
她脸上飘过心有余悸的苦笑,她不知道我脸上的失落是因为她战斗力的强大,以为我因为无法掌握和控制能量甲的窍门而苦恼。
她沉思了良久,才说:我也参与过百变能量甲最后的测试工作,如果没有天皇记忆晶片不可能驱动百变护甲,你刚才似乎用意念引发了能量流。
百变能量甲是粒子技术和反物质技术综合运用的产物,除了天皇记忆晶片输入程序外,没有其它力量可以让引起芥子构结物质反应。
凤依娜想不通我的变化,最后苦笑摇头:来,冰河,我们从智能和晶片最基本原理入手,希望你能更快地掌握脑晶片的运用。
她如同的快乐的鸟儿指引着我努力学习最基本的知识。
我们在智能学习和似乎达成了共识,她的思感如画面一样涌入我的脑海。我似乎可以领略她美丽的胴体每一只细胞的微妙变化,感受着超越时空的震憾。
第四天,我基本上控制了一直让我头痛的智能晶片,和凤依娜一起告别了骑士养心殿。
我暂时只是准骑士,在没有成为真正骑士前不可以在天皇平原拥有自己的领地,我们乘坐专列飞往天皇首府区域第三大城市。
武士城,这是我在没有成为真正的骑士前暂居的城市。
当我伫立在高高楼台上,更觉得自己的渺小,无数华丽的宫殿,飞落在交插的高楼之上,如金字塔式的建筑层层推进,几百座宫殿凌空飞落在金字塔的顶端。
不同宫殿向外扩展组成成千上万的休闲广场,空中楼阁中央又横空架起偌大的花园,花园,广场,如蜂巢结构华丽而复杂的宫殿之间有纵横交错的行走长廊,彩虹般的天桥如五光十色的天网,举目望去,空中花园内五彩缤纷,碧绿的梧桐伫立在天桥两侧,如同绿色的屏蔽。
站在几百米高的天桥上,苍蓝色的天空显得很低,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四周的白云。壮丽的武士城一望无边,地天线山峦之间是更加辉煌的城市。
接天桥下面才是空中客车行走的地带。
只有达到五级以上能量装备的武士才可以从楼顶平台飞到武士天堂花园。
在我第一次驱动能量飞行器时,凤依娜鉴定我运用平衡力级别为三级,但我却是这个时工唯一不会担心能量驱动失败摔得粉身碎骨的人,我体内兼存魔法时代的移形幻术。
我并不喜欢驱动能量甲的能量迎风飞行,喜欢站在飞行板上,寻找傲立云端的感受。
凤依娜总是闪着责备的神色,仿佛在看着不听话的孩子,守在我的身边。
每当她叮嘱我小心一点的时候,我心底便升起某名的感动。
无论过去属于什么时代,我都需要有一份真爱伴随我走完充满使命的历程。
凤依娜在空中飞舞的姿态十分优美,长发肆意飘扬,雪白的衣裙紧紧包裹在纤秀迷人的胴体上,将女性的柔软和妩媚展现得淋漓尽致。
从清早到正午,我沉醉在空中恣肆飞舞的时刻,阳光如水银泻在我的长袍之上,仿佛是飘飞的花雨,五彩缤纷。
当我们停留在天堂花园的时候,凤依娜终于露出放心的笑容,向我伸出手指:你很勇敢,没有人在完成凌空沉浮前自如地控制飞行板,你是第一个有胆量又没掉下去的人。
我通过凤依娜的帮助翻阅了很多有用的资料,始终找不到属于我的时代。
如果魔法时代不是虚幻的梦境,那么它到底属于什么样的宇宙?
这对我来说仿佛是无法解开的迷题。
我是灵族超级战士,却有一颗龙族的灵魂。
我仰望苍蓝色的天空,看着天堂鸟飞向远山,感到异样的孤独,灵族和龙族的战斗很快就会打响,我究竟是谁?我如何完成另一个轮回的使命?
天皇的恩赐,使我的潜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能在一瞬间将水和空气凝结成可怕的风暴。但我知道,个人的力量在高科技战能面前是微不足道的。
我凭什么可以改变龙族的命运?
我更不清楚应该如何面对素未谋面的天皇。对这位接近神话的人我心中隐藏着深刻的畏惧。如果我是龙族的战士,就应该寻找机会暗杀灵族的神,这或许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我的瞳仁跳动着阳光晶亮的光辉,却无掩盖心灵的阴霾。
凤依娜在花丛中轻轻哼唱着婉转的歌谣,歌声空灵飘逸:我的神啊,你的智慧是灵国的天堂,我的神啊,我们献出生命凝聚在你的身旁,请张开接天的臂膀,指引我们回归梦里的家乡。
悠扬的歌声在花海中飘荡,我仿佛看到悠扬的歌声中飘荡着血染的樱花,无数人的鲜血染红了武士天堂。
天皇首府和天皇绿洲合并起来便是奥古拉大陆,这片大陆超过灵国总面积一半的疆土。
富饶的土地四面环海,风景怡人,曾经被称为奥古拉帝国。这是天皇执政后通过战争而夺取的最大成果。
他花了二百年时间将这里变得更加美丽,成为灵国最大的神界。
在魔法时代,灵帝国的土地面积只有龙国十分之一,凭借残忍和高度的凝聚力经常让热爱和平的龙国血流成河,现在,灵国拥有和龙国相若的疆土,无论财力物力上都占有绝对优势,龙国真能挡住了灵国侵蚀吗?
翻开历史的一页,我感受到了天皇的莫测神威,他趁着天使帝国和天堂合纵联盟攻打冥非大陆的时刻,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仅仅用一天时间便控制了没有防备的奥古拉大陆,在新纪元联邦没有恢复秩序前将奥古拉各族彻底同化。
他将天皇宫设立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将这里变成了灵国最具权威的神界。
武士城是灵国武士培训和储备的基地,大约五百万士兵、武士以及见习席骑士生活在这座城市里。
我站在天堂花园的边缘,感受到了个人力量的渺小。
一些有品级的武士怀拥悦心士女飞上武士天堂。有些武士神色肃穆,来这里只为了欣赏武士天堂的风景。
有些武士和悦心士女则停留在花丛阴影地带,旁若无人地在花海中释放着原始的欲望。
天堂花园成了他们发泄兽欲的地狱。
有些武士按衣服分成不同的级别,白色代表一级,红色代表三级,黑色代表三级,蓝色代表四级,这些人红色黑色武士服,显然是二、三级武士。
他们只配呷玩悦心阁初级士女,初级士女是最低级的军妓。
想起悦心士女的时候,仿佛冰刀穿过胸口,无论我的情人还是母亲,她们都是悦心殿高级妓女。
也许,我受到魔法时代影响,无法接受这个时代的观念。
超级文明的时代也是越级肮脏的时代。
士女在残忍的武士身下发出放荡的笑声,我想起了春代、想起了我那位素未谋面的情人由美仙子,我感到一阵反胃,突然失去了欣赏天堂美景的兴趣。
我不承认春代是我的母亲,但我的肉体却和她有着某种联系,我想起她便会感到莫名的痛苦,
凤依娜捧着大束鲜花兴高采烈地来到我的身边,脸上荡漾着无邪的笑容,似乎根本听不到躲在花丛中男女欢娱时的叫声
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堪?她低声问我。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是自由的年代,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悦心士女是她们自由的选择,没有人强迫她们。

我只能耐心寻找自己梦里的归宿,心安理得地领略绚丽的风情。
我默默将凤依娜搂在怀中,感受着血脉的流动。
原始的兽欲如病毒般在空气中传播,我要让用她的甜美和温柔来减轻心灵的罪恶。
凤依娜的花束落在地上,在我怀中轻轻躲闪着,低声浅笑:我们可不是普通的武士,想领略天堂花园的自然风景有很多方法,来,我们在这里搭建一座水晶爱巢。
她手中多了了一件巴掌大的灰色丝袋,柔袋上面的蓝色水晶屏上的数字飞快的跳动,丝袋紧闭的封口如魔法印般溶化,粉色的光从丝袋口处投向宽阔的地带,一人高的水晶彩棚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痴痴看着这座爱巢,仿就算魔法师炼成了空间搬运也无法将这么大房子随意移转。
她脸上闪过娇巧调皮的神色:这是天皇科学院开发的芥子乾坤袋,可以将一百立方米、三吨重物浓缩在芥子空间中。
我从她手中接过乾坤袋,柔软的丝袋如一片冰雪,轻飘飘没有任何重量。
凤依娜拉着我的手进入爱巢,我感受到魔幻的气息在爱巢中飘荡。
站在爱巢外面向里观望,就算用测试仪也看不到里面的世界,站在里面仿佛仍然置身在天堂花园中央,一草一木清晰可见,清爽的风穿过爱巢,将醉人的花香送入我的鼻际。
新纪元,所有一切都超出我能理解的范围。
凤依娜轻轻捋弄眉间的留海:其实,只要你通过骑士考核,便可以配带这样的装备。
粉色的空明的房间充满了浪漫的情调,我们一起倒在床上,领略千古不变的风情。
迷幻的世界里我的意志力变得异常脆弱,仿佛时刻需要女人的安慰。
她身体的语言充盈着无际的爱恋,如丝缎般细腻的肌肤闪烁着阴柔的光辉,每当我尽情缠绵的时候,心灵的重压在美妙的涟漪中便会渐渐散去,散落在心灵最深的角落。
一场永远不想结束的风情总会有结束的时候,凤依娜静静躺在我的怀中,仰起脸冲着我微笑:天皇冬眠前叮嘱我,用女性的柔力恢复你的潜能,唉,现在,已经第六天了,该是我离开的时候。
我的心开始冷却下来,在高质量的世界里人们对家庭的观念看得十分淡漠。
我还是忍不住问她:你不喜欢我吗?
凤依娜眼里突然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沉思了很久,柔声道:我很喜欢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或许,我没有机会再一次服食天皇内丹。
这就是喜欢吗?这分明是利用的关系。
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多多少少有些感动:冰河,科学院士不是悦心殿的神女,如果没有感觉,就算天皇秘旨,我也有权拒绝。
我轻柔爱怜吻着她的眼睛,柔声道:我们的关系真的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凤依娜的笑容如天堂花园最美丽的海棠,她的柔唇轻轻磨擦我的脸颊:冰河,不要让我失望,等你成为真正的骑士的时候,我会再来陪你。
爱巢收回乾坤袋的时候,她脸上飘过一缕无奈的笑容,轻轻吻着我的眉毛和额头:冰河,今天,如果不是生命受到威胁,不要用你晶片中特别信号联系我。按规定的时间,由美将在我完成最后的治疗便可以回来了,我想她该到了。
由美是位非常漂亮的女人,她静静地立在高级武士宅的月台上。
她来的时候,也就是凤依娜离开的时候,她们仿佛在交接一件天皇文物,两人对望了一眼后,由美娇开朗的笑起来,她的笑声仿佛是清脆的风铃在月台上空回荡,大方而热情:冰河,你的艳福不浅嘛。
凤依娜清秀绝伦的脸升起醉人的红晕,神色羞涩矜持,好一会,才正色地道:由美仙子,我尽力了,我相信他的实力可以通过任何测试,但他在能量运用上,有时会很不稳定。
由美雪白如玉的脸孔闪着从容而自信的笑容,她冷艳的凤眸飘着自信的强光:放心,该准备的,我已经替他准备好了。
凤依娜欲言又止,向我们挥手告别,随窗外飘飞而去。
我立在十九层豪月台上凝望着凤依娜的背影,她踏在飞行板上如风里的仙子,秀发和雪白的长袍在迎风飘荡。
由美默默立在我的身边,显得优雅而冷漠。
她的身材比凤依娜高出许多,腿看上修长健美,令丰满的身材更加颀长迷人,黑色的长发闪着晶亮的光辉,高高的鼻梁笔直坚挺,如雕塑的轮廓透着冷艳和高贵。
她每一个手势和眼神都优雅大方,目光随时都可以挑起男人原始的情欲,她正有这种目光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只随时可以宰杀的羔羊。
我没有打算抵抗她的引诱,在这个时代,冰河本来就是由美仙子男宠的代名词,她无论看上去多么高贵和优雅,我心眼里却看不起她,认为她是自甘堕落的妓女。当她向我展示出无敌的妖艳的风情时,我所有鄙夷的想法消失在九天云外,她变成高高在上的仙子。我的魂魄和她起伏的胴体一起飘荡。
她成了我灵魂的主宰,成为高高在上的女皇。
也许,她没有凤依娜那么清秀、那么温柔,但她的风情可以让你忘记她的任何缺陷。
我素来认为放荡是一种罪恶,当我领略了放荡和高雅完美结合的时候,觉得过去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和无聊。
绝世的风情,如同狂风暴雨洗净狂花的污垢,雨后的清新成为新的乐章。
每当乐章结束的时候,她总会独自一人泡在飘着香水味的浴盆中,优雅地洗涮每一寸肌肤,仿佛要洗掉我身上所有气味一样。这时她的表情高贵而冷艳,似乎正享受征服一个男人后冰冷的世界。
她明眸仍然隐藏着奇异的光焰,充盈着永远不会屈服的高傲色彩,有时,我会莫明的冲动起来,扑向在水池中的由美,她的笑容会骤然绽放,再现绝世的风情。
激情过后,她仍然洗涮着她美妙的肉体,那怕只是刚刚从浴池出来,只要和我进行原始的交流,她总会回到浴池,进行长时间的冲洗。
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从没有真正的相拥而眠。
她只喜欢交流,却不喜欢安安静静地和别人同床共枕。
我曾问她为什么会选择我。
她笑了,笑得冷艳而大方:是的。我没有理由选择你。可是,我选了你。
仙子拥有见习骑士接近贵族的身份,她们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享受骑士的待遇。
她完全没有必要选择比她地位低级的冰河。
我问她的时候也在问自己,如果由美不是爱上从前的冰河,她有怎么可能和他保持一年多的情人关系呢?
由美微微一笑:因为我有权力选择男人,选你或许是我最意外的收获。
我听不懂,继续问她:为什么说意外?
她披着青黑色的长衫,静立在月台前,她的笑容冷艳迷人:因为我没有想过你会超越极限。武士升到见习骑士,最优秀的成熟期武士恐怕也需要几十年的努力,升为骑士要比升见习难上十倍,大灵帝国的圣者和骑士均有名额限制。圣骑士不超过十二人,骑士不超过六百人,你通过测试后,等于进入灵国军队核心。
她乌黑的长发在风里飘荡,优雅而高贵,如刀割般的轮廓清晰冷艳,当她静静站在那里的时候,她的热情会突然收敛在到体内,玉肌冰肤,冷艳绝伦。

五,过关斩将

核心集团?
我心中升起异样的波动。
我想起魔法时代灵国人凭借潜入龙国核心集团的间谍瓦解了龙国魔法防御。
也许,白雪将我送入这个轮回真正的目的是让我潜入灵国核心集团,瓦解侵略龙国的有生力量。
我梦游般来到新纪元从没有一刻象此时这么清醒,我第一次对骑士的身份产生了渴望。只有成为骑士才可以打入灵国军队的核心。
命运如一只看不见的手,给你一个创造的契机,剩下的事情只有靠你自己去实现。
还有三天,便要进行骑士考核了,我认真推敲和研究这个时代的战法,在智能罩中进行模拟战。
由美没有凤依娜那么热心,她甚至懒得帮我分析考核模拟战的内容,她更热衷于通过智能系统操纵家用机器人,收拾房间和修剪月台的花草。
我在模拟战不断进行技术分析。特批考核虽然分三项,却要比正常考核容易许多,但对我来说却十分凶险。
第一关,也是让我最头痛的一项,我要凭借个人的力量,除掉三米高、十吨重的合金机械战警。
机械战警属于三级战能,但它的身体可以抵挡激光刀长期劈砍,我的能量盾只能在它核能枪下最多只能坚持一分钟。
机械战警唯一的弱点是移动关节,只有反应力达到风速、感应力准确到0。1微毫的时候,才可以从它反击中找到弱点。
我开始向继续通过智能系统和朋友们虚拟交流的美仙子发出第一次寻问:飞翔机器人和改造人真的比机械战警更有威力吗?
她漫不经心地点头道:第一和第二项,是由人来操纵的,但最后的一关,我却无能为力。因为改造人是机械和人类完美的结合体,具有B级甚至A级战能,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只要接到超脑指令,本能反应力比见习骑士还要快。想打败改造人,就要靠你自己了。
武士天堂中心殿堂仿佛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城堡,弯月形的看台,古朴的青石台阶下面,巨大的空间是真正的角斗场。
我们在名叫冷竹的见习骑士接引下来到环月型侧台前,从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中,我看到第二排看台上的春代,她在人群中向我热情地挥舞手臂,在为我助威加油。
主席台前是三位身穿黄色披风、神色肃穆的中年男子,天一圣者端坐在中央的坐位上,显示出他在十二圣者中的权力的威势。
左侧的圣者白玉雕琢的脸上飘着少有的温和和谦逊,看着他深邃明亮的鹰目,以及他身上飘动的云气,我顿时想到他的身份,天皇首府的副统帅战神圣者。
他英俊而谦和的笑容隐含着凛冽的杀机,当我的目光投向无敌战神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这股杀气弥漫在我的心底。
战神圣者的能量和修为很可能在天一圣者之上,但他的权力远远不如其它圣者。他只不过是龙族的叛徒,一个背叛自己祖宗的混蛋。
我心底燃起的愤怒隐藏在九地之下,缓缓向他施礼,心中默默祈祷,请龙神赐予我更强大的力量,给我机会,让我最残忍的方式杀掉这位谦和的圣者。
天一圣者右侧是位长着狐狸脸装得十分深沉的家伙,他的坐姿十分奇特,腰板笔直,令他有些单薄的身躯显得异常高大,他左手似乎永远握着腰间的武士刀柄。两眼飘炯炯目视前方,紧泯成一线的嘴唇上方,留着一抹浓重的卫生胡,看上去庄严冷酷。由美望向这位扮酷的家伙,脸上顿时荡起妖艳的笑容,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这是新一任国防大臣,山本圣者。他在军界的威望仅次于天一、应雄圣者,你想在军方站稳脚跟,除了和天一搞好关系外,也要得到这位圣者的支持。
她没有提到战神,因为在她心目中,战神还不足以和天一、山本圣者相提并论。
按规定,我沿着台阶走上主席台,向圣者行军礼。
由美低声叮嘱后,缓缓退到第二排观看台,向春代走去,两人低声交流,她似乎更关心操纵机械战警的人是谁。
我无意间看到了她们郑重的表情,很显然,她们战前的关系网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操纵机械战警和飞翔机器人不是她们熟悉的战士。
我昂首阔步来到主席台上,将左手齐耳立正,向三位灵国核心将领行了一个不算标准的军礼。
激昂的灵国军乐奏起,在巨大的殿堂中久久回荡。
天一圣者显示出天皇首府最高统帅的风度,从主席台缓缓起身,龙形虎步,来到我的身边,金光闪闪的手掌用力拍打我的肩头,然后缓缓转身,洪宏的声传遍每一个角落:武士城所有武士们,所有观战的嘉宾们,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用血肉之躯挡住袭向天皇的紫光的铁血战士冰河!
弯月型观战台上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天一圣者激昂而雄厚的声音在掌声中回荡:永世天皇会记住每一位战士的忠心,他在冬眠仍然没有忘记忠勇的冰河。现在,我们大灵帝国忠勇的战士冰河,将接受骑士的特批程序。
潮水般的呼喊声四面响起:永世天皇,永世天皇!
山本圣者在天一圣者走出主席的时候,犹豫了下,我突然感受到了他与天一某种不和睦的频率。
两位最高级的将领似在争夺拥有天皇诏书的权力。
我在天一圣者的祝福声中来到巨大的角斗场。
青黑色的机械战警沉重的脚步声中,整个大殿开始摇晃。
它一步步向我逼进,两只眼睛里如两轮圆月,闪着红色的光芒,当它离我五十米的时候,火龙从它眼睛里喷射出来。
火光刹那间将我团团包围,我脑海中迅速反应出模拟战中的资料,火龙战法!真正的杀着是它胸前的六排核能枪和背上的流弹炮。
我启动了能量护体,静静站在冲天的火焰中等待着它最后杀招的来临。
它没有想模拟战那样开枪,而是一步步向我逼进。
沉闷的火焰中传来轰轰隆隆的脚步声。
我的脸上升起细密的汗珠。
模拟战是死的,而控制机械战警的人却是活的,他没有按着固定的模式操纵战警。
我敢断定,操纵战警的家伙不是一般的武士。我开始一步步后退。
观众台上鸦雀无声,他们似乎感受到了操纵机械战警违返常规的神奇威力,含而不发、却步步紧逼的威力。
我除了在模拟战中从没接触过机械战警,甚至不知道各项指数和核能威力的数指。当我按奈不住展开风一样的身法左右飘忽的时候,六排核能枪刹那间组成妖异的核能网,铺天盖地向我罩来。
我仿佛掉进了精心安排的陷阱之中。
我的护体几乎在五彩缤纷的能量网下全部瘫痪。
十吨重的战警一步步向我逼进,只要它再踏出一步,便可以将我踩成肉饼。
看台上的骑士们、武士们,全体哗然,甚至有人露出慌乱和惊呼声,他们没有想到天皇诏书认命的骑士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也许,他们也没有想到战警在操纵高手指挥下,会如此可怕。
天一圣者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手按着桌面犹豫了一下,大脸上露出异样的光芒,山本狐狸脸上飘着幸灾乐祸的微笑。战神最为超然物外,脸上永远凝结着详和的笑容。
春代的惊呼声和尖叫声多多少少让我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滋味,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对我却有天性中不可泯灭的人类情感。
机械战警在火焰中闪着青红的光芒,巨大的铁脚高高抬起,向困在核能网中的我无情地踩了下来。
我并非无力反击,而是不敢动用圣者威能,我一直等着机械战警踩下的一刻。
我在它脚似乎踩在我头上的同时,启动了圣者威能,刹那间溶入角斗场钢筋水泥土下。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也在操纵战警的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从战警后在钻了出来,激光刀如同闪电,割开了战警四肢。
庞然大物变成没用垃圾,重重摔在角斗场上。
一阵沉寂后,潮水般的掌声和叫喊声:天皇骑士,永世天皇、、、、
我的心仍然在不停的狂跳,我虽然按着一场超水准实战的形式毁掉了战警,但和传奇式的人物蓝云使用的不是同一种战能。
也只有,灵国最年轻的圣者蓝云,才在角斗场做出如此精彩的表演。
十年前,蓝云利用骑士战能借用机械战警下冲力,形成在刹那间完成地域性突破,溶入混凝土,而我却暗中做弊使用了圣者战能。
胜者为王,没有会联想到天皇暗中赐予我更高的战能,也没有想到,我堂堂正正的特批骑士会公然作弊。
掌声和欢呼声响彻云霄。
机械清理臂迅速打扫了战场。这时,我看到了两枚只有十余厘米的飞翔机器人从两侧向我飞来。
在模拟战中,我可以对付十枚飞翔机器人,可是,现实的残酷让我清醒的意识到,人为的因素在战场上的重要性。
操纵机器人的反应力才是胜负的关键。在战能和力量对比上我占一定上风,但飞翔机器人在灵敏性和速度上却有明显的优势。
关键是操纵者如何利用飞翔机器人的优势。
我没有向模拟战那样驱动战能凌空追击,而是静静站在角斗场的中央。
这不是常规的模拟,而是和隐藏在智能罩下的神秘高手斗智斗勇,他不会运用模拟战出现过的招式,我同样不可以用模拟招法,这样只会落入对手的预料之中。
两只如蜻蜒般环绕飞舞的机器人,灵活的手臂收缩自如,不断指向我的要害,似乎随时向我发动致命的一击。
我全力推动思感灵力追逐飞舞的小精灵,我的速度虽然没有它快,但我的思感运行速度接近光速运行,要比它快上几十倍。
我知道它在发动强电波和激光时,会有一丝的停顿,它的防御将下降百分之六十,只有抓住这转眼即失的瞬间才可以一举消灭它们。
看台的见习骑士和一级武士们都露出迷茫困惑,他们似乎想不通我为什么不对它们进行追击。
他们恐怕没有遇上过思感能力超强的操纵者。
我感受到操纵者可怕的灵力,他们正等待我对飞翔机器人进行追击。当我全力激光刀的时候,防护能力和反应力都会出现少许的空档,到那时候,我会和面对机械战警时一样狼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两只飞翔机器人在空中继续飞舞,速度越来越快,如同两团五彩缤纷的流光,在我四周掀起光影风暴。
观众席上的武士们屏住呼吸,他们都知道飞翔机器人达到飞行极致的时候,可以释放出定位微粒炸弹,没有人愿意面对那些如尘埃细菌般的微粒弹。
丝丝流光中升起淡淡的烟雾,微粒炸弹在烟雾掩护下,向我飞来。
我的四周突然掀起强烈的能量流,能量波如潮水般冲开云雾。
微粒炸弹在我骤然喷发的能量波下改变了方向,相互碰撞产生连锁的爆炸声,反而阻止了飞翔机器人飞行的路线。
我在两枚机器人飞行受阻的刹那,冲天而起,激光刀准确无误地刺释放炸弹的舱口。
还没投放的微粒炸弹在机器人腹中炸响,将飞翔机器人炸得四分五裂。
当我从容地飞落到角斗场台阶时,天一圣者带头鼓掌,他的笑声在角斗场上空回荡。他转向山本圣者,语气雄厚而带着深刻复杂的内涵:山本大将,你派来的操纵者似乎贻误了战机。
山本圣者狐狸脸依然冷酷深沉,不动声色地道: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磨练。
改造战士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他的皮肤和天一圣者相似,闪着金属的光泽,但他们的眼睛却如两盏绿色的宫灯,他们骨骼完全由合金骨骼代替,肌肉被核能物质极度强化,除了本能反应力外,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
如果没有超脑控制他们中枢神经,这些改造战士将会成为杀人如麻的恶魔。
改造战士如梦游般来到角斗场,当他接到控制者杀人指令时,仿佛唤醒了沉睡的本能意识。
两只登明瓦亮的眼睛射出妖艳的碧光,碧绿色的强光似两道闪电逼向我的眼睛。
我全身突然僵硬异常,这是一位超级改造战士!强大的精神能几乎将我的血肉炸成碎片。
我的手脚麻木,可怕的能量在我体内乱蹿,限止了我移动的速度。
在这一刻,改造战士发出野兽般的嗥叫,如一团愤怒的火焰,喷向我的胸口。
我勉强翻身就地滚动,神色狼狈地躲过他第一轮攻击。
他两手旋转,五光十色的能量团向我飞来。
我驱动了脚下的能量流,飞向空中。
超级改造战士的本能反应速度和我相差无几。
在我慌忙凌空的同时,飞身而起,在半空中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的激光刀在他十几条核能鞭疯狂挥动下,不断蒌缩,一条光鞭从他长发中飞出,重重打在我的腰背上。
我的能量护体几乎被光鞭击碎,电流游过身体,我的细胞传来破裂般的声响。
我在空中不断翻滚,在层层硝烟中暗暗运起了玄冰龙气。
只有体内蕴藏的龙气防御力,才可以消除改造战士无孔不入的精神能的袭击。
一团五彩的烟雾在我们四周飘动,体内奔涌的龙气让我在他异样的精神能量中迅速恢复过来。
我的激光刀在他核能闪电中越转越快,每劈中他一刀,我都会感到一阵心寒。
改造战士没有疼痛的感觉,他在我连续劈砍中行动如飞。
而我的能量护体却在他的光鞭抽打不断震颤,电流和我体内的龙气交锋,给我的信心带来负面的影响。
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可以劈开他金钢不坏的躯体,我唯一想到的是坚持用激光刀劈砍同一个方位
当我们从空中飞落到地上的时候,我连续劈在他胸口的伤口渐次扩大。
他的体内向外喷出绿色的鲜血,如绿色的火焰,他的身躯开始渐渐消溶,缓缓倒下。
看台上的武士们疯狂地喊着我的名字,在他们眼中,我不再是受到特批受到照顾的骑士,我完全有实力成为真正的骑士。
也许,在他们的眼里,我还比不上年轻一辈领军人物蓝云和桑柔,但却可以和另外几位年轻骑士相比美。
当我回到主席台的时候,天一圣和战神纷纷起身向我祝贺。
春代最为激动,站在人丛中大声呼唤我的名字,向身边的人骄傲地说:冰河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骄傲。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一位军妓母亲。
天一圣者对山本说:我相信,就算进入正规程序,冰河也可以通过骑士轮回。山本圣者,我认为他现在就可以入主骑士宫,成为真正的骑士。
山本肃穆的脸上露出阴险而狡猾的笑容:天一圣者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们大灵帝国铁血骑士之中从来没有动过凡心的人,虽然,他得到是天皇诏书的恩赐,想要服众,最好通过骑士会,或让见席骑士优胜者们自由选择是否和冰河准骑士进行切磋,来增加他的资格和威信。
天一圣者沉默了片刻,拍拍我的肩头,点头道:也好,你的骑士受封还是等你了断尘缘后再说。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成为骑士,甚至会更进一步。
他仰天狂笑,笑声充满了妖邪的魔力,似乎我身上流淌着天皇的血脉,将我塑造成天皇骑士就是维护天皇的威严。
我隐隐看到和睦团结的灵国核心将领之间的争斗,这是一条看不见的战线。
战神始终保持中立,向我微笑点头,然后不动声色随着两位圣者离开。

由美明艳如花,却仍然冷漠而散淡,没有因为我的胜利而感到一丝喜悦。春代则喜悦过度,不停的埋怨我为什么动凡心。
她说了很多冰玄的坏话,语气中对我这个时代的父亲充满了轻蔑。
在她越来越多带污辱性的语言过后,我终于按奈不住,冷冷地回了一句:既然你那么看不起他,当初为什么嫁给他。
她气得粉面通红,激动异常,大声说:我为什么嫁给他?因为当年我很幼稚,我以为他是会选择进入神界,我没有想过他是一个窝囊废,一个连大灵帝国的圣战都没有放在眼里的懦夫!
我冷冷地望着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感到茫然而心痛。如果冰玄和她同时进入神界,难道会兴高采烈地看着妻子在这里做军妓吗?
由美仙子似乎听烦了春代喋喋不休,冷冷地道:春代,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紫嫣阁了。
春代露出失落的神色,似乎在等着我发出挽留的邀请,可是,我扭过头回避她炽热的目光。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来面对她。她的身体半蹲,向由美仙子行了个非常柔美的悦心礼,然后缓缓后退。这是悦心下属和上级行的礼节。
两天后我将前往地狱岛,去寻找父亲的影子。也许这个时代的冰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可总是幻想着父亲和我一起重生,让我跪在他的面前向他忏悔。
一个人的决定往往会影响到其它人的命运,我,在这个时代注定就是一个毁灭者,我每一个决定似乎都会带来一连串的灾难。我没有想到,经过地狱岛痛苦的轮回,我将成为一位真正的冷血战士。

 

 

 

 

 

 

 

 

 

六  地狱岛

开往地狱岛的专车如光彩夺目的战鹰停泊在月台上.
由美身边站着两位颇为英俊的青年人,左侧是位身材修长面容清俊冷酷的武士,他身披见习骑士白色甲胄,头带银白色发箍,英姿飒爽,他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冰冷挺拔,冷竹,冰冷如风,挺拔如竹,似乎正在分析我的每一个举止间蕴藏的能量。
右侧是位雄健的青年贵士,他穿着华丽的黄色长衫,我无法从打扮上看出他的品级,狐狸脸上闪现出高傲和肃穆,让我想起了山本圣者,由美介绍后我才知道,他是山本圣骑士的儿子山本小泉贵士。
我恍然大悟,骑士以上封号的贵族们下一代同样享受贵族待遇,贵士相当于见习骑士,但圣骑士的后代相当于准骑士,他拥有和我同等的身份。
我们四人坐在战鹰飞艇客舱豪华的贵宾椅上,我没有寻问他们去地狱岛的原因,在这个时代,人们习惯和智能系统交流和分析,不会有人直接探问别人的私事。
山本小泉非常有表现欲,高傲的目光投向由美时渐渐软化,他主动靠向由美,嘴角逸出一丝谄媚似的笑意:由美小姐风姿不减当年,不知由美小姐何时有兴致再来贵士府呢?
由美漫不经心地点燃一只烟,丰润的红唇张开,烟圈喷在山本小泉脸上,她声音冷漠却透着缭人的风情:如果,令尊大人邀请我,我想我会去的。
她语调优雅大方,骨子里没有将这贵门公子放在眼里。
我眼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心里很不舒服。由美是我的女友,我的女人在我面前和别人眉来眼去,我无法高兴起来。
冷竹比山本贵士更受由美重视,但他神色冷俊,甚至没有望向由美一眼,他的心神完全停留在我的身上,我们的战能磁场在华丽的艇舱内相互磨擦,似乎都在捕捉对方的破绽。
我的思感从众人磁场微妙变化中捕捉神秘的信息。
冷竹的生命磁场深入接触后不断变化,山本则沉浸在某种兴奋状态,目光妖异邪恶,从由美隆起的酥胸划向纤细的腰身,停留在她浑厚饱满的臀部,赤裸裸的目光仿佛可以剥夺女人的外衣,直接看到对方五脏六腑。
由美神情自若,丰满的胴体在衣裙下波澜起伏,散发着诱人的魔力,透到骨髓里的风情在冷漠的外表下荡漾。
她的生命磁场的余波笼罩在冷竹身上,施展独有的悦心魅力引起冷竹的兴趣。
空中战车仿佛是金色的甲虫无声无息开启,一声轻微的震动,飞向云霄。
我们坐在豪华的战鹰艇的豪华舱内没有感到异样的颠簸,战鹰艇内平稳得如住在家中。
地狱岛距武士城相距一万公里,战艇在一望无际的大海碧波之上如同闪电划过,大海如丝缎在战鹰后面荡起渐次飞退的光焰。
五万平方公路的岛屿出现在我们的视野,绿色的岛屿笼罩在天幕防护罩内,如一座巨大的牢笼。
战鹰在强磁防护系统外围反复飞旋。
我们从水晶球一样的天幕外面望向万米之下的海岛。
地狱岛上飘散着原始的风味,没有发现高楼大厦,也没有机械战警,到处都是绿色的原野和金色的麦田。
正当我以为回到了和自然界接轨的魔法时代时,湖蓝色的天幕旋起了一个可以让战鹰通过的涡流,我看到了在云雾里的山峰,上面有层层推进的豪华建筑,五角高楼天穹式的房顶释放出强光,战鹰随强光降落在高楼顶处的花园平台上。
这里是地狱岛的门户,太阳能金属屋顶反射的阳光将高耸的地狱山笼罩着神秘的云霞里。
一位身披青色长袍领上镶有四星的中年人在八位红衣武士陪同下,来到我们的身前。
中年人鼻高目陷,刀割般的轮廓深沉强健,他是地狱仙境的主宰加林骑士。
我、山本包括由美都有和他相若的身份,这位地狱仙境的主宰亲自出门迎接我们。
他笑容亲切,让人如沐春风,当他和山本贵士寒喧握手时,我才明白山本小泉行政职务是圣者特使,来地狱岛有特殊的任务。
加林与我们一一握手,然后上下打量着我说:冰河,你本是地狱岛凡界的骄傲。欢迎你回来。
加林身后众人看我的目光十分古怪,也许隐含着惋惜和嫉恨的成份。
加林继续说:地狱岛凡界选中的成年战士中,除了你、春代外,还有六人拥有一级武士以上的资格,唯有你一人重游凡界。罕见。
他并不是在赞美我,语气中有挖苦的成份,武士返乡后回到神界要进行重新接受考核,测试返乡武士的意志和修是否受到凡界影响。一般返乡回归的武士往往无法通过测试而被降级使用,超文明时代的人们对爱情亲情同样淡漠,超越凡界的人没有人冒着重返轮回的危险回到从前。
加林望向由美的时候深陷的细目射出异样的光芒,半晌,叹道:山本兄弟对由美仙子的悦心术赞不绝口,国色天香,果然非同凡响,不知由美仙子是否有兴趣到我的府上,我愿以天皇玉液恭迎仙子大驾。
天皇玉液是高科技酿造的美酒,这种佳酿不但可以给人带来心灵上的快感,也可以有助于潜能开发。美酒需要反物质真空隔离技术提炼,工序复杂,供不应求,只能根据积分等级标准进行配送。一级武士每年只配有一公升玉液和十粒九天玉露,没有玉液还可以继续潜修,没有九天玉露丸的辅助,人体细胞受到再生能力的限制是无法延长寿命。

由美嫩白润滑的脸上飘过得意又雅致的笑意,惊艳绝伦的光彩从她荡漾的波澜中飘散开来,仿佛天地间充盈着她的灵秀和芳香:加林骑士,我陪冰川而来,如果有时间我会登门拜访。
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众人对我的鄙夷只是过眼云烟,我习惯了超文明时代的冷漠。
天皇宪法对返乡探亲有严格限制,一级以上武士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力,也包括返乡探亲的权力。
我不会否认天皇是具有大智慧的人类,神界和凡界的严格划分为大灵帝国带来相对自由的供求补给关系,人们都按自已的意愿选择生活方式。
大灵帝国似乎不存在反天皇组织,当我来到地狱岛的时候,却感受了潜在的危机。
加林骑士郑重声明,为了更好的监控这一地区,进入凡界的天皇武士不可使用先进的战备,并要求我和由美不到万不得以不可以使用防御武器。
离开地狱仙境,我和凡人一样穿上纯棉长袍,骑在驼马上在云霞笼罩的地狱仙境内漫游。
地狱山脉如海星般四面扩散,起伏有致的山峦间隐藏许多巨型建筑,一些测试中的孩子们在智能屏前专心致志操纵战警相互厮杀。
凡界的孩子大多数在出生时便接受传教士的第一次洗礼,智能超群的幼儿直接进入天皇抚育院进行严格的培育。其它人十岁到二十五岁可以自由选择加入神界兵士的测试,我从记忆晶片资料中找到了关于我过去的信息,我是十四岁时通过凡界仙境测试而进入神界的。那些没有被选中的孩子将会被洗去测试记忆,会到凡界继续做他们的凡人。
离开地狱仙境云霞笼罩的山区,延伸不绝的山峦骤然从我们视野中消失,地狱仙境仿佛是飘在海上虚幻的投影,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在地狱岛上凡人眼里,地狱仙境是他们永远追求努力的目标。
青色红色的云气在山森间飘荡,凡界让我重新找到魔法时代的影子。
这里看不到机械战士和空中战车,一望无际的麦田在微风里荡漾,麦田中没有巨型机械收割机,没有遥控机械人。冰蓝色的天空飘着朵朵详云,站在地狱岛上我们看不到空明的天幕。
地狱鸟张开巨大的翅膀在头上飞过,发出尖锐的鸣叫。
麦田里忙碌的人们神色悠闲,没有硝烟没有污染的世界里充满了自然的原始风味。
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树下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他们目光浑浊,皱纹如同爬在皱的树皮上的藤蔓。到了他们的年龄,再生细胞大部分瘫痪,就算给他们机会进行潜修和改造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甚至无法接受九天玉露的药力。
一群孩子们在路旁嬉戏,这些孩子们游戏的内容完全是幻想中地地狱仙境,口中高呼着圣战,排成纵队,相互厮杀,每一个倒下的孩子都会高呼效忠天皇的口号。
我看着这些在田间苦练拳脚的孩子们稚气而又充满渴望的脸庞,心中升起莫明的惆怅。大地在眼前伸展。
由美紧紧贴在我的背上,柔软的胴体传来柔柔的热量,她总会在最寂寞的时候让你感受梦一样的温柔。
她望着凡界一草一木,仿佛缅怀已经褪色的记忆。
无论多么高贵的等级,在没有权力欲望的时候都显得那么纯美。她长发随风飘散,娇艳的玉容清丽脱俗。
一片村庄出现在田野的尽头,这是我们去的水镜山庄。
水镜山下是风景秀丽的村庄,丘陵起伏,水月河清澈见底,我们翻身下马,牵着灰色的驼马向村庄走去。
两位高大的中年人迎面而来,他们似乎专程在村前等待着我们的来临。
由美望向左侧英俊的男人,嘴角溢出温柔而明快的笑意,美眸异彩飘飘,玉容如花朵般渐渐绽开。
我的灵力八爪鱼般延伸开来,这两位黑袍男人身上凝结着强大的精神异力。
他们并没有刻意蕴藏体内的力量,似有似无的灵光映在他们脸上,给人与高高在上的神秘感。
左侧男人让人印象最深处是漆黑明亮的眼睛,仿佛平静的湖水隐藏着凝重的冰雪。
他走向由美,柔声道:我忘了多久没有见到由美了,但你一颦一笑永远刻在罗佑的脑海中。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藤泽教士。和我一样都是隐者。
由美玉热情又大方地向罗佑张开双臂,用我没有听到过的娇媚的声音说道:罗佑,我也很想你。
她轻吻罗佑脸颊,健美缭人的肉体紧紧贴在罗佑强健的躯体上,罗佑体内骤然掀起狂风,看似宁静的目光隐藏无法止歇的光芒。
由美轻轻吻着他的额头和眼睛,笑容如清澈的湖水,罗佑面部肌肉某一处开始抽搐,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身边的男子眼里射出奇异的光芒,他的声音冷冷的如同麦田里吹过的风:由美仙子既然来了,是否到天庙小聚呢?
罗佑从甜蜜的梦里苏醒,拍了拍由美的肩头,转向我:这位是?
由美从罗佑怀中缓缓离开,拉着我的手骄傲地说道:天皇准骑士冰河。
罗佑和藤泽不动声色打量了我很久,藤泽清了清嗓子,冷冷道:十年前我离开神界的时候,只有五位青年准骑士,蓝云、桑柔、铁血、狂龙、战狼。
由美娇笑道:藤泽教士,你们隐居时间太久了,蓝云、桑柔突破百年不变的格局成为圣骑士。
藤泽听到蓝云的名字眼里闪过一道杀气,一闪而没,我感受到他心灵的波动。
罗佑呆了呆,缓缓摇头:我在天皇城居住百余年,第一次听到有骑士返乡的。
我微微一笑,无从回答,由美耐心地向罗佑解释,冰河是天皇特批的准骑士。
藤泽突然问:蓝云什么时候当上圣骑士的。
由美妙目投向藤泽,眼里飘忽着奇异的光泽,由衷赞道:五年前,蓝云、桑柔通过圣骑士们设下的天罗地网,并击败了两位不称职的圣者,他们是百年难见的奇才。
我首次听到由美如此夸赞别人。藤泽神色阴暗不定,最后露出释然的表情,叹道:我败在他手上也不算太冤枉。
我心里升起明悟,藤泽很可能是蓝云成为骑士时的挑战者。
罗佑的回话让我明白了真相。藤泽通过择优积分成为准骑士,可时运不济,蓝云做为他的挑战者将他踩在脚下。他的准骑士资格被蓝云取代,降级的准骑士还有一次挑战准骑士的权力,如果藤泽再次失败,连续降级的人五十年内没有升职的机会,藤泽他颜面无存,最后选择了退隐。
服役超过百年的高级武士退隐后不会被洗脑潜返凡界降为凡人,他们仍然可享受神界一级武士的等遇。
生活在神界的隐者被安暂在抚育院和敬老院或沦为贵族佣人,所以,有身份的隐者更喜欢在凡界做高高在上的传教士。
我们在村头站了很长时间。
我始终在在梦和现实之间犹豫着挣扎着。我表面上冷漠而沉着,内心掀起惊涛。各种莫名复杂的感情在我每一个细胞跳荡着。
罗佑和由美谈起十年前由美通过悦心考核后初入神界的情景,这位风度翩翩的罗佑是由美第一位情人。
我听他们谈了很久,由美冰清玉骨,风情迷人。
她算是我的恋人吗?
她走到任何地方都可以留下一路风情,我感到内心的烦躁,我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你们聊吧,我要进村看我父亲。
阳光撒在两侧的枫树,将村城笼罩在神秘而朦胧的气氛中,小溪和我孤独的心境一样静静流淌。
也许,这世界找不到我的痕迹,可我仍然寻找流星划过苍穹梦一样璀灿的光芒。
我陷入这片孤独而繁华的世界。
龙族的魂,灵族的肉体,深深的恐惧铸成从前没有沧桑。
完美的新纪元,除了执着和追求生命的延续外,我更能体会到空虚和寂寞。
我走在樱花飞舞的乡村小路上,夏日和风将飞扬的樱花吹落在我的头上,如冬天里的冰雪。
我想起一起长大的星辉,想起父亲刚毅冷俊的笑容,雄鹰在苍蓝色的天上盘旋不去,我仿佛看到了父亲孤傲的影子。
由美轻盈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她拉着我的手责问道:为什么说走就走?
我无言以对,我承认我心中含有嫉妒的成份,我不否认对由美产生特殊的感情。
乡村到处是高矮不一的木屋,蓑衣男人耕种回家后女人恭敬地立在门前,亲昵的笑容在他们脸上荡漾开来,几个孩子围着他们四周,欢呼着,其乐融融的场面,让人羡慕。
我在魔法时代没有品尝这种滋味,但我经常看到这种动人的情景。
由美露出不屑之色,低声道:他们都是被淘汰的凡人,我们拥有他们十倍的寿命而存在着,实际上,我们是他们的神。
我痴痴望着他们,升起非常古怪的念头,如果这里没有传教士会是真正的净土。
大多数生活在凡界的人们都信仰天皇教,地狱仙境成为宗教圣地。
很多人主动将孩子送到地狱仙境,对于他们来说,大灵神界的圣战是他们生活的全部,是他们信仰的最高境界。
冰玄是村中最富有的人,但他不是信徒,他不相信天皇创造了人类,也不相信什么凡界为神界的圣战而生,他属于凡界的异类。
水镜山庄的院落背靠着山梁,人们喜欢称这座古朴华丽的庄园为水镜山庄。
院中青竹翠绿,红砖铺路,当我站到门前的时候,由美伸出白嫩的手指敲开了院门。
我看到了一位美丽的少女静静立在门前。
粉色长袍罩在苗条略显削瘦的胴体上,清丽的玉容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她天真地望着我:你找谁?
我心头悸动了一下,仿佛看到了长大后白雪的影子,她虽然没白雪那么清丽,但乌黑的眸仁闪耀晶亮的异彩。
我忆起黑暗中迷茫的岁月,我的妹妹与我同在,她给我勇气和力量,让我在将要崩溃的时刻用欢声笑语抹去我的颓废,让我坚持下去。
我嘴唇微微震动,半晌才说道:你叫白雪?
她非常的惊奇:白雪?
我全身震颤起来,我不知道这个时代和我魔法时代究竟有什么联系,我记忆中存在过的人物在这里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下去,他们残留着魔法时代的容貌却没有了那个时代的灵性。
我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我是你的哥哥,冰河。
她露出茫然和困惑,歪头望着我缓缓摇头:我不是白雪,我叫飘香,冰伯伯的养女。
由美好奇地看着她,缓缓上前,拉着她的手说:你没有去过地狱仙境吗?
飘香缓缓摇头:冰伯伯不允许我和那些孩子们一样迷信,他说就算有神灵又如何?神有神的烦恼,何不留在凡间快乐地渡过一生?
由美悦耳的声音中充满了浓烈的情感:你不知道仙境究竟有多么美丽,在那里你可以自由地飞翔,到处是奇花异草,你可以住在四季如春的宫殿,可以拥有十倍上的生命和力量。
飘香神色十分投入:传教士们说得是真的?
凡人眼中的传教士实际上是退役的隐者,他们留在凡间唯一使命就是传播仙境的美丽,让凡界的人明白他们是为神界而生,为了大灵圣战而生的。他们传授孩子们强筋健体的方法,偶尔也会为凡人看病。
由美绘声绘色地为飘香讲述仙境的美丽,我深藏在心底的愤怒如山洪般瀑发,我瞪圆了眼睛,低喝一声:由美,你给我闭嘴。
由美这样有身份的人不需要看男人脸色生活,她眼里闪出奇异的光芒,如利箭射向我的眼里。
我阴沉下来,冷冷地和她的目光在空中交接。
她瞅了我半晌,清澈的眼里荡起层层波澜:我已经不记得有人这样对我讲话了。
我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如果尊重我,请不要引诱我妹妹去悦心团。
由美明艳的目光如两点寒冰,冰冷刺骨带着少许愤慨:冰河,你已经是准骑士了,就算无法通过测试,也是见习骑士,难道你居然还保留世俗的观念?
我想起以大灵国军妓为荣的春代,突然放声大笑,用笑声发泄胸中的郁闷:不错,我看不起悦心士女!不要以为你受人尊重,山本、加林,他们心里同样看不起你!
由美脸上的血色褪尽,猛然转身,沿着乡间的小路缓缓而去,她的长发在桃花丛中飞扬,美丽婀娜的身姿渐渐消失在桃林里。
我心中掀起莫名的惆怅,仿佛对她多了少许的牵挂。
我只有将她气走,才能打消飘香刚刚升起的好奇和欲念。


七  冰玄

飘香打量着我,有些不满意地道:你为什么要将她气走?我很想去仙境看看,只是冰伯伯不准。
这时,我看见我的父亲,严格地说他不是我的父亲,他却拥有我父亲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名字:冰玄。
我想起自己在创世雪莲结界中许下的心愿,我要生生世世做冰玄的儿子,莫非他是父亲的来世?
我不知道,我看着他仿佛看着我的父亲,眼里蕴含着深情和敬爱。
他披着青色的落地长袍从后院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亲切温和的笑容,散淡而纯厚,当他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突然升起了千载的冰霜,冷冷地道:你回来做什么?在我的记忆里你已经死了。
他的目光和魔法时代的父亲一模一样,我仿佛被无数冰刃刺骨,缓缓跪在他的面前,他身上保留着父亲的影子,我甘愿跪在影子面前忏悔:冰河错了,冰河一直记得你的教诲,我会完成你的愿望。
他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他宽厚的肩头开始微微颤抖,也许,这一世的冰河同样不听父亲的劝告,同样独断独行。
冰玄眼圈里闪现出泪花,他仿佛看到回家的浪子,张开了双臂将我紧紧拥在怀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要像你娘那样,迷途难返,她的生命在离开地狱岛的时候已经死了,而你还活着。
我仿佛回到了童年,仿佛再次感受到父亲在风雪中紧紧的拥抱,在雪洒在他的脸上遮住了母亲远去的身影。他对我说:不要再想你的母亲,她离开神州大地的时候,龙族的灵魂便已经死去。
世事轮回,我又听到了类似的声音。
当年母亲因为父亲不肯和她一起远离神州大地而愤然离去,而今天,春代因为冰玄不肯进入仙境不肯去效忠天皇而抛弃他。也许,他们生生世世都纠缠不清,无论变成什么的人,都会从相爱走向分离。
我贴在他胸前,感受属于父亲的温度。
突然,大地微微震动了一下,冰玄清俊的脸庞变得冰冷异常,他张开嘴,却无法发出一丝声响。
他的胸口喷出鲜红色的血液,仿佛是飘扬梅花,他的血喷洒在我的脸上。
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口中发出离碎沙哑的声音:父亲!!
我的喊声撕破天空上的乌云,在山峦之间反复游荡,大雁在我悲愤的吼叫声中纷纷下落。
我的眼睛被冰雪覆盖,缓缓跪倒在冰玄的尸体前,身体剧烈颤抖,寒气在庄园四处游荡。我来到新纪元第一次升起杀人的欲望。
我要用敌人的来洗净我的痛苦和绝望。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死在我的面前!
飘香跪在我的身边低声抽泣,我没有看到任何人潜入水云山庄,我也没有感应到周围的杀气,是什么人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能在我眼皮底下杀了冰玄。
他的伤口很特别,仿佛心脏奔涌的热血凝成冰刃,从体内炸开。
当血从胸口钻出来的时候,人已气绝身亡,没有人可治好内腑碎裂的死人。
我紧紧抱住他的尸体,也许他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死在千绝峰巅上,那一刻的痛苦却在此刻暴发?
我多么想重新找到父亲的影子,多想弥补当年过失。
命运的轮回没有给我补过的机会,我注定要活在孤独和绝望的黑夜里。
一位俊美的青年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满地的鲜血,呆了呆,冷冷地盯着我们,似乎对我充满了敌意。
飘香抬起泪眼望向少年:冰刃,冰伯伯死了,他被神力杀了。
俊美青年脸上绽开樱花般华丽的笑容:这就是不信神的代价。
我眼睛喷出愤怒的火焰,伸手扇向他的脸颊,我要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少年。
他居然可以躲过我愤怒的一掌,我右手再度挥出,他施展出极为复杂的御风术,迎风飘上房顶,大喝:这是我家,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父亲尸体上干嚎。
这家伙居然是我的弟弟!我终于看到和魔法时代不一样的地方,在新纪元我还有位弟弟,一位父亲死了还要幸灾乐祸的兄弟!
这时,一位模样平庸的妇人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父亲死去,手不停哆嗦着,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双手合十,默念天皇大悲咒:无所不能的永世天皇,请赐予我们力量,请饶恕的他的罪孽,请让他的灵魂安息。
冰刃如一片落叶飘到地上,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阴恻恻地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飘香哭着说道:他就是你最佩服的大哥冰河!
冰封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惊喜莫名地抓住我的手,大声道:你就是进入神界的冰河?我的大哥,太好了,特大喜讯!娘,快告诉村里的人,神的使者冰河回来看我们了!
我眼里骤然暴起风云,手指微微屈伸,施展古老的凝冰术按向他的胸口。
冰刃顿时肢体僵硬,口中喷着寒气,颤声道:哥!你为什么要封住我的血脉。我做错了什么?爹遭天谴时我没有表示过一丝悲伤,我哪一点像异教徒?
我全身剧烈的颤抖,对他们来说,宗教信仰高于一切,这个看上去宁静的凡界,灵魂同样被高高在上的天皇控制着,宗教是人类给自己上的枷锁。
大多数人的灵魂深处渴望着神的存在,天皇对凡人来说是神,仙境传教士们所展示的力量更让凡界的人感受到神的力量。无处不在的天皇是他们心灵的主宰,他们活在永世天皇的设计中
冰玄是少数不相信宗教的人,甚至连儿子和妻子都无法理解他,对于别人来说他就是异类。
我看到了很多村民围在门前,对冰玄的尸体指指点点,眼里和弟弟一样露出轻蔑而又诡异的笑容。
我的确不够资格教训冰刃,因为这个轮回中的冰河同样轻视冰玄,否则不会在冰玄的阻止下偷偷跑到地狱仙境而且通过测试成为神界武士。
我抱着冰玄的尸体缓缓站起身,仰天高呼:冰河在这里向天发誓,无论是谁杀了你,他都要用血来偿还!
我痛苦的声音在上空回荡,渐渐扩散开来,传向远方。
虽上百人涌到水镜山庄门前,在无数羡慕和崇敬的眼神中我显得更加寂寞孤独。
也许有人心中有少许怜悯,但他们的脸上是无情的,带着冷冷的笑容。我抱着尸体从人群中穿过,冰玄的血顺着长袍一滴滴落在地上,血色的黄昏中我看到了从远处犹豫着走过来的由美。
她凝望着我悲愤的脸庞,眼里闪出浓浓的幽怨,她的表情复杂多变,似阳光映照下变化莫测的祥云。
我的心被冷冷的冰雪包裹着,脚步艰难地踏在地上,传来震颤的回音,和我离碎的心一起哭泣。
我选择背靠山梁绿草茵茵的高坡,这里樱花遍地飘着残忍的血色,我跪在地上扒着生硬的泥土。
飘香跪在我的身边,轻轻擦拭冰玄脸上的污渍:冰伯伯,你说要用心灵去感受世界,我帮你把眼睛擦亮。
由美站在十几米外茫然地望着我扭曲的脸,当我飘着飞雪的眼睛望向她的时候,我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震动,她和我一样的绝望,一样的忧伤。
我父亲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冰河,我的儿子是永远不会倒下的战士。父亲在虚无中永远注视着我。
我的手被坚硬的瓦砾刮破,我却茫然不知,我只知道挖出可以让冰玄躺下的地方,这是他最后的归宿。
由美终于看不下去,大声道:冰河,你可以用你的力量瞬间完成的。
我的心或许正躺在她怀里哭泣,可我的目光却凶狠异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喝道:给我滚开。
这是我第二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这一次没有露出愤怒,而是缓缓走到我的身边,和我一起不动用战能,向普通人一样用力地挖着。
我看到她雪白的手被尖锐的蔓藤划破,手指尖的血滴滴落在土中,她贝齿轻轻咬着下唇,秀发在风里绝望的飞扬。
我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我感受到她的心正在哭泣。
我缓缓摇头,一字字道:谢谢。
她默默退到飘香身边,坟搭起来的时候,夕阳如血,将水镜山映照得格外凄凉。
新月升起,繁星满天。
由美几次想开口却忍住,山风四起,将白昼的温暖带走。冰刃和他母亲出现在坟前,他们只有在黑夜里才会来到这里。
她们在坟前行过礼后,冰刃好奇地向我移来,他俊美的脸上挂着邪气,阴柔低沉的声音在黑夜里飘忽:哥,我不明白你凭什么教训我,当年,你为了摆脱父亲的阻止,不惜将他推下地狱山,如果他没有抓住了一根藤蔓,很可能会死在地狱山下,你当年大义灭亲,现在却要教训我,凭什么?
我资料中没有这一段记忆,我从冰刃不服气的眼睛里感到了现实的残酷。
十年前,十四岁冰河偷偷上地狱山被父亲劫住,他为了宗教信仰,为了那个所谓神圣的使命,趁父亲不备将他推下山崖。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我知道那个冰河不是我,可是我现在却拥有他的身体,我仿佛就是他的影子。
我没有想过这个时代的冰河如此卑鄙无耻。他所做的一切都应该由我来承受。
我缓缓跪在坟前,深情地望着石碑,用力叩首。
我没有运用超能力护体,头猛烈地撞击铺在坟前的玄武石,沉闷的声音在空谷中回荡。
十年前的冰河和我没有关系,但我同样不是听话的孩子,我愿意用这种方式向死去的父亲忏悔,我愿意用这种方式为十年前的冰河犯下的罪孽忏悔。
我的额头流淌的鲜血染红了青黑色玄武石,我不知道自己磕了多么次,蓬蓬的沉闷的声音在黑夜中回荡。
飘香首先无法忍受这种可怕的场面,跪在我身边哭喊:哥,不要,不要这样。
由美犹豫着跪在我的身边,清亮迷人的眼睛蒙上凄凉的水雾,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冰河,大多数人都会和你一样的,天皇教在凡界是至高无上的,你当年并没有错。
我推开她,继续叩首,我的血遮住了我的视线,声音沙哑难听:不!冰河错了,这世上唯有情才是最重要的,无论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永远都是生我养我的父母。
我不会推卸我的责任!
冰刃缓缓跪在我的身前,将手按在我的额前:冰河,我知错了。
我仿佛虚脱了一样,望着冰玄唯一的血脉。
我并不把自己看成冰玄的孩子,冰刃才是他的血脉,我希望他永远不要忘记父亲曾经给予他的爱。

 

八,疑云

天皇药液涂在我额头上,我感到一阵清凉,由美的手指透着女人特有的柔软。她轻轻抚摸我的额头,仿佛擦拭珍贵的器皿,眼里射出从来没有的温柔。
回到水镜山庄后,由美痴痴地盯着窗外发呆。
我仍然咄咄逼人地问她:由美,神力只会和神界有关,你应该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
由美全身颤动了一下,半晌才说:我不知道,冰河。
你走到哪里都会受到隆重的欢迎,有什么事可以瞒过你吗?
由美苍白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苦恼地说道:冰河,你也很受欢迎,还有准骑士的身份,又知道些什么呢?
我露出失望的神色,冷冷地道:因为我醒后记忆混乱,对很多事并不了解,脑晶片中也没有凡界的资料。
由美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道:凡界属于自由生活群体,天皇只派了传教隐者教他们强身健体的功法,也行使巫医的职责。可是,近百年来却出现了异教徒,这些人神秘诡异,拥有类似冥族和龙族的超能力,他们隐藏在凡界和神界之间,肆意抵毁天皇教无上的地位。
我皱起眉头,冷笑了一声: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怀疑冰玄是邪教徒吗?这么说地狱仙境派人杀了他!
由美脸色大变,旋即露出嗔怒之色:你怎么可以怀疑地狱仙境呢?你呀,也不想想,神界始终为找不到邪教中人苦恼,如果你父亲是邪教中人,我们怎么舍得杀他?
我用心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又茫然摇头:既然和这件无关,你提到邪教是什么意思。
由美深吸了口气,眼里隐藏着智慧的光芒:我只是假设,你不要生气。
我点点头,我现在缕不出头绪,什么样的假设我都想听听。
她继续说:你是大灵帝国的准骑士,邪教的人肯定听到你回乡探亲,很可能害怕挖出他们组织的内幕,所以杀了你的父亲。
我失声惊呼:为什么?
由美语气十分坦诚,听起来让人深信不疑:你父亲是凡界少数拥有超能力的人,他这样没有参加过考核又不信仰天皇教的异能者,一定会成为邪教发展的目标,你父亲就算没有加入邪教,也接触过邪教的人。你的到来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们担心你负有特殊使命,所以杀了你父亲灭口。
由美的推论无懈可击,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无论冰玄怎么死的,我都有一定的责任。
我猛然眼睛一亮,望向由美表面平静却很不自然的脸:我如果没猜错,你负有调查邪教的使命。
由美缓缓低下头,露出歉意的神色:对不起,冰河,有些事,我不可以说的。
我缓缓转身,沉默了片刻,叹道:你已经告诉我了。
由美猛然从身后用力抱住我,仿佛将身体融入我的背肌。
她的声音柔情似水:神者无情,想不到我也有一天会发自内心爱上一个人,我爱你,冰河。
我绝望的心灵又升起无数冰雪,忍不住扳过她健美丰盈的躯体,默默地望着美丽的晶亮的瞳仁,感受撕裂般的亲昵。
她丰润的柔唇轻吻我的脸,由浅到深,柔软润滑的香舌,吞吐间,水一样的柔情从她灵活的舌尖绽放开来,我的心沉入她所营造的欲望的海洋,不愿去想任何事情。
冰玄的血在我欲火焚身的时刻仍然在眼前飘荡,我强忍着身体磨擦而产生沉迷的快感,问道:告诉我,你知道的邪教资料,我要用他们的血来祭父亲的亡灵。
由美飘忽的声音仿佛从深海中飘浮,带着销魂的魔力:神界虽然抓到过邪教外围小人物,但这些人很残忍,不给我们搜索他们记忆的机会,只要被捕便会利用超能力自毁。
经过由美的缠绵,几乎迷乱的情绪也缓解了许多,我不再考虑自己究竟是龙族人还是灵族人,我现在只想找到杀害冰玄的凶手。
由美,大灵帝国的监控能力,查不到邪教组织在凡界的活动?
由美脸上闪着狂风暴雨后柔媚的光彩,性感的红唇吻着我的眉角,她说:邪教的人从来不用智能系统,他们完全靠心灵传感来相互联系。
我心头悸动,这是魔法时代使用的方法,心灵传感虚无飘渺,大能者可以瞬间将信息传到万里之外,很难通过尖端科技进行监控。我在这方面的修为比一般人高出许多,甚至可以将一组意念传送到千里之外,也有能力捉摸空气中灵动的气息。
我接受创世莲花和天皇内丹改造后,精神异力方面在这个时代是超一流的,我坚信自己有能力拦劫虚无飘渺的灵力信息。我对由美说: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吗?
由美默默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是的,我会。
我渴望不再孤独的心灵掀起淡淡的惆怅,也许,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从由美纠缠炽热的拥抱中挣脱出来,向水镜山走去,我要寻找一个可以让我自由发挥的空间,由美仿佛是我的影子陪伴在我身旁。
山风吹动树叶,和鸟儿一起演奏着大自然美妙的乐章。我检查过冰玄的尸体,他是被人近距离动了手脚,类似粒子炸弹无声无息注入他的经脉,当阴性粒子涌向心脏的时候,在某种感应下会突然爆裂。
从冰玄死后血液颜色看,他被人动过手脚不超过一刻钟。当时,冰刃和他母亲去了天皇庙,他们没有机会向冰玄下手,如果不是身边的人做的手脚,只有一种可能,他在后山散步的时候,遭到了敌人偷袭。
正在我苦苦寻找线索的时候,突然,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这是被人偷偷窥视的信号。
冷凛的风中仿佛飘着浓浓的寒气,我迅速扑向山林,飘忽的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气息虽然消散,但残留在空气中的微波仍然没有散尽,这是我展开追踪术的最佳时机。
我闭上了眼睛,排除杂念,思感力八爪鱼般向四面八方延伸。
由美也开始留意起来,非常小心地在山林前徘徊,陡然间,她全身微微的震动。
我感受到她体内收放自如的气场变化的节奏。
我的思感没有在她身上过多的停留,随着飘忽的气息向外延伸,进入水月山庄后山相互通连钟乳洞中,这是十分复杂的神奇玄妙的迷宫。
我的思感灵力在洞口向纵深处游荡的时候,由美的惊呼声将我唤醒:冰河,你看这里!
我缓缓睁开双眼,暗暗叹息,由于她的干扰我错过了追踪的时机。
她继续说:有人施展过七级御风术。
我纵身来到由美的身边,看着树下松软泥土中浅浅的脚印,发现脚印呈现双旋的纹路,只有练成七级御风术的人才会留下左右旋转的脚印。
我虽然掌握了阴阳平衡妙理,但也只有五级御风能力,我思索了良久,问道:在凡界的传教士中谁拥有七级御风能力。
由美轻轻咬着红唇,然后坚决摇头:不会是传教士。凡界虽然没有五级以上心法,也没有可以开发和改造身体,但偶尔出现一些超能大师,比如邪教护法,他们都拥有接近骑士的修为和能力。
我受到她的引导后思绪又回到神秘的邪教上。
她的眼里射出坚定的光芒,轻轻捋着柔软的长发:冰河,我在你的身边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为了让你安心,我还是留在地狱仙境等你吧。
她缓缓转身向山下走去,长发在晨曦的阳光中如天际的朝霞。
我突然想起了由美的使命,她身上很可能配备微察仪器,或许脑晶片安装了扫瞄山洞的微波。
她干扰我,让我错过展开超能力搜寻的机会,莫非,她已经知道这位神秘的窥视者的身份?
我脑海闪过由美缓缓后退离开我时脸上依恋的神色,虽然神界的人更重视权力和征服,爱隐藏在人类孤独的心灵深处。山风吹过,灵异的气息随风飘散,我放弃进入山洞返回山庄,我应该从飘香和冰封母子入手,只有排除他们才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追查。
在吃早膳的时候,我问飘香:父亲平日和什么人来往?
冰刃母亲叹了口气,说道:你父亲是水镜村最富有的人,但他没有什么朋友,在这个村子里只有三户人家不相信天皇教,前年,飘香的父亲死后,你父亲几乎不再和外人来往了。
我皱起眉头又问:父亲每天中午都会到后山散步吗?
飘香摇头道:十天前,冰刃和父亲争吵,嚷着要去地狱仙境接受考核后,父亲才开始上后山散步的。
冰刃哼了两声,翻了翻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他尊重我,但不尊重他的父亲,在他眼里只有神界的战士才值得他尊重。
我思索了半晌,突然想起一件事,眼睛亮了起来,后山如水镜山庄的围墙,外人很少进入父亲的领地,父亲十天前才开始定时上后山散心,他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冰刃母子和飘香外,也不应该有人知道他的这种习惯。
我问道:除了你们外,还有什么人来过水镜山庄?
冰刃翻了翻眼睛:自从父亲收养飘香之后,没有人敢来我们家,因为飘香父母死在神力之下。
飘香神色一黯,缓缓低下头,神色非常委屈。
我狠狠瞪了冰刃一眼,尽可能用阴森的语调道:冰刃,收养飘香是父亲的决定!你要敢欺负她,我对你不客气。
飘香清丽的玉容露出感激的神色,明眸中清亮的异彩突然绽放收敛,我心中猛然升起异样的波动,她体内涌动着充盈的活力,从她清秀明媚的眼睛流淌出来。
我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冰刃母亲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脸上露出崇敬:并非所有人都回避我们,前天中午,飘香和刃封上学堂的时候。。。。
我看到这位平凡的女人鲜血随口喷出,她没有发出喊叫,便栽到在桌前。
冰刃俊美的脸上首次闪出悲怆之色,他没有流泪,紧紧拥着母亲瘦弱的身体,冷冷地盯着飘香,目光仿佛可吃人一般,杀气腾腾: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动的手脚!
我缓缓摇头,脑晶片资料告诉我,这是暗杀术中比较复杂诡异的一招,定魂锁!只有在你将要说出不该说的话时,才会血崩而亡。
妖异而残酷,究竟是谁?
只有和受害者近距离接触的人才有机会下手。
这人不但有不亚于我的修为,还有一双灵巧的手。我首先想到了地狱仙境,在那里,除了加林外,我想不出其他人有这种能力。
我又想起山本小泉,想起他细润修长的手指,他是圣者世家的子弟,炼过很多我们没有修练的招式,拥有更先进的技术,凭他的能力想接近平凡的人,别人很难发现他。
我游离的目光最后落在飘香纤秀灵巧的手指上,真和她有关系吗?我突然想起冰刃母亲临死前脸上的尊敬之色。
她要说的人不会是飘香,而是一位让她由衷佩服的人。
冰刃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离飘香只有一步之遥,他施展的暗杀术威力之强劲超出了我的预测。
一条火龙从他手指间喷射出来,射向飘香的咽喉。
如果我注意力集中的话,或许有办法利用幻影术转移到方桌对面,挡住他的攻击。
可是,他们距离太近,我又神情恍惚 ,当我看到夺目的妖光喷向飘香的面门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大吼:冰刃,不要!
我以最快的速度扑向他,更让我吃惊的情况出现了,可以击碎玄武石的火龙在飘香面前一毫米处停了下来,这也给了我制服冰刃的机会。
我挥出的玄冰寒气将火焰扑灭,冰刃身体再次僵硬。
他没有发现飘香目光中异样的能量,他眼睛冒着寒光冷冷地逼向我的眼睛,一字字道:冰河,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敌人。我一定会击败你!
我解开他的穴道,柔声道:我是你的哥哥,从没有想过伤害你,请相信我。
冰刃抱起母亲的尸体,缓缓转身,仰天大笑。我从他狂妄又放纵的笑声感受到他内心的仇恨。
我转向飘香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盯着她纯净的面容:我一直忽略了你的能力。
飘香清丽的脸上突然飘起了风雪,缓缓站了起来,目光越来越亮,仿佛是美丽的宝石,流光溢彩。
她紧紧抿着嘴唇不肯回答我的提问,纤秀苗条的身姿每一个动作都充盈着神奇的异力,她的动作优美自然,这是没有任何空隙的姿态。我从心里不愿意怀疑这样纯洁的少女,我总是将她和我那位在虚无中沉睡的妹妹联想到一起。
她是最接近父亲和冰刃母子的人。我用最冷酷的目光逼向她湖水般清澈的瞳仁。
她对我说:冰河,请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你如果认为我伤害了对我恩重如山的冰玄伯伯,你就出手杀了我。
她缓缓转身,无懈可袭的身形露出空门,我只要伸出一指手就可以将她打倒。
可我却犹豫不决,我不忍心向她出手。她缓缓转身,雪白的长袍一尘不染,乌黑的秀发在阳光下飞扬,丝丝飘散开来。
我立在她的前面,如荒野中迷途的羔羊,思绪如聚散的风云,随时升起新的残忍的想法,又云烟般消散。
她眼里闪现朦胧而又欣慰的光彩:冰河哥哥,你是明辨是非的勇士。我很高兴认识你
我说我不是,我只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超能力,为什么要隐藏起来。
她秀眸闪耀直透入我心底的忧伤和怜爱,她的声音如远山的钟声,空灵,清冷:你和父亲一样都是凡界少数天生就具有超能力的人,在凡界中只有百分之五的人不相信神话,像冰玄这样拥有进入神界能力却甘愿留在凡界的人却非常少见。
十八年前,传教士带来了福音,地狱仙境这一年不单是考核男子,还会吸纳一批优秀的成年士女。男孩子每年都有被神界选中的机会,而女子却是十年一度。我的母亲和你的母亲都是非常优秀的女人,她们都是那一批进入地狱仙境的人。你的母亲入选神界,我母亲却如梦游般回到凡界,她不记得在地狱仙界所做的任何事情,但她回来后七个月却生下了我!
我心头震颤,我能感受到她眼里流动的悲哀。不错,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正因我的出世让父亲感到羞耻,他变得更加偏激甚至抵毁天皇教。他没有令女人生育的能力,他将我看成亲生女儿。但他想通过你父亲挖出我母亲被人抹去的记忆,想从我生命烙印中找到所谓神者的力量源泉,找到悦心考核的秘密。
他们一研究就是十年,十年如一日,我就这样跟着冰伯伯潜修了十年,我的超能力是你父亲培养出来的,但他不希望我拥有这种力量。终于有一天,母亲也开始抵毁天皇教,说那里是真正的地狱。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没多久父母被雷电击中,横死街头,冰玄伯伯收留了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没有他,我或许已经死在山里,我会伤害他吗?
我发出深深的叹息,由美是从另一个凡界选拔出来的悦心战士,据她所说,当她进入神庙的时候,便带上了巨大的智能罩,一个悦耳的声音开始为她们灌输比传教士说得更细的内容,智能罩给每个考核人思考的机会,当你明白自己的使命后,可以选择退出,选择退出的人将忘记来这里的所发生的一切,选择接受测试的人只有被淘汰的人才会被清洗记忆。很显然,飘香母亲曾经接受测试,侍候过神界考官们,否则,她不会怀上孩子的。
除了对飘香表示同情外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我深吸了口气,轻轻问道:你的父亲和邪教是否有关系呢?
她呆了呆,缓慢摇头,眼里闪耀着透人肺腑的光芒,我仿佛赤裸裸地站在她的面前一样:我相信你,飘香。
我想起了冰刃母亲的死状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如果不是我让冰刃的母亲说出那些不该说的事情,潜藏在体内的定心锁不会炸开,她或许还可以生存下去。
我失去追问飘香的兴趣,我希望她好好活着。
我迈着艰难步履向地狱仙境走去,我想和由美再谈一次,她一定知道些我不知道的内容。我施展移形幻影,很快回到地狱仙境。
通过手腕处的通讯仪打开地狱仙境的外围磁场,来到透明的智能操控室。
加林和冷竹坐在智能平台处通过十几组画面进行智能分析。
当我来到一组平台前时,加林皱起眉头,寻问由美为什么没和我一起回来。
强烈的不安在心里升起:由美没有回来吗?
冷竹皱眉道:她没有回来过。
就算骑着驼马赶回来也只需要半个时辰,她离开水月山庄已经两个时辰了,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冷竹的声音透着强烈的暗示:的确很奇怪,和由美仙子关系密切的山本贵士也一直没有回来。
加林脸上闪过暧昧又有些兴奋的神色。我强压下心中的烦躁,问道:山本贵士什么时候离开仙境的?
加林干咳了一声:山本贵士要去凡界天庙进行实地考察。是否和由美仙子在一起这很难说。
我带上智能罩迅速查找水镜山庄附近拥有超能力的人物。
罗佑的名出现在名单的首位,我眼睛一亮,想起了罗佑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想起后山如晨风般的灵力,那种感觉似曾相识,我又想起了由美突惊呼过后便匆匆离开了水月山,想起了由美和罗佑当年非同一般的关系。
莫非,早上出现的神秘鬼影便是罗佑?
我在加林异样的目光注视下一言不发地离开地狱仙境。由于我身份比较特殊,仙境的人无权干涉我的行动。

九 天庙

我再次掣起幻影移形,如龙旋风般在地狱山区刮起,转眼间来到水镜山庄。我按着资料显示很容易找到了罗佑主持的天庙。
这是一座高大古朴庄严的天皇,红砖碧瓦,风竹碧树,溪水潺潺,花丛处处,风景怡人,这里的确是隐居修炼的好地方。
我来到了山坳竹林边,异样的热流从脊骨涌向脑海,熟悉微波突然在空气弥漫开来。淡淡的香气已经消散,可我的灵魂深处却保留着这股如百合花彻底开放的气息。
由美她没有离开!而且就在附近。我升起微妙的情绪,也许由美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她抛开我只是去私会罗佑,我进入天庙看到两人在一起会是什么后果呢?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股可怕的能量海潮般汹涌而来。
刺骨的寒流从四面炸开。锐利的光如翻滚的乌云中划过的闪电,凌空下劈。
我的长发被刀芒吹得丝丝飘散,贴着地面向后划出二十米。
又是一刀。
这一刀从虚影中咆啸而来,斩向我的小腹。
幽蓝色的刀光在距我还有一米的时候,突然变成无数碎裂的流光,如飞扬花雨在我的四周发出尖锐的叫声。
每一道流光射入我的肌肤都会让我付出惨重的代价。
思感和智能晶片结合后能量盾在我的四周上下翻飞,将千万道光流溶解。
竹林里传来尖锐的啸声,但我看不到来者的影子。只能感受到无形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
隐形术!我如果掌握百变能量甲的妙用,完全可以利用能量光线破掉对方的隐形衣。可惜,我并没有完全掌握突破隐形的技术。一团紫光从我的手指间升起,以最快的迅速向左侧的暗流冲去。
对手可怕的杀气和实力让我不得不全力以赴,我的速度和反应让对手大吃一惊。他的异能凝成透明的风暴,令他的隐形术失去了作用。
我们并非有太大的实力差距,而是因为他低估了我能量甲的战力,他过于依赖智能系统分析了,没有想过我的能量甲是天皇内院超时代的产品。
当我攻向他的时候,他的超能激光武士刀被我的旋转激流引向空位。
无数的翠竹在被他一刀斩得满天飞扬,而我劈出的一刀让他无从反击。
他如狂风般暴退出五十米,不能置信地盯着我的脸,一道红色的细流从眉心扩散开来,鲜血染红了战袍,他的声音非常难听:你怎么可能劈开我的骑士战衣。
他直挺挺倒下,空洞的眼睛绝望地盯着凡界的天空。
山本小泉!我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他?!为什么?
我并没有想过要杀掉他,我杀了他便成为山本圣者的敌人。我不在乎成为山本圣者的敌人,因为我本来就是大灵帝国的敌人,如果在合理的情况下我也不介意多杀掉几位圣者。
血让我感到无奈又感到兴奋,我来到这个时代就是要在血海中杀出一个黎明。
我不明白山本什么要杀我?莫非是他父亲的诣意?随着他的死,一切成为难以解开的迷团。
我按着他的头上用反物质射线吸出他的智能晶片,这里将记录着他暗杀我的全部过程。我知道我很难从他晶片中找到用有的东西,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也许,他在受命杀我的时候,无意将某种标记残留在晶片中。
当我冲向山本小泉的一刻,战能刹那间攀升到巅峰,无论是魔法时代还是新纪元,战斗力只能从残酷的战场磨练出来。
我在死神面前显得异样的轻松,也许我天生就是冷血的战士。
我开始寻找由美的气息,竹林仍然残留着山本小泉的血气,掩住由美温暖的灵气。
一个疑问悄然升起,由美是否和山本一起而来?
我缓缓摇头,如果由美想杀我,我早就死了。由于我和她水乳交融,对她的生命磁场存在着某种依恋或神秘的联系,才会突然感受到她异样的风情。
我从沉思中猛然苏醒,仿佛捕捉到了某种事情内在的联系。由美的气息肯定是从罗佑天庙中传出来的,我突然感到有些迷茫和痛苦。无论怎么说,她现在是我的情人,也是少数可以让我相信的人。
凤依娜教会了我如何操纵智能系统,但这些技能不包括为人处事的经验。这我需要暂时可以相信的人不断指引我应该如何应付潜在危机。
当我走进富丽雄伟的天庙的时候,突然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我心弦再次收紧,我想起了由美百合花般绚丽的风情,灵力攀升,长袍贴满了星光,每一滴星光仿佛是我的眼睛,向四面八方飘去。
血腥气是从雅致的卧房传来,我暗暗祈祷,希望由美已经离开,希望血腥气不是她流淌的鲜血。
我小心而又迅速地来到了卧房,看到了让人作呕的场面。
罗佑赤裸的身体仰面躺在地上,似乎刚刚从浴间出来,下体围着白色的围巾,他的胸腹被神秘的力量炸开,血肉模糊,鲜血在地上肆意流淌,白色的围巾上被血和内脏玷污,极为肮脏。
我看到他的死法忍不住胃部痉挛,冷冷盯着他的眼睛,已经没有生命的眼睛空洞而又迷茫,眼角仿佛飘着一缕幽蓝色的忧怨。
我在他四周小心翼翼移动,脑神经高速运转,这非常高级神秘的暗杀术,同样是将微粒子注入血脉,遥控微粒是新纪元最先进的技术之一,除了神界圣骑士其它人是没有这种设备。
罗佑曾是见习骑士,他的感应力不会比我差许多,就算圣骑士神不知鬼不觉接近他,通过玄妙的手法将微粒注入他的肌肤也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从罗佑的姿态上看不出被人强行注入遥控微粒的迹象。
我从脑晶片中迅速搜索狱岛的异能者包括地狱仙境的武士,却无法找到可以在罗佑没有反应过来前将微料种入他血脉的人物。
这时,我想起了由美,又缓缓摇头。
由美或许是唯一可以将微粒注入他肌肤而不被发现的人,罗佑不会对由美有警惕之心。可由美是悦心仙子,她们学的是如何取悦男人而不是暗杀,从由美的积分资料可以看出她几乎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挑战。
她没有参加过任何形式的战斗,没有杀人,她的满额积分都是见习骑士以上的贵族们心甘情愿送给她的。
她所做的一切几乎都只是希望拥有更多权力,她不会违反神界规则让她辛苦换来的权力化为乌有。
更何况,她没有圣者微粒装备。别说地狱岛就算骑士宫也没有任何圣骑士的详细资料。
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藤泽无声无息出现在门前。
当他看到罗佑惨死后,狭长的脸上升起冷凛的杀气,手掌下出现一个能量光团,阴森地望着我,放声狂笑:小子,你够狠,既然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想报仇就来吧!
本来我想向藤泽解释,听了他的话心头大震。
他说我知道真相后想报仇尽管来说明什么?我思绪顿时清晰起来,忧郁的眼里闪出愤怒的火焰,一字字问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和罗佑这样强横的传教士都留在水镜天皇庙,原来你们是为监视我的父亲。
藤泽脸上升起狂妄和兴奋之色,身体噼噼拍拍作响:你答对了,在地狱岛也只有我们才可以监视他
我愤怒地大吼:为什么?
藤泽如一阵风飘向宽阔的大殿,狂妄的笑声让我更加愤怒:因为他拥有超常的能力,因为我想知道他是不是邪教的人!
我一步步向他逼近,身体被火焰包围着,愤怒让我几乎失去了理智:为什么,就因为他不愿意相信你们传教士,你们就杀了他!
藤泽脸上透着诡异之气,疯狂地大笑:如果你不回乡,我们不急着杀他,可惜你回来了!冰河骑士!
藤泽的力量如狂风急旋,两手间忽明忽暗的能量球如两面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映照着我的愤怒的脸孔。
我耳边想起了父亲的声音,做为一名战士首先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刹那间心如冰雪,空灵如晴朗的天空,愤怒使我学会了忍耐,我已经忍了千年万年,忍受了时空的反差和不同时代的变迁,除了责任,我只是天空中飘过的浮云。
我比雄伟的天皇庙更加肃穆,和我父亲一样冷俊沉着,我冷冷地盯着他的能量球,声音如冷冷的风:藤泽,告诉我真相,我说不定可以放过你。
藤泽露出鄙视和可笑的神色,声音阴冷乖戾:冰河,我藤泽在十年前就应该成为骑士,只不过时运不济,遇上蓝云不得不退出神界。你只不过是一时走运的特批骑士,你还不配挑战我们。罗佑是因为没有防备才会死在你的手上。我不会!
我静静地站在藤泽的对面,如静止的山峰。
藤泽长脸露上露出不奈之色,大喝:冰河,想为你父亲报仇就动手吧。
我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目光盯着他。
神界规则,我现在身份比他高贵,只有在我出手的时候,他才有反抗的权力。
他现在不出手是因为他要遵守神界法则。他长时凝聚能量会战能受损,我却可以随时出手,就凭这一点他将处在绝对下风。
阳光穿过明窗撒在我们长袍上,闪着灵异的光芒。
我们僵峙在死气沉沉的大殿中央,四周暗流涌动,仿佛脚下吹来一股冷风,将我们长袍长发吹得猎猎飞扬。
一刻钟过去了,藤泽脸上露出鄙夷和嘲弄,缓缓后退:我要走了。
我的目光开始收紧,感应到藤泽的老练和难缠。
他通过心灵的感应发现我的弱点,他缓缓向门外走去,背影无懈可击。
我可以等,但不会放过他。
我紧紧盯住围在他身体旋转的能量球,这是精神异力和粒子能量完美的结合。
只有骑士以上的修为才拥有这样完美的能量磁场。藤泽隐士完全具备骑士的能力。
我没有战胜他的把握,我没有进行过人体微粒子技术改造,也没有使用过吸纳宇宙正负极粒子战能。我的能力总是忽高忽低,难以控制,难以琢磨。
我迅速对我们之间做出理性的分析。我的战能在他之上,但我的基本功却远远不如生于这种时代经过千锤百炼的藤泽。
我现在出手,胜负各半,但我已经不能再等下去。
无论藤泽多么强大,我都不可以放过杀了冰玄的凶手。
愤怒的火焰让我的力量在体内澎湃,我放声狂喝,如一阵飓风冲出大门,激光刀劈向后退的藤泽。
当能量球和激光刀相撞的一刻,我的心灵在无数波荡中颠簸。
精神异力随着物质微粒潮水般将我包围起来。我被爆炸般的力量卷出五十余米,每一条神经都在剧烈的颤动。闪电般的物质流如乌云在我四周流转。
藤泽笑声妖异而冷酷:冰河,这种机会我等了很久了,你既然违反规定向我出手,就要付出最惨重的代价。你死后,你的准骑士资格就是我的了。
我从他兴奋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他可怕的力量,他一直等待着这种没有机会的机会。
绝望中的等待,终于可以重见天日的兴奋,让他变得格外的疯狂。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骑士没有人返乡探亲,并非所有人都没有感情,而是返乡者很可能会给凡界亲人带来血腥。
神界规定,每一个主宰凡界的仙境不可以干扰凡界的安宁,但传教士却是例外,他们介乎凡界和仙境之间,他们有权暗杀那些应该受到天谴的异教徒。
没有人可以确定冰玄是异教徒,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谁又会为一个凡人去向传教士讨还公道?
虽然,我看似主动出机,但主动权却掌握在藤泽手里。
我在他的物质异能凝聚的旋涡中快迅移动,我必须跟上他的速度,如果被微粒攻上血脉,将会十分麻烦。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幽蓝色的光凝成了巨大的风暴,我几乎迷失在风暴的核心。
可是,他败了,当他吸纳宇宙微粒的时候,我将一滴汗珠种入他的血脉。
他的血液刹那间凝结成冰,冰透出体外,将他完全冰封起来。
他不能置信地望着我:凝冰咒?不可能?就算龙族导师也不可用水封住我的血脉!
我叹了口气,凝冰咒只是魔法时代最初级的法术,在新纪元却成为龙族保留异能之一。
我冷冷盯着藤泽:谁指使你杀冰玄的。
隐者是不允许违反规则的,他违反规则最轻的惩罚也是洗脑后抽去改造机能,流放到一个陌生的凡界自生自灭。
我虽然对这个时代并不了解,但我从山本小泉、罗佑,看到一条神秘的锁链,我知道还有幕后主使者在操纵一切,因为罗佑的死十分蹊跷,我脑海中想起了地狱仙境的主宰,想起美艳风情的由美,想起冷如冰雪的冷竹。
我知道他们都可能参与了某种计划,但我又不相信他们是这件事主谋者。
我是天皇特批的骑士,他们为什么要与我为敌?
藤泽空洞的眼充满绝望,冷冷地道:你可以杀死我,但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资料。
我手指上闪出幽蓝色的火焰,残忍地道:你不要太相信自己的意志了,你绝对没有办法忍受冰与火的洗礼。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精神控制。
当我将火种注入他体内的时候,可怕的能量突然从他体内暴发出来,他居然安装了自爆系统。
他要利用体内强浓缩分解流和我同归于尽。可怕的能量从我身后炸开。
我全力推动移形幻影术,冲天的火光几乎击散了我的护体屏障。
我被抛向了半空,邪恶的火焰在我的四周熊熊燃烧,可怕的冲击波在身后追赶着我,仿佛要将我彻底吞噬。
我发出可怕的咆啸声:我不可以死在这里,我还没有完成我的承诺。
我将全部思感力涌向百变能量甲。
能量甲中喷出七彩光华,在我的四周形成空明的屏蔽,替我挡住下了大部分能量的袭击。
我从半空中跌入清冷的湖水中,每只细胞都在剧烈的震颤,可怕的藤泽,他毁灭般的力量将天皇庙炸成废墟。
我被烧伤的肌肉撕裂般的刺痛,但心神却轻松而写意,我知道在关键发生了更奇妙的事情,我不需要通过智能晶片便可以和能量甲智能系统产生共鸣。这可以让我在运用和调整能量变化上发挥更大的威力。

 

 


自由天使


湖水渗入肌肤,皮肤上的烧痕在水的柔软的冲洗下渐渐消散,这也许是凤依娜改造后的效果,内外伤经过水的滋润很快便函会消失。
心灵和躯壳一样在水中自由的沉浮,宁静到了极点。
从死亡边缘回归的清爽让一切悲伤和苦闷成为昨日旧梦。
父亲的声音和妹妹期待的目光交替出现。他们活在我的记忆里,永远也不会长大的妹妹灿烂的笑容是我心灵深处永远绽放的花蕾。
我忘记了新纪元的繁华与悲哀,虚无的世界里有我的妹妹纯净的笑容。
湖水般清澄的心灵骤然掀起飓风,载着我的元神和肉体彻底分离开来,元神游离在虚无浩瀚的天宇间,我的妹妹和父亲的灵气与我同在。
元神游离是魔法时代最高级的法术,我第一次感受到元神挣脱肉体神游时的快感。
似曾相识的气息无声无息的向我逼进。一团游离的光芒就在我的前面,几位神游者正在光影外面旋转。
旋转的流光如无影无形的黑洞。我顿时反应过来,这很可能是邪教教主自由天使元神凝结的核心的风暴,最先进的仪器也无法捕捉到超越肉体的灵魂沟通和交流。
我有些犹豫不决,因为自由天使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没有真正感受到自由天使对我的威胁,而是想起了冰玄,如果冰玄和邪教组织有关,现在是我展开调查的时机,我没有躲避,飘忽的元神迅速接近流光。
只要捕捉到邪教核心来源!我便有能力控制这股神秘的组织,想到这里我格外兴奋。正当我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时候,风暴核心射出七色光芒,如莲花索链将我包围起来。我在穿过对方包围圈的时候元神欲裂,无数波荡令我的视野模糊。
一个低声的声音在我心灵深处响起:冰河骑士,原来真的是你。
低哑的频率如高低起伏的音符,凝成阴柔的嘲笑声。
我完全靠妹妹当年传给我的力量才躲过霞光带的包围,剧烈的波荡起伏如大海的波涛,我的元神在波浪里沉浮,这是一种可怕的恐惧的感觉。
我勉强发出心灵传感:你是谁?
一组变幻的波段凝聚着神秘的气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谁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而你的身份只有我才知道。
我几乎被自由天使的异能吸住,我凝结的元神流光如正在散去的乌云,游离不定。我接受过两个时代的改造!决不可能在精神异力自由天使差!
意志和信心组成的灵力让我顽强的挡住了自由天使的心灵控制,我的流光再次凝聚,四周布下层层防御屏蔽。
我们的异能如旋风在虚空缠绕分离,几度分合后,自由天使放弃了控制我的打算,游离飘忽的元神如虚幻的影子,发出摄人的笑声:冰河,不错,你的确与众不同,也许,只有你才可以让七星聚会。
自由天使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秘密?这是妹妹沉睡前给我的提示,没有人知道。
我仿佛赤裸裸站在自由天使面前。他冷酷的声音神秘而高傲:冰河,这个世上只有我才可以指引你走向成功,我要杀你同样易如反掌,我现在给你一个加入无界国度的机会。
我旋即反应过来,他这么急着控制我吸纳我,是因为需要我,这是他唯一的弱点。
我不动声色传音过去:我开始相信是你们杀了冰玄。
他放声狂笑:冰河,难道你真想替你父亲的影子报仇吗?
对于他的诡异和无所不知我已经习惯了,我不怕他说我是另一个时代的异类,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的鬼话,自由天使是新纪元各国最想缉拿的敌人。
他无法靠精神异控制我,我也不会怕他:不错。
声波跳荡着一股兴奋:本来我不需要解释,因为你是冰河,我破一次例,我不会杀冰玄这种不信天皇教的人,也不会怕有人发出我的任何秘密,因为,没有人可以查出我的身份。
我忍不住虚心求教:自由天使,可否告诉我,谁是杀害冰玄的主谋。
他的声音透着邪气:你连这种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凭什么让七星聚会?好戏才刚刚开始,我要走了,我们还会再见。
他如云层内虚无的闪电,投向奥古拉大陆,元神刹那间散作满天星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失去了追逐的方向,当我的元神归壳的时候天色以晚,水镜湖对岸升起明亮的火焰,夺目的火光映红了黑夜。
一阵悸动让我迅速从湖水深处弹射出来奔向水镜山庄。
谁放的火,当我冲进村子的时候,听到围观人们提起冰刃放火烧了自家的庄园,便想起了冰刃俊美而诡异的笑容,想起了他离别时透着仇恨的目光。
我穿过围观的百姓展开幻影身法扑入火海。
我仿佛回到魔法时代,看着灵族火种在神州大地上熊熊燃烧,显得那样的无助和悲愤,玄冰护体在火海溶化,几丈高的热浪透过能量屏障迎面卷来,主楼轰然倒塌,将我压在瓦砾下。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昏死过去。
几具水镜山庄的仆人的尸体仍在火海中燃烧,我却没有看到飘香的身影。
我勉强从瓦砾被迫退出山庄,每一寸肌肤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大火燃烧一天一夜,我仿佛看到飘香忧郁灵秀的笑容在火海中飘浮,我不甘心地连续凝聚冰雪,冲进火场。
大火毁灭了一切,一个曾经属于冰河的家园变成一片废墟。
我在滚烫的瓦砾茫然地寻找飘香的尸骨,可是找到又有什么用呢?冷冽的寒气从围攻的人丛后面向我逼来。
我感应到冷竹如利刃一样尖锐的目光中充满了阴森的力量。我缓缓站起来向村头望去,
冷竹和我一样没有表情,冷冷地盯着我。
该来的总要来的,从乘坐战鹰号向地狱岛进发的时候,我就感应到了冷竹对我无时无刻的试探。他很可能就是某一方派来的挑战者,他在我最疲惫的时候向我发出挑战的信号。
我无所畏惧迎着缕缕晨光向他走去,耳边想起父亲的忠告:一位优秀的战士要学会忍耐,不可以被情绪左右,要合理地分配和调整体能。
我们目光在空中交接:谁放的火?
冷竹眼睛眯成一线,冷冽的寒流从眼帘缝隙中涌出,削瘦的脸绷得很紧:没经批准动用战能救火,违反了神界规定。
违反神界要受到非常严厉的处罚,我迅速地从资料找到了反击点:不到万不得以天皇骑士不可以在凡界动用神界战能,现在就是万不得以的情况。
冷竹突然转身向水镜湖畔走去:冰河,你不应该杀了山本小泉,我才是你的挑战者。
他的异能不断攀升,飘忽如风云的灵气如无形的绳索在我的四周旋绕。
他犹豫着试探着我的反应。我小心翼翼地说:既然你是挑战者,挑战我不需要理由。
是的,角斗场,我的战警没有阻止你过关,便被指定为一号挑战者,本来我打算放弃,可你却杀了小泉。
他暗示他属于山本圣者系统,山本小泉死了他有很大的责任,如果他再放弃挑战,山本圣者不会放过他。
一天一夜的煎熬让我体能急剧下降,全身僵硬麻木,战能丧失大半,沉默了良久,我才说:冷竹,你应该明白,败在我的手中你同样死路一条。
我不想挑战你,不是怕你。而是因为你真的与众不同。我不愿意让你死在我的手上。现在,我没的选择。来吧,我等你。
他在这一刻,他不是挺拔的竹,而是出鞘的利剑。

十一,加林骑士
蓝天白云下,地狱鸟发出尖锐的叫声,让清越的水镜湖看上去充满了寒意。
一抹夕阳从他发梢飘过,投着他眉宇间,看上神秘而孤独,他静静站在湖边,仿佛是立在湖畔的山峰。
疲惫成为我最大的障碍,心灵深处的浮躁让我无法集中精力面对强大的对手,脑海中总是闪过飘香的影子。当我在他十步停下脚步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力量比刚才强大了一倍,我的意志在他锐利的目光紧逼下几乎崩溃。
冷竹没有急于向我发动进攻,耐心等着我恢复决斗的勇气。
我突然感受到了他坚韧背后的柔弱,他并不想和我决斗,甚至没有兴趣和任何人进行决斗。我思索着说:你胜了我,一定会很难过,因为这不是你想要的战斗。冷竹,我明白你现在进退两难,但仍然可以选择。我入主骑士宫后需要一位总管,需要一位见习骑士成为我的膀臂。
他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一丝生硬的笑容从嘴角缓缓扩散开来,如果我在这时候发动袭击,他一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他沉默了很久,说:冰河,也许你不相信,在我挑战你的时候就决定了要成全你。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么说,你已经打算做我的总管喽?
他眼里飘散淡淡的厌倦:是的,虽然我是山本圣者的部下,但不是他的嫡系,他们父子只会把我当成一条狗来使用。
我从冷竹眼里看到了他的悲哀。我问他是否是冰刃放的火。这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冷竹说,是。
他的回答十分干脆。我问他,飘香是否逃出山庄。
冷竹摇头,很小心地回答:我不清楚,不过,冰刃放火时,我看到了加林骑士一闪而过。
我失声道:你说什么?加林骑士也来过水月山庄?
是,冷竹说:他虽然动用了隐形术从后山离去,但我不会看错。
我心里升起滔天巨浪,地狱主宰为什么要来水镜山庄?
莫非他真是幕后主使者?
我脑袋里乱成一团,突然灵光一闪。冷竹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一定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罗佑怎么死的。。
冷竹点头说由于他和小泉有内在的微粒子波的联系,的确在智能罩中看到过由美和山本小泉离开天庙的画面,但其它内容都被山本小泉有意删改,我无法看到。你的骑士智能晶片通过地狱仙境智能系统,或许能查出他删除内容。
由美,又是一个让我头痛的问题,山本小泉离开由美后,迫不及待赶来刺杀我,这和由美是否有些关系呢?
我思索了很久,也不相信由美和小泉的偷袭有什么关系。按冷竹的暗示,罗佑的死很可能是山本小泉与由美两人联手所为。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和冷竹在进入地狱仙境前分开。
冷竹负责查找冰刃的下落,我先一步回到仙境和由美进行沟通。
分手前冷竹对我说:加林和山本世家关系非同一般,你要小心。

云雾散尽,地狱仙境的防护霞光缓缓退去,通往仙境的门前,由美玉立门前张开双臂向我奔来,冷艳的脸绽开如玫瑰花一样美丽自然笑容,这是让苦闷的人们刹那间忘记所有烦恼的笑容,她柔软的玉指在我背上划过,我的魂魄沉溺在她营造的梦里。
我突然懒得寻问任何问题。
回到仙境公寓我在她亲密的缠绵里睡去。一觉醒来,由美披着雪白的纱衣静立在窗前,明媚的阳光透过雪白的窗纱,撒在她的身上,为她美妙的轮廓蒙上神圣的光辉。
我看着背影在光影下优美的曲线,心灵再次悸动。一个人爱你的时候,背对着你,你也可以感受到感情的光芒折射出来的旖旎。
我将她拦腰抱住,将头部枕在她肩上,感受到了清晨起来不再孤独的时刻。
短暂的温柔让我更加充满斗志。她转身望着我,目光中透着女性掉入情网的满足和甜蜜。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的时候便破坏了美丽的梦境,但有些是不会永远留在肚子里的:由美,罗佑是你杀的吗?
她的笑容收敛,注视了我良久,点头说:是我杀的。我无法容忍他总是提过去我对他的迷恋。
我很小心地问:你知道他参与了杀害冰玄?
是的。
我露出苦涩的笑容:我已经查出他是躲在后山监视我们的人,正要找他的时候你杀了他,我想知道原因?
她捧着我的脸责备似的盯着我的眼睛:你不相信我?
我摇摇头,苦恼地道:我不应该怀疑你的。可是,为什么事情总会这么巧,当我捕捉到罗佑踪迹时,你发出惊呼声让我失去了追查的目标,当我查到他时,你又亲手杀了他,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由美深深看着我,慢条斯理坐到椅子上,优雅地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左手指按向水晶屏。
一组画面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组画面记录了罗佑和由美幽会的投影。
罗佑兴奋和激动的面孔在屏幕上晃动,他将由美搂在怀中,亲吻她娇嫩的脸颊。
当我看到他将手伸向由美怀里后,无名火起,大声说道:由美,你这是什么意思?
由美笑了起来:冰河大骑士也会吃醋吗?我很高兴,说明你很在乎我。
她张开双臂拦住了我的去路:你看清楚了,我没有和他真的那样。
她雪白泛起了红云,仿佛是刚刚入世的清淳少女,明眸如两泓秋水,含情脉脉。
我背对着屏幕,两人对话经过计技处理后清楚地传入我的耳中。
由美问:罗佑,是加林骑士让你监视冰玄吗?
罗佑回答:是的。
他是否授意你在必要时有权杀了冰玄?
当然,罗保说得十分干脆,他的心似乎并没有放在谈话上,而是沉醉在迷人的胴体上。
由美有意无意阻止罗佑进一步侵略,摆出欲拒还迎的姿态。
由美挡住罗佑揍到嘴边的大嘴:再问你一个问题,加林让你杀的冰玄对吗?
罗佑大笑了起来,向由美眨着眼睛:当然。
罗佑口形仍然在动,可他脸上却闪出惊恐的神色,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惜他已经没有说话的权力,他的胸口炸裂开来,鲜红色的血染红了屏幕。
投影在血雨腥风中消失:真的是加林?为什么会是他?我和他没有任何冲突。
为什么,我眼睛里闪出愤怒的火焰,猛然间,我的感应力自然的攀升,我捕捉到由美因为兴奋而释放出的灵异的气息。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魔手牵引着我误入迷宫一样。
既然由美的微粒波可以拍到当时的情景,冷竹为什么拍不到?
我不急于下判断:加林指使罗佑,目的是什么?
由美不假思索地回答:很简单,他代表一手提拔他的山本圣者,小泉凭什么敢偷袭你?这肯定是他父亲的意思。
我犹豫的片刻,苦笑:在我没有公开承认杀小泉前,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她张开性感迷人的小嘴巴,好一会儿才露出气愤的神色:我当然知道,因为我目睹并记录了你杀小泉的全过程,对你综合实力进行全面评估,认为你可以堂堂正正的击败加林骑士。到那时候,你将成为最受人瞩目的骑士。
我皱起了眉头,对我的综合实力全面评估由美能做到这一点吗?很显然,由美将我与山本小泉的实战记录传递给了有资格评估骑士的圣者,才会做出这种判断。
无数疑问似乎已经解开,偏偏又理不出头绪。
我不能总是露出对由美的怀疑,这样会伤害我们辛苦建立起来的感情。我说:加林骑士只不过是一个帮凶,幕后主使很可能是山本圣者。
不错!由美全身发光一样娇艳异常,眨动着长长的眼睫毛,很肯定地回答:一定是山本圣者。因为他相信邪教散布的谣言,相信天皇无法从冬眠中醒来,认为天皇诏书只是在天皇神志不清时的产物,如果有比骑士地位低的武士出来将你击败,就证明了天皇已经归位。
我心里同样相信天皇诏书是神志不清的产物,突然觉得山本圣者是位智者,只是不明白这种人的心态。
也许,我成为他们权力斗争中的一个导火索,当我想到了导火索时,心中猛然一动,似乎捕捉到圣者之间的微妙的关系。
一组信息从我的脑晶片中闪过,这是我冷竹建立起来了通讯联系。
冷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冰河骑士,我查到了冰刃的下落,他现在就在地狱仙境。
我顿时两眼冒火,失去和由美继续谈论的兴趣,在由美异样的目光中大步向门外走去。
她她追出门来问我:刚才是谁给你发出的讯波?
我摇摇头,柔声道:一位朋友。
由美看上去很生气:冰河,除了我,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只有我才真心对你好。
我看着她关切又嗔恼的神色,犹豫了下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在冷竹指引下,我很快来到了训练营地,看到冰刃兴奋地坐在模似器上挥指机械战警的情景,他俊美如幼儿的脸上流露出无邪的笑容,想起山庄佣人烧焦的尸体,怒火上升,大步向围栏门走去。
三名武士拦住了我的去路,没有加林手令,不得进入训练基地。
我的准骑士身份既然吓不到这些武士,只好让他们见识下我的威力,我启动战能,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封住他们的血脉。
我大步走到冰刃身前,将他从智能平台上拎了起来。
他望向我的,冰冷刺骨,仿佛看着千百世的仇人。
我想起他放火烧了自己的家园,烧死了十几位仆人,忍不住抡圆了手臂,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
一缕鲜血从他嘴边流了出来,他凶狠地盯着我。大声说:冰河,总有一天会去挑战你,让你知道我比你更有潜力。
我愤怒到了极点,飘香的影子在我脑海中闪过,杀气在我的眼里凝聚成形,如两道电芒逼向冰刃的眼睛:我的确不想伤害你,无论你烧死什么人,我都不想过问。但你不该忘记我说的话,你敢伤害飘香我会毫不留情杀了你。
飘香和我沉睡的妹妹的影子重合在一起,悲愤让我变得格外残忍。
冰刃气焰全消,忍不住打了寒战。
加林骑士柔和又威严的声音从营地外面传来:冰河准骑士,你没有权力在这里无理取闹。
我转身望向加林骑士,低喝:加林,现在我没有时间追究你纵容隐者杀害我的父亲的事情,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加林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一个靠女人起家,靠诏书成为骑士的冰河还吓不到我。
如一位骑士有正当理由向另一位骑士挑战,另一位骑士不敢接受挑战,只有退隐一条路可走。退隐是带有耻辱性的名词。
加林并没有将我放在眼里,难道真如由美所说,他就是整件事的执行者,山本圣者是幕后主使者?
我们对视了片刻,他似乎感受到某种压力,说:我无意管你和冰刃的私事,但请你尊重地狱仙境的规则。
我冷冷笑了一声,笑声充满了轻蔑,令加林脸上乌云密布,明亮的眼睛刹那间布满了杀机。
我转过头再次望向冰刃的时候,他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加林是他心目中的神,他没有想到我居然连他心目中的神都不放在眼里,语调中流露出内心的紧张:我没杀飘香,我放火前,飘香已经死在她的房间里,我没杀她。
我放下冰刃,一步步向加林逼进,一字字道:地狱主宰居然会亲自出马,杀害一名无宰少女,这是为什么?
加林脸色阴沉莫测,冷笑了一声:笑话,天大的笑话,我要杀人用得着亲自出马吗?
你敢说你在冰刃放火前没去过水镜山庄吗?除了你之外,谁有能力让飘香来不及反抗死在闺房里?
我强压下的怒火终于暴发,愤怒让我疯狂,大吼:无论如何,你都和冰玄的死脱不了干系,却死吧,加林!
只要不破坏我打入灵国军方核心的计划,我不在乎多杀几位灵族骑士,也不在乎是否冤枉加林。
我的杀气和战意舜间攀升到顶点,激光刀在我手如劈向天际的彩虹。
加林两手合什,四周掀起蓝色风暴,如四面移动的城向我压来。
我掉进了虚幻的迷宫,深蓝色的能量城墙在我四周缠绕,每面城墙内都有加林的影子。
他通过仙境智能系统和他的骑士战能合而唯一,塑造了一个可怕的战阵。
我在深蓝色的云海里翻飞,却始终无法找到加林的真身,只能防守的战斗是有败无胜的战争。
我必须改变被动挨打的局面。却找不到破坏独特环境下人和智能结合后可怕的磁场威力的方法。
几道雷电劈在我的身上,我的能量屏蔽在狂风中几乎碎裂:加林,你是个懦夫,我向你挑战,我们必须公平的决战。
加林的声音从深蓝色的云雾外面传来:世上本没有公平的决战,决斗就是斗志斗勇,你选择在我的智能防御系统内向我挑战是自己找死。
电闪雷鸣,五彩缤纷的光环在训练营掀起了强烈的风暴,少年们全部躲进坚固的塔楼中,痴痴观望神界难得一见的决斗。
我的骑士战能渐渐无法挡住加林与智能合起来的力量。护体冰雪在炽热能量风暴中纷纷融化,强大的压力令我每一寸肌肉都在能量甲下震颤。
我想起了凤依娜的话,不到危机的时刻不要动用圣者战能,现在就是最危机的时刻。
但我的圣者战能同样无法突破加林集仙境强大的能量为一体的强磁风暴。
我在风暴中心如飘泊的小船,圣者能量暂时缓解了外来的压力,却无法改变战斗的结果。
就在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悦耳清脆的声音:爹,不要伤害他。
飘香!她还活着!
加林冷酷的声音响起:这里没有你的事,卫士,将她带走。
话音未落,四面深蓝色的城墙突然崩塌,我的第七思感灵力可以和护甲能量结合,反应速度上要比加林快出许多,在加林和智能系统失去联系的刹那,激光刀划过十余丈的强光,精准地压在加林颈下。如果,没有听到飘香的呼叫声,我会毫不留情斩下加林的头,可是,飘香的出现如巨大的疑团让我迷茫困惑。
我不动声色地摇制加森,眼睛却盯着飘香。
她的脸色苍白,乌黑的秀发丝丝飘散,如美丽的幽灵,嘴唇轻轻颤抖,好一会才艰难地说:冰河哥哥,求你放过我的父亲。
飘香怎么可能是加林的女儿?她为什么要潜入水月山庄?冰玄的死难道和飘香有关系吗?我一定要弄清楚。
加林露出绝望和痛苦的神色,仰天长叹:想不到我加林聪明一世,居然会败在悦心仙子的手上。
我想起了一直鼓励我挑战加林的由美,在地狱仙境内只有由美是悦心仙子,我想起加林看由美时暧昧的眼色,也许,由美迷惑加林时掌握了智能系统的密码。当由美发现我们已经开始决战后,动有了超常规的备有战能,让仙境智能防御体系出现异常的波动,让加林心神大乱,败得一塌胡涂。
飘香向我走来,那张与我的妹妹白雪相似的面孔泛起浓浓的幽怨。
我说:看来我错了,是你杀了冰玄。
飘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流露出淡淡的苦涩:冰河哥哥,我会伤害冰伯伯吗?我和你说过,我从前不知道父亲是谁,直到前天,父亲找到我的时候,我们的潜能相溶的一刻,我才知道加林骑士就是我的父亲。
我强压住撕碎般的心痛:加林,为什么要将女儿留在凡界?
加林惨笑:因为二十二年前,我只是见习骑士,没有资格让悦心女怀孕。就算我现在认回飘香,也同样要为当年的事接受三刀六眼的惩罚。
神界繁荣背后有一道看不见的致命伤,自幼接受改造的女性虽然身份高贵,但会丧失生育细胞没有机会繁衍后代。只有成年期的悦心士女在初级改造时遇上相融合的基因有受孕的机会,这种机会虽然微乎其微,却是贵族世家延续下一代的唯一方法。
只有骑士以上身份的人才有机会选择士女为他们生育后代,加林发现飘香母亲怀孕后没有为她打胎儿,而是利有权力将飘香母亲淘汰出局。
我恍惚中感受到了加林内心的无奈,如果,飘香可以凡界生存的话,他会让她一直留在凡界。他当然不会指派隐者杀害飘香的监护人,这不合情理。
我突然收回激光刀,背对着加林,但我的心神始终保持高度的戒备,看似给加林偷袭的机会,实际上,我已经运起战能,只要他敢出手偷袭,便是他的死期。这算是看在飘香的份上给他唯一的机会。
我冷冷地道:你没有杀冰玄的计划?
加林没有向我出手,叹道:神者虽然无情,但贵族们都渴望拥有自己的后代,我也不例外,飘香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会伤害她的监护者吗?冰刃、飘香以及你父亲,他们都有特殊的能力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些能力并非完全先天的,是我为了感谢冰玄对我女儿的照顾,偷偷为他们服下九天玉露的结果。
我开始相信加林,加林的心里同样隐藏着凡界的感情。
飘香默默望着我,眼波羞涩迷蒙,长长睫毛轻轻颤抖,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我,但都不是我想听到的。在我眼里她永远保留着我妹妹纯净的影子。

十二,由美仙子。
我缓缓向仙境公寓走去,由美俏生生站在门前,凤眸中露出责备。
她从智能屏上看到了我们决战的场景,有些惋惜地道:为什么要放过他。
我说:因为他和父亲的死没有一点关系。
由美叹了口气:冰河,也许,罗佑没有和我说实话,也许,加林真的和冰玄之死无关。但是,加林是排名在一百位以内的骑士,你能在仙境防御内杀了他一定会威名远扬,大灵帝国的战士没有人再怀疑你的能力,你很快会被任命付指挥史类似的职务,加林以及山本谋划暗杀你和你的父亲,也让你有正当的理由、又有资格挑战山本圣者。
由美越说越兴奋:加林没有死,挑战山本圣者的理由便不充分,不过,我们可以从山本小泉身上下功夫,只要能改造他晶片密码,弄出一个模糊的圣者指令,便可以将矛头都指向怀疑天皇诏书的山本圣者。
我向由美点了点头,走到智能平台椅子坐了下来,由美有些激动地立在我的身后,轻轻揉着我的肩头,为我按摩。
我拿起智能罩忍不住回头问她:挑战圣者,对你很重要吗?
由美沉下脸来,语气酸酸的,大声道:是的,除非你不再爱我,否则,不该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圣者王妃。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冰河说过这句话,这句话一定在我的记忆之前,我沉默了片刻,缓缓戴上智能罩飞快地和冷竹传送的资料接轨。
冷竹的微粒子波记录杂乱无章,冷竹和由美使用的都是微波技术,可是冷竹的影像只是一团杂乱的光波。
我耐心寻找乱码的源头,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由美见我沉浸在智能交流中,也带上智能罩进行模拟漫游。
我和冷竹接通联线,交谈后才明白,山本小泉和冷竹建立微粒波段,目的是为了在危难时刻随时借助冷竹的能量保障他的安全,除了圣者智能波外,不可能干扰到这种强波段。
我开始从波段没受干扰时入手,山本小泉离开地狱仙境后来到天庙和由美会面时,似乎有意关闭了系统联系,等他再次开启的时候就变成了乱码。
莫非,由美做了手脚吗?想起了她可以通过圣者智能系统改变仙境防御,我心里一阵悸动。
超时空联想不是新纪元的技术,是通过某种实物进行超自然联系的方法。我要利用刚刚领悟的第七感破释超强的干扰波。
两个时辰飞快地过去,我的思维接近了光速运转,在智能异光中我如沉默的黑洞,不断吸纳着四散的光波。
骤然间,脑袋仿佛炸开一般,我看到了一组模糊的画面。
由美俏立在天庙的神坛前,风情万种,山本小泉狐狸脸上闪着妖邪和诡异,紧贴在她的身前。我听不到她们说些什么,但从她们的口形中迅速做出相似的分析。
由美,你杀了罗佑,犯了神规,只有我才可以免除你的后患。
小泉,我杀了调戏我的隐者最多只是被降为普通的神女,无所谓,反正我马上就要退出悦心殿安心做冰河骑士的贵夫人,请拿开你的手。
小泉露出愤怒之色,大吼:冰河骑士?有我在,他休想入主骑士宫,你是属于我的。
想要我就拿出点诚意来,小泉,你无论用什么方法,单枪匹马杀了他,我做你侍妾又如何。
小泉在由美迷人的笑脸中犹豫起来,他说:如果我使用隐形披风,暗杀冰河很容易,但这不符合规矩。我杀他不必着急,冷竹在回地狱岛前必须完成和冰河的决斗,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做为第二挑战者收拾他不会很困难。
由美露出轻蔑之色:第二挑战者?光彩吗?就算你杀了冰河成为骑士,你也是让人最看不起的骑士?我为什么还做你这种人的侍妾?要杀他就现在去?哪怕是偷袭他,谁又知道呢?只要我们改变挑战投影过程,再加上我来做你们的公证人,谁会怀疑你?
山本小泉露出兴奋之色,因为由美是我的女朋友,他们改变投影程式,又有由美给这场挑战作证,没有人会怀凝我是被小泉偷袭致死的,他发出残忍的笑声。
我收回了光一样飘飞的思绪,因为我不想看到他们亲密缠绵的镜头。
由美见我离开智能平台发清脆明快的笑声:冰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冰河骑士宫已经建成,后天,我们将成为天皇平原的主人。
她美妙的身体因为兴奋而波浪起伏,我却感到莫名的心痛,她真的爱我?为什么指使山本小泉杀我?
我面无表情地说:让我静一静。
她神色乖巧,在我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又跑到智能天台继续和朋友们互换消息。
我坐在巨大的榕树下,望着地狱山峰发呆?星光在黑夜里闪耀,我仿佛被神秘的星空唤醒了千百世的记忆。
经过几个小时的冥思我的神色显得有些憔悴。飘香在两位卫士的陪同下来到树下,可是,我没心情陪她闲聊,我的心被层层寒气包裹着。
我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摆了摆手:飘香,我很累,让我静一静。
她羞涩地望着我,朦胧的目光仿佛是天空升起新月。她走后,由美又跑过来在我的身边坐下,对我说:天一圣者决定要举行隆重的授勋仪式,扩大你在军方的影响力。他是有意栽培你。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里透着千年的风霜,经过一天一夜的冥想,我仿佛又经历了一个痛苦的轮回。
我的声音冷得如化不开的寒冰:他是在扩大自己在军方的影响力,我只不过是你们手中的棋子。
由美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眨动了一下眼睛,失声叫道:冰河,你胡说什么?怎么可以怀疑我?
我不想怀疑你?可偏偏是你指行了最残忍的计划。我一直不明白罗佑将你给他的微粒下在冰玄身上后,第二天还要来后山。因为你答应他事成后会满足他的需求,他来后山是来看你。
由美脸上闪过气愤之色,好一会才说: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你知道我可以直接翻阅仙境资料,罗佑既然留下了线索,我早晚都会查到他头上,所以你杀了他。可惜,山本小泉却发现你与罗佑的秘密。
由美失声叫惊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我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大石,郁闷而悲愤:你为什么指使山本小泉来杀我?
由美呼吸急促,渐渐平静下来,深情地瞅着我: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不会放过你的,只不过他想你在斗争冷竹身心皆疲时候作为第二挑战者来杀你。
我不动声色地望着她,她在我冰冷的目光下感到寒冷,用力抱着双肩,微微颤抖,看上去是那么无助:他想得太简单了,偷袭你的结果只有死在你的刀下,而且还让你找到挑战山本圣者的理由,难道我错了吗?
你没有错,所以你执行杀我父亲的计划时,没有一点的犹豫。
由美露出很委屈的神色,轻轻咬着嘴唇,怯生生地道:我,我没有杀冰玄呀。
由美,你不该给我你与罗佑对话记录,我发现他在临死前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他说完“当然”时候嘴仍然在动,你抹去这段记录时忽略他的口形,我用特殊技术修补了这对话的内容。他说:当然,如果冰河找我的时候我会这么说,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让我暗杀冰玄,难道只是为了嫁祸加林吗?
由美两腿一软,跪在我的面前,她仰头望着我,无语的沉默后,长长的妩媚的睫毛颤动,一串串晶莹的泪珠从她娇嫩脸上划过,仿佛是我内心流淌的绝望的血液。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为什么?你爱我为什么还要杀我的父亲!
由美嘶声哭喊:我怎么知道你对父亲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大错已经铸成,我比你还要痛苦。你马上就要成为贵族了,你的凡心让军方大多人反对入主骑士宫,只有你父亲死了,你的凡缘断了,军方才会承认你的爵位,我只是想帮你。
一阵气闷过后,我剧烈咳嗽起来,血丝从嘴边流向我的长袍,如鲜红色的梅花。我有些茫然,神界的爱情透着残忍和冷酷。半晌,我才说:谁指使你杀冰玄的?
由美晶莹的泪在脸上流淌,痴痴地盯着我的眼睛:没有人指使我,因为爱你,我才会这么做。
我神色更加冷酷:你只爱一个身份,一个圣者王妃的身份。你要说出指使你的人,我可以放过你。
你说什么?你要杀我吗?动手吧,我愿意死在我的爱人手中。
她闭上眼睛的表情让我心碎,我缓缓转身,仰望明媚的骄傲,才说:由美,天一圣者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替他隐瞒?
由美突然精神质的笑了起来:我替他隐瞒,我是在救你,是在挽救大灵帝国的潜在危机。
当她提到大灵帝国的时候,我对她莫名奇妙的感情突然死去,大灵帝国倾注了她的青春年华和全部的感情,却是我永远诅咒的名字。
我本就不应该对她产生感情,情在充满硝烟的战场上是最脆弱的。我深吸了口气,说:你可以否认天一圣者指使你,但你无法否认你的圣者微粒和圣者干扰波来得某一位圣者,你更不该和我在同一智能平台上和天一圣者进行智能系统交流。
由美惊呼了起来:你怎么可能捕捉到我智能体系的波段?
我叹了口气,暗叫惭愧,我虽然有第七感异术却无法捕捉到其它波段的智能内容,只是因为她刚才提到天一圣者让我联想到了由美很可能正在和天一圣者进行沟通。
我冷冷地望着她: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听命于他,你是悦心仙子,不需要接受任何指令。
我不再问是不是天一圣者指使她,因为我不想听到她的狡辩。
这是我们的责任。她的声音让人心碎。
她的责任是让她的爱人没有凡心成为大灵帝国栋梁,我失去一份爱却唤醒了一部分记忆,让我更加的冷酷和沧桑。爱在新纪元是脆弱的,如天空掀起的旋风。一切都不会改变,心冷却的时候只有责任才是追求奋斗的目标。
爱是昨日的旧梦。我是冰河,冰冷的灵在梦的河流里穿梭。
由美细嫩的脸上变得苍白,长发在风里痛苦的纠,雪白的长袍将她婀娜的身姿映得更加娇娆,她无力地摇头:如果爱我就不应该问我。
我想起了她的温柔她的妩媚,也许,我没有爱过她,她只不过是我在孤独时刻温柔的梦境,但我无法否认在我最无助的时刻她曾给我带来的欢乐。看着她明亮美丽的眼眸中闪亮的泪花,我想起了叶丽娅绝望无助的目光。
我说,我不想放弃曾经有过的感情,才会问你,谁下的命令。
天空中飞起的地狱鸟发出低沉的哀鸣,仿佛是亡灵在云端里歌唱。
明媚的阳光撒向她的瞳仁,迷幻的光影在她的眼花中起舞,她的声音充满了撕裂般的苦闷:我不说,你会杀了我吗?
我背对着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不会,因为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她歪头望着天空:从来没有想过会爱上一个人,要付出代价的。
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冰冷的寒气刹那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我猛然转身,看到一股鲜血从她的娇艳的朱唇中喷撒出来。
她瘫倒在我的脚下,眼里闪过一缕淡淡笑意,凄艳又绝美。
我伸出双手用力将她抱在怀中,她的身体开始渐渐冷却。
我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我宁愿死在你的怀里也不死在你的心里。我很累很累,将我的灵魂放飞到宇宙的尽头,让我怀着一个七彩的梦自由自在的呼吸。
心底传来碎裂的声音让我头大了一倍,感到一阵晕旋,也许,她执行任务还没有意识到爱上了我,她需要我能成为真正的骑士,想着和我一起纵横天下,实现圣者王妃的梦想。
我的凡心影响到我的未来,她不允许任何人阻止我前进的脚步,所以,她一无反顾地执行了这次任务。
她没有供出主使者,但她用她的血还清了她所做的一切。
我无法形容这样一位女人,无论她是什么人她成为了我的过去,成为我挥之不去的记忆。
她失败了,败在一个她爱的人手里。
当我掰开她紧握的左手,一组泡沫般投影在我面前扩散开来:冰河,相信我,不要妄想挑战天一圣者,他是大灵帝国的支柱,他要杀你如捏死一只蚂蚁。你就算再苦修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听我的话放弃你的愤怒,和天一圣者一起去完成大灵帝国的圣战吧。
我的心冰冷异常,一位颠倒众生的尤物临死的时候仍然没有忘记大灵帝国毁灭龙族的战斗,让我深刻的感到了灵族内在精神高度凝集的魔力。
我想起了以做军妓为荣的春代,想起她和天一圣者暧昧的关系,她是否也参与了暗杀冰玄的计划?
由美她告诉了我事情始末又等于什么也没说,对她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失去了自己认为失去的一切。
她在生命做赌注的赌局中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仿佛看到了她的亡灵正在云端向我招手,她要继续追寻她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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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一日可得一夜安睡,勤奋一生可得幸福长眠
王啸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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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作者:长河拾尘  发表时间: 2005/06/17 22:47 

回复:收藏后~
再细读!
问好!!


※※※※※※
 [3楼]  作者:dream_梦儿  发表时间: 2005/06/17 22:56 

回复:字字珠玑,美文!

梦儿平时很少读灵异文字,今王啸大哥这惊险传奇、美妙绝伦的文字,让人好欣赏!

精彩!

希望能常拜读王啸大哥的大作!

王啸大哥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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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4楼]  作者:王啸67  发表时间: 2005/06/18 00:04 

正因为梦儿不读
灵异文字,我才很少发过来。 实际上我写得最多的便是武幻。 最近没有写其他文字,忍不住将这篇发了过来。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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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一日可得一夜安睡,勤奋一生可得幸福长眠
王啸文集
 [5楼]  作者:dream_梦儿  发表时间: 2005/06/18 00:18 

回复:王啸大哥晚上好!

那是因为王啸大哥以前没发幽梦,梦儿不知道王啸大哥的灵异文字写得这么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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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  作者:猫鱼媚人  发表时间: 2005/06/18 15:29 

回复:偶也是第一次看你这类体裁的文字
以前可没有见你往这儿发这些呢,真的很好看,耐看.说是灵异文字,更不如说另类版本的爱情童话,只是有些让人看后凄凄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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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如猫,猫鱼也媚人
 [7楼]  作者:幽梦帆影  发表时间: 2005/06/18 20:23 

回复:恭喜大作别版上页 !
创世传说(卷一全文)
 [8楼]  作者:幽梦帆影  发表时间: 2005/06/19 23:46 

回复:恭贺别版上西陆文学首页!
创世传说(卷一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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