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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涛接听电话,是是是地说了几声,收起电话对肖薇说:“唉!苗局长中午有客,让我去,你带着恒恒中午去姥姥家去吃饭吧?” 肖薇说:“不用管我们,你去吧,别喝太多酒啊!” 他答应一声,微苦着脸去了。肖薇牵着儿子的手下楼,心疼而无奈地看着他匆匆地走出大门拦出租车。 自从只有赵涛的签字发票才能在局里报销后,不起眼的赵涛骤然成为局里上下目光的焦点,此后的赵涛更加沉默谨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时间从不到一把手的办公室和家里乱串,工作上的每一个步骤都小心在意,竭力处于最低调状态,如此一年后,大家都确信赵涛和一把手确实没有什么私人关系,不是他的什么亲信走狗,不过是借来整治办公室主任的一步小棋子,这样一想后,慢慢地恢复了对他的好印象,这时赵涛暗地里才敢松口气。但是这个签字权带来的许多后遗症却没能力解决,单位在职干部有一个正处、八个副处、十七个正科,那个上级领导没有私人关系来往,没有点私事要请客?于是他们逢酒场就喊赵涛过来,一则陪酒,二则让他酒后签单,正好一举两得!更有甚者连家里用的电池香皂也开张发票拿来让他签字报销,只可怜赵涛这么一个小副科,即不敢得罪各位上级领导,又怕失去一把手的信任,还怕别人在把背后说闲话,因此如在风口一般,费尽心机上下筹算,苦不堪言。但这种苦还只能闷在心里,不敢露出半点口风出去,只敢酒后在肖薇面前发发牢骚。 赵涛晚上九点多回来,儿子照例睡着了。肖薇问他怎么苗局长的酒从上午喝到夜晚?他说苗局长的酒是中午的,晚上是红楼大酒店袁老板请客,想联系他们局里的接待和会议。肖薇说:天天都是这些事。他说:是啊,要不这么多大酒店都赚谁的钱呢?我们局一年光吃喝招待费是几十万,不说别的,年头年尾两个大会议也要十几万,这块肥肉谁不想弄?!所以我赵涛这俩字就是金字招牌,市里大小酒店没有不买帐的。 说着话他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肖薇说:要吸烟出去,吸完再进来!于是他把打火机又装起来,把烟夹在手指上捏来捏去,说:红楼大酒店里原来还有个地下赌场,什么吃角子老虎机、轮盘、大小都有,这个袁老板真是胆大会搞。酒桌上袁老板对他说:今晚别回家了,吃喝赌睡给你弄个全套。我想想算了,还是回家吧,于是就回来了。 肖薇斜睨着他说:那你怎么不留在哪儿? 他笑:嘿嘿,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咱不急。 肖薇听见这话抬手想拧他,他躲过去,握住她的手腕说:我是那样的人吗?谁有我老婆好啊?看谁都没有我老婆顺眼好看。 呸!肖薇轻啐一下,夺回手,接着看屏敲键盘。 赵涛俯身过来,轻轻喊老婆:“老婆,给你说个事。” 肖薇嗯了一声,说:“说啊,啥事啊?” 赵涛犹疑了一下,说:“今天恒恒的爷爷打电话来了,他们想把房子盖起来。” 肖薇转过来看着他皱着眉头说:“不是说不盖了吗?把宅子地卖掉,再到市里来买套商品房,剩下的钱留着养老。” 赵涛的家在县城一条繁华街中段祖传的老宅院里,他们住在中间一进院的两间南屋,是他父亲做为长门长孙分到的房子,八十年代扩建公路,前面一个大院子给扒掉了,只剩下两进院子,后来人口越来越多,越来越杂,老房子不够住,各家抢占大院的地皮私盖厨房和小屋,他父母也在南屋前盖了间小厨房,又拦个小院子,占了差不多四间房子的地皮。进入两千年后,政府又要扩建公路,要拆迁二进院子的前半部分,他们家的房子一下子变成了临街房,政府统一规划,临街房要求盖成四层楼,要求有外装修,他们算了算,最少要投入十万元。正发愁时,就有人要拿二十万来买这块地皮。赵涛想劝说父母卖掉房子,拿出一半的钱在市里买套商品房,以后和儿子住的近了也方便敬孝心,剩下的钱留着养老。多好啊!赵涛的母亲赞成这个主意,因为她想和儿子住在一起,可是他父亲不大愿意,他总说自己是长子长孙,怎么能卖祖传家业?那不成败家仔了吗?前些日子赵涛和母亲一起劝说父亲,好容易把他劝说的点头,赵涛开始操心在市里找合适的房子,谁知这时他父亲又变卦了,夜晚坐在家里呜呜地哭,哭诉对不起先人,最后竟生病卧在床上,吓得赵涛跑回去几趟,知道这房子是非盖不可了,只好想办法筹钱,一直瞒着肖薇没敢说,想选个最佳时机告诉她,这回看着实在不能拖下去了,只好借着七分酒醉开了口。 ※※※※※※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 |


交友须带三分侠气
做人要存一点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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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幽梦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