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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  疑

享乐人生

二

洪帆发现施馨和顾远在一起的时候，是在苦心收寻证据的一个月后。夜班司机临时有事不能出车，孩子补习要9点下课。他就在外面多转悠一会儿，连等着接孩子。

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已经习惯于自己单独和孩子一起吃晚饭了。习惯中，施馨到晚饭时候不回来是正常的，准时回来反而觉得不正常了。以前不回来吃晚饭施馨还打个电话告诉一声，后来不回家就发个短信，再后来连短信也不发。习惯就是这样养成的。最初等待的时候，洪帆觉得很无聊，总想打电话询问一下她人在哪里，用不用去接。有时忍不住打了，彼此都很无聊。他有不放心的意思，施馨也有被监视的感觉。彼此都有些不信任。委琐的事情只能自己偷着做，表面上他还要维护男人的尊严和大度。“给你造成单身印象”。这是他承诺的。没有想到，他几乎成了单身。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家里的天空很无奈？真的到了所谓10年之痒，或者审美疲劳了吗？再好的饭菜天天吃也总会腻的。日子越过下去，他越觉的没意思。他得出一个结论：要想家庭和谐和睦，不可以娶过于能干的女人为妻，这样男人会很遭罪。女人不可以比男人强，不然就要失衡。原先的感觉不明显，下岗以后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成了家里的奴仆。做什么都是正常的，不做是不正常的。当彼此之间的爱意减退，经济收入和社会地位也就决定了家庭成员的地位。这种失衡，导致家庭隐患的滋生。毕竟社会传统的观念还在，家庭里的男人不是顶梁柱，不舒服的不只是一个人。有时施馨也抱怨，有能耐你做去？你以为我爱挨累？你把什么都挣回来，我在家伺候你们爷俩，你行吗？

在饮食一条街，透过明亮的玻璃窗，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外衣已经脱下，穿着一件羊毛衫，是施馨。平时洪帆起早送孩子到校，接着就出车了，每天施馨穿什么外衣出去上班他都不清楚。经常是他累了一天了，晚上睡着了，施馨才回来。但那件乳白色的羊毛衫他太熟悉了。这是几天前他出长途特意从外地给施馨买的。施馨高兴的不得了，一边连忙试穿，一边说，你有好长时间没有给我买东西了。想一想也是，这些年自己太粗心了，对施馨的照顾关心太少多了。那一刻，他心里有冲动的感觉。

    施馨的对面是一个帅气的男人，正是顾远。看表情，两个人有说有笑，很是轻松。洪帆下意识的将车停下，头涨的很大。尽管他内心早就认定是顾远，但真看到他们在一起时，他还是不能接受。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样办。

后面响起了接连的喇叭声，他猛然醒悟自己将车停在了行车道上。一个同行用手指着他骂：“你脑袋进水了？！不会开车回家抱孩子去！”

实在是没有心情给孩子做饭了，他把孩子接回后，带到饭店吃了一口。

爷俩回到家里，施馨还没有回来。

洪帆躺在床上，眼前晃动的总是施馨和顾远说笑的镜头。

正常吗？说起来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他过去也单独请单位的女士吃过饭，也曾经开车拉自己喜欢的女人到附近的风景区玩过，心情很愉悦。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他们读书那个年代。不然，他不可能娶一个囫囵的老婆到家。从这点，他不但感谢施馨，有时还感谢顾远。这小子不损。

要不要揭穿她？有必要吗？看她高兴的样子，这样有什么不好？自己不是和施馨说过吗，只要她高兴就好。现在人家高兴了，自己心里为什么不痛快？说到归齐，这样的事情不放在自己身上很轻松，放在自己身上就是负担。你可以惦记别人的老婆，却不允许别人喜欢自己的老婆。说起来人都是自私的。

他叹了一口气，尽管心里不舒服，还是觉得可以暂时忍耐的。

忍耐、克制，再克制、再忍耐。就这样，他度日如年。他知道，施馨是爱他的。当初那么多人追求她，最后嫁给了他，他心存感激。新婚之夜，当他发现施馨还是处女时，感动得要命，许诺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结婚后，洪帆真的象宝贝似的照顾她，等有了儿子以后，又宝贝似的照顾他们娘俩。他在快乐的付出中感觉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发现施馨的秘密后，他的幸福就已经不在，每日与烦恼为伴。对男人来说，最大的屈辱就是老婆红杏出墙给自己戴绿帽子。他一直在心里告戒自己，要冷静，冷静。也许他们没有什么，在一起吃饭很正常。就这样他在烦恼和痛苦中煎熬。

心事放在心里总是个病。理智时他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但有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平时遇有情绪不好的时候，总要旁敲侧击一番，施馨也反唇相讥。遇到彼此情绪好的时候，他也开玩笑，说媳妇越来越漂亮了，是不是有情况啊？施馨也闹他，是呀，你要不要也找一个？找个年轻的，不让我知道就行。完了还安慰他说，我都40了，没有人要的。有钱有势的男人谁找我这个老婆子？你放心吧！

但这样的时候不多。

终于有一天，冲突不可避免的爆发了。哪天晚上，他送完车和朋友一起去喝酒，喝酒前他打电话给施馨，叫她早点回家照顾马上要高考的儿子。施馨答应了。由于惦记孩子，他很快张罗结束了酒席。等他摇着醉步往家走，离小区大门还有一段距离时，他看到一辆黑色奥迪车停靠在路边。他一眼就看清了车号。是顾远的车，施馨工作的外企公司中方总经理。

车门打开，走下一个人，正是施馨。打开的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施馨回握了一下。夜色朦胧中洪帆没有看清楚，车窗里的手不愿放开，是施馨挣脱掉的。他只是觉得拉手的时间很长。

等车和人走远，他才蹒跚着走回家。

进屋时，施馨正在脱外衣。看到他回来，施馨略显吃惊的样子。儿子补课还没有回来。

“回来这样早？没多喝一会儿？” 施馨口气明显的温和。这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的。做贼心虚！洪帆心里暗想。

“是不是顾远送你回来的？”他单刀直入。

“顾远？我自己回来的。”

“别装了，我看见了！分手时还恋恋不舍。”

施馨的神态马上变了：“你卑鄙！你借口喝酒监视我！”

“卑鄙？到底谁卑鄙？你不做我怎么能看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儿？你们勾搭至少有3年了！还要我一一说出你们干的勾当吗？”

“你无耻！你阴暗！你小人！”施馨气得眼睛冒火。

“到底是谁无耻？说说你晚上不回家都做了什么？”

施馨出奇的冷静。

“既然你已经看到，我就不再隐瞒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个不要脸的，竟然自己承认！”

借着酒劲，他挥起了胳臂，一巴掌打了下去。（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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