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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和她的水果 从教室里出来,已是晚上十点了。 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有风在耳边轻悄地掠过。看到浩渺的天宇上那轮澄明的圆月,还有路边在月光下依稀闪烁的各色花朵,我突然想起,现在已是春天了。天气不再寒冷,冬的脚步渐行渐远,弯过一段花径,便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来到校门口,我的眼睛习惯地望向学生公寓门外的那个角落:一个老太太,一篮子水果,还在。 我是去年九月份调到现在这所学校的,我不知道这位老太太和她的水果在那个角落里呆了多长时间,而在我的印象里,这大半年来,只要经过校门口的时候,我总能看见这老太太,或蹲着,或坐着,守着她的那一篮水果,守着她那微薄的生意。 去年的冬,虽是南方,也很冷了。因为带高三,一周要下三次晚自习,每次下课都要到十点以后。为了御寒,我总是穿很厚的大衣,系好围巾,甚至为自己准备了保暖的帽子和手套。在那样冰冻的夜,除了苦读的学子和清冷的路灯,大多数人都早早地上了温暖的床。可老太太和她的水果,还在,在那角落里,在那风口里。我想,老太太是在等她一天里的最后一笔生意吧:学生下了晚自习,肚子可能饿了,也许会买她几个水果。老太太必须在十点后才能回家,她不想错过这笔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生意。 由校门通往街道的是一条笔直的斜坡路,边上是矮矮的砖墙,砖墙里面是一些居民小区,而那个角落便在坡顶的一堵矮墙下,风总是从坡底肆虐地往顶上灌。老太太更多的时候是蜷缩成一团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我看不出她身上有什么厚重的衣物,唯一让人觉得有点暖意的是她在头上扎了一条红色的毛线围巾。很多时候,我并没有看到她的人,我只看到那团在冰冷的夜里一动也不动的红,它告诉我,她和她的水果还没回家。 老太太篮子里的水果会随着时令的变化而有些不同,但好象永远都是不够新鲜的。脱了水的苹果皱着皮,香蕉的表皮上布着一块块的黑斑,桔子毫无生气地裹在塑料保鲜膜里,有时候篮子里会堆着些又小又青的小金桔······我对此有着大大的疑问,是因为进这些不怎么新鲜的水果不需要太多的成本吗?是因为卖得不够好所以导致了积压吗?还是因为这样的水果卖得便宜,更受相对消费不高的学生的欢迎?终于没有真正地去探究过,原因也就终于不得而知了。 有一天,我走向了这个老太太,我不是想要买水果,我只是突然很想帮帮她。 “阿婆,这么冷的天,怎么还不回家啊?” 老太太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跟她说话,她先是用空洞的眼神盯着我看,在确定了我确实是在对她说之后,她笑了,嘴咧成狐形,里面好像有几颗黑的牙,又好像是什么也没有。我是第一次这样近地看她,一张属于常年劳作的老妇人的脸,黝黑,沟沟壑壑,头发稀疏,纷乱,是花白的。 “再过一会才回。”老太太断裂的声音里夹杂着重重的方言味道,可能是因为卖水果卖了多年,她回答响亮。 “阿婆,你只卖水果呀?为什么不卖些别的呢?” “水果就够了,就够了。” “阿婆,你有没有想过卖些热的包子,面饼什么的,在家做好了,等学生下课时你再提到这来,一定很好卖的。” “做不了,老了,做不来了。”她停了一下,又说,“钱也不够的。” 很快地,我明白了,我帮不了她。她所有的能力都用来维持她的水果生意了,她的能力也只够用来维持她的水果生意,她几乎没有更多一点的钱来置办热的包子和面饼。她也许想过要赚得多一点,也想过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可是,她已没有太多的能力了。 后来,我没有再跟这老太太说过话,但注意她是不是仍在那个角落却成了我进出校门时的习惯。我希望来年的冬天不要太冷,我也希望我一直都能看到她,哪怕是苍老的,那怕是穷困的,哪怕是孤苦无依的,可是,至少,她还在那 |
交友须带三分侠气
做人要存一点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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