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预感将要死亡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是极度恐慌？！

曾经有朋友在酒后神经质地向在坐的我们描述人死亡之后的恐怖情形，并对人一旦死亡了，这个世界无论如何变迁这个人都将不再存在的恐惧。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地提及关于人即将死亡的话题。于是，几位酒桌上朋友你一言我一语畅述预感死亡时要处理的事务。综合之后，有此一文。

—前言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死亡的后会是什么样子。

人，活得好好的，吃饱了撑的，谁会去想那么遥远的事情。
　　原本他没有过多地去想过关于死亡的事，但是前两天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葬礼之后，他有了一种极度的恐慌，对于死亡的极度恐慌。
　　朋友是因为车祸死亡的。

那天参加葬礼的都是些死者生前的亲朋好友。

在瞻仰朋友遗容的时候，他望着先前活生生、如今成为一具僵尸的朋友，不禁感觉浑身不自在，甚至感觉到了全身的器官有些僵硬、运转似乎不很正常，同时他莫名其妙地突然对死亡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想：先前鲜活的一个人，说死亡就死亡了，原来死亡是如此的简单。原来生与死是如此近的距离。
　　回到家，躺到床上的时候，他仍在为朋友的死而胡思乱想。

一个人死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会再存在这个人。

想到这些他有些心慌，想到这些他有些气短，呼吸似乎很困难。他感觉头疼、脖子僵硬、四肢无力。

从床上起来，来到洗漱间照了照镜子，他发现自己的脸似乎比平时肿胀了许多，而且是清晰、明显的浮肿。他联想到参加葬礼时见到的朋友的遗容，朋友遗体脸就很浮肿。他越发地恐惧。

他有一种预感，预感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很快就会死去，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就是最近几天，越想他越感到死亡的威胁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朋友的遗容时时在他眼前浮现，一种压迫感使他感觉头疼得很厉害，一种很奇怪的巨疼。

妻子看他有些神情恍惚，来到他身边，关心地问：你怎么了？你精神看上去很不好，是不是病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妻子的疑问，而是专注地看着妻子。妻子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虽然妻子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依然的保持着少女般美丽的容颜。想到如果一但自己死亡了，这张美丽的容颜就不再属于自己，自己就永远地失去了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他有些后怕。他在想：如果他死亡了，妻子会不会再嫁人？！想到妻子躺在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怀里，想到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拥有原本属于自己的妻子，他不禁身上冒出大量的冷汗。这一切太可怕了。

妻子伸手去触摸他的额头想看看他是否发烧。他闻到了发自妻子身上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他有了一种生理上本能的冲动，那是一种欲望，强烈的欲望，燃烧着的欲望。想到自己死亡后再也不能拥有夫妻间那种激情的性爱，想到他即将失去美好的性爱，他更加的感觉到无比的紧张与极度的恐惧，莫名地产生一种尽情享受、弥补损失的欲望。

他一把将妻子拉进怀抱，翻身将妻子按在床上、压在身下。

“大白天的，你干什么你？”妻子被他的反常举动感到不解，甚至无法接受。

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压在身下还能干什么？他心里说。这是人的原始本能，男人的原始本能。

他不顾妻子的反对去褪妻子身上的衣服……
　　“窗帘没还没拉呢。”当他的手抓住了妻子雪白的胸部的时候，妻子顺从地、提醒地说。
　　什么狗屁的窗帘，我都快要死的人了，还管那些。他的脑子乱乱的，一门心思地在妻子身上发泄着，是发泄对死亡的恐惧？

他超常水平的发挥让妻子充分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尽兴？是不是看黄片看多了？”妻子紧紧地搂着他，在他耳边柔情蜜意地低语。
　　黄片？！对呀，CD架中的那盒经典乡村音乐套装里还私藏着四张特经典的黄盘。听妻子说到黄片，他猛然醒悟。

妻子可不喜欢什么乡村音乐，她只对那些流行歌曲感兴趣。

显然妻子是不知道他有黄盘的，那四张黄盘是他出差的时候买的，一直私藏着，只在有一次妻子出差的时候他自己偷偷欣赏过，特经典的。想到自己如果自己死亡了，那几张黄盘留着也没用，不如送给朋友。前些时候朋友还托他搞几张毛片看看，当时他没有答应，现在想想看来真的是有死亡的先兆，要不干嘛朋友朝自己要黄盘看？朋友怎么会知道自己能搞到黄盘？这不就是不祥征兆吗？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难过，想到自己将死，莫名地一种悲哀。
　　“我说，咱们是不是也该有个孩子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当爸爸吗？”妻子在得到充分满足后抚摩着他的身体，说。
　　要孩子？我都快要死的人了，还要什么孩子？再说了，就是真的有了孩子，我死了以后还能留给孩子和妻子什么遗产？！这房子也买了不少年了，家里也没有多少钱。钱？突然他想到自己瞒着妻子藏着的一个存折。那存折上有十多万块钱，这些钱有的是单位发的奖金，有的是办事的时候对方给的回扣和自己其它的一些收入。存折就放在单位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已经放了三年。如果自己突然死亡了，单位清理自己遗物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个存折，到那时这个存折的来历就会不明，所以应该抓紧在临死前把存折从单位拿出来。可是，我要是把存折交给妻子，妻子会不会原谅我？要知道瞒着妻子已经三年了，妻子知道这个存折的事情会不会怀疑到我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会不会让妻子憎恨自己？！都快要死的人了，还顾虑这么多干什么？他现在的脑子里乱乱的。
　　“你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样子？”妻子不满地说。
　　“哦，没，没，想，我在想存折……”他脱口而出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什么存折？！”妻子一边下床一边疑惑地问。
　　“哦，我，我是想说，生孩子不是也需要钱吗，养孩子不是也需要钱吗？我们家存折上还有多少钱？”他掩饰地打着马虎。
　　“你是想问家里的存折上还有多少钱吧，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不就得了，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吗？想看存折上有多少钱，你自己去看不就得了，我又没把存折藏着掖着不让你看。”妻子说着已经下了床。

我又没把存折藏着掖着不让你看……他回味着妻子的这句话，揣测着妻子这句话的意思，莫非妻子已经知道他私藏存折的事？仔细分析、仔细琢磨，似乎没有这种可能，那妻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陷入了忐忑不安的胡思乱想中。
　 “哦，我……我……你说我会不会死？”他突然又一次提出心中的疑问，他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希望得到答案的话。
　　“当然会，是人谁不会死啊，你是不是又想到了朋友的死？”妻子问“你呀，你，你该不会是因为朋友的死联想到自己快不行了吧。”妻子笑话他。
　　“我真的是感觉自己快死了。”他一本正经地、表情严肃地说。
　　“净胡说，你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妻子白了他一眼。
　　“那你摸摸我，是不是在发烧？”他抓过妻子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我看你烧得不轻，胡说八道。”妻子挣脱了他的手，说“你该干嘛干嘛去，整天胡说八道、胡思乱想，我看你这是闲得。”

“可是，我真的快要死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他仍坚持着对妻子说。

“我看你是有病，你病得不轻。”妻子生气地丢给他一个白眼儿走了。
　　他回味着妻子的话，觉得似乎真的很有道理，自己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呢？看来自己真的是有病。想到自己不会死，他感觉浑身上下轻松了很多，不禁舒心地笑了，边笑边自言自语着：我有病，我真的是有病。
　　　　

文/冷雪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