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从状元桥北端尽处横穿马路,再向西走十分钟可以到达簇新的县政府办公大楼,那儿有住宅群与民办厂矿及漂亮的民办公司办公楼群,如果在距离西城区楼群五十米处的分叉公路继续南行,五分钟就能抵达通往某个小镇的坦途。阳光明媚,他坐在小镇村子墙根前的旧木桩上抬头眯着眼望火球般的太阳,内心无数次捉摸县城的变化:县城旅社午夜的昏灯;西街道广电局巨大高昂的电视塔;县城的工厂女工总是昂首阔步,穿着毕挺的或白或蓝的工作装,当她们在两个男人间选择时,总会写遍卧室内所有的纸笺,而最终她们会选择信仰更加崇高的。瘸了的一条腿提醒他这条坦途其实无比崎岖,无比艰难,他在风中看着树草结道的时候,终于认定县城是他最大的欲望。后来,他走进了他最渴望的县城,在一个微雨的黄昏,县城的喧哗与建筑物的林立令他大失所望,他对每个人微笑,以表示变化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唯一令他意外的是县城在他记忆中的年代他还是个年轻人,可他再次抵达时已经是个老人,那个旧城在他的欲望中仍然新奇,他的眼神流露出往日般的迷惘,于是,年轻的欲望永远停留在记忆中。 2 关于青春,他将之无穷次地拆解且再次合并,以找到足以诠释流逝岁月最明晰的依据,可是过往一切如同被割裂的橡皮圈,呈不规则的网格状凹凸不平地覆盖了青春,因为太多有关青春的痕迹,他反而找不到任何一个闪亮的标识。晚秋的晨风中浮游着老人特有的气息,山川与河流在浑浊的目光里瞬间划动悲伤的音符,仿佛圆满完好的青春就在昨天。一些闪断的记忆碎片被改编成静止的画片,一幕幕呈现眼前。我们这时候会发现青春原来只在那一年里,那一天里,只在一个少女的微笑里,模糊而美丽,它永恒的不可及触动了灵魂深处对昨天的怀念,他并且相信: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那抹青春的墨迹,因为青春早已匆匆过去了,记忆却可能并没骗他。 3 不论青春时期是什么样子的,不论雪白的云层下潜伏着多少时空交错的朝气少年,当未瘸的那条腿慢慢带离他走出小城越来越远时,他只看到孤傲的郊区公路如白带般伸向废气污染下涂满灰色血液的天空,他很想回头再看一眼这个早已脱离想象的小城,有一些激情在胸口涌动,他长长吸了口气,在一块路碑旁坐下来,不由揣测梦与真实哪一个更加可能,记忆却再次欺骗了他,将他带到了那座城堡:浮雕,水色的玻璃球,横空的浮楼,大理石地面夹道的乳白色栏杆,叫不上名字的色彩斑斓的奇花,王子骑着白马,公主羞涩却貌美如花。古老而美丽的传说迅速进入他的脑海,他知道,那时候他很快乐。 4 虚拟一座时空的桥梁至少需要忽略两个因素:年龄,岁月。他在温暖的三月与清爽的十月最擅长在脑海里练习组织、转移、变换某种格局,直到这座桥梁的模型渐趋清晰而不合理,愈加令他感动。他坚信每个人心目中的神很公平,应该付予每个人应有的权杖,他只是将自己的权杖拓展得更深更远,甚其于土地与皇宫,在飘渺无穷的空间里,他去了许多地方,因心情刹那的悸动方位与场景也不断发生变化:布满鲜花的神坛,发出硫璃光华的湖畔,吹打着的琐呐手与步伐稳健的轿夫,目光如水的新娘。在不同的地方那个男主角永远年轻。他只是忘了,自己已不断退缩到旁观者的角度。 他在逐渐连绵的春雨中点一根烟,决心继续赶路,家还在两个小时之后的地方。不过没关系,我还年轻,我的步伐稳健而轻松,如果要选择确切的青春时光,我愿意告诉所有人,我的生命刚刚开始。 ※※※※※※ 他说,有这个可能 |
交友须带三分侠气
做人要存一点素心
----------------
相约[幽梦帆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