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结婚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妈妈明显得吓了一跳。然后就放下她那永远也打不完的毛线来摸我的额头。
当时我坐在妈妈对面,眼睛却没有看着她,我自顾自地出神,怔怔地尽量把眼神飘得远远的。我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说我要结婚了。
我傻兮兮地笑着,眼睛里空洞洞的,我想我眼睛里定然充满了一种大彻大悟的忧伤。
我很认真地说我要结婚了,妈妈也就很认真地听着;很自然的,她问了我结婚的对象是谁,她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会刺激到我的样子。至于么?我心里想,觉得有些好笑。
我淡淡地说出了一个名字,箫天。我脑子里似乎只记得这个名字,算得上是脱口而出了。
就是那个没什么本事、没什么钱、又长得黑不溜秋的小子么?妈妈用很夸张的语气说,再加上丰富的肢体语言,整体上显得滑稽而可笑。我听的皱起了眉头,可又感觉她的神情里藏着的却是喜悦的色彩,我很迷惑,这箫天是谁?
二、箫天就是我,听到这里我有些不乐意了。没什么钱我是承认的,钱财乃身外物,我向来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当然了,这里面究竟有多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就只有天知道了。至于没什么本事,这本身就是角度的认知不同,没什么好争论的,也不去计较。可用黑不溜秋来概括我的外表,这话可不大中听;我搁下了笔,我觉得有必要为自己形象受损表示一下不满。
我抬脚就想冲出去,可我慢慢地又把脚收了回来。我得考虑一下如何措辞显得妥当些。
我想那么多干嘛啊,有必要说明一下,这可是在我自己家里。那外面说我是非的一对母女,年龄大的我称之为岳母,年轻的那位,自然是我的妻子了。
我一猫腰就从房间里钻了出来。
三、我正在想箫天是谁呢,一个男人就冷不丁地从屋子里钻了出来,黑不溜秋的皮肤,脸上还带着愤愤然的表情,我敢确定我不认识他,可他似乎跟我挺熟似的,就这么坐在了我的身边,紧紧地挨着我。我愤怒地望着他,我刚想说滚开,离我远点。却发现他的眼神里有暖暖的柔情,太熟悉了……
妈,我怎么成了黑不溜秋的了?他一开口就吓了我一跳,(咦,他竟然这么称呼我妈妈?)
我疑惑地看着妈妈,妈妈开心地大笑,言态甚欢。
我想跟您的女儿结婚,可以么?(他,他怎么这样啊?)我觉得脸上烧的厉害,耳根子定也烧得红红的了。
出乎我的意料,妈妈竟一口应承下来,爽快的让我不敢相信她是在嫁女儿,不是要把我卖掉吧?我担心极了。
妈妈说,我得恭喜你们。
他就转过身来,得意地冲着我笑,他笑得好神秘。
接着他向我一点点的靠近,我想伸出手推开他,我觉得紧张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他终于靠近了我,他把头凑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你听到妈妈的话了么,你是我的妻子了,然后一把将我抱起。
他抱着我走进了屋子里。这里的一切都让感到熟悉,我注意到挂在床头的一张挺大的照片,那个女人挺像我的,那个黑黑的男人……可不就是他么?我使劲地拍了拍脑袋,怎么都似曾相识呢。
我问他,我说你叫什么名字。他很老实地说他叫箫天。
我惊呆了,这就是我唯一记得的名字的男人!我扑进了他的怀里,我说箫天我要跟你结婚。
他怜惜地抚摩着我的背,他的眼睛里分明噙着泪水。
他凑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今天,我们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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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残歌舞种愁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