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天空飞过苍鹰  

               文/如水骄阳

     今天上班没有多少事。

    上网胡乱浏览了一会，觉得索然无味，下来拿起本书来回翻着，半天才发现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于有意无意之间，目光落在桌上的新台历上，2004年11月26日，猛然间才发现一年居然都快过去了，那个过去的生日上划着的圆圈落寞无着，眼睁睁的看着早晨的微弱的阳光在这张褪色的日历上流淌，转眼即成过往，我的心茫然无措，只汇成一个词：岁月，如梭。
    过去的这一年依然是寻常的生活，不必担心柴米油盐，亦没有什么特别开心和伤心的事情发生，闲暇时独自逛半天街、一个人在家喝茶或咖啡、听着音乐想心事、躺在床上看书、吃着零食上网、抑或是在黄昏时忘着窗外眼神空洞地发呆。

    所有的光阴就仿佛是一声落日似的叹息，就这么轻轻巧巧地踱了过去。曾经许下的愿望尚未有丝毫实现的迹象，三百六十五个日子即将悄悄地从指间流走；在深深的怅然和幽怨之后，我走到日日站立的窗前，再次注视那片依旧悠远湛蓝的天空。

    是的，天空还没有苍鹰飞过。

    瑟瑟的寒风中那已经凋落了叶子的是著名的水杉，兀自傲视着脚下的土地，被划成各种形状的农田依旧呈现着葱绿的颜色静默无言。一只狗孤独地走在田埂上，两个孩子在追逐玩耍，三五头牛在田边闲闲的吃着草，几个男人骑着摩托，后面挂着一个大很大的空篓子，大概是结伙赶了早集。远处可以看到错错落落的农舍，不知谁家烟囱升起一缕若有若无的轻烟……

    这就是这里最常见的景致，被我描述得毫无诗意可言。

    我每天看到的不外是这些，可我又是如此的不屑这样一成不变的风景。如同我讨厌衣衫不整的男人，畏委琐琐得令人鄙视。我讨厌不晴不阴的天气，像瞌睡人的眼没有一点生气。我讨厌热闹喧嚣的环境，灯红酒绿里透着另类的空虚。我讨厌激情四射的文字，趾高气扬的扯命叫嚣让人疲惫。我讨厌黯淡抑郁的心境，死水微澜般溅不起一丝涟漪……

    还是不要了吧，不要这么刻薄。做完一次深深的呼吸，那么还是继续写我自己习惯和钟情的文字。

    把记忆的目光投向这条小路，眼下的这条小路高低起伏的伸向远方，在我日日的注视下成为最熟悉的风景。春天，小路两旁花红柳绿，鸟儿无忧无虑的浅唱，阳光很好，温煦而不炽烈，温柔的抚摸着人的脸，年轻的男女们在小路上携手漫步，说着这个季节最浪漫的甜蜜；夏天里，蝉儿在枝间不停的嘶鸣，路旁的水塘里盛开着满池的荷花，田田的莲叶迎风轻舞，摇曳着热烈的梦，夜晚会有各种声调高低不同的虫儿长吟;到了秋天，第一片落叶下来的时候，许多人取得了丰收，田野里骄傲地展示着丰盈，而我在这个金黄的季节总习惯去野外走走。脚下的叶子簌簌破碎，柔和的阳光从突兀的枝干间轻泻下来，斑斑驳驳的洒在肩上，偶有一对南飞的雁阵掠过头顶，似乎还听得见它们欢畅渐远的叫声。在冬季，这里通常不会像北方一样下雪，只吹着瑟瑟的寒风，可是我愿意站在窗前透过纯净辽远的天空望向远方---遥遥远远的北方。偶有衣着鲜艳靓丽的姑娘和恋人在风中相依而行，像心中曾经的一个梦境，那样的景色一直使我感到温暖。

    于是，我便回到电脑面前，开始给在天堂的父母写信，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都很好；给遥远的朋友寄张贺卡，我对他们说感恩节到了，感谢上帝，我还好好的活着；我告诉他们这里天气不错，风正好，只微凉，旭日初升，我还告诉他们我很好，身体倍儿棒，吃饭倍儿香。我并不知道我说的他们是否会信，是否满意，但这样做，令我浑身充满了亲切和慰亟。 

   昨天晚上我去看了一个出车祸的朋友，去年11月22日她和即将成婚的未婚夫在过马路的时候遭遇横祸，她昏迷了好多天才苏醒，II级脑外伤加多处骨折及皮外伤，而男方则是当场S去。按惯例亲朋好友隐瞒了她很久，一直到新年伊始她才知道实情。他们经历了许多挫折才走到了一起，刚买了新房，即将牵手共度的时候却这样阴阳相隔，这样的悲惨是常人难以承受的。我不能时常的去看她，却也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到她的心痛。这次去见到她真是出于意外，竟然又听到了她清脆开朗的笑声。

    两个小时的谈话并不能涉及到很多话题，她的言语间成熟了很多，人也变的沉稳有序，其间的过程她说的很简单，我亦无法想象得到她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只是，至始至终，我的心都被撼动着。后来我心中一直就浮现着一句话：一个人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长大的。

   想想自己也曾历经磨难，九S一生，在无数个魂离又重生的时刻最多的是感受到了生命的坚韧，到底是什么在坚持不懈？就是一种信念和精神。重新造就人的也许就是一次灾难，一次打击，一次刻骨铭心的遭遇，让我们深深的，深深的感激生活，珍爱生命。 

   还有一个朋友，许久未联系了，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他的邮件：我很好，别惦记，无时无刻不想你。就只是这样的一句话让我感动得心酸，你相信吗？我想告诉她：是的，我也很好，也在想你。请相信吧，我们都躲在每分每秒的缝隙里，默默而又忠实的将对方伴随……

    我偶然注意到几年前我种下的小树苗如今已经长得亭亭玉立，我播下的种籽如今已成烂漫的鲜花。如此贫瘠的土地上我并未去施肥料理，可它们依然茁壮成长。回想当初去到野外种树的时候，埋下这些小小的树苗和种籽，抬头仰望苍蓝辽远的天空，觉得自己微如尘埃。

   可如今，我在惊喜中感到了生命的自信，苍茫宇宙中万物都有灵，我深信我们对生命的塑造都能使别人受惠。是的，我依旧过着寻常的日子，生活在过去和未来之间，但愿你能在我的期待和未来中出现 。。。

   让这广阔的天空中飞过苍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