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碎片（2）

给你的梦想安个家

2004\11\14夜入15日凌晨 天骤转阴 微星残挂 有风

在声音里听着一张《真爱》的天碟，歌者叫杨小琳。纯正的声音。

第一次听有这样一种女人可以用声音的方式，将一两句的低呤化做回旋的三四句长叹。

极女人的、绝对可以称做诱惑的声音。飘渺而性感、妖娆而静美。

慵懒而几分沉郁的声音里，有梦幻、有世故、有沧桑，也有天真。

不同的唱腔寓意着不同的梦想，是她在用声音诠释音乐？还是音乐在解读她声音里的梦呓？

在这样的声音里徘徊到不知所措，听着行水一样的慢板演绎韵味迥然的旋律。

低头，并不常用眼睛去观注的每一个键入的位置，手摸索着俯上去，竟有亲肤般的真实。

习惯在音乐里去寻找文字。习惯在声音去体验梦想。

夜里的音乐对于我来讲如同一个伴侣。

而夜里的文字对于我来说，那是一种安慰。

文字的真实性坦率度倒显得无关重要，如同音乐在行云流水处或高或低都以它自己允许进入的形式而存放在夜里，不管你在意它们也好，轻视它们也罢。它们始终依旧着淡薄的眼神，依然着孤傲的容颜。

愿意，你就安静地坐下来，煮一盏茶，烫一壶酒，细听一曲长叹品闻一回馨香。不愿意，音乐与声音包括真正的文字它们谁也不会勉强的挽留你停下来。哪怕它们心里期待着一种相守的默许，也不会轻意地吐出来。

恰恰是把心情揉进声音里，融入今夜的梦里。

一些是是非非的文字，一些零零落落散子一样倒在自己面前的梦想。一些光着胳膊，一些露着腿，一些根本就还只有半边身子。

有些心疼，听着夜色模糊变远。太多的思索，太多的暇思和梦幻的设想。

一直都忙吧，忙得连彼此的问候都需要找个时间。

感到忙的心快要力竭。

象干渴的旅人找不到涌水的井口。想起《天地英雄》中，老不死的终于可以用他白发苍苍的生命去证实地下那眼暗泉的真实存在。

今天下午，小区突然停水。来不及做水的预留。

现在，干渴得坐在夜里，才发现缺了水的日子会很难过，没有了水的夜会更长更难也更静，静得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火辣辣地痛。

是我想得太多，还是因为烛火间摇曳的只是旧时的故事的回眸。

能借我一点水吗？

把手伸出去，触到的却是荆棘密布的一团干骆驼草。没有丝毫温润。

打开冰箱，把冷冻室里的冰块一块块全倒进透明的玻璃杯子。双手焐着，用掌心的体温去暖冻僵的它们。

透明晶莹的冰块拔丝一样破开，听到水皲裂后折断的声音。感到身体在颤抖。手指冻到零下。

呵着气，迫不及待还没有完全融化冰水倒进快要燃烧的咽喉，听到嗓子发出嗞嗞声。干壑有土壤好象真的在瞬间饱满了。

起身拉开窗帘，推开半闭的窗，凉浸的风从属于它的国度吹向我，把我紧紧地裹进了它的怀里。

它冷了。我感到了。它的体温，还有它的心跳。都已经冷了。

想开口，又忍住。

一如想说爱，却把风中多少话凝语成磋砣。

想到梦想，原来有时，只是记忆里一个人对着自己发呆的神情。

想起，刚参加工作。爬了一整天，从天未明到星初挂，赶到高山深处的一个村舍做民情调查。

村子空空落落的，除了山与岩石就是树与杂草。空游的云点着松明，把我们当着贵人一样接进四壁空图的木块的窝居。

一只火塘，一只缺口的铸铁锅，里面煮着酸菜洋芋。埋在汤里面的还有一块肥肥黑黑的老烟熏肉。泛着白泡的微黑的浮油腻腻地摆在疲惫的我面前。三个孩子光着腚子，守着火塘，双手不停地相互磨擦着。门外飘着细碎的雪，凄历呼呼的风从露风的缝隙灌进来。孩子们冻得直哆嗦。光着露在风里的肢干仿佛在一点点变成青灰色。

“你们的裤子呢？”

“没有裤子你们怎么出去”

脸上积存着岁月的苍老的脸。低矮的房子，男人的蓝花烟，女人的窝发布。在烟熏火燎中呆滞的眼神。

“他们有一条裤子，谁出去谁就穿。”

那条家里唯一的孩子们的裤子此时破破烂烂正在老大腿上，他穿短了，高高地翘在小腿肚上。

眼睛里盈盈着眼泪。却不敢掉出来，

那夜，很饿，却只吃下一颗小小的烧得半熟的土豆。

那晚，很困，却睁着眼睛听了整宿的风雪声一夜无眠

那夜，很想，能有一点力量去成全孩子们最简单的梦想。

第二天，我搜出身上仅有的钱，加在一起不超过50块。那时我每月工资146、5。背着一起去的同事。把它们放在那双苍白枯萎的手心。我想这是能成全孩子们三条裤子的梦想的。

岁月仍旧继续，时空斗移，风打碎一只只夜色的街灯放在路口。照常做着它们习惯了的事情。拉伸了一个名字放到你面前。

它姓梦，叫做梦想。

人在尘世上行走，什么都可以失去。

失去别人眼前的荣耀和光环，失去物欲的直到空无的破旧的皮囊。

失去你曾经在无数次夜里焐在心头发热发烫的爱情和誓言。

却千万不要失去梦想的权利和可能。

梦想是什么，什么是可依赖和信任的梦想？

梦想至高性与至纯性跟事物的绝对性一样是不存在的。

可是，每一个人真的都需要以梦想做为人生的一种支撑。就如同肌体本身的原动力一样注入你的身体，会把你紧紧地裹着，直到把它们融入你的生命。再也割舍不开。

呆滞的表情背后，好象想不起得到过什么，又在乞盼着什么。

就象现在听着的《云之南》，葫芦丝的背后，此起彼伏的旋律，优美着它们的身子，从月前的椰林走过。它若有若无地敲打着你在夜前的失语与徘徊。

想起《老人与海》中，老人在战胜困境渡入安宁枕着木舟睡去的时候，他在呢喃的梦语里一遍又一遍地说：

“你可以消灭我，可是你不能打败我。”

你可以不要我，可是你不能不爱我。

梦想就如同你自己的一个身影，它固执而呆板地停泊在完全属于你自己一浅疆域。你很容易在不经意间就忽视了它们。因为你只要不想它，它会慢慢萎靡地瘫倒在你的漠然里。直到有一天，你突然明白想要再回头找它们的时候，它们已经枯黄成秋后的一株草，干黄败落，揉捻即碎。

你会后悔错过了，你会遗憾，当时怎么就把它们给忘掉了。想回头吧，时空已经走远，不能再逆转。想重新再来，时间已经陷落，再也爬不出来。

想对所有还能有梦想的人说，好好的，给你的梦想安个家吧。

给它一个火塘，火不要太大，有温度就好。

给它一块面包，也不用太大，能不饿就行。

给它一点疼爱，爱不要太多，能拥抱就好。

给它一份希望，也不用太多，能感到就行。

给你的梦想安个家吧。

--------2004\11\15 莲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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