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闲挑灯花老乡写的徽菜,在远离徽州八年多后,这一声徽州,今夜竟将徽州的影子一下移进了心田,酸酸的,有点咸.
我祖籍阜阳,滋淮新河从我爷爷的坟南头一里地流过,姥姥在徽州客居三十几年后,骨灰也葬在滋淮新河北岸十里处.落叶归根,姥姥没走前常对我提及.
今年七月,无情的淮河水泛滥了那贫瘠的流域,冲刷了先祖的脚印,皱着眉头,星空下遥看北方,我不尽迷惘,朴实的庄稼汉啊,为何受伤的总都是你?!
有生以来回老老家仅三次,初中毕业一次,上大学间两次,都是一个人独行的.故,很多时我想,是不命中注定一生的飘泊独来独往?好比枯叶注定自己以风为伴,路的尽头便是家园?
一直来,我不敢肯定哪是我的老家,阜州?徽州?
因为,我父亲的父母,母亲的父母全都葬在阜州.那应是俺的老根!年少时曾毫不犹豫将籍惯填在阜阳.徽州嘛那时俺想,咱只是客居罢了.于是这种情感一直持续到到结婚.
女儿生下后,从父母的户口本里迁出,惊讶的发现我的籍惯同女儿的出生地竟同为徽州了!!
我是一个徽州人吗?我翻看<金山词霸>----"土生土长":当地出生,当地生长!
那么,对我而言,徽州便是我的老家,亦是我女儿的老家了!
徽州,父亲和母亲是因为工作缘故来到那神秘的地方,我的兄妹几人也是在那陆续降生的.
那是块神秘的土地,神秘得你不得不用你的全身心去领会,不得不将你溶解后方能读懂那仅十之一二的古徽州文化.
神秘语言,神秘风俗,神秘文化,神秘艺术,神秘饮食.神秘起居.
父母是北方人,所以家里常年面食不断,父母说大米不管饱,再好的米也没面食精饿.
记得小时侯,买米要凭粮卡,一百斤米要搭配几十斤面粉,同一大院里的当地人就用面粉同我们换米,因为常年累月的搭配面粉使徽州城镇人苦不堪言.
橘过淮为枳,真的是一水土养一方人,直到今天我还奇怪,平日里父亲一碗白面条能不放一丁点盐或佐料,吃得叭啦响,"甜"!!父亲吃完面条喝完白汤后会回味无穷的说.我,就因为在徽州的土地上出生,亦或是吹了徽州风,晒了徽州的太阳?每在这个时候我就会同父亲闹点意见,坚持要给我们几个孩子烧米饭吃!!那米里透出的香气哪能是面能比拟的?!
久而久之,家里只要一做大馍父亲总会给我们另起一锅饭.
我家住在二楼,楼前是碧绿的水稻田,一路沿伸到几里外的渐江边,渐江那边是一脉脉环抱的青山,夜间渐江哗哗的水声能不时的走进梦乡.
我是在四岁时从市中心搬进这栋紧挨郊区厂房当时算在父亲单位一流的两层楼房来的.四岁后,见识了门前的垄亩间的春雨绿禾蛙鸣蝉嘈,正门斜对的那两颗皂荚树每每是麻雀布谷的乐园,而我最爱便是那秋风吹拂后的满枝火红,飘飘然的落满了整个大院,散落在各家简陋的柴房顶部.而后渐渐寒风凌烈瑞雪飘扬.......
春天,开犁后孕足一冬的泥土芬芳醉人,不几日,一条条的秧基上撒上谷种,蒙上防寒的塑料薄膜,芽便渐长渐长,约么二十公分长时,一幕幕不可思意的镜头第一次撞击孩提的我,笼罩在厚厚的神秘里,是我做梦都没料到的
这个时侯,生产队里的阿姨阿婶们拔苗,插秧,耘田劳作次第开始了,第一次看见花花绿绿的一排女人光脚站在水田里,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啊,更何况是一群!!!!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我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一时间我被蒙倒了,怎么像群鸟儿鸣叫个不停,怎么像群鸟儿那宛转动听,四岁的我真的听呆了,听得眼花缭乱,听得目瞪口呆!!-----徽州语言,古老土语方言就这样第一次震撼了我.
年长后方知这就是桃源人家避战乱所幸遗存下来的秦音了.(九十年到初,西递发现陶渊明家谱,黄山电视台根据地方志等诸多史料论证的古西递一带即为桃花源,其选送的<桃花源里人家>获央视地方台送片金奖,这便是后话了.)
古徽州的语言每县各有不同,有趣的是同一县亦分东西南北四乡语调,但所有土语几乎都平仄四声分明,于是,徽州自古出文人,诗人词人不尽枚数恐怕同这方言无不关系了.
用土语,尤其是用歙县话读古诗才叫一个过瘾了得.工作后有幸曾陪郑老初民公看画展,见其读诗铿镪有力韵味无穷,真是颂者有神听者添味也.
而后每每在没事时,试用其调把玩诗词果妙不可言!
徽州人果真有福......
太晚了暂搁笔,全拼打字很多字找不到,为图快先期以同音替代,字不达意,见谅:(
2003.7.20晨2:40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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