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呢?我去找你,把你的行李给你带去----冰疼痛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进了此刻因赌气独自在街上游荡我的耳朵里。
一天了,从见到他后我就和他别扭着,因为一块他不肯换掉的毯子我从家里跑了出来。
还不因为那块毯子嘛,不用你找我,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让我走吗?我马上回去----对着电话依然赌气。
站在楼道口把自己手递给他手里牵着上到了二楼,冰还是丢开了我的手,而后的两层楼梯都是我默默无声拽着自己的手走上去的。心里那根敏感的神经又开始作祟般的隐隐作痛,站在他的门口却没了走进去的勇气。冰把我拉进房间关上了门后将我按坐在床上后,抓着我的手腕----看你还敢走不走?
就走----他坐在我的对面定定地看着挑衅的我。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听着他被揭穿后那无奈的玩笑似的直白把我的心被狠狠楸了一下。
书里的照片,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嬉笑僵硬的挂在嘴角,开始后悔自己比其他女人还敏感的神经,只好硬着头皮把这句话艰难的从两片唇间吐出来。
我抓不到你,距离的感觉太飘了,她是月,一切发生的太快......冰坐在光的暗处,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如释重负般用缓慢的语调叙述着。
在寻找伴侣时,我无法像着次外出那样,事先在地图上画出最佳路线。即使现在,我已经做好将我的余生托付给某人的准备,却在一些情形下,我和他突然意识到我们再没有将来……在那一刻我发现,跟他在一起的生活变成了只是曾经描绘过的幻觉时,我以后还要一个人继续冷漠的到处游荡。
他的如释重负的语调却如一触即发的灼热熔岩-----我的念头闪现着发生在这张床上一些破碎的片段和他看那照片时的神情。心里紧缩着想-----若要我生生接住冰下面的话,就算不被熔化,至少也是烫伤。
我无能为力的蜷缩在宽大的双人床的角落里努力张开沉重冰冷的唇,听到一个虚脱的声音像是很遥远的方向飘来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给我留一点自尊。我的体温骤然下降到冰点,抱紧棉被我却无力让温度回升。
DD......----冰走过来伸出双手试图去抱我。
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呆会儿,求你了...-----我背对着他,无力的咬着自己颤抖的唇。
在这个晚,我隐约的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面潜在不多的青春在超速的衰老。我爱他,但不可以勉强。通常,受伤当时,人只会感觉麻木。疼痛与眼泪是转身之后才开始的事。在冰的面前我想维护自己那仅有的,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
只等着冰回来。 夜深了,没开灯的房间里我精神亢奋,毫无睡意。他回来了。我缩在角落里,听见脚步在门前停下,然后是开锁的声音。
这时的我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冰坐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我看了片刻后慢慢的走过来,把头靠在我的胸前双臂紧紧的环住我问我恨不恨他。
不,我找不到要恨一个不再爱我的男子的理由,不爱就是不爱了,我还能有什么话好说?我轻轻的抱着他的头用没有情绪的语调回答他,隐约听到冰叹了口气后放在我左胸的手用力握紧了。
我身体感受着他手的力度,心被握的生疼。强忍着眼泪,拉过他的手放在鼻子下嗅着烟草味时,他却用唇在我的脸颊上轻压了一下又坐回了原处。我希望此时能窝在他温暖的怀里,给以后久远的记忆留下些真实的温度和味道,可我失败了,他在此后的时间里就再也不敢靠近我。
吃点东西吧---冰很内疚、疼痛的在暗处看着大口喝脉动的我
我不饿,我只是缺少水份-----我吞咽着被唇舌温暖后的冰冷脉动淡然的回答着
冰不再说话,沉默着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我张了张嘴这次却没阻止他点燃烟的动作,只好让自己拿着蓝色瓶装的脉动不停的吞咽着。
蓝色瓶装的脉动----那酸涩微苦的味道,像呕吐过嘴里残留的味觉。
胃中开始翻江倒海,然后我感到一阵浓重的眩晕和恶心,便蜷缩着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就着冰的烟雾用力的呼吸。我知道我这是晕烟所导致的缺氧。
我不敢确定冰是否爱我,也许他始终认为,只有像月那样的女孩才适合结婚,因为安全又平和。对于冰而言,我身上让他热烈的本质,但那只能带给冰一时欣喜的疯狂,却不是他婚姻所需要的特质。
冰以前总爱说他是我的魂,我是他的妖。我们两个是需要回到人间的流浪者,他爱我这样一个情绪化的小妖精,而我只能成为他有蓝色孔雀跳跃、绿山围绕家里的妖妻,并且用他的一生书写着关于有我存在他的人生巨著-----《家有妖妻》。
此时,我坐在休息厅里,恍惚的想起当初真诚说那些话的他是否真正想于我在以后的日子里相互支持,或---只是仅仅一时被迷惑呢?可我现在失去他,那个曾被我叫做魂的男子。
从今往后世间便再无此人。
秋天,不管是在四季分明的北方或在恒温的南方,同样逃脱不了雨从云端里坠落到地面的冰冷。握着MOTOROLA冰雪白机身看着冰最后一条短信的手更加冷了。
他说---DD,我舍不得抱你,我怕......今生,忘了这个城市和人吧!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好吧,结局已经如此明了,我没话好说了。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你的誓言可别忘记。-----我默默应允着冰,却没发出我手机里最后给他的一条短信。
不过是一句今生无法实现的承诺,我既然答应了重生......
那么,好吧...
有人说过爱情就像痪了一场重感冒,在经过鼻塞、打几个喷嚏、发一场高烧就会痊愈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我希望这次的重感冒只是因为没带我那件粗布棉袄而导致的。
飞机脱离冰的城市30分钟后,开始抖动,空乘小姐用京话平静的告诉大家,飞机遇到了气流。俯首看着地面上的城市和人越来越远,我的周围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同样的绝望神色,却故作镇静的闭目养神,任自己失衡的身体随着乱流抖动、浮游。
在这个秋天最冷的晚上,我忘了带冰最爱喝的咖啡那种颜色的粗布棉袄出来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寒冷,只有穿着那件被冰抚摩过的墨蓝色衣衫带着重感冒的症状飞离了他所在城市。我希望在失重的空间里浮游,用绝望的神色悼念我得了感冒的后遗症。
信箱出现一张美丽的明信片
翠绿的山脚飘有袅袅的烟
但我惊讶的却是背面
你熟悉的字迹竟已相隔多年
那一句话是你离开的玩笑话
搁在我心里汇成堆成了塔
你就这样的拨开了它
在信箱前我也就是那个木偶
线等着你来拉
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像是陷入催眠的距离我已开始昏迷不醒
好吧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你的誓言可别忘记
不过一张明信片而已我已随它走入下个轮回里
迷失在我模糊的空气里
我在你字里行间寻找一线生机
降落前,我唱完了这首悲伤的歌《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并且很顺利地唱完了。没有哽咽,没有哭泣,然而在曲终人散时我的嗓音却嘶哑了。
我所降落的这个北方城市的秋天,在飞机还没站稳时它又惯有的飘着深秋冰凉的雨丝,天色阴灰,依然令人没有温度。
凌晨两点
MP3里反复的唱着那句‘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伴着飞机上广播的里温情脉脉的女声款款报告着:本次航班即将在本机场降落,目前机场地面温度为9摄氏度,请南方刚到的各位乘客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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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清夜中为我披上御寒的一件朴素的粗布棉袄
在凄风苦雨中维持心灵的恒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