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我又记起了您

文/秋过留痕

谨将这篇小文献给我的老师李向明先生。先生是我初一到初三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他不嗜烟酒，喜穿兰咔叽制服并足蹬布鞋。先生背微驼，面容清瘦，精神矍铄，个头大约在1米75左右，毕业于西北师范学院（现在的西北师范大学）。膝下儿女一双，妻闲居在家，生活似乎一直清贫如水，仙逝于古历2003年11月21日，终年69岁。

——前言。

我曾经为先生写过许多篇文章，保存在离开家门上初一时父亲给我的那个精致得略显古朴、硬纸压花封皮的日记本里，成年后在几次搬家中竟将它和我的许多存留之物一起遗失，不能重温那昔日对先生的感怀和我天真幼稚的笔迹与文字。但对先生的记忆，我却永远也不会丢失，并随着年龄的增长将这份记忆翻开的次数明显增多。李老师，尽管您是我求学路上只扶我一程的其中一位，但您的善良和敬业却使我终生难忘！

今天，又一个“教师节”来临了，而您却再也感受不到学生的祝福——因为您疲惫的走了，步履蹒跚但走的却那样果然。六十九岁的年龄，你是没有达到目前男子寿命的平均线的，因为男子的平均年龄已经达到76岁！这样的离去，对于人生是不是还怀抱着很多的遗憾，是不是将这种遗憾深深地埋进家乡那沉重的黄土，化作一蓬芊芊的小草在冬天的寒风中萧瑟而立，饱饮那生命过后的又一份清贫！而这些，对先生着实似乎已经成过眼的烟云，对学生也着实不敢频频回首！

（一）              迟到一次，罚站三分钟

这是我记忆很深的一次罚站。

初一开始不久，我被转学到县一中，班主任就是先生。

当时，怀揣拳拳之心的先生对于学生的要求是很严厉的。他有个自己的规定：“迟到一次，罚站三分钟；交一篇认识深刻，字数不少于1000字并用毛笔书写的小楷检查。”大家发现，开学伊始的那段日子有同学触犯这条戒律后，先生真的会毫不留情的落实自己的规定，并在嘴里同步重复着：“等你们长大后就会知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好！”云云……

先生的细心和耐心是惊人的——现在想来。即便是别的老师的课程，他也要在窗子外面偷窥看谁迟到了没有，如发现哪个座位空着，他就会在教室门口“守株待兔”，决不含糊。等“兔子”碰到“树上”后，他就会提着你的后领，亲自带进教室，并向带课老师一番交代，然后狠狠的扫一眼正襟危坐的其他学生，才会转身离去。

有一天下午，我也迟到了，我也成了先生的“一只兔子”。远远的看着先生在教室门口不远处背着手慢慢踱步，前期的侥幸心理一下子荡然无存。怯怯的我迎着先生圆睁的目光走过去，当他的手揪住我的后衣领时，一句冷冰冰的话自天而降：“咋回事迟到了？你以为我逮不住你？！”

“李老师，我今天感冒发烧，中午在寄居的亲戚家睡了一会，睡过头了。醒来后我是跑步过来的，以后我再也不迟到了，李老师。”我懦懦的解释着。

一声断喝：“你骗谁？迟到了就是迟到了，哪里来这么多借口？两公里多的路你跑过来的？为啥不骑自行车？我看你是狡辩，先上课，下来把检查写好再说！”

地理老师让我足足站了三分钟，然后在同样的断喝“下去！”声中回到了座位上。

检查是要交的，这是当日必须完成的惯例，不能马虎，否则第二天就会“大难临头”。

在双手敬畏地将检查交到李老师手中的时候，并解释家里很穷，父亲给我还没有能力买一辆代步的自行车时，先生闷闷的说到：“检查写的还算认真，以后再不要迟到了。听见了没有？回去吧！”

第二天，先生在语文课上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昨天小彬迟到了，当时我不了解情况，批评的有点重。今天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向小彬道歉，小彬下来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现在上课。”

下课后，先生第一次让我坐下，语重心长的说到：“孩子，你的情况昨天我了解了一下，老师原先不知道，错怪你了。父母不在身边，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我们都来自农村，咱比不得县城的孩子随时可以找上工作，你以后的出息就是读书一条道。农村的孩子应该活的更有骨气，知道吗？你不是没有自行车吗？今天我给校长说了一下，先借用一下教务上的那辆破车子，等你爸以后经济宽裕后再买个车子，你还有好几年的学要上啊！你这样跑来跑去哪行呢！”

从此，我有了自行车，直到父亲给我想方设法购得一辆“飞鸽”牌自行车时，一晃又是两个年头。当我将那辆借来的自行车归还教务室时，马主任一脸的惊诧：“这辆车子向明老师不是早已花15元钱买走了吗？他没有给你说？”

先生，生性倔犟的我，在旁人面前第一次流泪了，您知道的！

（二）              一封短信，使您感动不已

高中毕业后顺利的考上大学，到湖北一所高校报到后，第一个愿望就是给老师们写信，表达少年莘莘学子的一份感激之情，记得我的第一份信就是写给先生的。整整八页纸感情恭正的文字，使得先生激动的不能自持。他将我的信件读给了他带班的学生，并且自豪的说：

“这就是我李向明教过的学生！我现在对你们要求尽管严了一点，其实就是为了你们好。古人曰：‘严师出高徒’，就是这个道理！”同样的话，先生在源源不断的铭刻于历届孩子们记忆的深处。

放学后，先生骑着自己的自行车长驱十几公里，兴冲冲的给我的父母朗声诵读了这份短信，直读得坚强的母亲泪水涟涟！

此后的日子，先生每个学期是要给我写一封信的。信中的他，把我看作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动员我要学会勤工俭学，要自食其力，要积极参与社会活动，平时要加强身体锻炼等等，很多的交代。

……

先生，我写的再多您也听不见了，我总觉得您走的太早太早！最后，我拿一首自己的旧诗《老师，没有句号的职业》表达一下对先生、对天下所有教师的深深敬意：

“苍鬓秉烛，红容舒倦/窗外春秋寒暑，帘内笔点江山/老师—— 一个千古颂咏的称谓/圣雅裹着你，清贫苦相恋

“看——多少桃李满天下，沐浴春风跃枝间

“看——暖炉烘形音容瘦，孤灯作影衣带宽

岁岁年年......年年岁岁/竹筛月华身婆娑，梅托银雪骨傲然

“依稀见——苍宇清远，闲云任舒卷/古宙苍凉，历史说变迁

“老师，你的身后没有句号——

“文明写世界，英才逐浪欢/六艺囊不尽，九流欠周全

“今天，是您的节日/我用粉墨堆积的四季

“为你采集一个/绚丽灿烂，硕果累累的花篮——

“愿我的花篮，装满——

昨天的记忆/今天的祝福/还有，明天的期盼！”

写到这里，我感到丰满而圣洁的九月，因为有这个特殊的日子——“教师节”，九月竟纯洁的如西北湛蓝干净的天空，使人爽心悦目！

交友须带三分侠气 做人要存一点素心 ---------------- 相约[幽梦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