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湘西千古文化遗产——“跳香”文化

   前不久，带着几分神秘的向往，笔者有幸参加了中国湖南（湘西）首届苗族“跳香节”，那一种震憾人心、原汁原味、古朴狂欢的场面一直在心底昂贵的狂奔突跳着，它使人彻夜难眠、难以自抑——为这大湘西的千古文化遗产。

  在湘西大约居住着30万人的盘瓠氏族的后裔——佤乡人，他们有着独特的语言，外人一般很难听懂，就是本地的汉人也难以知晓他们用那原始的语言所能表述的喜恕哀乐。“跳香”文化历史悠长，据传是五溪蛮始祖盘瓠之妻辛女兴起。据晋代的《荆州记》记载，盘瓠是蚩尤后人，蚩尤被黄帝擒杀，盘瓠避祸于五溪深山。喾执掌朝政时，北方犬戎部落入侵中原，朝庭国力不济不能抗衡，眼看江山易帜，此时的盘瓠以国家利益为重，抛弃民族恩怨，毅然出征，打败了犬戎部落。因战功卓著帝喾赐与公主辛女成婚，婚后盘瓠携辛女回五溪，在湘西辰州一带结庐而居，繁衍生息。五溪蛮荒之地，环境恶劣，生存艰难，但辛女并不气馁，日出而耕，日落而息。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春华秋实，辛女欣喜若狂，其儿女们摆上五色供品，用以感谢上苍诸神的保佑，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兴之所至，手舞足蹈，围桌狂欢，这就是最初的跳香活动。

   这种最初的跳香活动后来经千百年衍化成为跳香节。跳香节作为苗族的分支——佤乡人的狂欢节，每年进入农历九月之后，由族内人邀约举行。每至此，十里八寨的的“佤乡人”身著民族服饰背着糯米粑粑，担着五谷，有的甚至抬着整猪整羊，提着香油蜂涌而至。跳香由“闹沙”（汉语即巫师）主持，举族相庆，祭祀大地之神与五谷之神。“天传天教，地传地教，不传自教”，法器主要为水牛角、司刀、绺旗等。跳香地点在“太”中进行，亦在田坪旷野举行。“太”——汉语即为大庙，构造十分奇特，是盘瓠升天的地方。跳香仪式分为请神、安神、娱神、送神四个环节，其情节有送祖升天、金童玉女撒财、抛香粑粑、喝香米酒、吃斋饭等。跳香的中心是由十五张大方桌垒成金字塔形的祭台。上面站着一只极度夸张的由五谷做成的大黄狗，在香烟缭绕之中仿佛要腾空而去。以祭坛为中心，四周均匀地排放着十二张大方桌，围成一个圆圈。所有大方桌全用红布围住，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每张桌面静静的竖立着一个稻草把子，用青布扎紧顶端，撒成一个圆锥状墩实实的样子。其实每个稻草把子里面站着一个美丽的姑娘。

   庄严肃穆的场面，神秘兮兮的景象，让人迷醉。静静的等待着，忽随着三声“咚，咚，咚”的火炮响起之后，呜呜的牛角声仿佛从天而降，悠第而遥远。闹沙身披红黑相间的道袍，脚踏檀板铜铃，手持司刀绺旗，叮叮咣咣随着浑身一阵阵抖响，绕坛三圈之后，登上刀梯往祭坛顶部爬去。然后焚香烧纸，开坛请神，用一种沙哑的音调吟唱道：

   酚赛明香会，盘瓠弟子拜请盘瓠先皇，辛女娘娘。

   拜请上宫三十三天，灵天金阙，玉皇大帝，东极清虚，南极天黄，西极杜令，北极紫微，中央雷主。

   拜请太上老君，灵霄菩萨，金童玉女，五谷之神。

   四圣八宝，我左手托天，右手托地，天空撮转马脑，江中艄公拢岸，吆喝一声，万神降临。

   随即，闹沙一个旋风大展，翻滚落地。此时此刻锣鼓唢呐齐奏，铁炮、火铳齐鸣，突然间十二张方桌的红布掀开，钻出头戴面具的三十六神君，光身赤脚，前胸后背画有奇特的图案，跟着“闹沙”手舞足蹈，围着祭坛旋转，整个场面极为壮观热烈。

安神仪式完毕后， 方桌上的十二个草垛突然动了起来，也不知是怎样的一种技巧，草垛子在这些姑娘的手中忽儿旋转得像一把伞罩在头顶，忽儿象美丽的裙裾围在腰间，忽儿又象金黄的风衣缠绕在肩头，伸出一张张妩媚动人的笑脸。最后，姑娘们在申述上作出各种优美而又柔缓的舞蹈动作，简单而又原始，但气韵却又是那样的生动憾人。这时只剩下一把唢呐呜呜咽咽的吹着，“闹沙”便开始向四方抛撒黄灿灿的小谷，然后喝道：起歌声！十二位姑娘便边舞边唱了起来：

今冬已去，来春即到，

耕田挖地，早出晚归。

蛇莫当头，虎莫坐呼，

出门歌声在前，回来笑声在后。

一子落土，万子相生，

花上重花，子上结子，

千担在前，万担在后，

五谷丰登，十全十收。。。。。。

歌毕，金童玉女便上坛开始向人群抛撒粑粑，乡民们到处跑动纷纷争抢撒下的粑粑，抢到粑粑，以示抢到了大吉大利与大富大贵。

在娱神阶段是最为精彩的，一场“咔嘣嘣”（汉语意为好快活）可谓达到了人人愉悦的高潮。“佤乡人”三二十人一堆，四五十人一伙，在旷野之地燃起篝火。此时一阵阵夜风袭来，吹响了一串串清脆的铃响，花花绿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全戴上了最贵重的金银首饰，金声玉应，在月光下晃晃悠悠。趁小伙子尚未出现，她们飞快的从怀里掏出早已绣好的漂亮的头巾，悄悄挂在枝头。刹那间，桂花树上五彩缤纷的头巾指引着她们的情侣——因为这头巾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鸳鸯帕。不论任何人，只要抢到一块鸳鸯帕扎在头上，这位姑娘立马就会飞到你的身边和你一起跳“咔嘣嘣”，让人如醉如痴的体会到“佤乡”姑娘的温情、热情与奔放。在这神奇而美妙的音乐中，在这种原始而迷人的节奏中，人们痴迷在天、地、人三者之中，要想有多美就有多美，要想有多善就有多善，要想有多欢乐有就多欢乐，要想有多幸福就有多幸福。月光如水，溪水潺潺。所有的人拍着手，跺着脚，跟着青年人旋转，一会儿手搭着肩一会儿脚跷着脚，一会儿撒开一会儿收拢。特别是“金童玉女”动人的传说更是让人缠绵绯恻、哀惋动人——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大山里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夜间，“佤乡人”总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天长日久，眼睛熬坏了。听人说在遥远的金华山上有一颗光明的种子，如果能取回来，人们就有了光明。金童玉女为了找回光明种子就悄悄的告别母亲。他们渡过了一条又一条河流，爬过了一座又一座高山，穿过了一片又片森林，最后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金华山。这时盘瓠大仙高擎着光明种 子说：金童玉女，你们听着，谁吞下这颗光明种子谁就会变成一棵树，每年秋天就会结满桐油果，就可以榨油点灯，“佤乡人”从此在黑夜就会有了光明。金童抢先一步：“玉女，你留下，把种子带回去”。“不，金童，你留下，让我来吃！”玉女拦着金童。就这样两各不相让，争执不下。这时盘瓠大仙有点生气了：金童玉女，你们要快点做好决定，否则月亮一升上山顶，嫦娥姑娘就会把光明种子收回去的。话音刚落，金童玉女同时奔上前去，同时伸出手，同时捏紧了光明种子，一下子掰成一两半，各人拿着半颗同进吞了下去。此时此刻，两人十分痛苦但又十分幸福，十分留恋又十分果敢，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拥抱着变成了一棵高大的桐子树开满了晶白晶白的桐子花，结满了红灿灿的金桐果。此时此刻，跳香进入最后一个送神的程序。“闹沙”摆上供品，焚香烧纸，口中念念有词，所有的“佤乡人”跟着“闹沙”肃立，待“闹沙”念毕，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蹬足拍手和着节投拍唱了起来：

金银花，凤凰花，

东方升起红彩霞，

美丽的花朵千千万哟，

佤乡人最爱桐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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