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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家庭妇女，菜市场是每日必去的，很久前有过一句流行话：菜篮子的变化显示出了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而今天常在菜市场行走的我，却不知怎么另有了一种感触：想要生存可真是不容易啊。生存这个词铺展开了的话是个大题目，可以演讲做文章；缩小成生活中的点滴小事时却是最能感动人的，让人心酸难言。 下面我就说说亲眼见到的两三件小事吧。 见闻一： 这个见闻其实是无意中听到的一个卖菜女人对女儿说的话。 那天在一个菜摊上买香菇，卖香菇的女人搂着女儿坐在菜摊后，她的女儿大约有六、七，她热情地招呼我递过来一个塑料袋让我自己挑拣香菇，然后低下头和女儿小声地说话。 她用商量的语气说：“学校让买校服，咋办呢？要不牛奶不喝了，好不？” 女儿斜偎在她怀里，低头不语，她又说：“半斤牛奶一个月要三十块，两个月就够校服钱了，以后咱再订牛奶好不？” 她女儿仍然不说话，头垂的很低，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两个小辫子。 半斤牛奶订一个月只要三十元，这是附近的农民自产自销的牛奶，他们大多是养两头奶牛，挤出牛奶盛在大铁桶里，骑着自行车给订户送上门，很便宜，也很方便。 我忽然有点心酸，我所认识的人给孩子订的牛奶不是友芝友就是光明，还常说些孩子喝腻了不爱喝牛奶常放坏了只好倒掉等等的话。 这个卖菜的女人我是常见的，她是五星村人，十多年前五星村被划进了湖东开发区，村民失去了土地，男人四处打工做生意，而女人大多卖菜或是卖些时鲜水果。她们很早便摆滩站位置，很晚了还站在路灯下守着一小堆卖剩的菜眼巴巴地望着路人。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不管风霜雨雪。这样的生活想当然很难照顾好孩子的生活，而天下母亲爱女儿的心是一样的，所以她才会给女儿订一份牛奶，想让她健康成长。 可是一个卖菜人辛苦一个月还供不起孩子喝一份廉价牛奶吗？ 我有点难过，但无言，把她摊上的香菇不论好歹都扫进塑料袋里，过秤付钱后离开。 也仅仅是如此了。 见闻二： 菜市场里有个卖鸡蛋的女人，矮胖，肤黑，嗓粗哑，两腿一短一长，常听菜市场里的人喊她：“瘸子”。 每日黄昏时，卖菜人便不大安心守菜摊，纷纷地打听城管的人走了没有，猜度着肯定没有人再来管时，便纷纷推着放菜的三轮车试探性地到马路上抢好位置。这其实是很让行人头疼讨厌的行为，常常会引起交通堵塞或是混乱。但是为了赚钱，卖菜人和管理人员就这么每天打着游击战。 有时会平安无事，而有时管理人员会突然杀个回马枪，而管理人员杀回来时，总会有几个倒霉蛋要糟殃。 有一天“瘸子”便遭遇上了。 那天数位管理人员开着辆小皮卡杀回来时，菜市场是一片混乱，卖菜人推着车拼命找安全地方躲藏，黄瓜西红柿掉了一地也顾不得拣。瘸子那天不知怎么弄了辆三轮车弄了几样青菜来卖，没有守着旧摊卖鸡蛋，想来可能是最近鸡蛋不好卖。结果管理人员来时，人家推着车子很快跑的没了影，她一瘸一拐地拼命也跑不远，几个管理人员跳下车把她手里的三轮车抢过来连菜带车撂进了小卡车上，她一边拼命地说着好话解释着什么，一边在几个大男人身旁乱转想抢回三轮车，哪里有人理睬她？！城管的车绝尘而去，她绝望地站在马路上不停地重复着：“这该咋办？这该咋办呢？……”，也没有人理她，卖菜的人一边重新推车出来占道，一边笑话她，而她只是站着唠叨着，很绝望很无奈，也很伤心的样子。 有时想想上苍对人真的是有点不公平，有些品行很差的明星在台上搔首弄姿几分钟便收入数万，而如她，年老貌丑，外加残疾，只不过想挣一口饱饭吃，却是如此的艰难，让人不禁想洒一掬同情泪。 除了叹息，无话。 见闻三： 这几日天热高温，卖西瓜的多了起来，很多外地农民开着拖拉机到城里买西瓜。这天我在菜市场门口也想买几个西瓜。 卖西瓜有一个瘦弱老头，一个中年农妇，还有个很结实的男子给顾客送西瓜去了，七八十斤瓜装满满一麻袋，扛在肩上压的歪歪斜斜地跟在买瓜人后边送上四楼去。 在我前边有个年轻男子买了一个重25斤的瓜，他要求给他送回家，卖瓜的农妇说等到那个送瓜人回来好吗？他不耐烦地说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于是这个中年农妇把瓜扛在肩上给他送上六楼。 买瓜人年轻整洁，抽着烟走在前边，卖瓜人年老体矮，衣服被汗湿透紧贴在身上，沾满灰尘和汗渍，脸被晒的黑红，流满汗水，吃力地跟在他后边歪斜着走。 这个卖瓜的农妇大约和买瓜人的母亲年纪相仿吧？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怎么忍心让她把瓜给你背上六楼去呢？看着那买瓜人悠闲远去的背影，不知怎么我想起现下很流行的一个词：“鄙视你！” 做人除了精打细算的利益外，还应该具备点别的东西吧？比如：悲悯之心之类的东东吧？ 可是看卖瓜人的神情模样，不仅仅是没有怨言，而且还对来买瓜的人象是要感恩似的。记得大河报上刊登过一篇文章，请大家今年夏天多买点西瓜，笔调就是基于对种瓜人的同情上。记者说今年雨水多，许多瓜烂在地里，种瓜人大多开着拖拉机到外市去买，饿了啃从家带来的干馍就着凉水，夜晚就在拖拉机上凑合着睡，什么时候瓜卖完才回家，而一车瓜也就四五百块钱的利润，这就是他们辛苦种一季瓜的报酬。有些人等着把瓜卖了好给孩子凑够学费。写出来是一把辛酸泪，读着文章看着他们也是有些酸楚，但他们对命运之类的东西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笑脸迎接着每一位顾客上帝，想把瓜卖完。 四五百块钱？在城里某些人看来够做什么的？甚至于不够一双鞋或是一件衣服的，这样优越的生活对于农民是一个多遥远的未知数呢？我不常看报纸，却也知道报上常披露几十万元一顿饭，某些腐败官僚贪污数千万等等，这时便想起某本书上一位小人物的呐喊： “那些人渣偏活的有滋有味的，为什么不让我们有一口粥喝？” 低层次的老百姓想要生存，真的是有些不容易。 ※※※※※※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诗情画意文学网:http://www.sqing.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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