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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儿 “只要花儿们想去,他们就可以飞去那儿。你见过蝴蝶,蝴蝶看上去不就象黄色、红色和白色的花儿吗?他们原本就是花朵,是跳离花枝的花儿,学会了用花瓣飞翔。一旦尝到飞翔的甜头,他们再也不返回到花枝上,于是,它们的小花瓣真得就变成了真正的翅膀了。” -----《安徒生.小意达的花儿》
本来,想孩子睡了,就坐下来,借着窗外的雨声把《马头琴》最后一个部分给敲出来。欠它太久了,常常总感到心里缺了点什么一样。我很少敲一段字或一个故事前前后后拖上那么久。平常,我敲字通常都会很快,不管当时的文字是轻盈如蝶,还是凄痛到压抑,那些会飞起来的字,总是会在文字与精神极度亢奋的时候,迅速完成情节、故事、心情和感觉的共振,然后就可以把自己轻轻地摔进夜里,重复地一遍又一遍听着同一首乐曲。 而这次《马头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平静地一次就放纵地将伤痛彻底地释放出来。马头与琴弦,乌兰其其格与哈尔巴亚克和巴图它们之间杂乱地纠缠在一起,没有清晰的情节,没有连贯的故事,甚至没有更多的人物,只是在述说中展开,只是在絮语中缠绵,那些散乱如漫漫草地上星星落落开放的花儿一样的情绪让我不止一次地掉下泪。那时,只剩八个字:情非得已,哀难自禁。 前三个部份,我用了三个晚上,都是在很晚很晚的时候开始,到夜半的时候不得不停下来无法再继续,仿佛所有的文字在那一刻都成了毫无表情的空白,只剩下马头琴的呜咽循环往复。差不三次,同样的结果都是一个人趴在键盘上,守着夜哭了。已经是不小的人了,却还象个半大的孩子喜欢泛滥纵容自己跳荡的情绪。 说不好,真的,只是说不好,为什么白天与黑夜能够清澈地过滤出一个人的两面,坚强与脆弱、健康与堕落、丰润与颓废。堕落这个词一直就不排斥,甚至有几分迷恋。在我眼里,堕落肉体很简单,堕落精神才是极限的颠狂。对于肉体自己常常会小心地喝护到极至,而对于精神自己常常会恣意地任由它纵马狂奔,有些时候,哪怕使劲地大声地叫它,它也全当是耳边风,从不侧脸看看。那时,就想听着朴树的《那些花儿》,想着他单薄无助的眼神和唇角向上微闭的闲散地述说,伤感吧,伤感情色无语,伤感叹息无声。 为什么这世界有一种爱情它用童话的形式构建起支架,用幻想的揣测去完美丽情节,那些曾经让你惊心动魄的感情也会在磨砾中消磨成麻木和苍白,类似娇艳如火的花儿在冷冷的风中枝破叶败、空自飘零。 那些花儿啊,在水里生长,在风中摇摆,在雨里叹息,在岁月里枯萎,在感伤中调零,然后在你看到时候,活过来,又在你看不到的时候,死过去。佛说:“花开百年,圆寂却在千年外。”可是,那些花儿纵有千种万般好,又何时会落到人间? 那些花儿,也是会颓废的。当你把它们从枝头摘下来,从土壤里剥出来,它们就已经开始决定了一件事,绚烂地绽放一次。可是,好些花儿,它们根本等不到花儿开的时候,就已经枯瘦如尘。 刚才又给儿子读安徒生的童话了。近来他着迷地爱上这些用他全不认识的密密麻麻的字堆成的故事,每天睡上床,他总要充满深情地叫我:“妈妈,你把那本全是字的书拿过来,我翻到哪页你就给我讲哪页。” 我每晚给他读一个童话,每晚用童话给他打开一片天空,那有云、有鸟、有王子、有公主、还有数不清的各种色彩的花儿。每当在那一刻,我就会感到我心里的那些花儿也在怒放,它们努力地从我内心深处的某一个地方,探出头来,长出胳膊抖弄衣袖,那些沉寂委屈的灰啊尘啊土啊就会不停地掉下来,直到象洗了澡洁净得光秃直至一无所有.。只剩下仿佛让雨水淋得干干净净的那些花儿它们孤单地开在暗夜里,找不到天蓝的空地。 “他们原本就是花朵,是跳离花枝的花儿,学会了用花瓣飞翔。一旦尝到飞翔的甜头,他们再也不返回到花枝上,于是,它们的小花瓣真得就变成了真正的翅膀了。” 于是,它们的小花瓣真得就变成了真正的翅膀了。今晚,我的那些花儿的小花瓣们也会长出真正的翅膀,它们也想飞,飞到那座美丽的宫殿去快乐地舞蹈。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6月9日夜。莲的掌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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