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珂儿的出生 六月二十七号是珂儿的生日,这一天是她最喜悦最高兴的一天,有礼物,有红包,有蛋糕,这一天她比过年还要快乐。每到这一天我就要想起1996年6月27日。 那一天我有了新的身份;那一天我有了新的义务和责任;那一天我做了母亲;那一天我和久盼的女儿见了面;那一天世界上又来了一条新的小生命。 那一天她老爸出差在郑州。 那一天我坐在医院里,被父母姐姐围着听他们的经验和经历,我忍住象潮水般起伏的阵痛,心底暗暗地期盼着他的身影。晚八点他拎着包出现,两餐未食。十点零五分女儿出生。后来她奶奶最爱对亲友说:珂儿要等着她的爸爸来到后,才愿出生。 那一天很热,产房里的空调坏了,封闭的房间里闷热无比,医生护士很烦躁。医生前半个小时对付空调,后半个小时对付我。空调不响也不动而我反侧辗转。我被袭卷在滔滔不绝扑天盖地的疼痛里,象一片狂风暴雨中的树叶。医生的喝斥象透过波浪般在远处荡漾。 那一天我很冷,颤抖不已,家人把带来的毛巾被和给女儿准备的小被子都盖在我身上,最后从临床借来一床空调被将我紧紧裹住,才渐渐暖和。这大概就是一次脱胎换骨后的虚脱。 那一天我是在场的人里最后一个见到女儿的,亲友散尽后,我和他将女儿小心地放在我的身旁,含着笑含着温情久久地端详。 那一天第一次听见女儿啼哭,知道她是饿了却束手无策,邻床新做了父母的热心出主意,他老爸喂了她一小勺清水,当即停声睡去直至天明。我的珂儿来到人世间的第一餐是一小勺清水。 那一天夜晚疲乏的我沉沉睡去,她老爸一夜未眠,坐在婴儿床边看了她一夜。我不知道他看女儿时的每一个想法。但我理解他的心情。 初生的女儿很丑很瘦,黑黄的皮肤满是皱纹,同房的两个宝宝一个重八斤二两,一个重七斤六两,我的女儿只有五斤半。医生给他们洗澡时,那俩宝贝拎起来胖胖得象小猪,我的女儿捧在手中象小鸡。我觉得是我的错,没供足营养,曾伤心地落下几行泪,结果被他妈妈和我妈妈骂,她们说月子里哭,老了后眼睛会怎样怎样,那个意思听着有点象白内障。不过女儿比他俩高一厘米且长得很快,三个月后到医院打疫苗,我发现我的女儿比那俩宝宝白胖漂亮。很高兴! 她的奶奶来家照管我们一个月,带来了全套中国女人坐月子的旧风俗:不能见风;不能见水;不能吃干饭;不能下床;不能吃水果;不能吃葱姜蒜;不能吃酱油;不能看电视;不能看书等等等等。因为女儿很乖,除了吃奶和换尿布外就是睡觉,一天能睡20个小时,我也只好陪着她睡,无聊之极。而且足足吃了一个月的鸡汤挂面和红糖水荷包蛋,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腻味。 婴儿期的珂儿面无表情,眼神如哲人般茫茫然。 幼年的珂儿爱说反话,如:芝麻说成麻芝;沙发说成发沙;骑车说成车骑,三姑奶喊成三奶姑等等。 珂儿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快乐,使我们对爱有了一种新的认识。有了孩子方有了圆满的感觉。觉得没有孩子的人生真正是个遗憾。 珂儿的童年被我象采摘珍珠一样藏在记忆深处,象酒一样随着岁月的延伸回味更是悠长。 2、珂儿的生病史记忆中珂儿的幼年很大一部分都是生病看医生,印象最深的有两次: 一次是在珂儿八个月时,那次把我吓去了半条命。记得她高烧一个星期不退,住院后一个星期高烧仍然未退。在做过各种化验和检查后,医生悄悄地告诉我:他们怀疑是血友病。 我不知道那两天我是怎么过去的,我只记得不停地流泪。 走在大街上看到路人诧异的目光,我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可是泪水一直地流。 回到父母家,我对自己说:别哭!别哭!可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 父母说我有点过份,孩子生病住院也没有必要老哭。我没有告诉他们实情,只是在电话里一遍遍地呼叫着我的丈夫。 我对自己说:我不会再要第二个孩子,砸锅卖铁走遍全国我也要给女儿治病。 两天后拨开云雾见了阳光,医生最后确疹是一种很少见的病症--川崎病,虽然一时不能治愈,却没有生命危险。我的眼泪登时就没有了。 等到他的老爸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病房门口时,我的珂儿已准备出院了。 第二次印象很深的是珂儿学走路时,那一次是她老爸把我吓了个半死,而她爷俩合在一起把我累个半死。 那天清晨,他老爸突然双腿无力没有知觉,不能动弹了。那种惊恐和意外是可想而知的了。家中惟有老弱,感谢党和政府还有个救命的110,十五分钟后几个武警将他抬进了第一人民医院的急疹室。一个小时后医生确疹是低血钾,就是在他的血液里缺少钾和硒两种微量元素。输液后很快有个感觉,下午腿已能抬高放低的活动。 我的心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这时他的父母带着绝望和焦急从县城里赶来,他是独子。晚上由他父母陪护,因为我要陪女儿。 不料半夜三点多发现珂儿高烧近四十度,因为那晚住在姥姥家,没有应急的药。姥姥家离医院较近。我没有惊动父母,抱着她悄悄地出了门、下了楼、喊醒守门的师傅给我开了大门,就直奔医院去了。 夜凉如水,惟见昏黄的路灯和黑黝黝的树,空寂的马路上只听见我匆匆的脚步声和珂儿沉重的呼吸声。我满心的焦灼而忘记了惊恐,十字路口有一对摆大排档的夫妻在收摊准备回家,这是那晚在路上惟一见到的两个人,走过他们身边时可以感觉到惊奇的目光。 到了医院挂号,小窗口里边的人却因找不开五十块钱拒绝给我挂号,正想说好话求求她时,她已打着呵欠关上了窗口,又气又急得我连骂人的心思都没有了,抱着孩子跑到十字路口找那对待走的夫妻换零钱。 珂儿小脸烧得通红,半昏迷状把头放在我的肩上。等到换了钱、挂了号、看了病、划了价、交了钱、拿了药、打了针,我的心跳才缓解了一点。 敲开了一圈紧闭着的门和窗,看够了一圈困倦和不耐烦的脸色后,我抱着女儿悄悄地来到了住院部,走过空荡荡的长廊,来到他老爸病房的门外,听见了里边睡意正浓的鼾声,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抱着女儿回家。 所幸他爷俩都恢复的很快,珂儿打三天的点滴后高烧退尽,他老爸一个月后可骑车买菜。 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个月倒也有收获呢,这个大收获就是----减肥成功!我从126斤的胖妈妈骤然变成了90斤的骨感美人,此后的半年里,熟人初见我大抵是一个表情:好象不认识似的瞪大眼睛,半天才“哇”地一声,大叫:“你是用什么方法减肥?” 嘿嘿!~这种方法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是传授密方你也用不上,万一也用上了,先把你急个半死再说! 后来我恢复正常后,我奇迹般的减肥仍是亲朋好友们谈论的话题。 我深爱的女儿,我虔诚的祈祷烧香拜佛求神保佑你一生平安,健康快乐! 3、珂儿的智商 很久以来我就担心珂儿只遗传了我和她老爸单独一方的基因,因为我俩都是最严重的偏科,他偏理科,我偏文科。 不知从何时起,我和她爸的称呼变成了老爸和老妈。不知从何时起,女儿很少偎在怀里撒娇。不知从何时起,女儿不爱呆在家里,回家则领一群小伙伴,扫荡冰箱后呼啸而去。 ※※※※※※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诗情画意:http://sqing.xilubbs.com 风雨阁:http://54321.xilubbs.com 海歌如潮:http://seavoice.xilubbs.com |